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暴雨中的萤火》
暴雨将这座城市浇成了黏稠的墨色。霓虹灯在积水里扭曲成诡异的瞳孔,街道上的行人拖着腐烂般的影子匆匆掠过。林泉缩在巷口斑驳的广告牌后,指尖颤抖地按住怀中女孩的伤口——那是一道被利刃划开的狰狞口子,鲜血混着雨水顺着他的掌心滴落。
这里是新纪元统治下的第七街区,一个被善意定义为原罪的疯批世界。十年前,那场席卷全球的善念清洗运动将一切慈悲、怜悯、信任统统碾碎,取而代之的是以暴力、欺骗、恶意构筑的新秩序。而林泉,这个被旧时代遗孤收养的异类,此刻正用一块从废墟中捡来的破布,徒劳地试图止住一个陌生女孩的血。
蠢货。沙哑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三个裹着金属护甲的男子围了过来,血镰帮的徽纹在他们肩头闪烁。林泉认出为首者是街区巡逻队的队长——那个喜欢把受害者的哀嚎录下来做成音乐盒的男人。
他缓缓抬头,将女孩护在身下,露出练习过千万次的无害笑容:抱歉,我只是想帮忙……
刀刃抵住他的喉管。帮忙巡逻队长嗤笑,靴尖碾过他沾血的手指,上一个‘帮忙’的人,被我们做成‘人形喷泉’,肠子每天定时喷到广场中央。你猜,现在还有谁敢伸出这只‘善意的爪子’
林泉的瞳孔深处闪过一丝痛楚,但他仍维持着顺从的姿态。他能感知到——自那日被收养者强行植入共情神经芯片起,他就能看见他人的恶意:巡逻队长脑中盘旋的猩红漩涡,是虐待狂的兴奋;身后两个跟班灰暗的雾团,藏着对暴力的麻木。而怀中的女孩,她的恐惧如冰刺般扎进他的神经,却唯独没有恶意。
这是他的诅咒,也是他的武器。
突然,一道黑影掠过。巡逻队的三人同时僵住——他们的脖颈处不知何时多了一只漆黑的乌鸦,爪尖嵌着微型毒针。林泉趁机抱起女孩翻滚进更深处的巷弄。
跑得掉吗雾鸦的声音从乌鸦的机械喉管传来,带着电子合成的笑意,你身上‘善’的味道,比腐肉还招苍蝇。
林泉在垃圾堆中停下,确认女孩暂时安全。她大约十二岁,脸上布满鞭痕,却死死攥着他的衣角。他撕下一片衣料包扎伤口,指尖再度被共情神经灼烧——女孩的记忆碎片涌入:她被卖给傀儡师,被迫用匕首划伤流浪者,每次任务失败就会遭受电击……
别怕。林泉轻声说,却发现自己无法抑制颤抖。他痛恨这种共情——它让他在每一秒都浸泡在世界的痛苦中,却又无法真正拯救任何人。
巷口传来血镰帮的脚步声。林泉将女孩藏进废弃的通风管道,自己转身迎向追兵。他需要制造一场意外。
找到了!巡逻队的人举枪瞄准。林泉突然扑向最近的墙壁,假装被击中,顺势滚进一扇半开的铁门。
这里是黑蛛交易所,地下罪恶网络的枢纽。他赌对了——沈烬的规矩:交易所内禁止暴力。但代价是,他将成为黑蛛新的猎物。
铁门在身后闭合。林泉蜷缩在墙角,调整呼吸。头顶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响,如毒蛇蜕皮。
有趣。沈烬俯视着他,猩红的唇挑起,一个能骗过血镰帮巡逻队,却救不了自己的‘善念残渣’。
林泉仰起头。这是他第一次直视这个传说中的疯子——优雅如贵族的面容下,左眼闪烁着数据流构成的机械义眼,右眼却流淌着真实的疯狂。她身后的墙壁上挂满善念清洗运动时期的照片,每一张都被鲜血涂鸦覆盖。
你本可以不管那女孩。沈烬递来一块沾着毒液的纱布,但你的芯片让你做不到,对吗
