第5章
她虚弱的靠在他肩上。
卫舟的脚步顿住了。
他低头看了看姜棠,又抬头望向我,最终转身抱起了姜棠。
传太医给王妃看看。
他头也不回的吩咐,别伤了胎儿。
我被抬上软榻时,看见那条狗正津津有味地舔着地上的血迹。
我的,我姐姐的,和我孩子的。
姜棠怀胎十月,我心口的伤疤从未愈合。
待到临盆那日,我已虚弱得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
卫舟和萧景淮却命人将我架到未央宫外,说阴阳孕体的祈福能让生产顺利。
我麻木的抬头,汗水顺着额角滑落,刺痛了眼睛。
透过晃动的珠帘,隐约看见卫舟焦急踱步的身影。
用力啊娘娘！产婆的喊声传来,已经看见头了！
又是一阵凄厉的惨叫。
我低头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那里曾经也有过一个孩子。
直到那天,它化作一滩血水,被姜棠的狗舔食干净。
王妃,请为皇后娘娘祈福。
嬷嬷厉声提醒,手中的藤条不轻不重的抽在我背上。
我机械地合十双手,干裂的嘴唇微微开合：愿皇后娘娘...平安生产...
喉咙里泛起的血腥味让我想笑。
我和姐姐是天生的阴阳孕体。
她生出的一定是男孩,我生出的一定是女儿。
姜棠为了儿女双全,强行换了姐姐的心脏,又日日喝我的血滋补。
阴阳孕体的诅咒已经开始应验,姜棠腹中的,早就是个怪物了。
血！好多血！
殿内突然慌乱起来。
藤条再次落下,这次抽在肩头,火辣辣的疼。
大声些！
愿皇后娘娘...母子平安...
我提高音量,声音嘶哑的不像自己的。
地面蒸腾的热气熏得我头晕目眩。
恍惚间,似乎看见姐姐站在不远处,胸口一个血淋淋的窟窿。
她对我摇头,嘴唇翕动：知意,别哭...
生了！生了！
产婆惊喜的叫声撕裂幻觉。
紧接着是一阵诡异的沉默,然后是此起彼伏的惊呼和呕吐声。
怪怪物！
有人尖叫。
我艰难的撑起身体,透过晃动的珠帘,看见卫舟踉跄后退的身影。
产婆手中抱着的东西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灰色,那不是正常的婴儿,而是...
啊——！
姜棠的尖叫划破长空,拿走！快拿走！
我再也支撑不住,瘫软在地。
嘴角却不受控制地上扬。
诅咒,开始了。
卫舟猛地转头,隔着珠帘与我四目相对。
他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恐惧。
我轻轻开口,用唇形对他说：报应。
未央宫生了个妖孽的流言,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皇宫。
我倚在窗边,看着宫人们交头接耳地匆匆走过。
他们经过我的院子时总会加快脚步,仿佛这里也沾染了什么不祥。
可他们不知道,真正的不祥,才刚刚开始。
王妃,该喝药了。
小桃将药碗递了过来。
王爷昨夜又做噩梦了。
小桃压低声音,听值夜的丫鬟说,他喊着您的名字惊醒,满头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