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天,我作为转学生。
刚在座位上坐定,就收到了隔壁班花许倩倩托人递来的纸条：
新来的,长成这样也好意思抢风头识相点放学就把你抽屉里的‘礼物’带走,别逼我亲自教你规矩！
同桌王莉凑过来看了一眼,倒吸一口冷气,小声说：柳如烟,你惨了,许倩倩是校霸陈锋罩着的,她看不顺眼的人都没好下场。你赶紧按她说的做吧。
班长张伟也皱着眉看我：你也是,低调点不行吗刚转来就惹事,明天记得穿丑点,别招摇。
我气得当场撕碎了那张纸条,并把书包重重砸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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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叫柳如烟,刚转学到市一中高二（3）班。因为父母工作的关系,这是我第三次转学。
新班主任李老师很热情,在早自习时特意向全班介绍了我：同学们,这是新转来的柳如烟同学,大家欢迎！柳同学在之前的学校成绩优异,希望她尽快融入我们集体……
介绍时,我能感觉到许多目光落在我脸上,有好奇,也有几道格外刺眼的不善。我尽力保持微笑,心里只希望能平静度过高中剩下的时光。
课间操时,班主任李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和颜悦色地说：如烟啊,下周就是学校的迎新晚会了,我们班准备出一个舞蹈节目。我看你形象气质很好,想让你担任领舞,你看怎么样
能被老师看重,我心里有些高兴,这或许是个融入新集体的机会。我点点头：谢谢老师,我愿意试试。
回到教室,我正打算拿出课本预习下节课内容,一个隔壁班的女生趾高气扬地走到我桌前,啪地一声,将一张折叠的纸条拍在我桌上。
喂,新来的,倩倩姐给你的！
我疑惑地打开纸条,上面是几行张扬潦草的字迹：
柳如烟名字跟你那张脸一样装！刚来就敢抢老娘的领舞位子李老头瞎了你也敢接放学滚之前,把你抽屉里的‘见面礼’给我处理干净！不然,我亲自来‘教’你怎么在一中夹着尾巴做人！——许倩倩。
我懵了。
这就是同桌王莉口中那个人美心善的校文艺骨干
她怎么能因为一个还没确定的领舞位置,就用如此恶毒的语言威胁一个刚来的转学生
我捏紧了纸条,深吸了好几口气,尽量平静地看向那个传话的女生：领舞是李老师安排的,不是我抢的。而且,我抽屉里有什么
那女生眼神轻蔑：装什么傻自己看呗！倩倩姐说了,你这张脸看着就晦气,不配站在舞台中央。识相点,自己去找李老头辞了,再把‘礼物’弄走,不然……
她没说完,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大摇大摆地走了。
我猛地拉开自己的课桌抽屉——一股浓烈的腥臭味扑面而来！里面赫然塞着一只死老鼠！
啊！我吓得尖叫一声,猛地后退撞到桌子,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教室里一眨眼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我,又看向我敞开的抽屉。
有人露出嫌恶的表情捂住鼻子,有人幸灾乐祸地偷笑,
同桌王莉躲瘟疫一样挪开了椅子。
我强忍着恶心和恐惧,颤抖着拿出手机,拍下抽屉里的惨状,连同那张纸条一起,发给了班主任李老师。
微信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却迟迟没有回复。
我干脆直接拨通了李老师的电话：李老师,您看到我发的照片和纸条了吗
电话那头,李老师的声音有些迟疑：呃…如烟同学,照片我看到了。但是…这个…许倩倩同学平时表现挺好的,是学校重点培养的文艺人才,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我反问：您的意思是,死老鼠是我自己放进去的纸条是我伪造的
2
李老师立刻解释：
哎呀,如烟同学,老师不是这个意思,你先别激动。我是说,许倩倩同学本质是好的,可能是一时冲动,或者有人恶作剧冒名顶替这样,老师现在有点忙,等下午放学我再找许倩倩了解一下情况,给你一个答复,行不行
