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都市小说 > 余烬途 > 第一章

1
血夜惊变
暮色像泼墨般倾洒在青石板路上,小A攥着油纸伞,脚步虚浮地往家赶。
学堂里新学的《诗经》还在脑海里打转,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的字句,和着渐浓的夜色,让十岁的他满心都是对热汤与暖榻的期待。
尹家的朱漆大门在雨幕中若隐若现,门环上的铜兽早被岁月啃噬得没了棱角,可小A每次瞧见,都觉得那兽眼在瞅着自己,带着股说不出的威严。
他刚要抬手叩门,一阵嘈杂声撞破雨帘——
是父亲的笑声,混着李叔的寒暄,还有刀剑相撞的脆响。
小A的手僵在半空。
那笑声他太熟悉,可今日听来,却像浸了冰碴子,冷得人发颤。
他猫着腰,从角门溜进院子,青石板缝里的青苔滑腻腻的,差点让他摔个跟头。
绕过影壁,眼前的景象让他的血瞬间凝成冰:父亲往日最爱的海棠树被砍得七零八落,花瓣混着血,糊在青砖地上,像幅狰狞的画。
李叔举着朝廷令牌,令牌上的蟠龙在火光里张牙舞爪。
他的手在抖,可刺出的剑却稳得可怕,直直没入父亲胸口。
父亲闷哼一声,血珠溅在小A鸦青色的衣襟上,洇出朵暗红的花。
小A想喊,喉咙却像被塞进团棉絮,只能眼睁睁看着父亲缓缓跪下,膝盖磕在碎砖上,发出沉闷的响。
叛徒!卖国贼!
围看的人潮突然沸腾,那些平日里对着父亲鞠躬作揖的街坊,此刻眼里燃着愤恨,叫骂声像淬了毒的箭,射向血泊中的父亲。
小A被这混乱惊得呆立,大脑被空白和无力塞满,仿佛置身无声又喧嚣的噩梦。没人注意到这个该被
斩草除根
的十岁孩子,是真的被汹涌人潮淹没,还是有人刻意留白,小A混沌的脑瓜想不明白,也不敢深究。
混乱中,一记带着温度的力道拍在他屁股上,快跑,永远别回来!
那声音带着熟悉的粗粝,像张叔总偷偷塞给他桂花糕时,指尖蹭过他掌心的触感。
小A用尽所有混沌的脑细胞去想——
是张叔!
那个在尹家做了二十年,常把
小少爷,慢些跑
挂在嘴边的老奴仆。
除了他,谁会在这修罗场里,给小A这颗将死的
蝼蚁
一丝生机
小A拔腿狂奔,青石板路在雨里泛着冷光,他的鞋履早被泥水浸透,脚趾硌在碎石上,疼得发麻。
可求生的本能压过一切,他不敢停。
路过西街的馄饨摊时,老板娘张婶正举着勺子骂人,见小A疯跑,骂声戛然而止,勺子
当啷
掉在锅里,溅起的热汤烫了她的手,可她顾不上,只望着小A消失的方向,喃喃道:造孽哟……
不知摔了多少跤,小A终于摸到一座破庙的门。
庙门朽坏,推搡间
吱呀
惨叫,门轴转动的声音,和身后渐远的追兵声,让他心脏狂跳。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到二楼那个堆满旧杂物的小房间——
儿时捉迷藏,他总爱躲在这儿,看阳光透过破窗,在地上画斑驳的圈。
如今,这圈成了他最后的庇护,小A蜷缩在积灰里,听着庙外风雨如晦,烟火气与腐木味绞在一处,呛得他涕泪横流,昏昏睡去。
2
庙堂杀机
一个十岁崽子都抓不住,我有理由信你是故意放走他的!
刀疤脸的暴喝声,像炸雷劈开庙外的夜。他身披的厚重甲胄,被火光映得暗红,甲胄下的身躯异常健壮,恰似蛰伏的凶兽。
一双手关节肿大,有节奏地敲击着乌木桌,木屑簌簌坠落,在地上积起层细碎的雪。
跪着的老管家垂首而立,青布衫被冷汗浸得发皱,看上去窘迫又卑微。
可没人瞧见,他垂着的眼皮下,藏着古井无波的平静。
这是尹家老管家,在尹家兴盛时,他是宴席上统筹全局的
军师;败落前,他嗅到风雨欲来的腥气,却终究没护住主家……
厅堂里静得瘆人,烛火
噼啪
爆响,映得刀疤脸的刀疤愈发狰狞——
那道疤从右额贯到下颌,像条僵死的蛇,谁也不知它啃噬过多少人命。
那便一起走,瞧瞧那孽种能翻出什么浪!