林泉沉默。共情神经的副作用开始发作,他的指尖泛起灼烧的蓝光。沈烬轻笑,突然掐住他的下巴:告诉我,为什么在所有人都学会用恶保护自己的世界,你还要当个萤火虫
他咬紧牙关,吐出答案:因为……总有人值得被救。
沈烬松开手,扔给他一枚芯片:明天午夜,到东区废弃教堂。带这份‘善意’,或者带她的尸体。
林泉攥紧芯片,脑中闪过女孩颤抖的手指。他知道,这是踏入深渊的第一步。但萤火,总得先照亮自己脚下的黑暗。
第二章:《黑蛛的邀约》
林泉在交易所昏暗的走廊里穿行,脚步声在金属墙壁上激起回声。他的指尖仍残留着女孩伤口的血腥味,仿佛那抹温热仍在无声控诉这个世界的残酷。共情神经芯片在颅内嗡嗡作响,像一台永不停歇的接收器,将周围人的恶意碾碎成尖锐的刺痛——贪婪如毒藤缠上他的心脏,嫉妒化作荆棘刮擦神经,对痛苦的痴迷更是如潮水般涌来,几乎淹没他的意识。
走廊的冷雾越来越浓,每一扇紧闭的门后都传来窸窣的交谈声。器官交易商的报价声、情报贩子加密的密码流、甚至灵魂抵押契约的电子签名声交织成一片。林泉强忍着芯片带来的眩晕,脑中不断回响收养者最后的影像:泉,芯片不是诅咒,而是钥匙……你要在黑暗中,找到自己的光。
下一个房间。沈烬的声音突然通过植入耳内的微型通讯器传来,毒蛇般的笑意裹着电流,任务很简单:说服‘影媒’的主编,买下那个孩子的记忆。记住,你的‘善良’必须成为最锋利的武器。
林泉的手在颤抖,但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他推开锈迹斑斑的门,金属摩擦声像一声刺耳的叹息。室内充斥着全息投影的噪点,数据流在虚空编织成扭曲的图案。黑袍裹挟的身影坐在悬浮椅上缓缓转动,脸被新闻面具覆盖——无数实时更新的舆论数据在脸上流淌,构成一张不断变化的狰狞面孔。影媒主编蚀骨正将一管记忆提取液注入孩童的颅骨,那正是昨晚被傀儡师操控的女孩。
女孩的眼球因痛苦而充血,身体在禁锢椅中抽搐。蚀骨的手指机械般精确地调整提取参数,全息屏上弹出她的记忆片段:血镰帮巡逻队用电流鞭抽打俘虏,地下通道错综复杂的布局图,以及……一抹罕见的温暖画面——女孩在废墟中曾为一个濒死的流浪猫包扎伤口。林泉注意到,蚀骨的面具在显示这段记忆时,数据流突然停滞了一瞬,虽然只有0.3秒,但足以让林泉捕捉到那一丝微妙的迟疑。
商品编号X-37。蚀骨转动椅子,面具上的数据流突然停滞,露出下方腐烂的牙齿,她的记忆里有血镰帮最新的折磨手法,黑市地下通道的布局……以及,罕见的‘善意残留’。林先生,你要如何证明它的价值毕竟,在如今的世界,‘善良’不过是廉价的笑话。
林泉深吸一口气,共情神经传来的灼烧感让他的视线泛起蓝光。他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女孩抽搐的手腕,感受到她记忆中残留的温度。这一刻,芯片突然捕捉到蚀骨脑中蛛网般的恶意——贪婪与操控欲交织成毒藤,正等待吞噬新的猎物。同时,林泉的眼角余光瞥见蚀骨黑袍下露出的一角旧报纸,上面印着十年前善念清洗运动的屠杀报道,标题是《血镰帮与影媒联合剿灭叛徒巢穴》。