我压着火气：行,我等您答复。
挂断电话,我站在散发着恶臭的座位旁,看着周围同学或躲闪或看戏的眼神,只觉得浑身发冷。
从小到大,因为这张过于出众的脸,我经历过不少女生的排挤和恶意。本以为重点中学会好一些,没想到刚来第一天就遭遇如此下马威。
记得初三时,也是因为被嫉妒,我的课本被人用红笔涂满了贱人、去死的字样,书包里被塞进垃圾。
我哭着告诉当时的班主任,班主任却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同学间开个玩笑而已,别太较真,你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就好。
最后不了了之。
为了能安心学习,父母才想办法帮我转学。没想到,噩梦这么快又重演了。
我努力读书,就是希望能靠实力赢得尊重,而不是因为外表被针对。
可现在,仅仅因为老师一句领舞的提议,我就成了众矢之的
难道我努力学习、遵守校规,连一次正常参与活动的资格都没有
我真的越想越憋屈。
下午最后一节课前,李老师终于把我叫到了办公室外的走廊。
如烟同学,我跟许倩倩同学谈过了。李老师搓着手,显得有些为难,她承认纸条是她写的,也是她让人放的…呃…那个东西。但她说了,是因为太看重这次晚会表演,觉得你刚来就担任领舞,对一直为班级付出的老同学不公平,一时冲动才做出这种事。她也知道错了。
李老师顿了顿,观察着我的脸色,继续说：你看啊,她毕竟是为班级争光的主力,这次晚会学校领导很重视。而且她也道歉了。老师的意思是,这事儿闹大了对你对她、对班级影响都不好。不如…你就当是个恶作剧,别往心里去了那个领舞…要不你就让给她这样大家面子上都好看,她也保证以后不会再找你麻烦。你看行不行
我看着他,浑身的血液都凉了。
我被塞了死老鼠,收到了恶毒的威胁。
他想的竟然是让我息事宁人,还要把机会让出去
3
我怕自己会当场失控质问,转身就走,没再理会身后李老师的呼唤。
可刚走出几步,李老师的微信消息就追了过来：
柳如烟同学,领舞就是个虚名,谁跳不一样你刚来,要以和为贵,让一让许倩倩怎么了这样对你在班里立足也有好处。
老师知道你委屈,但忍一时风平浪静嘛。明天好好跟许倩倩谈一谈,这事儿就算翻篇了,老师保证她不会再为难你。
我真气得头皮发麻。
为了能安心读书,我一次次忍让,换来的是变本加厉的欺凌。他真觉得我在乎的是一个领舞的位置吗
我没回他,直接点开手机,把刚才和李老师的通话录音以及之前的照片、纸条截图,打包发给了校长信箱,并抄送了一份给教育局的公开投诉邮箱。
十分钟后,李老师的电话气急败坏地打了过来：
柳如烟！你什么意思
我正跟许倩倩爸爸打电话沟通呢,人家家长通情达理都准备来学校调解了,你怎么还捅到校长和教育局去了
你这不是把小事闹大,让老师难做吗
老天爷,被威胁、被塞死老鼠的人是我。
我的好老师竟然在联系施暴者的家长,还让我这个受害者去道歉
他是疯了吗
我忍无可忍地对着话筒说：
李老师,您不配当老师。
说完,我直接挂断,拉黑了他的号码。
回到教室,课桌已经被清理干净,但那股若有若无的腥臭味还在。
班长张伟和学习委员赵梅围了过来。
张伟板着脸：柳如烟,你怎么能告李老师黑状他都是为了班级荣誉着想！
赵梅也一脸不赞同：就是啊！倩倩姐为晚会准备多久了,你一来就抢位置,她生气也情有可原。李老师调解是为你好,你怎么不识好歹
我冷冷地看着他们：为我好让我向塞死老鼠威胁我的人道歉是为我好
张伟皱眉：话不能这么说！许倩倩是冲动,但你就没一点错刚转来就不知道低调点非要出风头惹人眼红
赵梅也帮腔：对啊！我们班评文明班级多不容易,你一来就搞出这种事,影响多坏！李老师让你让一让,息事宁人有什么不对你这点委屈都不能忍
就在这时,教导主任周主任阴沉着脸出现在教室门口：柳如烟！跟我到主任办公室来一趟！
办公室里,周主任、李老师都在,许倩倩也站在一边,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周主任一拍桌子：柳如烟！你还有没有点纪律性刚转学就惹是生非！还越级投诉老师谁给你的胆子！
