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临终悔恨
在深沉夜色的笼罩下,医院的白炽灯于头顶间歇性地闪烁,明暗不定。方平静静躺在病床上,气息微弱难察。他的手紧紧攥着床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那是他抓住的最后一丝希望。
芳……
芳……
他的声音沙哑得几乎难以听闻,只是喃喃自语着。
护士静静伫立在床边,低头凝视着这位坐拥千亿资产的集团创始人,眼中满是怜悯之色。
李芳的名字在他生命垂危之际反复响起,然而回应他的唯有寂静。
回溯往昔,方平年轻时身为富家公子,生活奢靡无度,尽享锦衣玉食,行事更是风流不羁。下乡成为知青时,他与村长之女李芳结为夫妻。李芳温柔贤淑,对他全心全意,他却视若无睹。那年盛夏,已有五个月身孕的李芳撑着伞前往河边洗衣,而他却醉倒在家中。彼时,河水突然暴涨,伞被湍急的水流冲走,李芳追赶雨伞时不慎落水……
待他匆忙赶到岸边,只见河水汹涌翻滚,唯有她最后掉落在岸边、带着一个破洞的布鞋。
他毫不犹豫地跳入水中,奋力打捞了整整半个小时,最终抱上岸的却是李芳已然冰冷的身躯。
他跪在河边,声嘶力竭地嚎哭,然而一切都已无力回天。
此后,他发奋图强,历经五十年艰苦创业,缔造了庞大的千亿商业帝国,却始终孤身一人。无儿无女,亦无亲人相伴,唯有金钱堆砌起的空洞人生。
尽管他资助并收养了二百多名孤儿,如今这些孤儿皆已长大成人、步入社会,但千亿资产却无人继承。
此刻,他怀着满心的悔恨与不甘,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脑海中仅留存着一句话：倘若能够重来……
我定不会让她命丧黄泉。
2
重生归来
——
清晨,柔和的阳光透过破旧的窗纸,悄然洒入屋内。
方平猛地睁开双眼,胸口剧烈起伏,冷汗湿透了后背。
他缓缓坐起身,环顾四周,熟悉的土墙、斑驳的木梁,以及角落里那张陈旧的竹床映入眼帘。
这里既非病房,亦非他生前居住的别墅。
这是……
他下乡时居住的老屋。
我不是已然离世了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年轻且富有力量,皮肤光滑,毫无病态之态。
窗外传来阵阵鸡鸣,远处有人挑着水交谈,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柴火混合的独特气息。
他猛地站起身来,脚下一软,险些摔倒。
尽管身体虚弱,但他的意识却格外清晰。
难道我竟是重生了又或者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漫长无边的梦境
记忆如汹涌潮水般涌上心头,他清晰地记起上一世的点点滴滴,那些已然错过的时光,那些再也无法挽回的人。
他缓缓走到镜子前,镜中映照出一张二十岁青年的脸庞,五官端正,眼神清澈纯净。
他咬紧牙关,低声呢喃道：倘若真的是重生,这一次,我绝不再让你遭遇任何不测。
怀揣着急切的求证欲望,他在屋内匆匆向外走去,一心想要寻找到那记忆中虽历经六十余载、既深刻又略显模糊的面容。
他拖着虚弱的身躯,脚步踉跄地来到厨房前,听到里面传来的声响,一种忐忑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他心生恐惧,害怕此刻的一切只是一场美好的梦境,倘若那个令他悔恨终生的身影不在此处,即便赋予他再漫长的生命、再年轻健壮的体魄,又有何意义
他心急如焚地走进厨房,只见厨房里,锅灶正冒着腾腾热气,李芳正蹲在灶台边烧火。
她身着朴素的粗布衣裳,乌黑的头发用一根红绳束起,侧脸显得清秀而温柔。
方平在放下心来的同时,两行清泪夺眶而出：一切都是真实的,我真的看到她了,我真的重生了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她拥入怀中,可又担心这一切并非真实,只好强压住内心的激动,脚步愈发轻柔、缓慢。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窗外传来远处鸡鸣声,天还没亮透,屋外的风声夹杂着柴火燃烧的噼啪声,显得格外安静。
