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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看着陆昭辞温柔地将切好的苹果喂进楚瑶嘴里,喉间泛起苦涩。
这些细致入微的关怀,原来给谁都可以,从不是她的专属。
楚瑶小腿还打着石膏,神情却无辜得像只受惊的兔子,昭辞哥,别为难江小姐,她来道歉就够了。
但江晚不是来道歉的。
在商场打拼这么多年,逆来顺受不是她的风格。
她居高临下看着病床上的楚瑶,有条不紊的说。
你说我派人打断你的小腿,是在哪条街哪个巷,有没有监控,周围有没有人路过看见。
打你那个人的脸你看清楚了吗,我可以为你请画像师画下送去警局搜查。
楚小姐,给人定罪是需要证据的。
一顿说辞下来,楚瑶已经面色苍白。
她红了眼圈,委屈地看向陆昭辞。
陆昭辞安抚揉了揉她的头,没事,想不起来就不想,这都不重要。
关于她江晚的一切事都不重要。
江晚所有的话都哽在喉咙,猛地低头咬紧嘴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昭辞,我......
我想去卫生间,可是腿伤了实在不方便,能不能让江小姐帮忙。
楚瑶忽然拽了拽陆昭辞的衣角,一脸无辜看向江晚。
江晚没错过她眼中闪过的得意。
果然,她听到她又说,江小姐,能不能帮帮我,我实在没办法自己穿鞋。
楚瑶坐在床上,分明是要她蹲下为她穿鞋。
这极其羞辱的要求,像一记耳光打在她脸上。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
陆昭辞声音淡淡地提醒她,江氏的生死,在你一念之间。
楚瑶抹了抹眼角:江小姐要是为难,那就算了,我自己慢慢——
楚小姐不必故作大度。
江晚冷声打断。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蹲下身子,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割裂自己的尊严。
指尖触碰到鞋面的瞬间,仿佛触碰到了一团滚烫的火,灼烧着她的皮肤。
麻木地给楚瑶穿好鞋子,她又要自己扶她去卫生间。
在陆昭辞充满压迫力的眼神下,她还是去扶了。
可到了卫生间,楚瑶并没有进去。
她靠在洗手池,把刚刚江晚碰过的地方仔仔细细洗了一遍,像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
江晚,勾引别人的未婚夫爽吗
这么喜欢做小三,还当什么总裁,我找几个人送你去夜总会怎么样
楚瑶的话像惊雷一样炸开在她耳边。
哪怕最难的时候,也没人敢这么侮辱她。
她指尖发麻,强迫自己维持冷静。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楚瑶嘴角勾起恶毒的笑,对了,昭辞还说你在床上的样子特别可笑,像条摇尾乞怜的狗。
摇尾乞怜的狗。
这句话在狭小的空间不断回荡,打破江晚的最后的理智。
啪的一声,她伸手狠狠打在楚瑶脸上。
楚瑶被打得偏过头,她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脸颊,你敢打我昭辞不会放过你,信不信——
话没说完,又一巴掌抽在她嘴角。
她嘴角瞬间溢出鲜血,尖叫和哭声刺耳。
贱人,你这个贱人!
卫生间乱成一团,几个女生凑在旁边窃窃私语。
江晚抓起包离开,到门口时忽然被人摁在墙上。
陆昭辞听到声音匆匆赶来,手上还拎着给楚瑶开的药。
江晚!
他松垮的领口下青筋暴起,我不过让你道个歉,你就把人伤成这样。
后背被摁得生疼,江晚看着眼前和她翻云覆雨无数次的男人。
她一直以为他就算再混账,也不会把他们之间的私事说给别人听。
他怎么能那么说她!
她恶狠狠地一口咬住男人的胳膊,泪水顺着脸颊低落。
嘶——
陆昭辞收回手,垂眸盯着自己胳膊上鲜血淋漓的牙印,神色不明。
半晌,他冷笑一声,让人压着她不许走。
爪子这么利,总要有人帮你磨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