李老师在一旁叹气,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主任,是我没教育好新同学。可她这样…唉,让我们做老师的太寒心了。
许倩倩抽泣着开口：周主任,李老师,都是我的错…是我太在乎班级荣誉,一时糊涂…可我真的没想伤害她,就是想吓唬她一下…呜呜…谁知道她这么较真,还害得李老师被投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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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怨恨地瞪了我一眼。
周主任看着许倩倩,语气缓和了些：许倩倩同学为班级争光,出发点还是好的嘛！年轻人,冲动犯错可以理解,知错能改就好。
说完他便转向我,语气严厉：
倒是你！柳如烟！得理不饶人！心胸狭隘！一点小事就闹得满城风雨,破坏学校安定团结！现在,立刻向李老师和许倩倩同学道歉！然后写一份深刻检讨,撤销投诉！学校可以考虑从轻处理！
我看着眼前这一唱一和的三人,突然笑出了声：
所以,把我叫来,不是解决霸凌问题,是为了让我这个受害者道歉
4
周主任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马上又板起脸：
什么霸凌！同学间的小摩擦,不要上纲上线！关键是你目无尊长,越级投诉的行为极其恶劣！必须纠正！
李老师也语重心长：如烟同学,倩倩同学都认错了,你身为新同学,姿态高一点,退一步海阔天空嘛。写个检讨,撤销投诉,这事儿就过去了。老师也不会记你过的。
看着他们一唱一和的样子,我的心也越来越凉。
小摩擦
往我课桌塞腐烂的死老鼠,写纸条威胁要‘教’我做人,这仅仅是‘小摩擦’
见我没有丝毫服软的意思,周主任不耐烦地挥挥手：
行了！别揪着不放！许倩倩同学已经认识到错误了！而且,你自己也有责任！一个巴掌拍不响！刚转来就不知道收敛,惹得同学不满,你不反思自己
赵梅不知何时也跟到了办公室门口,闻言小声嘀咕：
就是,长那么招摇,还非要抢领舞,被针对也活该…
听见了赵梅的嘀咕声,周主任如同是找到了依据,指着赵梅：
你看,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柳如烟,我告诉你,你这个投诉,学校是不会认的！你赶紧按我说的办！
许倩倩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挑衅地看着我。
我被气得不行,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小婊子,看到我的能量了吗主任老师都站我这边！跟我斗识相点自己滚出一中,否则我让你在一中一天都待不下去！——许倩倩。
我看着手机里许静静发来的短信。
又看了看眼前满脸不耐和偏袒的三人。
突然笑了。
我收起手机,深吸了口气,由衷地感叹：
你们说的没错。
我确实有错。
见我似乎服软,周主任脸色稍霁：
知错能改就好。快道歉,写检讨。
李老师也松了口气,露出笑容：
这就对了嘛,如烟同学还是懂事的。
我点了点头,看向许倩倩,语气异常平静：
明天迎新晚会,我有个节目想表演。
需要许倩倩同学‘帮忙’。
5
我的主动示好,让许倩倩脸上闪过诧异和警惕。
她狐疑地看着我：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没什么花样。就是一个…需要你配合的节目。算是我为之前的‘误会’…表达一点‘诚意’
周主任和李老师交换了一个眼神。周主任清了清嗓子：嗯,同学之间,能这样化解矛盾最好。许倩倩,既然柳如烟有这份心,你就配合一下。这也是展现我们同学友爱、班级团结的好机会嘛！
李老师连忙点头：对对对！倩倩,大局为重！晚会效果最重要！
许倩倩虽然不情愿,但在老师施压下,只能勉强同意：…行吧。你要我帮什么忙
我拿出手机,给她看了一份详细的节目策划书,上面罗列了需要她做的准备：
1.
服装：需要一套纯白色、带羽毛装饰的芭蕾舞裙（必须真羽毛,蓬松度要好）。
2.
道具：一个装满金粉的巨大透明气球（直径一米以上,金粉要细腻闪亮,不能结块）。
3.