她的记忆里,有血镰帮巡逻队虐待俘虏的录像。他平静地说,声音在噪点中显得格外清晰,你们影媒不是最喜欢‘独家丑闻’吗这段影像足以让血镰帮的股价跌穿地心,而你们可以趁机收购他们的媒体分支。蚀骨的面具裂开一道缝隙,数据流开始倒转,林泉赌对了——影媒与血镰帮表面合作,实则暗中角力。他继续加码,眼中蓝光愈发刺眼:而‘善意残留’……你们可以将其包装成‘新型情绪毒品’,卖给那些渴望‘被拯救幻觉’的贵族。他们会在虚拟体验中沉醉于‘善意的崇高’,从而为你们的股票注入新的兴奋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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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骨嗤笑一声,黑袍下伸出一只机械手,指尖滴落腐蚀性的黏液:聪明。但沈烬为何要为你这个‘善念残渣’铺路她不该最厌恶像你这样的‘叛徒’吗林泉早有准备,声音中故意渗入一丝苦涩:因为我是一个完美的傀儡。你们需要我这样的人,在黑暗中传递‘伪善’,让你们的生意永远繁荣。沈烬想要的,不过是看善良如何一步步被碾碎成齑粉——而我,就是她手中的最佳实验品。
蚀骨将记忆管扔给他,面具重新闭合,数据流恢复汹涌:成交。但记住,若泄露半分真相……你的脑浆会出现在明天的头条,标题是《善良者的末日狂欢》。他转身走向全息屏,无数新生的丑闻数据在身后炸开。林泉攥紧记忆管,脑中却浮现女孩被电击的记忆碎片。芯片的灼烧感几乎让他窒息——这是他无法避免的代价。走廊尽头,雾鸦的乌鸦突然掠过,爪尖塞进他手中一张纸条:东南管道,有东西等你。别让沈烬发现。
他绕开巡逻的武装机器人,按照指示找到一处隐蔽通风口。内部竟藏着一间微型实验室,设备陈旧但保养良好。收养者留下的全息投影正闪烁,画面因能量不足而时断时续:泉,当你看到这段影像,我已不在……善念者的消失不是背叛,而是另一种抗争。你的芯片不是诅咒,而是钥匙。记住,真正的善良从不在光明中,而在你选择黑暗时仍愿点燃萤火。林泉的手颤抖着触碰投影,收养者的面容逐渐扭曲成沈烬的模样。记忆如毒箭刺入脑海:十年前,沈烬跪在废墟中,收养者试图为她植入芯片,却被善念清洗运动的军队射杀。她的右眼在爆炸中损毁,从此疯狂滋长。收养者的最后画面定格在一句模糊的遗言:烬……别让恨吞噬你……
原来如此。林泉低声喃喃。沈烬在利用他,揭开善念者的真相,或许正是为了证明善良的毁灭性。但为何选中他答案或许藏在芯片深处。离开实验室时,血镰帮的巡逻队再次出现。林泉迅速将记忆管塞入袖口,转身撞向一名守卫:抱歉!我只是想帮忙捡掉落的零件!趁机将沾血的破布塞入对方手中——共情神经瞬间捕捉到对方脑中虐待狂的兴奋,他赌对方会误以为这是新的折磨工具。
守卫果然狞笑,转而离去。林泉逃向出口,却听见沈烬在通讯器中鼓掌:有趣。但你漏掉了影媒的陷阱——记忆管里装了定位虫。蚀骨正等着你‘意外死亡’后回收货物。
林泉捏碎记忆管,将液体注入排水系统。虫群在管道中嘶鸣,他顺着气流跃入下水道,消失在腐臭的黑暗中。污水冲刷着他的伤口,他却感受到一丝奇异的平静——收养者的影像仍在脑中回荡,如同黑暗中的一缕萤火。突然,他注意到排水管道壁上刻着一串古老的密码,似乎是善念者留下的加密坐标,或许指向某个秘密据点。
第三章:《镜中的裂痕》
三天后的午夜,林泉潜入东区废弃教堂。墙壁上残留的善念清洗运动涂鸦已被新的血色标语覆盖,十字架被砍断的残肢与全息投影的骷髅交错悬挂。祭坛上摆着一面碎裂的镜子,裂纹如蛛网蔓延,中心刻着黑蛛的徽纹——沈烬的邀约礼物。
他触碰镜面,裂痕突然蠕动重组,形成沈烬的全息影像。她的机械义眼闪烁着数据风暴,右眼空洞处涌动着未修复的疯狂:你果然没毁掉记忆。但蚀骨的虫群追踪到了血镰帮的实验室——现在,他们和血镰帮都在追杀你。你的‘善良’,正在让所有人都陷入危险。