厨房里飘来一丝热气,混着柴火和米粥的味道。方平推开厨房门,看到李芳正蹲在灶台前添柴火,动作利索。
听到动静,她转过头来,眼神有些迟疑,你醒了
嗯。
他走进去,接过她手里的柴火,我来吧。
李芳愣了一下,没说什么,默默退到一边。
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地冒着泡,火光映在她脸上,显得柔和又疲惫。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头发扎得整齐,只是眼角有些淡淡的乌青。
他心里一阵酸涩。
我想通了。
他忽然开口,以后我不喝酒了,也不去赌钱了。
李芳低着头,手指轻轻摩挲着围裙边沿,你以前也说过。
这次不一样。
他说得很慢,但语气坚定,我知道错了,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狐疑,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期待。
你打算做什么
先种点吃的,不能让你们挨饿。
他说,等春天来了,我要想办法多挣点工分,给你买些好东西。
李芳没说话,只是低下头继续洗菜,水盆里溅起的水珠打湿了她的小臂。
你要是真能改了,那就好了。
她轻声说。
这句话很轻,却被他听进了心里。
他站在灶台边,望着她的背影,心中暗暗发誓：这一世,我不会再让你受苦。
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是敲门声。
有人吗
声音粗犷,带着几分戏谑。
方平走出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李有才,李芳的哥哥,个头比他高出半个头,一身棉袄裹得严实,手里拎着一只鸡。
你今天没去镇上喝酒
李有才笑嘻嘻地说,他看到方平脸上被烟熏得有些发黑,又讥讽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方平也开始干活了
院子外几个路过的人听见这话,也都停下来看热闹,有人忍不住笑出声。
方平没动怒,也没反驳,只是淡淡一笑,人总得活明白一次。
李有才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笑容僵了一下,哟,还会讲道理了
我说真的。
方平把门关了一半,以后我会好好过日子。
李有才皱了皱眉,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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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恢复了安静,只有风吹过屋檐下挂着的干辣椒,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方平站在门口,望着远方的山峦,心中默念：
等我站起来那天,我会让你看到不一样的我。
他握紧拳头,眼中燃起了久违的光亮。
他是方平,千亿希望集团的创始人,如今重生归来,命运由他亲手改写。
3
春耕新策
雪还在下,风依然寒冷,但他知道,春天不会太远了。
次日,晨曦初照,袅袅炊烟仍未消散殆尽,方平已然伫立在自家那面积不足半亩的田地之畔。昨夜,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海中反复斟酌着作物的搭配方案。红薯与南瓜属于春种作物,正契合当下时节；萝卜需分批进行播种,而油菜则要等到入冬之后方可妥善安排。他心中已然有了明确的规划,只是这些细节尚不便与他人过多提及。
李芳端着一瓢清水,自屋后款步而来。见方平蹲在田埂之上,正用树枝在地面上划线,不禁轻声询问：你又在思索何事
我在思考如何更为充分地利用这片土地。
方平头也未抬,手中的树枝依旧不停地划动着,虽说这片土地面积不大,但只要规划得当,足够咱们一家食用半年之久。
