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共赢的买卖？
这几个字，像一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池塘，在巷口所有人的心里都激起了千层浪。
那几个刚刚还如蒙大赦的屠户，脚下像是生了根，再也挪不动分毫。
他们僵硬地转过身，一张张脸上写满了惊恐、迷茫和匪夷所思。
这位爷到底想干什么？
杀人不过头点地，给了活路，怎么还不让人走了？
难道是想换个法子折辱他们？
络腮胡张屠户的脸，比哭还难看，声音都带着颤音。
“赵小哥，您这是说笑吧？”
“我们这几个粗人，烂命一条，哪配跟您谈什么买卖啊？”
胡玲珑也急得不行，用力扯着赵清河的袖子，压低了声音，话里全是央求。
“清河，算了吧，让他们走，我们不要再惹麻烦了！”
在她看来这几个就是地痞无赖，今天有陈捕头镇着，可陈捕头一走谁知道他们会怎么报复？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是正经。
就连一旁抱臂看戏的陈捕头，眼中也闪过一丝好奇。
这年轻人不按常理出牌啊。
赵清河却像是没听见胡玲珑的劝告，只是给了她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
他往前走了两步，目光平静地扫过眼前这五个壮得像牛犊子一样的屠户。
他脸上没有半点刚才面对陈捕头时的恭敬，也没有了准备拼命时的狠戾，只有一种让人看不透的平静。
“我不是在说笑。”
赵清河的声音很稳，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我问你们，你们是做什么的？”
张屠户一愣，下意识地回答：“杀猪卖肉的。”
“对。”赵清河点点头：“你们卖生肉。”
他又指了指自己那个已经空了的卤肉摊子。
“我卖熟肉。”
“咱们做的，其实是同一门生意，对不对？”
几个屠户面面相觑，不明白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只能呆呆地点头。
赵清河嘴边泛起一丝笑意，但这笑意里没有嘲讽，只有坦诚。
“今天我这卤肉一出，抢了你们不少生意，我知道你们心里不痛快。”
“换做是我，我也一样。”
这话一出，张屠户几人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至少对方是讲道理的。
赵清河话锋一转，继续问道。
“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以后会怎么样？”
“我这卤肉摊子，只要摆出来，买的人只会越来越多。那些嘴馋又懒得自己开火的人，恐怕就不会再去你们肉铺上割生肉了。”
“到时候，你们的生意，是不是会越来越难做？”
这番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几个屠户的心坎上。
他们之前只想着这小子抢生意，可恨，却没深想过这背后的影响。
如今被赵清河赤摞摞地揭开，几人脸上瞬间血色尽失。
是啊！
这卤肉又香又方便，买回去就能吃。
城里那些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还有那些懒汉光棍，谁还会费劲去买生肉自己炖？
长此以往，他们这些屠户，岂不是要没了活路？
看着他们惨白的脸色，赵清河知道火候到了。
他抛出了自己的最终目的。
“可如果我这卤肉的肉，全都从你们这里买呢？”
巷口瞬间死寂。
张屠户的眼睛猛地瞪大，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他像是没听清，又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赵小哥，你的意思是......”
赵清河笑了：“我的意思很简单。”
“你们的肉，我全包了。”
“我每天需要用多少肉，就从你们几家肉铺进。你们给我一个公道的价格，我给你们一个稳定的销路。”
“如此一来你们不用再担心肉卖不出去，每天开张就有进项。而我也不用再天天冒着生命危险钻进深山老林，跟那些野兽搏命换肉。”
“你们说这是不是一笔对我们所有人都有好处的，合作共赢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