林泉沉默。共情神经突然剧烈震动——教堂地下传来微弱的痛苦信号,混着金属禁锢与孩童的呜咽。他撬开地板,发现一个被锁链禁锢的男孩,浑身布满实验伤痕。男孩的颅骨后植入的芯片与自己的相似,但神经线路被强制链接到血镰帮的操控系统。男孩的瞳孔呈现不自然的灰白色,嘴角却残留着一抹诡异的笑容,仿佛在模拟感恩的表情。
另一个实验体林泉试图解开锁链,却触发警报。沈烬的影像扭曲成警告:救他,你会暴露;不救,他会成为血镰帮的新武器。选择吧,林泉——善意,是否值得用命交换
痛苦如刀割入林泉的神经。芯片传来男孩脑中的记忆碎片:他被从贫民窟绑架,在实验室接受恶意容器改造,家人被威胁若反抗便将他们制成标本。最令人震惊的是,男孩脑中有一段被刻意植入的虚假记忆——他记得自己自愿成为实验体,甚至感激血镰帮赋予他拯救世界的使命。林泉的手开始颤抖,但指甲再次掐进掌心——他扯下外套缠住男孩,用伪装出的恐惧表情大喊:我只是路过!别杀我!趁机将男孩塞进通风管道,自己引开追来的守卫。
枪声在教堂回荡。子弹擦过他肩膀,芯片却在此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蓝光——他看见守卫脑中闪过一丝犹豫,那人对折磨孩童的厌恶被训练压抑,但仍未完全消亡。林泉扑向对方,用匕首抵住其咽喉:你的女儿,也在傀儡师的名单上,对吗
守卫瞳孔骤缩。林泉将芯片传来的记忆碎片投射入对方脑海——女孩被电击的画面,瞳孔中的绝望与他的女儿重叠。守卫的手开始颤抖,枪口逐渐下垂。突然,教堂外传来直升机轰鸣,血镰帮的增援部队抵达。守卫咬牙撕下自己的徽章扔给林泉:从北门,有辆垃圾车接应……但记住,你欠我一条命。下次见面,我不会手下留情。
林泉带着男孩逃出教堂,垃圾车司机竟是雾鸦。乌鸦在她肩头低语,羽毛沾着教堂的血迹:沈烬的计划比你想象的更疯。那个镜子,是善念者留下的‘真相之镜’,能映照每个人被掩盖的善意。但触碰它的人,必须付出代价。雾鸦突然指向后视镜,林泉看见血镰帮的追捕车正高速逼近。她启动垃圾车的隐藏引擎,整辆车突然变形为流线型飞行载具,冲破街道上方的封锁网。
男孩在车厢昏迷,林泉查看他的伤口,发现芯片植入痕迹与自己的不同——他的神经被强制链接到血镰帮的操控系统,甚至有一个隐秘的自毁程序,一旦关键记忆被提取,男孩的大脑将永久损毁。突然,男孩抽搐着说出断续的话:他们……在培养‘恶意容器’……用善念者的技术……将善良碾碎,注入仇恨……
林泉脑中如遭雷击。收养者的影像与沈烬重叠,一个可怕的猜想成形:善念者的消失或许并非背叛,而是主动将自己变成恶意容器,阻止技术被滥用。而沈烬在延续这场实验,试图证明善良终将沦为毁灭的工具。雾鸦突然打断他的思绪:真相之镜在吸收你的善意,快停下!沈烬在通过镜面监控你的意识!
林泉迅速抽回手,镜面裂纹中渗出黑雾。他捂住刺痛的头颅,芯片传来沈烬的冷笑:你在接近真相了,林泉。但真相往往比黑暗更可怕。雾鸦突然转向林泉,瞳孔泛起一丝罕见的蓝光:你的芯片正在变异,它开始反向吞噬恶意。或许收养者留下的代码,比沈烬想象的更复杂。
第四章:《傀儡师的剧场》
血镰帮与影媒的联合追捕愈发疯狂。林泉在第七街区发现新的异常:流浪孩童的数量骤减,而傀儡师的剧场表演却人满为患。全息广告铺天盖地:见证善意的奇迹!傀儡师为您呈现最真实的救赎!