刀疤脸猛地甩袖,甲胄相撞,发出刺耳的金属音。
他的眼尾微微上挑,藏着阴鸷与狠戾,恰似盯着猎物的豺狼。
一行人鱼贯而出,马蹄声踏碎夜的静谧,朝着破庙方向碾去,铁蹄溅起的泥水,弄脏了街边蜷缩的乞丐,乞丐却连大气都不敢出,只把脸往破棉袄里埋得更深。
不过半盏茶功夫,破庙的寂静被撕得稀碎。几道刻意压低,却依旧刺耳的交谈声钻进小A耳朵:小崽子不会藏,指定在这儿!
我去搜!
小A瞬间惊醒,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炸毛。
他死死捂住嘴,指甲掐进掌心,指缝里渗出的血珠,混着冷汗,把掌心泡得发黏。
昏暗中,他恍惚看见刀疤脸的身影晃过窗棂,那道视线像冰锥,刺得他脊背发寒。可不过一瞬,那视线又移开了,像被风吹散的烟。
小A不敢动,听着庙外传来的翻箱倒柜声,供桌被掀翻的

响,心提到了嗓子眼。
刀疤脸带着人,把庙翻了个底朝天。
有人翻动东面被褥,扬起的灰迷了眼,却没找到小A的影子。
又派人摸遍梁柱、供桌下,仍是无果。
刀疤脸阴恻恻瞥了三处地方,每一眼都像要剜出个人来。
小A躲在积灰的梁上,大气不敢出,冷汗把后背浸了个透——
今儿运气真好,可这
好运气
能护他几时
烧了这庙!
刀疤脸突然震怒,甲胄上的铜铃跟着乱响,这是祭祀的地方,烧了,叫尹家那老东西在地下也不得安宁!
这话像带着血丝,是他为数不多,沾了情感的吐露。
跪着的老管家听着,眼皮都没抬,只默默退到一旁。
他想起尹老爷生前,总在初一十五,对着庙门的方向念叨
平安,如今庙要烧了,尹家的
平安,也彻底烧没了。
待刀疤脸带人走远,老管家望着火光渐起的庙,喉间滚出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火舌舔舐着庙顶,把夜色撕出个窟窿,老管家转身消失在夜色里,身影被火光拉得老长,像道永不愈合的疤。
3
逃出生天
小A在梁上蜷到火舌舔舐庙顶,木梁被烤得
滋滋
冒油,才敢爬下来。
烟火熏得他眼泪鼻涕横流,可劫后余生的狂喜,让他顾不上这些。
他大口喘着气,衣襟早被冷汗湿透,黏在背上像层壳。
踏出庙门的瞬间,冷风灌进领口,小A打了个寒颤。
他以为踏出这一步,就是生天,可命运的捉弄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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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步,踩在残雪上,咯吱
一声,惊得树上寒鸦扑棱棱乱飞。
小A心猛地一缩,总觉着天谴要劈下来,每一步都迈得战战兢兢,像踩在刀尖上。
第十步,他开始懊悔,是不是该在庙里多躲躲,是不是这一跑,就要被老天爷收了去。
第五百步,孩童心性到底占了上风,他毕竟才十岁,紧绷的神经慢慢松快,脚步也踉跄着欢脱起来。
他想起学堂里的先生,想起同窗递来的桂花糖,想起父亲在世时,总把他架在脖子上逛庙会的光景……
那些细碎的美好,像萤火虫,在黑暗里明明灭灭。
可到了第一千步,变故陡生。
头顶突然黑下来,像被一块巨大的墨布罩住。
小A仰头,只看见遮天蔽日的枝叶,和枝叶后,缓缓落下的、带着血腥气的阴影——
刀疤脸去而复返,像头嗅到猎物味儿的狼,悄无声息跟了一路。
跑啊,怎么不跑了
刀疤脸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砸在小A脚边。
小A想跑,可腿像被钉死在地上,怎么也迈不动。
刀疤脸一步一步逼近,甲胄的压迫感,比火海、比追兵更叫人窒息。
小A能看见他刀疤上的血痂,能看见他眼里的狠戾,像要把自己生吞活剥。
可就在刀疤脸要伸手擒人的时候,变故再临。
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像闷雷滚过。
刀疤脸猛地回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惶。
小A趁着这空当,转身疯跑,可没跑几步,脚下一软,掉进个被杂草覆盖的枯井里。
