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家中父母最不待见的二小姐,
自幼被寄养在祖母院里。
及笄那天,我被穷书生破了身
疼爱我的祖母也气病了。
父母把我草草下嫁,我的
未婚夫也成了我的姐夫。
嫡姐与姐夫浓情意意,而我被
穷书生折磨致死。
这是炮灰女配苏云星的人生,而我现在
的身份就是国公府二小姐——苏星云
1
眼一睁,天塌了。
脑子里轰隆一声炸开,《定国风云》!
那个注定惨死的炮灰——苏星云!
手攥紧了被子,心狂跳不止。
今天是及笄礼,也是我命丧黄泉的开始。
这天我醉酒,被前来观礼的穷书生破了身。
爹娘恼怒,不顾疼爱我的祖母阻止。
将我赶出府中,草草下嫁。
我幼时祖母给我定的与侯府的亲事,也换成了嫡姐。
那一年,姐姐替我嫁给了小侯爷,而本该及笄后嫁入
侯府的我屈辱地下嫁给穷书生。
我被书生折磨五年,身染重病,逃回了京城,求府里
搭救,疼爱我的祖母却因思我成疾,于两年前去世了。
父母不认我,我只能求嫡姐救济。
此时姐姐衣着华丽,红光满面,旁边给姐姐整理头发
的是我的姐夫小侯爷。
她见我病得不轻,精神恍惚,竟嘲讽我:
妹妹还不知道么你被书生玷污那日,就是喝了我递的酒,才会全身燥热,浑身无力,意识模糊。
我是你同父同母的亲妹妹啊,你为什么要如此害我
你才是真嫡女,而我只是母亲嫁给父亲前,肚中的野种罢了。
我瞪大眼睛,向后退了几步,接着听到。
你知道么为什么我才是家里的嫡女祖母
却订了你嫁给侯府,我猜老不死的应该是在
怀疑什么,不过两年前我已经送她归西了,我还记得
我当时附在她耳边说不久你会去陪她的。
她那瞪大的眼睛和你此时倒是相似。
啊~呵~呵~
我疯了,身体在颤抖,引发恶疾含恨而死。
脑子回想原主这悲惨的经历,看着
姐姐正端着酒朝我走来,笑盈盈的递给我。
她还不知道,这杯酒将是她与穷书生结缘的开始。
2
我盯着这杯酒。
这杯酒下了一味淫毒,这酒喝下去会瘫软如水,全身燥热,渐渐意识模糊
不及时与人交合,血液会逆流而上,轻则痴傻,重则身亡。
嫡姐举杯。
动作优雅,笑容温婉。
妹妹,这一杯我敬你。
她的眼睛亮得吓人。
像是看着猎物落入陷阱的猛兽。
那目光让我脊背发凉。
我指尖轻颤,故意露出一丝慌乱。
姐姐……这酒
放心,只是普通的果酒。
她笑得更柔了。
但我知道,那里面藏着情毒。
不能喝。
绝对不能喝。
可拒绝会让她起疑。
我把酒杯放下,看向远处
,前来观礼的宾客中
那个穷书生。
姐姐那人是谁啊怎么一直看我们这边。
姐姐放下酒杯转头看去
今日你及笄,来了不少人观礼,很多不认识
的宾客,看你也正常,毕竟是你的及笄礼
我端起酒杯,假装犹豫了一下。
姐姐先请。
声音软糯,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嫡姐愣住。
她没料到我会反击。
但她很快恢复镇定,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妹妹真是懂事。
她却不知在她转头的时候我已然将酒杯对调。
不一会
她脸上升起不正常的红晕。
身体微微摇晃,像是站立不稳。
药效开始发作。
我假装中毒,倒向她。
姐姐我不胜酒力,有些昏了,感觉无力
能扶我到厢房休息么
嫡姐以为我是中了情毒,她自己昏只当是喝多了。
她按计划往厢房走,走前还看了一眼穷书生,给他使了眼色。
3
我们来到厢房,这时嫡姐已经浑身瘫软,意识模糊,全靠我
扶着。
我把嫡姐扶到床上,听到外面脚步声
我估计是穷书生宋宇按计划来了,我故意说到
姐姐我身体不适,先躺着休息了,不用管我。
我悄悄退出房间。
躲在远处观察,不一会穷书生宋宇果然进了厢房。
我靠近房间听到,宋宇的低声呼唤二小姐,二小姐。
看来他是将嫡姐误认为了我。
我隔着房门,听到床沿吱吱的声响,听着里面的喘气声。
确认嫡姐是被解毒了。
还是这个厢房,原主及笄礼这天也是在这里,
稀里糊涂被宋宇强要了身子。
书中宋宇是嫡姐老早就安排好的,她让宋宇到
厢房,等原主意识模糊,就趁虚而入。
而她会让丫鬟陷着时辰,带前来观礼的诸位宾客,刚好
撞见原主的丑事。
而且母亲还会带着父亲和祖母以及我的未婚夫小侯爷前来