配合动作：晚会高潮时,你需站在舞台中央指定位置（标记为X点）,高举双手托住气球,保持优雅微笑至少30秒,我会进行‘关键操作’。
4.
时间：务必于晚会开场前两小时,带齐装备到后台一号化妆间找我进行最后彩排确认。
许倩倩扫了一眼,皱眉：这么麻烦还要真羽毛金粉气球你要搞什么鬼
我平静地说：一个能引爆全场,让所有人都记住的‘惊喜’节目。你只需要按我说的做,站在那个位置就好。剩下的,交给我。这‘诚意’够足吧
周主任和李老师看着策划书上视觉震撼、引爆全场、校长特别关注节目等字眼,眼睛都亮了。周主任拍板：好！就这么定了！许倩倩同学,为了班级和学校的荣誉,这点准备算什么！务必配合好柳如烟同学！
李老师也笑着对我说：如烟同学有心了！老师很期待你们的节目！
看着他们迫不及待想摘桃子的样子,我淡淡点头：好,我会准备好的。
第二天,迎新晚会。
距离许倩倩该来彩排的时间已经过了半小时,一号化妆间里只有我一个人。
李老师焦急地推门进来：如烟,许倩倩呢她怎么还没来电话也打不通！
我正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黑色劲装,头也没回：不知道。或许她觉得我的‘诚意’节目配不上她这位大明星
李老师急得团团转：哎呀！这都什么时候了！她怎么能这样！节目单都报上去了！校长都等着看呢！
又过了二十分钟,晚会已经进行到下半场,下一个就该是我们的神秘节目了。
这时,化妆间的门被啪地推开,许倩倩穿着一身华美的白色芭蕾舞裙,脸上带着精致的妆容,姗姗来迟。
她身后跟着两个跟班,吃力地抬着一个巨大的、装满金粉的透明气球。
许倩倩看都没看我一眼,对着镜子欣赏着自己：催什么催不得好好打扮那个土包子准备的破节目,没我这身行头撑着能看
李老师看到她,如蒙大赦：哎哟我的小祖宗！你可算来了！快！准备上场了！
他完全无视了许倩倩对我的侮辱。
许倩倩这才施舍般瞥向我：喂,要我站哪儿快点弄完,我还要去参加陈锋哥他们的庆功宴呢。
我指了指舞台中央一个用荧光胶带贴出的X标记：站那里,双手高举托住气球底部,保持住,微笑。听到我的信号提示音（一声响指）,你就用力把气球往上抛,越高越好。记住了吗
许倩倩不耐烦：知道了知道了,啰嗦。她指挥着跟班把气球抬到指定位置,自己站过去,敷衍地摆了个姿势。
主持人报幕：接下来,请欣赏高二（3）班柳如烟、许倩倩同学带来的神秘节目——《破茧》！
灯光暗下,只留一束追光打在舞台中央托举着金色气球的白色天鹅许倩倩身上。她扬起下巴,努力维持着优雅的微笑。
我隐在舞台侧面的阴影里,手里拿着一个改装过的强力遥控小风扇。
6
音乐起,是一段空灵的前奏。
许倩倩在追光下努力扮演着圣洁,享受着全场的注目。
我悄无声息地移动到舞台后方一个提前架设好的高台上,位置正好在许倩倩斜上方。
前奏结束,一段强劲的电子鼓点骤然炸响！
与此同时,我按下了手中的遥控器——对准许倩倩的方向！
呼——！
强力风扇启动,最大档位的狂风猛地吹向舞台中央！
啊——！
变故陡生！
那巨大的、装满细腻金粉的气球,在狂风的正面冲击下,变形、破裂！
哗啦——！！！
如同金色的瀑布轰然倾泻！
数以万计的金粉,在强力风扇的鼓吹下,精准无比地、铺天盖地地扑向了正下方高举双手、毫无防备的许倩倩！
咳咳咳！我的眼睛！啊——！
尖利的惨叫刺破音乐！
许倩倩精心打理的头发、化着浓妆的脸、昂贵的白色羽毛舞裙……被糊满了厚厚一层金粉！
她在舞台中央惊恐地尖叫、扑打,昂贵的羽毛被金粉黏住、被她自己慌乱地扯掉,狼狈不堪！
整个礼堂,沉默了一秒。
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哄笑声、口哨声和惊呼声！
噗——！哈哈哈哈！金粉人！
卧槽！这就是神秘节目太TM惊喜了！
许倩倩变‘金鸡独立’了哈哈哈！
她的毛…羽毛掉了一地！笑死我了！
追光灯手都笑到手抖,光束乱晃,更将许倩倩此刻的狼狈放大到了极致。
我站在高台的阴影里,俯视着下方那场由她亲手参与制造的惊喜。