井壁生满青苔,滑溜溜的,小A像片落叶,直直坠下去。
耳边风声呼啸,最后,扑通
一声,摔在井底积水上,溅起老高的水花。
井底黑得瘆人,腐叶味、土腥味混在一处,熏得人头晕。
小A呛了几口水,咳得撕心裂肺,泪水鼻涕全糊在脸上,活像只落汤鸡。
可很快,他发现井底竟有个暗洞,仅容一人通过。
求生的本能让他顾不上害怕,摸索着往洞里爬。
洞里潮得能拧出水,腐叶在脚下
嘎吱
作响,像有无数双小手在扯他裤脚。
小A咬着牙,爬得指尖渗血,终于,眼前突然亮了——
洞的另一头,是条小溪,溪水潺潺,映着天上的星子,像撒了把碎银。
小A瘫在溪边,望着星空,泪水无声滑落。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不知道父亲的冤屈能不能昭雪,可此刻,活着的滋味,比任何蜜糖都甜。
4
渔村羁旅
小A沿着小溪走,也不知走了多久,天蒙蒙亮时,撞见个小渔村。
渔村的石径上,晒着渔网,沾着海腥味的风里,混着鱼露的咸香。
渔人们扛着渔具,三三两两往码头走,见小A这副狼狈样子,都投来异样的目光。
可到底心善,有个扎蓝布头巾的阿婆,往他手里塞了个热乎乎的饭团,说:孩子,吃吧,看你饿的。
饭团里的萝卜干脆生生的,小A吃得狼吞虎咽,噎得直翻白眼,阿婆笑着拍他背,那掌心里的温度,让小A想起张叔。
阿婆把小A领进间破渔屋,屋里弥漫着陈年的海腥气,墙角堆着几筐发潮的鱼干。
小A躺在草席上,听着窗外海浪拍岸,恍惚觉得这一切像场梦,可身上的伤、心里的疤,都在提醒他,噩梦是真的。
在渔村里养了几日伤,小A渐渐能走动了。
他跟着渔人学撒网、捕鱼,手指被渔网勒出红痕,也不喊疼。
渔村的孩子起初排挤他,说他是
外乡人,可小A会把学堂里学的字教给他们,会帮阿婆修补渔网,渐渐的,也融进了这方小天地。
他给自己取了个新名字,叫
阿余——
劫后余生的余。
没人知道他的过去,他也不敢提。
只是每到夜里,会梦见父亲倒在血泊里,梦见刀疤脸的阴鸷眼神,梦见破庙里的火光。
那些梦像刀子,一遍又一遍割着他的心,可他咬着牙,没让自己叫出声。
又过了几年,渔村来了个说书人。
说书人摇头晃脑,讲着京城秘事:当年尹家被构陷通敌,满门抄斩,唯有个十岁小儿逃脱,朝廷追了三年,到底没抓到……
有人说那孩子早死在荒郊,有人说他成了江洋大盗,还有人说,他隐姓埋名,要为尹家翻案……
阿余坐在人群里,听得手心里全是汗,指甲掐进肉里,也不觉得疼。
散场后,他跟着说书人到破庙(渔村人祭海的小庙,和之前的破庙不是一处),塞给人几枚铜钱,哑着嗓子问:那后来呢那孩子……
活下来没
说书人瞥他一眼,笑得意味深长:活没活,谁知道呢这世上,蝼蚁命贱,可蝼蚁也想活,没准啊,就活出条生路了……
就像这海里的鱼,浪再大,也得挣命游。
阿余望着说书人远去的背影,突然泪流满面。
他知道,自己就是那只蝼蚁,可哪怕命贱如蚁,也想咬碎命运的枷锁。
他想起父亲临死前,看李叔的眼神,复杂得让他十年后才懂——
那是绝望,是不甘,也是对生的最后期许。
5
暗潮涌动
日子像溪水流过,平静又缓慢,可阿余知道,这平静下藏着暗涌。
这日,阿余跟着船队出海,渔网里捞上来个锦盒,盒上镶着的珍珠,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渔人们惊呼声一片,都说这是海神的赏赐。
阿余却觉着眼熟,打开锦盒,里面躺着半块玉佩,温润的玉质,刻着尹字的残纹——这是尹家的东西!
阿余的手猛地一抖,锦盒差点掉进海里。
他想起父亲临终前,死死攥着的半块玉佩,说这是……翻案的证……后面的话,被血呛住,再没说清。
当晚,渔村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他们身着锦袍,腰间佩着镶嵌宝石的佩刀,举手投足间,带着股说不出的倨傲。为首的人扫了眼渔村,问:谁捡了个锦盒
渔人们面面相觑,阿余站出来,把锦盒递过去,却在那人接过时,看清了他耳后有道浅疤——像被什么利器划伤的。
多谢小哥。
那人笑得温和,可阿余却觉着眼皮发紧,像被毒蛇盯上。
待那人走远,阿余跟了上去。
月黑风高,他跟着那伙人到了海边废弃的码头,听见为首的人说:那玉佩……果然在这渔村。
尹家那孽种,怕也在……斩草除根!