‘观礼’。所以这天,参加及笄礼的所有宾客
都参与了捉奸,原主苏星云就此身败名裂。
我的到来,地点时间都没变,只是我和
嫡姐的位置互调了。
现在,轮到他们自食恶果。
我转身离开,脚步轻快。
烦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丫鬟春桃带着一群人涌向厢房。
宾客们交头接耳,脸上写满期待。
他们以为会看到什么
一个被毁掉的苏星云
可惜,这次他们要失望了。
春桃推开门。
里面传来一阵慌乱的响动。
穷书生宋宇狼狈地从床边站起来。
他衣衫凌乱,头发散开,满脸惊恐。
谁让你们进来的!
他的目光扫过人群
二小姐!是她勾引我的!
4
呵。
情毒都解了还没发现床上躺着的是谁么
原来男人口中的
关了灯都一样
是这个意思。
我站在人群后方。
低头整理衣袖,装作刚刚赶到的模样。
怎么回事怎么都往这边走
语气疑惑,神态无辜。
完美符合一个不知情者的反应。
春桃回头瞥了我一眼。不自觉后退一步。
我不动声色地皱起眉头。
这位公子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我都不认识你。
声音清冷,透着几分委屈。
而且我一直都在外面,怎么会勾引你
宋宇愣住。
他瞪大眼睛,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宾客们开始窃窃私语。
不是二小姐那床上的人是谁
难道是……
有人掀开帘子,露出床上的身影。
嫡姐苏星柔蜷缩在那里,脸色潮红,衣衫半解。
全场哗然。
这不是大小姐吗
怎么会是她
难道是大小姐与人苟合
住口!
嫡姐苏星柔从床上挣扎起身。
她的声音尖锐,像一把刀划破空气。
宋宇你竟然趁我醉酒……
她话没说完,目光突然转向我。
冰冷、怨毒,像毒蛇吐信。
苏星云!是你下的药!
你故意陷害我!
5
全场静了一秒。
然后炸开了锅。
二小姐怎么可能是这种人
可大小姐也没理由啊……
这事情不对劲。
我的心跳加快。
但表面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姐姐,你别乱咬人。
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刺骨寒意。
她没想到我会反击。
但她很快调整表情,冷笑一声。
管家,去叫府医来给我把脉,
若我中毒了定是你下的毒。
姐姐,就算你中了毒,也不能咬定
是我给你下毒,你管着所有院子。
今日的宴席也是你安排的。
嫡姐看了下丫鬟春桃
春桃是你的丫鬟,
大伙也是春桃带过来的
你还有什么狡辩的。
我正准备开口
春桃扑通的跪了下去道:
是二小姐嫉妒大小姐
下情毒陷害大小姐。
春桃的攀咬,让众宾客都下意识的看向我
都像认定了是我。
6
我赶紧解释道:春桃可是姐姐安排
给我的丫鬟,而且前日我看春桃戴的
首饰似姐姐遗弃的。
管家,叫人去搜下春桃的房间。
不一会管家在春桃房里搜出不少首饰
大部分是嫡姐以前的配饰。
说吧。
我盯着她的眼睛,声音冷得像刀刃。
你要是不开口,今晚就别想活着走出这间屋子。
春桃咬着嘴唇,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她的手指绞在一起,关节发白。
我知道,她在怕——怕死,也怕得罪嫡姐苏星柔。
我靠近她低语道:
你毕竟是我的丫鬟,常在我身边,我想处置你还是很容易的。
春桃猛地抬头看我,眼神里全是恐惧。
那是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绝望。
但她依旧没说话。
你以为你能逃得掉
证据摆在这里了。你老实交代,
我兴许会带你离开,你别
忘了,我及笄后是要嫁入侯府的。
春桃低下头,肩膀微微抽动。
她的呼吸急促,像一只被困住的小兽。
我知道,她快撑不住了。
我相信我抛出带她离开她会开口的。
春桃一边磕头一边道小姐对不起,是
大小姐,是她…。
春桃话还没说完,一个身影走向我。
啪——
7
火辣辣的疼。
脸颊上,五道指印滚烫地烧着我的皮肤。
母亲站在那里,眼神冰冷,嘴角挂着嘲讽的笑。
你这个贱丫头,竟敢陷害你的亲姐姐!
