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
看清来人的瞬间,四个女人再也抑制不住,所有的恐惧、委屈、后怕,在这一刻全部化作了决堤的泪水。
她们哭喊着,一拥而上,将赵清河紧紧围住。
胡玲珑也从马车后跑了出来,看着眼前这劫后余生紧紧相拥的一家人,眼圈一红泪水也跟着滑落。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胡玲珑带着一模庆幸凑上前,并且第一个察觉到了隐藏的危机。
“对了,清河,这群人发现了咱们的踪迹,回去之后,告诉崔贾,那家伙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咱们不能在这待下去了,恐怕要想办法换个地方了!”
听闻这般提醒,众人这才终于反应过来,看向清河的眼神之中,满是依赖。
面对嫂嫂们这般目光,清河沉思片刻,终于做出决定来,轻声开口道。
“如今天色已暗,他们就算是回去,也不可能抹黑进山,咱们现在这里凑活一晚上,顺便把东西都收拾收拾。”
“明天一早,几位嫂嫂就跟着我一块进城,咱们有钱了,到时候东西都采购齐全,再想办法转移也不迟。”
赵清河的话,像一颗定心丸,让嫂嫂们慌乱的心暂时安定了下来。
这一夜,无人能安然入睡。
木屋的门被桌子死死抵住,窗户也用木板钉了半截。
女人们挤在一起,抱着被子,听着屋外风雪的呼啸,偶尔的一点响动,都能让她们惊出一身冷汗。
赵清河则独自坐在门边的矮凳上,怀里抱着那把冰冷的弩机,一夜未合眼。
他身上的伤口在隐隐作痛,但他的精神却前所未有地紧绷着。
昨夜的怒火,此刻已沉淀为一潭深不见底的寒冰。
崔贾,王二麻子。
这些名字,被他在心里刻了一遍又一遍。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赵清河站了起来。
“嫂嫂们,该起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很平静。
胡玲珑第一个睁开眼,眼下带着一圈淡淡的青黑。
“清河,你一夜没睡?”
赵清河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只是转身将抵着门的桌子搬开。
“收拾东西,我们进城。”
其余几个嫂嫂也陆续醒来,脸上都带着倦容和不安。
“清河,那些人真的不会再来了吗?”
五嫂袁永晴小声地问,声音里还带着怯意。
“他们会来。”
赵清河的回答简单直接,让袁永晴的脸又白了几分。
“但不是现在。”
他将最后几块卤好的猪肉用油纸仔细包好,放进一个干净的背篓里。
“今天我们把肉卖完,就去采买东西,买粮食,买布,买药。”
“钱要花出去,才叫钱。”
他的镇定感染了众人,嫂嫂们不再多问,开始手脚麻利地收拾起家里的细软。
锅碗瓢盆,针头线脑,还有那几块被赵清河用布包得严严实实的黄精。
一个时辰后,马车再次出发。
车厢里坐着五个嫂嫂。
车辕上是赶车的赵清河。
“都坐稳了。”
马车驶出山口,官道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
赵清河的目光却没有丝毫放松,他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从旁边经过的路人。
“清河,不用这么紧张。”
胡玲珑从车厢里探出头,轻声说道。
“小心没大错。”
赵清河目不斜视,声音压得很低。
“进了城人多眼杂,二嫂性子急,三嫂心软,四嫂老实,五嫂胆小。”
“大嫂你得帮我多看着她们。”
“进了城,你们就一起去买东西,千万不要分开走。”
“买完东西,就在东市口的茶棚等我,哪儿也别去。”
他一口气交代完,语气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