李老师、周主任在台下,目瞪口呆。
许倩倩的尖叫变成了崩溃的哭嚎：柳如烟！我要杀了你！！！
她顶着满头满脸的金粉,疯子一样想冲下台,却被自己绊倒,摔在散落一地的羽毛和金粉里,更加狼狈。
现场彻底乱了套。
我关掉风扇,拿起麦克风,清冷的声音透过音响传遍礼堂,压下了喧嚣：
这个节目,叫《破茧》。
送给所有忍受不公、期待新生的人。
破开污浊的茧壳,光才能照进来。
至于那位‘金粉天鹅’…我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脸色铁青的周主任和李老师,她只是为这场新生,提供了一点必要的…装饰。
说完,我丢下麦克风,在所有人震惊、错愕、探究的目光中,径直走下高台,穿过混乱的礼堂,离开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身后,是许倩倩歇斯底里的哭骂和周主任气急败坏的怒吼：柳如烟！你给我站住！
我没回头。
走到礼堂外,清冷的夜风吹在脸上。手机疯狂震动,是李老师、周主任,还有无数个陌生号码的来电和短信轰炸。
我直接关机。
然后,拿出了另一部手机,开机,登录了一个加密的匿名论坛账号。
将之前保存好的录音
（李老师劝我忍让、周主任偏袒施压）、照片（死老鼠、威胁纸条）、短信截图（许倩倩的威胁、周主任李老师要求我道歉写检讨的信息）,
以及今晚后台我偷偷录下的许倩倩辱骂我的片段,还有礼堂监控拍下的部分画面（显示气球是她带来的、她站的位置是我要求的）,精心整理好。
在帖子标题处,我敲下一行字：
【实名举报：市一中高二（3）班许倩倩校园霸凌,及教导主任周XX、班主任李XX包庇实录！求一个公道！】
7
帖子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核弹,在本地网络论坛和社交媒体上引爆！
铁证如山,录音清晰,图片触目惊心。
舆论彻底反转！
之前不明真相跟着嘲笑我小题大做、装可怜的人,此刻被狠狠打脸。
愤怒的声浪铺天盖地：
我的天！塞死老鼠威胁转学生这许倩倩是恶魔吗
教导主任和班主任是瞎子还是帮凶这种话都说得出口逼受害者向施暴者道歉
那个金粉气球…原来是柳如烟的反击！干得漂亮！太解气了！
支持柳如烟！严惩霸凌者！严查包庇的老师！
一中必须给个说法！
帖子被疯狂转发,市一中霸凌事件、金粉天鹅现形记等话题迅速冲上本地热搜。
许倩倩苦心经营的校花、才女人设彻底崩塌,成了人人喊打的恶毒太妹。
周主任和李老师也被推上风口浪尖,电话被打爆,教育局连夜成立调查组进驻学校。
第二天,我如常来到学校。校门口聚集了不少记者。
刚进教室,就被周主任、李老师,还有满脸憔悴、眼睛红肿的许倩倩和她父母堵住了。
许倩倩的父亲强压着火气,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柳如烟同学,昨天…昨天是倩倩不对,她太任性了！我们带她来给你道歉！
他推了一把许倩倩。
许倩倩死死咬着嘴唇,低着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对不起。
李老师也赶紧上前,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和甚至带着讨好：如烟同学,老师之前工作方法有失误,让你受委屈了！老师向你道歉！你看,许倩倩同学也认识到错误了…
周主任脸色铁青,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柳如烟,网上的帖子影响太坏了！学校声誉受到了严重损害！你看,许倩倩也道歉了,老师也承认错误了,你是不是可以把那个帖子删掉再发个声明,就说…就说之前是误会,是同学间开玩笑过了火,现在已经和解了
他顿了一下,补充道：只要你肯配合消除影响,学校可以给你评优评先,保送名额也可以优先考虑你！这对你前途也有好处啊！