他潜入剧场后台,目睹傀儡师正将记忆芯片植入孩童颅骨,强迫他们扮演被善意拯救的虚假场景。孩童们被电击椅固定,面部肌肉被芯片强制调整成感恩表情,泪水却真实地从眼角滑落。更令人震惊的是,傀儡师甚至为观众准备了共情模拟器,让贵族们在享受拯救他人的虚假感动时,还能体验真实的痛苦快感。
这是最新产品。傀儡师舔着匕首,向蚀骨的特使解说,‘伪善戏剧’能麻痹市民的警惕,同时为血镰帮的暴力提供‘正义借口’。观众越感动,我们的股票越涨。你看,那位贵族女士正为‘拯救孤儿’的剧情流泪——她刚下单了血镰帮的暴力安保服务。蚀骨的特使突然咳嗽一声,面具上的数据流出现波动,林泉的共情神经瞬间捕捉到对方脑中的矛盾:他对这种操控感到恶心,却又不得不服从蚀骨的命令。
林泉的指甲再次掐入掌心,决定赌一把。他伪装成送货员接近后台,用匕首抵住傀儡师的喉咙:把芯片的控制权给我,否则你的‘杰作’将曝光给全城。傀儡师嗤笑,启动隐藏的防御系统,无数机械蜘蛛从天花板涌出。林泉却早有准备,将男孩身上拆下的自毁装置改装成干扰器,瘫痪了整个后台的芯片网络。
剧场灯光突然熄灭。雾鸦的乌鸦群撕开天花板,阿渊从通风管道跃下,用黑客技术瘫痪安保系统。林泉趁机扯下所有孩童的面具,露出下方真实的伤痕:这不是表演!血镰帮在贩卖活人!观众席陷入骚乱。傀儡师启动备用芯片,强制孩童露出感恩笑容。但林泉的共情神经开始反向传输——他将自身接收的痛苦记忆回灌入孩童的芯片,触发系统过载。孩童们的表情从虚假转为真实恐惧,尖叫响彻剧场。
蚀骨的特使举枪瞄准,却被林泉用共情捕捉到脑中隐藏的善意——他对孩童的表演曾有一丝不忍,那瞬间的犹豫被芯片放大。林泉将这份记忆放大,特使的手突然僵住,枪口歪斜。混乱中,雾鸦引爆预先安置的烟雾弹,众人逃向地下通道。
然而,出口处等待的却是沈烬。她优雅地鼓掌,机械义眼扫描着逃出的孩童:精彩。但你破坏了血镰帮与影媒的合作,他们现在联合发布了‘林泉追杀令’——你的‘善意’,正在让世界更疯狂。
林泉直视她:若你只想证明善良无用,为何不直接杀我
沈烬轻笑:因为你的存在,才是最好的实验。继续挣扎吧,萤火虫——直到你亲手点燃这场燎原之火。或者,被自己的善良烧成灰烬。她转身离去时,林泉注意到她黑袍下露出的一枚旧勋章,正是善念者组织的标志。勋章背面刻着一行小字:共生,而非强制。
第五章:《血与真相》
追杀令让第七街区陷入血色狂欢。林泉被迫与雾鸦、阿渊组成临时小队,躲避追捕的同时调查善意容器的真相。他们在旧城区找到一处被遗忘的实验室,墙壁上贴着收养者与沈烬年轻时的合影:收养者微笑着抚摸沈烬的头,而沈烬的右眼已缠着绷带,仇恨在瞳孔中涌动。更令人震惊的是,实验室中央的冷冻舱内躺着一具善念者的遗体,其芯片线路与林泉的惊人相似,但多出了十几条被强行切断的神经连接。
看这里。阿渊破解了一台老旧终端,屏幕显示出沈烬被收养者植入芯片的实验记录。视频中,沈烬嘶吼着质问:为什么你们用善意救我,却救不了我的家人收养者回答:为了让你成为钥匙……善念者的消失,是为了阻止技术落入恶人之手。烬,你必须相信,善良不是弱点,而是选择。沈烬突然挣扎,芯片植入过程出现剧烈排斥,她的右眼在爆炸中损毁。视频末尾,收养者将一枚加密芯片塞进沈烬手中,低声说:若你选择仇恨,这枚芯片能摧毁所有恶意容器。
林泉的芯片突然自动启动,颅内传来收养者的残存意识:泉,沈烬在重复我们的错误。她将善意与恶意强行对立,却忘了……真正的选择权,在人心。芯片的核心代码是‘共生’,而非强制善念。用你的痛苦,唤醒他人的选择。
实验室警报响起,血镰帮的围攻队逼近。三人逃至屋顶,林泉发现远处广场正举行善念残渣处刑仪式——傀儡师将抓捕的善意者绑在十字架上,以折磨取悦观众。观众席中,贵族们举着香槟,为每一滴血欢呼。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十字架下方竟埋设了恶意共鸣器,将受害者的痛苦转化为全城的负面能量,供血镰帮的芯片网络汲取。