她的声音像刀子,一字一句割裂空气。
我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出来。
不是因为不痛,而是因为不能认输。
抬起头,直视她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半点怜惜,只有厌恶。
娘。
我开口了,声音沙哑却平静。
您说我陷害姐姐,可我连一个能听使唤的人都没有。
顿了顿,目光扫过四周那些低垂脑袋的丫鬟们。
这些丫鬟,哪一个不是姐姐安排给我的
从我记事起,我就住在祖母院子里,连贴身伺候的人都是你们挑剩下的。
这样的我,怎么可能有机会下毒
母亲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镇定。
狡辩!若不是你,还能是谁
她指着我,语气咄咄逼人。
是啊,还能是谁呢
我轻轻反问,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除了姐姐自己,还有谁最清楚
况且……
我向前迈了一步,逼近母亲。
如果我真的想害姐姐,为何要选今天
今日是我的及笄礼,也是将我许配给小侯爷的日子。
我何必自毁前程,去冒这个险
母亲的脸色变了变。
她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这时,祖母咳嗽了一声。
声音不大,却像雷鸣般炸响在这死寂的大厅里。
够了。
祖母扶着拐杖站起来,目光锐利如鹰。
先别急着定罪,查清楚再说。
我松了一口气,但不敢放松警惕。
转头看向母亲,她正恶狠狠地瞪着我。
那眼神里藏着太多东西——怨恨、嫉妒、还有某种无法言说的恐惧。
娘。
我又喊了一声,这次语气温柔了些。
从小到大,您什么时候真正关心过我
您只记得嫡姐是您的女儿,却忘了我也是您的骨肉。
如果您非要认定是我下的毒,那我无话可说。
但请记住,这世上总会有人替我说清白。
母亲的手颤抖了一下。
但看向姐姐后还是说道府里就你姐姐和你,
若你姐姐出事了,家里掌印还不是交到你的
手上,定是你嫉妒姐姐管家,才利用你及笄这天
下毒,也能有说辞开脱。
你站在这里,而你姐姐躺在床上,这就是证据。
你没有证据,就凭说辞,还想狡辩。
母亲的偏心竟已到了
这种程度,但没关系
我早料到会这样。
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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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我手指攥紧袖子,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深吸一口气,我转头看向小侯爷。
走过去在小侯爷耳边低语几句。
侯爷,麻烦您了。
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他点点头,转身离去。
我知道他会帮我找到酒具。
时间一点点过去。
厅堂里的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终于,他回来了。
手里捧着那只精致的酒杯。
我接过酒杯,指尖微微颤抖。
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大家请看。
我把酒杯高高举起,所有人都盯着它。
然后,我从小侯爷手里接过一小袋面粉。
轻轻洒在杯口,薄薄一层覆盖上去。
这是什么有人低声问。
我没理会,继续操作。
手指按下去,又迅速抬起。
一个清晰的指纹印在了面粉上。
所有人屏住呼吸。
这一刻,连蜡烛燃烧的声音都听得见。
这个指纹,属于谁呢
我环视一圈,最后定格在嫡姐身上。
她的脸色变了,手攥紧被褥。
原本镇定的表情开始崩塌。
不可能!她尖叫起来,这一定是伪造的!