阿余的血瞬间凉透,转身要跑,却被人从背后按住。
小崽子,跑什么耳后有疤的人笑着,可眼里的狠戾,像极了刀疤脸。
阿余挣扎着,却被死死钳住,他突然想起渔屋梁上藏着把鱼叉,是他跟渔人学捕鱼时磨的,可此刻,连摸出鱼叉的机会都没有……
就在这时,码头突然燃起大火,有人喊:海寇来了!那伙人慌了神,放开阿余去救火。
阿余趁机逃脱,却看见火光里,有个熟悉的身影——老管家!他怎么会在这
老管家也瞧见了阿余,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惶,随即又恢复平静。
他趁着混乱,塞给阿余张纸条,说:去青州,找……话没说完,就被火舌吞没。
阿余攥着纸条,在火海里狂奔,背后的喊杀声、惨叫声,像催命符,可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生机。
6
青州寻踪
阿余一路往青州赶,风餐露宿,脚上的草鞋磨破了好几双。
到青州时,他浑身尘土,活像个叫花子。可青州城的繁华,还是让他看直了眼——青石板路宽阔平整,街边店铺林立,卖胭脂的、卖糖人的、说书的,挤挤挨挨,热闹得像过年。
他按着纸条上的地址找去,是间破旧的当铺。
当铺老板是个瘦巴巴的老头,戴着副水晶眼镜,见阿余掏出纸条,眼神里闪过一丝异色,却又很快掩住:你是……尹家的人
阿余点头,老头叹了口气,把他让进里屋。
里屋堆满了旧物,箱笼上的铜锁生了锈,空气中弥漫着陈腐的气息。
老头从箱底掏出个卷轴,缓缓展开,上面画着尹家的祖宅,还有些奇怪的符号。
你父亲当年,察觉有人要构陷尹家,便让我把这些藏起来。
老头说,那些人想要的,是尹家的‘海图’,说是通敌的证,实则……是他们要私通海寇,抢占尹家的商船航线!
阿余听得心惊,攥着卷轴的手不断发抖。老头又从怀里掏出半块玉佩,和阿余那半块一合,严丝合缝,这是开启尹家密室的钥匙,你父亲说,若有不测,让你去祖宅密室找‘真相’。
阿余谢过老头,揣着卷轴和玉佩,又踏上了归乡路。
一路上,他不敢走官道,专挑荒村野岭、山间小道,可即便如此,还是被人盯上了。
这日,阿余在破庙歇脚,夜里忽听得屋顶有动静。
他翻身躲进供桌下,就见几个黑衣人翻窗而入,为首的正是耳后有疤的那人!
那小崽子定在这儿!
黑衣人举着火把搜寻,供桌下的阿余屏住呼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就在火把要扫到供桌底时,庙外突然传来马蹄声,黑衣人慌不择路,跳窗逃走。
阿余探出身子,就见一个骑着黑马的少年,头戴斗笠,斗篷在风中猎猎作响。
快些走,那些人还会追来!少年嗓音清亮,伸手把阿余拽上了马。
7
同行
黑马跑得飞快,像道黑色的闪电,把青州城的烟火气甩在身后。
阿余趴在马背上,听着耳边呼啸的风声,心里又惊又疑——这少年是谁为何要救自己
少年似乎察觉了他的心思,在一处小镇歇脚时,摘了斗笠,露出张英气勃勃的脸,我叫林昭,是……你父亲旧部的儿子。
他说得含糊,可阿余却敏锐地捕捉到,他提到父亲时,眼神里闪过的敬重。
林昭告诉阿余,这些年,父亲的旧部一直在暗中查访尹家冤案,可阻力重重,许多人丢了性命,如今只剩他还在坚持。
我在码头瞧见你被追杀,便跟了过来。林昭说,那些人是‘暗卫营’的,专门替人铲除异己,背后的主子,怕是和构陷尹家的人有关。
阿余握紧了卷轴,我要回尹家祖宅,找密室里的真相!林昭点头,我陪你去,多个人,多份力。
接下来的路,因着林昭,顺畅了许多。
他们扮作走江湖的卖艺人,阿余装成耍猴的,林昭则敲着铜锣唱曲,一路往尹家旧地去。
路过县城时,碰上庙会,人潮涌动里,阿余竟瞥见了老管家的身影!他正要追上去,却被林昭按住,小心有诈!