李芳并未回应,只是低头凝视着那些歪歪扭扭的线条,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忧虑。她对这些并不了解,只晓得庄稼人向来是靠天吃饭,哪会有如此多的讲究。
你信任我吗
方平突然抬起头,眼神中满是认真。
她微微一怔,旋即轻轻点头,我愿意相信你。
那明日起,你便帮我一同种植。
他语气坚定,我只让你负责一小块区域,你看看会有怎样的变化。
李芳望向他,阳光洒落在他的脸庞,映照出几分陌生的坚毅。她忆起往昔那个整日醉意醺醺的男人,从未如此专注过。她微微抿了抿嘴唇,最终答应了下来。
下午,方平完成田间事务后,又前往池塘捕捉鳝鱼和泥鳅,以改善家庭的生活状况。毕竟,家中经济已然十分窘迫,近乎难以为继。而且,鳝鱼和泥鳅皆为大补之物,只是那个时代的人们对此并不知晓,故而其数量颇为可观。
翌日清晨,雄鸡尚未报晓,方平便已背着锄头前往田间。土壤质地干硬,锄头落下,震得虎口生疼。然而,他并未急于播种,而是先将土地翻耕松软,随后依据前世记忆中的间距,划出一道道沟垄。
他一边劳作,一边低声喃喃自语：红薯与南瓜共生,能够有效减少虫害；萝卜进行间作,不仅可以防止杂草滋生,还能实现错峰收获……
远处传来脚步声,王会计双手抱臂,站在田边,眉头紧紧皱起。
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的语气中充满疑惑,这地可不应该这样种吧
方平停下手中的动作,直起腰,微笑着回应：我想尝试一种新的种植方法。
新种法
王会计嗤笑一声,你虽是读过书的人,但种地这件事,并非仅仅依靠书本知识就能领悟透彻的。
我明白。
方平点头称是,但我只是想尝试一下。
王会计并未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去。在他渐行渐远之时,回头望了一眼那片被胡乱划线的土地,无奈地摇了摇头。
方平并未在意他人的目光,依旧有条不紊地推进着自己的计划。
第三天,李芳果然前来。
她身着粗布衣裳,头上裹着旧毛巾,在方平指定的一小块土地上,小心翼翼地进行撒种、培土。她并不理解所谓的
共生错峰
等概念,但她清晰地察觉到,丈夫的眼神不再空洞,他的动作也不再敷衍了事。
劳作至一半时,她偷偷从怀中掏出一包野花籽,悄然撒在土地的角落里。那是她在河边捡到的,心中想着或许能够吸引一些蝴蝶蜜蜂,为这片土地增添几分生机。
方平并未发觉,依旧专注地检查着每一道沟垄的深浅是否一致。他牢记着前世农业书籍中的知识,深知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唯有通过科学种植,方能真正改变一家人的命运。
结束一天的劳作后,他又前往池塘捕捉鳝鱼和泥鳅,并送了一些给岳父家。起初,岳父一家颇为抗拒,但品尝过后,便对其美味念念不忘。
第五天,村里已然有人对此议论纷纷。
方平莫不是疯了种地都种得这般离谱。
听闻他在地里还念叨着什么‘光合作用’,听起来着实令人毛骨悚然。
这纯粹是在瞎折腾,迟早得饿肚子。
有人当面嘲笑他,有人则在背后指指点点。然而,方平却仿若充耳不闻,依旧每日早早出门,直至傍晚才归。他的手上磨出了水泡,衣服被汗水浸湿,脚上的布鞋也沾满了泥土。
有一回,村东头的老张头路过,指着地里摇头说道：你这究竟是种地还是在拼命
方平只是微笑着回应：我只是想尝试一下,看看能否将日子过得更好一些。
老张头哼了一声,摆了摆手,转身离去。
第七日夜晚,方平独自一人蹲在地头,借着月光仔细检查作物的苗情。他轻轻拨开泥土,只见几根刚刚冒头的嫩芽,心中不禁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深知,此刻尚难以看出明显的成效,但他坚信,时间自会证明一切。
他回想起前世自己身处办公室,签署合同、洽谈项目,手下有着成百上千的员工。而如今,他却蹲在这片泥土地里,只为了让一家人能够填饱肚子。
他并不觉得这是一种委屈,反而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李芳前来送饭。她手中拎着一个竹篮,里面装着热气腾腾的玉米饼、一小碗咸菜,以及一碗泥鳅汤。
你怎么还不回去
她轻声问道。
我在等待它们成长。
他微笑着接过篮子,你知道吗有时候,种子埋下之后,需要经过漫长的等待,方能看到成果。