伪造我冷笑一声,好啊,那就对比一下吧。
我示意候府护卫把每个人的指纹都取一遍。
轮到嫡姐时,她死活不肯伸出手。
姐姐,你怕什么
我步步逼近,眼神锐利如刀。
最终,还是我硬生生拉过她的手腕。
当她的指纹与酒杯上的完全吻合时,全场哗然。
还有一件事。
我拿起酒杯底部残存的粉末,凑近鼻尖闻了闻。
情毒。
两个字出口,整个房间陷入死寂。
而且,这种粉末……
我慢慢走到嫡姐面前,伸手扯住她的袖子。
正好跟你袖子里的一模一样。
啪!袖子展开,细碎的药粉洒落一地。
她愣住了。
彻底慌了神。
为什么酒杯上有你的指纹为什么你袖子里有情毒
我一字一句地质问,每个字都像刀子扎进她心里。
我……我不知道!她尖叫着反驳。
但那种心虚已经藏不住了。
春桃还不过交代。
我厉声喝道。
物证已经很清楚了,春桃边磕头,
边一五一十的交代。
老爷,这都是大小姐的算计,大小姐本是要
给二小姐下情毒,让我掐算时间带着宾客前来
抓奸。而宋公子也是大小姐找来毁二小姐清白的。
春桃看了眼母亲,终究还是没敢把母亲
带父亲、祖母以及小侯爷来也是嫡姐的算计说出来。
不过这些已经够了。
我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手中的酒杯。
父亲
声音不大,却足够让满堂宾客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盯着我,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我的脸颊。
今日之事,必须有个交代。
父亲,您还记得吗
我直视着他,一字一句道:祖母早就为我定下了婚约,只待今日及笄后,我便会嫁给小侯爷。姐姐如此作为,侯府岂会轻易放过此事
母亲扑通一声跪下。
老爷!念在星柔是您亲生女儿的份上……
她的声音哽咽,却藏着锋利的刺。
这事儿,定是那穷书生和丫鬟春桃干的啊!
星柔掌管府中多年,也没必要陷害妹妹啊!
呵。
人证物证都在了。
她居然还想把责任推给别人
至于动机嘛……
我微微一笑,笑容冰冷刺骨。
今日是我的及笄礼,也是祖母为我定下的婚期。按照规矩,我本该嫁给小侯爷。
我转向父亲,声音陡然拔高。
可如果我被玷污、被赶出家门呢是不是嫡姐就能顺理成章取代我,成为候府的新主母
9
父亲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盯着嫡姐,眼中闪过不忍。
母亲急了,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腕。
你别血口喷人!星柔怎么会害你
她的指甲嵌入我的肉里,疼得发麻。
但我不躲,也不退缩。
所以,母亲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巧合咯
我反问,语气嘲讽至极。
父亲拍了桌子。
声音震得茶盏一颤,水溅出来。
春桃!他咬牙切齿,你这贱婢,敢害嫡小姐!
至于你…父亲手指向床沿的书生。
穷书生宋宇,赶紧跪地,大人饶命啊,我也算了救了
大小姐的命,饶命啊。
你就入赘国公府吧父亲道。
这个时代的赘婿在家里的地位还不如最低等的丫鬟。
对宋宇来说已经算了不小的惩罚了,对嫡姐
来说只是添加一个低等下人而已。
春桃跪在地上,浑身发抖。
老爷饶命……奴婢冤枉啊!