必须阻止。林泉跃下水管,却被雾鸦拉住:你去了就是送死。沈烬在等你。她可能已经发现了实验室的真相。
他甩开她的手,冲向广场。共情神经在此刻达到极限,广场上每一份欢呼与冷漠的痛苦如洪流涌入。林泉爬上十字架,用匕首割断锁链,却发现自己无法拯救所有人——被释放的善意者中,有人因长期虐待已疯癫,转而攻击他。更绝望的是,观众席中突然升起全息投影,沈烬的影像悬浮在空中:林泉,你所谓的善良,不过是让怪物获得自由。
血镰帮的直升机俯冲扫射。林泉护住孩童,脑中突然闪过收养者的最后指令:芯片的核心代码是‘共生’,而非强制善念。用你的痛苦,唤醒他们的选择。他主动承受枪击,让共情神经将自身被背叛、被折磨的记忆传输给周围人群。疯癫的善意者脑中浮现家人被杀害的场景,仇恨与善良的冲突引爆其芯片——他们嘶吼着撕下傀儡师的操控面具,转而攻击血镰帮。
广场陷入混战。林泉找到沈烬,她站在高塔上,机械义眼映出整座城市的恶意数据:你看,善良只会制造更多怪物。你的实验失败了。
林泉举起收养者的全息影像:你错了。善念者的消失不是失败,而是信任——他们相信,总有人会在黑暗中自己点燃萤火。就像你,沈烬。你家人的死,是因为善念者来不及救援,而不是善良本身的错。你现在的实验,只是在重复那场悲剧。
沈烬扣动扳机,却发现自己无法瞄准。她脑中深藏的、对收养者的愧疚被唤醒,机械手开始颤抖。林泉趁机跃上塔顶,将芯片中的所有痛苦记忆——包括女孩的电击、阿渊的伤痕、自己的挣扎——全部传输给她。与此同时,雾鸦引爆广场地下的恶意共鸣器,能量逆流冲入血镰帮的芯片网络,引发全城范围内的系统崩溃。
感受吧。林泉说,这不是弱点,而是选择的力量。你一直试图用毁灭证明善良无用,但真正的答案,在每个人的选择中。
沈烬跪倒在地,义眼爆裂出数据火花。城市各处,被林泉唤醒的芯片开始连锁反应——血镰帮的守卫在折磨俘虏时突然停下,影媒的员工删除了操控舆论的程序,傀儡师的孩童撕毁虚假剧本。林泉坠向地面,却在坠落中听见无数微弱的声音:谢谢……
第六章:《萤火燎原》
林泉的死亡引发了连锁效应。沈烬在黑蛛交易所发布停战令,血镰帮与影媒陷入内讧,傀儡师的剧场被市民自发焚毁。但世界并未回归光明——恶意仍在蛰伏,只是裂缝中透出了萤火。
雾鸦将林泉的遗体带回秘密据点,却发现芯片虽停摆,他的心脏仍在跳动。阿渊用残余的共情神经代码进行修复,三天后,林泉苏醒。他的共情能力大幅削弱,却能第一次真正看见他人的选择——而非被芯片强制解读恶意。当阿渊因过去的创伤陷入崩溃时,林泉没有通过芯片干涉,而是默默递上一杯温热的水。阿渊颤抖着接过,眼中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信任。
他们潜入沈烬的实验室,发现她正在销毁所有恶意容器的实验资料。她的机械义眼已换成普通镜片,右眼疯狂却不再流淌:我输了,但输给了人,而不是善良。善念者的消失,或许真的是一种胜利。实验室角落,林泉发现了一本加密日记,沈烬记录了十年的挣扎:第37次实验失败……林泉的共情能力在进化,或许收养者的代码真的存在……我是否该相信,善良不是错误
三人合作重建地下情报网,暗中推动善意复苏。血镰帮的新领袖试图镇压,却发现士兵中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抗拒无意义屠杀。影媒的股票因失去操控舆论的能力而崩盘,蚀骨的面具被愤怒的员工砸碎,数据流在脸上溃散成丑陋的黏液。第七街区的人们开始自发组建互助小组,尽管仍有暴力与欺骗,但善意不再被定义为罪。
林泉站在废墟教堂的残破十字架前,指尖轻抚收养者的全息投影。芯片虽沉寂,但收养者的声音仍在脑中回荡:泉,你点燃了第一簇火。剩下的,交给那些选择光明的人。远处,雾鸦的乌鸦群突然带来新的消息:城外贫民窟中,一群孩童正在用残存的善意芯片,暗中帮助逃难的难民。萤火,正在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