李芳凝视着他,眼中泛起一丝柔和的光芒,那你便等吧,我陪着你。
二人坐在田埂之上,头顶是繁星满天,四周是寂静的田野。微风拂过,带来一股泥土与青草交织的气息。
方平咬了一口玉米饼,咀嚼得十分缓慢。他突然想到一件事,转头对李芳说道：等收成好了,我想买一双新鞋给你。
李芳微微一愣,随即展颜笑道：我这双鞋还能穿。
但我想给予你更好的。
他的语气虽平静,却透着无比的坚定。
李芳低下头,没有说话,只是将剩余的饼递给他。
第十天,方平从自家茅厕取来一些有机肥。
你当真打算这般种植
路过的王会计狐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从哪本书上看来的这种方法
算是吧。
方平并未否认,但这并非盲目折腾,而是确实行之有效。
王会计半信半疑地说道：倘若真的成功了,你可得教教其他人。
方平点头应允：我会的。
王会计转身离开时,回头看了一眼那片土地,心中暗自思忖：这小子,或许还真有几分门道。
第十三天,村口拾柴的小孩瞧见方平蹲在地里,嘴里念念有词,仿佛在与土地交谈。小孩回家后告知大人,称方平好似
神仙,能够与庄稼进行沟通。
这话传开之后,村里人的笑声愈发响亮。
神仙他还真以为自己是天神下凡不成！
我看他是读书读糊涂了。
方平依旧对此保持沉默,只是愈发细致地照料那片土地。
他深知,此刻的嘲笑并不可惧,真正可怕的是自己无法坚持下去。
4
暗夜破坏
经过十天的辛勤劳作,他家的饥饿困境已然成为过去。而且,他还将品质优良的鳝鱼和泥鳅带到镇上的国营饭店进行推销。起初,饭店经理极为抗拒,但在方平亲自下厨烹饪,经理品尝过后,不仅赞不绝口,还点头同意收购他的鳝鱼和泥鳅,并且给出了令方平颇为满意的价格。
第十七日清晨,李芳蹲在田边,注视着那块她亲手种下的区域,惊讶地发现,原本略显萎靡的幼苗,竟然比其他地方的长得更为茁壮。
她伸手轻轻触摸叶子,触感厚实,叶片绿意盎然。
她回头望向正在远处施肥的方平,心中忽然涌起一种感觉,这个人,或许真的已然截然不同。
她站起身来,朝着方平喊道：方平！
他抬起头,擦了擦汗水,问道：怎么了
我想……
再多耕种一块地。
方平微微一愣,随即露出笑容,好啊,我教你。不过不必着急,再过十几天,培育的红薯苗便可以分段移栽了。一颗红薯种子所培育的苗,大约可种植十几株,只要有节头便能生长。
阳光倾洒在他们身上,照进那片刚刚焕发生机的土地。
微风拂过田埂,轻轻吹动着几株新生的嫩芽。
在晨曦的映照下,田埂上尚留存着未干的露水,空气中弥漫着泥土所散发的清新气息。方平蹲踞在地头,手指轻轻拨开几片南瓜叶,使得下方嫩绿的红薯藤展露无遗。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笑意,显然,这些幼苗的生长态势比预期更为良好。
此时,李芳手提一壶温水款步而来,其脚下的布鞋沾染了些许泥土。她轻声询问：情况如何
再过几日,便能看出差异了。
方平接过水壶,仰头饮了一口,接着说道,南瓜与红薯进行套种,既能起到遮阴的作用,又可防虫,只要不遭遇大雨,这一季的收成应当不会差。
李芳随之蹲下,模仿着他的动作拨开叶子查看根部,脸上满是新奇之色,原来种地竟有如此多的讲究。
就在二人交谈之际,远处传来脚步声。王会计抱臂站在田边,眉头微微皱起,目光落在那排列整齐的垄沟之上。
你这块地……
为何比别家早发了几日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
或许是我起得早。
方平微笑着回应,多翻一遍土,种子便能醒得快些。
王会计未再多言,只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开时又回头看了一眼,眼神颇为复杂。
当夜色深沉,月光如水般倾洒,田地里一片寂静。方平身披一件旧棉衣,蹲守在屋后的小棚子里。他深知,这片土地已然引起了某些人的关注。
果然,子时刚过,田边传来细微的脚步声。那声音虽轻,在夜里却格外清晰。方平屏住呼吸,紧紧握住手中的木棍。
只见一个黑影猫着腰潜入田里,抬腿便朝着垄沟踩去。此人动作娴熟,显然是蓄意而为。红薯苗被踩断的声音,令人心疼不已。