没人听她的哭喊。
没人会在乎一个丫鬟的死活。
父亲轻飘飘一句话,就让春桃成了替罪羊。
那双眼睛看都没看嫡姐一眼,却满是纵容。
我站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切。
拳头攥紧,指甲嵌进掌心。
疼吗当然疼。
可比不上我心里的痛。
却也让我明白,软弱换不来怜悯。
嫡姐的算计、母亲的偏心,父亲的包容桩桩件件如刀割骨。
我不过想要一个公平,为何要步步为营
今日我以智取胜,并非为了报复,而是要
告诉所有人:我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苏星云。
你们可以剥夺我的尊严,但无法摧毁我的意志;
你们能赶我出府,却不能阻止我反击。
疼痛教会我的,是如何挺直脊梁活着。
我冷笑一声。
慢慢走上前。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但我脸上的表情很平静。
甚至带着几分关切。
父亲。
声音不高,却足够清晰。
所有人都回头看向我。
包括嫡姐。
她的目光冷得像冰。
嘴角微微勾起,像是嘲讽,又像是警告。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
苏星云,父亲和母亲都宠我,你还能翻出什么浪花
我没理她,继续说道:
姐姐今日受此打击,想必身心俱疲。
顿了一下,加重语气:管理府中事务,恐怕力不从心吧
空气凝固了一瞬。
嫡姐的脸色变了变。
她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
父亲皱眉,问:你想说什么
我低头行礼,态度恭顺。
女儿愿意接替姐姐,暂管祖母院里的事务。
抬眼看了他一眼,补充道:也为自己单独立院。
话音刚落,嫡姐猛地站起来。
椅子刮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你什么意思
她的声音尖锐,带着怒意。
你以为这样就能爬到我头上
我没有退缩。
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姐姐误会了。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
停顿片刻,补上一刀:毕竟,姐姐今日受累了!
她僵住了。
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
拳头握得死紧,关节泛白。
父亲沉吟片刻,点点头。
也好。星云懂事,你就试试吧。
他无奈答应了。
10
散场后,我和祖母回到祖母院里。
关上门,我靠在墙上喘气。
胸口起伏不定,手心全是冷汗。
刚才的一番对峙耗尽了我的力气,但我不能倒下。
直到现在,我才注意到祖母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慈祥中透着一丝审视。
孩子。
她低声说道,接下来,你要更加小心了。
我点点头,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谢谢祖母。
书中原主被迫远嫁,祖母也在
三年后去世,祖母去世也跟
嫡姐有关,这也是我非要
接管祖母院落的原因。
隔日。
我坐在书桌前,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
桌上堆满了账本,密密麻麻的数字像蚂蚁一样爬满纸张。
这是嫡姐让母亲昨天晚上丢给我的烂摊子。
她笑得温柔:星云啊,这些事你姐姐身体不适,怕是顾不上了。
就交给你吧,也好锻炼锻炼。
多好听的话啊。
可我知道,她是想看我笑话。
那些账目,错漏百出。
有的地方甚至被涂改过,明显是有人做了手脚。
府里的管事们一个个装聋作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谁不知道,这根本就是个烫手山芋
但我不能退缩。
绝对不能。
我翻开第一本账册。
眼睛扫过一行行记录,大脑飞速运转。
忽然想起现代学过的Excel表格和数据分析方法。
虽然没有电脑,但一支笔、一张纸足够了。
我把所有账目重新分类整理。
收入、支出、库存……分门别类,条理清晰。
还画了几张简单的图表,方便对比查看。
一天下来,我已经摸清了大半的问题。
第二天一早,我就召来了几个主要管事。
这个月的布料采购,为什么比上个月多了三成
还有这笔银子,去向不明,谁能解释
他们愣住了。
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发现问题。
其中一个管事支吾着说:小姐,也许是记错了……
我冷笑了一声。
记错那你们现在立刻回去查清楚,明天早上给我答复。
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们不敢反驳,只能低头应下。
接下来几天,事情一件接一件冒出来。
厨房的柴米油盐短缺。
花园里的花匠偷懒,杂草丛生。
甚至连祖母院子的屋顶漏水,都没人修。
嫡姐派来的人暗中观察,等着看我焦头烂额。
可惜,他们失望了。
我直接找来了工匠,亲自监督修补屋顶。
又调整了厨房的采买流程,杜绝贪污浪费。
至于花匠换了一批新人,干活利索得很。
渐渐地,祖母院子里焕然一新。
祖母不断点头称赞:星云倒是用心。
过来喝茶,休息会
我端起茶盏,手指却僵住了。
我赶紧打翻祖母的茶盏。
这水……不对劲。
我看着杯中底部红色沉淀物。
这不是普通的茶渣。
这莫不是硫化汞
这里应该称它为朱砂,误食
会慢性中毒致神经损伤。
谁下的毒
我转身看向门外。
那道瘦弱的身影正猫着腰往外溜。
小翠。
她是嫡姐安排在祖母院里丫鬟。
我冷笑一声。
站住。
声音不大,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小翠浑身一颤,脚步顿住了。
我忽然伸手掐住她的手腕。
力道很重。
说!到底是谁让你来的
她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二小姐饶命!是……是大小姐让我做的!