我看着眼前这诚意满满的道歉阵容,突然觉得无比讽刺。
我拿出手机,点开屏幕,亮出早已准备好的电子文件——不是声明,而是一份《转学申请书》和一份《关于要求市一中严肃处理校园霸凌及教职人员失职行为的诉求书》。
我看向周主任,声音清晰地传到在场每一个人耳中：
删帖和解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策划昨晚那个节目吗
因为我想给这所学校和你们所有人,留下一个足够深刻的‘告别仪式’。
8
看到我不仅不和解,反而拿出转学申请和诉求书,所有人都僵住了。
柳如烟！你别给脸不要脸！
小姑娘,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非要毁了我女儿才甘心
周主任更是勃然大怒：柳如烟！你这是什么态度！学校已经这么低姿态了,你还想怎么样非要把事情做绝吗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李老师急得直跺脚：如烟同学！你冷静点！想想你的前途！转学手续多麻烦！留在一中,老师保证以后…
保证我打断他,冷笑一声,李老师,您保证过死老鼠是误会,保证过许倩倩不会再找我麻烦,结果呢您的保证,一文不值！
我转向周主任：至于好处周主任,我要的好处很简单——让该受惩罚的人,付出代价！让这个藏污纳垢的地方,曝曝光！
我的强硬态度彻底激怒了对方。
许倩倩突然掏出手机,对着我就开始直播,声音带着哭腔,：
家人们快看啊！就是这个转学生柳如烟！她自导自演陷害我！现在逼得学校老师和我爸妈都来给她道歉了,她还不依不饶！
她就是想红！想炒作！利用大家的同情心！
你们看看她多嚣张！有她这样得理不饶人的吗
我承认我昨天是跟她开了个玩笑,放了点东西在她抽屉,可那只是同学间的小摩擦啊！谁知道她心思这么恶毒,搞出气球事件毁我名声,现在还发帖网暴我！要逼死我才甘心吗
家人们,求你们主持公道啊！
她本就有点粉丝基础,加上反转、卖惨的戏码,直播间热度飙升。
不明真相的网友被带节奏,弹幕开始刷屏：
卧槽！反转了这转学生心机这么深
我就说嘛,许倩倩看着挺漂亮的,不像那种人！
这柳如烟太可怕了！利用舆论毁人！
支持倩倩！告她诽谤！
面对许倩倩颠倒黑白的直播和汹涌的弹幕,周主任、李老师,甚至许倩倩的父母,都选择了沉默,甚至隐隐带着一种看你怎么办的冷眼旁观。
我面无表情地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刘律师,麻烦您带人过来吧,证据都准备好了,现场有人正在对我进行网络诽谤和人身威胁。
听到律师,周主任脸色微变：柳如烟！你叫律师来想干什么这是学校！是教育的地方！容不得你胡闹！
许倩倩更是对着镜头尖叫：大家看到没！她心虚了！叫律师来吓唬人了！她就是想堵我的嘴！
她母亲也冲过来,指着我的鼻子骂：小贱蹄子！你敢动我女儿一下试试！我跟你拼命！
就在这时,两个穿着职业套装、提着公文包的人出现在教室门口,正是我父母委托的刘律师和他的助理。
他们身后,还跟着两位穿着制服、神情严肃的警官！
现场安静了下来。
许倩倩的直播镜头下意识地对准了门口。
刘律师无视混乱的场面,径直走到我身边,声音洪亮清晰：柳如烟小姐,我们是受您父母委托的律师。关于您在市一中遭受校园霸凌以及相关教职人员涉嫌玩忽职守、包庇纵容一事,我们已正式向公安机关报案并同步提交了所有证据材料。这两位是分局负责此案的警官。
两位警官亮出证件,其中一位严肃地说：我们接到报案,现依法对相关情况进行调查。请无关人员关闭直播,配合调查。
许倩倩吓得手一抖,手机啪地掉在地上,直播中断。
周主任和李老师脸色难堪。
许父许母也慌了神。
刘律师转向脸色灰败的周主任和李老师：周主任,李老师,根据我方当事人提供的录音、书面证据等材料,你们在事件处理过程中存在严重失职和不当言行,涉嫌违背教师职业道德及相关规定。我们将向教育局和学校上级部门提起正式投诉,并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