方平并未立即冲出去,而是紧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暗自记下其身形与步态。
黑影在几处关键位置踩完后,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才转身离去。方平等了片刻,方才起身跟上。
那人行走迅速,绕过村口的老槐树,钻进了东头的一户人家。方平认出了门牌号
——
赵大富家。
他伫立在巷口,凝视着那扇紧闭的门,眼神逐渐变得冷峻。
次日清晨,李芳来到地里,一眼便瞧见几处塌陷的垄沟。她眉头紧皱,问道：这是谁干的
昨夜有人来过。
方平蹲下身子,轻轻扶正倒伏的红薯苗,踩得极为精准,专门挑选南瓜与红薯交错的位置。
这是故意的
李芳的声音低沉下来。
没错。
方平点头,语气平静,看来我们的成果过于出色,让某些人坐立不安了。
李芳咬了咬嘴唇,要不要告知王会计
此刻还不能打草惊蛇。
方平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我已有应对之策。
言罢,他从屋内搬出几个木桩与细绳,开始在田边布置机关。将铃铛系在绳子上,只要有人靠近,便会发出声响。
李芳看着他忙碌的身影,不禁问道：这真的有用吗
试试便知。
方平微笑着回应,此次我不会让他轻易得手。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赵大富又来过两次。第一次铃铛响起,他惊慌失措地逃走；第二次他改变了路线,却不慎踩中方平提前埋下的松软土块,摔了个趔趄。
方平并未当场揭穿他,只是每日清晨都会去检查痕迹,并在田边设置一些新的
陷阱。
王会计再次路过时,看到方平地边增添了许多奇怪的装置,不禁问道：你这是在防范什么
防野猪。
方平回答得理所当然,近日听闻山里有野猪下山,我需提前做好准备。
王会计半信半疑地点点头,未再多说。
第五天夜里,赵大富终于按捺不住,手持铁锹径直冲进田里,企图将整片红薯苗连根铲断。
然而,他刚一动手,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垄沟之中。他挣扎着想要爬起,却发觉手脚都被绳子缠住。
哎哟！
他低声叫了一下,拼命扭动身体,结果却越缠越紧。
就在这时,田边亮起一盏灯笼,方平提着灯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王会计。
这不是赵大哥吗
方平语气平静,这么晚了,你在这儿做什么
赵大富脸色骤变,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就是来看看……
听说你这块地长得好,我想学学。
想学可以,但不必半夜前来吧
方平微笑着,蹲下身为他解开绳子,而且你踩坏了好几株红薯苗,这损失可得算一算。
王会计站在一旁,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赵大富尴尬地站起身,低声说道：我只是好奇……
没别的意思。
那就好。
方平拍拍他的肩膀,要是真感兴趣,明日白天过来,我教你。
赵大富低着头匆匆离去,背影显得颇为狼狈。
王会计看着他的背影,又转头看向方平,终于开口问道：你这块地……
是不是真有什么独特的门道
方平微微一笑,不过是些种地的常识罢了。
王会计沉默片刻,点点头,那你教我吧。
次日清晨,阳光洒落在田地上,昨夜的风波仿佛从未发生。方平蹲在地头,再次轻轻扶正几株歪斜的红薯苗,动作轻柔且坚定。
李芳端着一盆水走来,放下水盆后轻声问道：你还生气吗
不生气了。
方平摇摇头,我早料到他会来,也知道他还会再来。但我更清楚,只要我坚持不懈,他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我一步步向前。
李芳看着他,眼中泛起一丝心疼,你变化好多。
是啊。
方平抬头,嘴角微微上扬,不变不行啊,否则会让我抱憾终生。
李芳蹲下身子,伸手帮他一起扶苗。微风拂过田野,带来一阵清新的泥土芬芳,也吹乱了她的发丝。
5
传授秘技
远处,王会计已手持锄头站在田边,等待方平传授种植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