果然。
我心里早有预感。
却没想到嫡姐动手这么快。
几天时间就开着着手害我和祖母了。
我趁此顺藤模摸瓜,结合嫡姐为难送过来的账目
排查祖母院里的可疑人员,全部发卖。只留下
早年跟随祖母的老人。
并找到小侯爷介绍,招募了一些
新的丫鬟和护卫。
几天后,父亲召见了我。
他看着桌上的账册,眉头微皱。
这些都是你做的
我点点头,低声答道:是的,父亲。
他沉默片刻,终于开口:
不错,有些手段。
最近你和小侯爷走得比较近
是的,父亲,祖母叫我多与小侯爷接触
培养感情,毕竟年底要嫁过去了。
简单的跟父亲,交流了一会。
短短几句话,却让我松了一口气。
至少,他开始注意到我的存在了。
11
几个月后要嫁入侯府了,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要趁这几个月彻底拔出府中隐患,我不在祖母
身边的日子也能安心。
一个月后
我站在巷口,披风裹紧身子
人来了吗
我低声问身边的小侯爷
他微微点头,声音低沉
刚刚进了那家茶楼。
跟了多久了
三天。每次都是这个时间点。
我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好得很。
脚步声渐近,茶楼后门吱呀一声推开
一个熟悉的身影闪了出来
是母亲
月光洒在她脸上,映出一丝慌乱
她低头疾走,脚步却比平日快了许多
身后跟着一个男人,两人并肩而行
竟是他
我盯着那个男人,语气冰冷
这个男人来过家里几次
是母亲口中的表亲
靠父亲提携,在城中混了个小吏
我攥紧拳头,指甲嵌进掌心
看来母亲这些年过得挺滋润啊。
要抓么
小侯爷问
不,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这种事还是让父亲亲自来。
然后我再小侯爷耳边低语
这样,这样。
几天后,城中谣言四起,
有说我与小侯爷虽还未成婚
但已有了肌肤之亲……
有说父亲在外偷养了外室……
有说国公府中主母不喜我,
是因为我是外室所生父亲抱回来的……
有说嫡姐长得不像父亲,是母亲与外男的野种……
各种谣言都是针对国公府的。
第二天清晨,府中气氛诡异
耳边传来窃窃私语
你听说了吗大小姐好像跟老爷长得一点都不像……
真的假的难怪这么多年都没人提过这事……
我缓步走入正厅,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嫡姐坐在母亲身旁,脸色略显苍白
她察觉到我的视线,匆忙低下头去
父亲。
我开口,声音清脆得像刀刃划过瓷器
最近府里有些闲言碎语,您可听到了
我注意到母亲目光慌乱地扫过四周,却不敢在
任何一处停留,睫毛快速眨动,像受惊的蝶翅。
嫡姐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指节
因用力而泛白,却仍止不住细微的颤动。
父亲皱眉,看向我,语气不耐烦
朝中政敌散布的谣言罢了,不必理会。
不一会
小侯爷来拜访,找父亲有要事详谈
需要出去几日。
晚上
月光洒满庭院
树影摇曳,像鬼魅舞动
我站在廊下,屏住呼吸
母亲又出去了么
是的小侯爷安排给我的暗卫回道。
小侯爷,那边安排好了
是的,公子已经带国公大人过去了。
我在院中来回走动,等待结果。
虽一切都计划妥当,但结果还没出来前,心里
还是有些忐忑。
一个时辰后,前厅传来异响,父亲让人来传话叫我过去。
我在厅前见到了嫡姐,应该也是父亲叫过来的。
此时,母亲瘫坐在地上,眼泪混着鼻涕流下来。
曾经高贵优雅的国公夫人,如今不过是个任人宰割的可怜虫。
她看到我,想向我扑来。
苏星云!她尖叫起来,手指直指向我的鼻子。是你设计害我!你这个不孝女!