果然,老管家拐进条小巷后,几个黑衣人窜了出来。
林昭抽出腰间软剑,与黑衣人缠斗在一起,阿余也抄起耍猴的鞭子,甩向黑衣人。
可黑衣人武功高强,林昭渐渐落了下风,肩头挨了一刀。
阿余急得红了眼,挥舞着鞭子不要命地抽,混乱中,他摸到怀里的玉佩,狠狠砸向为首的黑衣人,正中面门!
黑衣人惨叫着倒地,其余人见势不妙,纷纷逃窜。
老管家从暗处走出,看着阿余,长叹一声,我本想引你去安全处,没想……他看着林昭的伤,愧疚不已。
8
祖宅秘辛
尹家祖宅早已破败,朱漆剥落的大门上,还留着当年被抄家时的封条。
阿余推开门,一股陈腐的气息扑面而来,庭院里的杂草长得比人还高,昔日繁华的海棠树,只剩半截枯桩。
按着卷轴上的指示,阿余和林昭、老管家在祠堂后的地砖下,找到了密室入口。
把两块玉佩合在一起,嵌入石壁凹槽,石门缓缓开启,露出条幽深的通道。
通道里弥漫着一股霉味,墙壁上的油灯早已干涸,林昭掏出火折子,照亮前路。
走了约莫半炷香时间,眼前出现一间石室,室中央的石桌上,摆着个檀木匣子。
阿余颤抖着打开匣子,里面躺着份文书,还有几封书信。
文书上,赫然写着暗卫营与海寇勾结的证据,以及他们构陷尹家、妄图独霸海上航线的阴谋!
而书信里,有父亲与朝中忠臣的往来,力证尹家的清白,还有……李叔的亲笔信!
阿余看着信,手不住地抖。信里说
,李叔本是受朝廷密令,假意投靠暗卫营,想揪出幕后黑手,可事情败露,才不得不刺杀父亲,演一出戏,好让阿余逃脱……
原来,父亲临终前的眼神,是对
李叔的嘱托,也是对阿余活下去的期许。
爹……阿余泣不成声,这些年的委屈、恐惧、仇恨,在这一刻,化作泪水决堤。
林昭拍了拍他的肩,老管家则红着眼圈,尹老爷一生忠义,如今真相大白,咱们该让朝廷还尹家一个清白!
可就在这时,石室的门突然被撞开,刀疤脸带着黑衣人冲了进来,好啊,你们果然找到这儿了!那文书……
今日,你们都别想活着出去!
9
绝境与生机
刀疤脸抽出长刀,刀光映在石壁上,阴森森的。
林昭护在阿余身前,老管家也抄起根石棍,与黑衣人对峙。
可对方人多势众,林昭很快挂了彩,老管家也被打倒在地。
阿余看着眼前的惨状,想起这些年的逃亡、挣扎,想起父亲的冤屈,突然涌起股勇气。
他抓起石桌上的文书,冲向石门,我要把这些交给朝廷!你们别想得逞!
刀疤脸怒喝着追来,一刀劈向阿余。千钧一发之际,林昭扑过来,替阿余挨了这刀,血溅在文书上。
阿余红了眼,疯了般挥舞着石凳,竟把刀疤脸逼得连连后退。
就在双方僵持时,通道口传来一阵熟悉的马蹄声,朝廷派人来了!有黑衣人惊呼。
刀疤脸知道大势已去,想要毁掉文书,却被阿余死死抱住腿。
很快,官兵冲进石室,拿下了刀疤脸和黑衣人。
原来,林昭的父亲在临终前,把证据递到了忠臣手中,朝廷这才派人来彻查。
阿余抱着林昭,泣不成声。林昭虚弱地笑,阿余,尹家的冤……
终于……
能昭雪了……
后来,尹家冤案平反,阿余恢复了身份,可他却选择留在渔村,陪着那些善良的人。
每年清明,他会带着林昭的牌位,还有父亲、李叔的骨灰,回到尹家祖宅,讲讲这一年的故事。
海风吹过,吹散了往事的阴霾,可那些在绝境中挣扎、在黑暗里寻找光明的日子,成了阿余生命里最珍贵的底色,提醒他,哪怕命运如烬,也能燃出希望的光。
这是我第一次动笔,还不太成熟,希望大家多多包涵,也希望大家能喜欢,该短故事略加修改会作为我新书的楔子,展开一个很大的世界观,请大家多多支持,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