他又看向惊恐的许倩倩及其父母：许倩倩同学涉嫌多次对柳如烟同学实施侮辱、威胁、恐吓等校园欺凌行为,造成严重后果。我们已固定相关证据,将依法支持柳如烟同学追究其民事乃至刑事责任。
最后,刘律师对两位警官说：警官同志,我们举报许倩倩在刚才的直播中,捏造事实,对柳如烟进行公然侮辱诽谤,引导网络暴力,情节恶劣。这是直播录屏片段和实时弹幕截图证据。
许倩倩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不是我！是…是他们让我这么说的！
她突然指向周主任和李老师。
场面彻底失控。
9
在律师和警察介入后,事情的处理速度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教育局调查组雷厉风行,结合我提供的铁证和网络舆情,迅速做出了处理决定：
1.
班主任李XX：在处理学生纠纷中存在严重失职、偏袒施暴者、压制受害者、言语不当等行为,严重违背师德师风,予以开除公职处分。
2.
教导主任周XX：滥用职权、包庇纵容校园欺凌行为、对受害学生进行不当施压,造成恶劣社会影响,予以撤职并调离教学岗位,给予记大过处分。
3.
学生许倩倩：多次实施校园欺凌行为（威胁、恐吓、侮辱、投放污秽物品）,造成他人身心严重伤害,且在事后通过网络直播散布不实信息、诽谤他人,性质恶劣,予以开除学籍处分。对其涉嫌违法行为,由公安机关进一步调查处理。
4.
市一中校领导班子：管理不力,对校园欺凌事件重视不够,处置不当,造成重大舆情,责令深刻检讨,全校通报批评。
同时,公安机关对许倩倩的网络诽谤行为立案调查。
处理结果公示那天,我回学校办理最后的转学手续。
曾经对我指指点点的同学,此刻都躲闪着我的目光。班长张伟和学习委员赵梅更是缩在角落,头都不敢抬。
在教学楼门口,我遇到了形容憔悴、抱着纸箱准备离开的李老师（前）,和同样灰头土脸的周主任（前）。
李老师看到我,眼神复杂,张了张嘴,最终只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低头快步走开。
周主任则眼神阴鸷地盯着我,咬牙切齿：柳如烟,你满意了毁了我们,毁了学校名声,你又能得到什么你以为转学就万事大吉了像你这种睚眦必报的性格,到哪儿都混不下去！
我停下脚步,平静地看着他：
周主任,您错了。
我毁掉的,只是包裹在‘学校’这层光鲜外壳下的脓疮和腐烂。
至于我能不能混下去我微微一笑,扬了扬手中新学校的录取通知书,不劳您费心了。至少,新学校的阳光,看起来更干净些。
说完,我不再理会他铁青的脸色,径直离开。
走出校门时,手机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语气充满了怨毒和绝望：
柳如烟！你够狠！我的人生全被你毁了！我被开除了！陈锋也不要我了！网暴我的人堵在家门口！你高兴了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许倩倩。
我没有回复,随手将号码拉黑。
后来听说,许倩倩因被开除和网络暴力,精神崩溃。
她父母带她搬离了这座城市。
当然,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10
一周后,我坐在新学校——一所以学风自由、包容开放著称的私立高中——明亮的教室里。
窗外阳光正好,透过干净的玻璃洒在崭新的课本上。
讲台上,新班主任正在介绍一位新转来的同学,语气温和而平等。
我翻开书本,清新的油墨味扑面而来。
原来,不是所有的土壤都适合生长。
也不是所有的花,都必须在荆棘中绽放。
当剥开那层名为忍耐的厚重茧壳,
光,真的能照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