我嗤笑一声,俯身凑近她的脸。
母亲,我不过是借您自己的刀,杀了您的尊严罢了。
至于不孝……我站起身,拍拍裙摆上的灰尘,冷冷道:您还有资格谈这个字吗
父亲见我和嫡姐都到了。语气淡然的道
坐
12
我和嫡姐入座后,父亲看了看
嫡姐和我,眼神中透着审视,又看了看
那个母亲的表亲。
认真看嫡姐与那个表亲有七八分相似,我则更像
父亲些,祖母说过我小时候就像是父亲脱壳的。
和父亲小时候基本一模一样。
如今长开了也还有几分相似。
前厅的动静很大,祖母也过来了。
祖母递给父亲一封蜡黄的信,信应该是
有些年头了。
父亲看后,走向母亲,掐着她的脖子。
贱人
嫡姐跪着请求父亲放过母亲。
别叫我父亲
父亲把信砸向嫡姐脸庞。
嫡姐看后脸色煞白,她知道父亲知道
了。她只是个野种。
我瞟了一眼,信里记录的是嫡姐的生辰。
嫡姐不甘心看向我,说我也不是父亲的女儿。
母亲这时也说我是那个小吏的孩子。
祖母道是不是我国公府的子女,
我一眼便认出,岂容你们污蔑。
父亲也叫来护卫带来两碗清水
滴血认亲。
我很爽快的就把血滴入了水中。
嫡姐扭扭捏捏的不愿意,被父亲强行取血。
事实,我确实是父亲亲生女儿,而嫡姐只是个野种。
父亲最终当众宣布,从此不再认母亲为妻,并
念及夫妻之情,把她安排去了郊外的院子。
那个男人被打断双腿,扔出了府。
不过这之后我再也没见到母亲和那个小吏。
我想应该是父亲不想让这两个人在出现了。
而嫡姐也被父亲赶出了府,跟着穷书生去了曲阳老家。
13
几个月后,红绸挂满了整个府邸。
喜字贴在门楣上,映得整座庭院都亮堂起来。
小侯爷牵着我的手跨过门槛的时候,我忽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礼乐声震耳欲聋。
宾客们的祝福声此起彼伏。
但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唯一的念头是:
从今以后,再也没人能伤害我了。
洞房花烛夜,小侯爷掀开盖头的时候,我忍不住笑了。
他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
怎么了他问。
我摇摇头,没有回答。
两年后我与侯爷出游,路过曲阳。
停一下。
我对小侯爷挥了挥手。
他勒住缰绳,皱眉看向路边。怎么了
没回答,只是盯着前方。
远处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蜷缩在墙角
破烂的麻布衣服沾满泥污
脚边散落着几个发霉的馒头
那张脸……
曾经倾国倾城的脸
如今只剩下一双呆滞的眼睛
曾经那个高傲不可一世的嫡姐
终被穷书生折磨成了疯婆子。
我们走吧。
夜里
盯着眼前的红烛发呆。
火焰跳跃间,仿佛能看到过去的种种画面。
脑海里浮现出过去的种种画面:祖母慈祥的笑容、嫡姐怨毒的眼神、母亲决绝的背影……
它们像电影一样快速闪过。
命运确实是一块石头,但它并非不可撼动。
只要你敢拿起锤子,哪怕一次只能敲下一粒沙,终有一天,你会劈开它,找到属于自己的路。
于是,我对自己说:
苏星云,欢迎来到新的人生。
这一次,别再让任何人夺走你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