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都市小说 > 我们都在偷偷爱着 > 第一章

1、喜欢女人与不喜欢女人
浴室镜子蒙上一层白雾,我用指腹划开一片透明,看着镜子里面容姣好的女人。
今天是我和季明宇结婚的一周年。
我很清楚,我们只是名义上的结婚,所以对这种纪念日没有庆祝的必要。
我伸手抹去镜面上残余的雾气,金属边框冰凉刺骨,镜中人睫毛还挂着水珠,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这场婚姻像被雾气笼罩的镜面,模糊了真实与虚假的边界,而我和季明宇,不过是在这层朦胧里扮演着各自的角色。
我的取向是女人的传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好像是从我拒绝廖星云的告白时说了句
不好意思,我对男人没感觉开始的。
那只是我拒绝廖星云这块狗皮膏药的借口,起初只是零星的窃窃私语,直到某次晚会上,人们看我的眼神变得暧昧,我才惊觉这标签早已像纹身般刻在了我身上。
这些关于我的流言很快也影响着我的父母,听到我那么好的父母被人说‘管教不严,家风不正’之类的话,我真的很愤怒,但是我的解释却显得苍白无力。
直到季明宇拿着一份拟好的结婚协议找到我,轻描淡写地说:和我结婚,对你我都好。
那一刻,我看到了四周困住我的围墙轰然倒塌,迎来了光明。
我没有丝毫犹豫,当天就和他领了证。
季明宇因为不近女色,对那些故意接近他的女人常常表现出皱眉严肃的冷漠神情,因此被贴上不喜欢女人的标签。
我知道他选择我的原因,他需要一个不会对他产生任何旖旎心思的
妻子,而我这个取向是女人,对男人没感觉的女人是他最合适的选择。
签字那天,他往我账户转了一笔可观的数字,钢笔尖在合同上划出利落的弧线。
我们像谈妥一桩生意般碰了碰杯,红酒在水晶杯里晃出细碎的光,倒映着彼此疏离的眉眼。
从民政局出来时,他替我拉开副驾驶车门,那瞬间我忽然意识到,这场婚姻连形式上的浪漫都被精准计算,剔除了所有多余的温度。
别墅里的温度永远保持在25度,却冻不透主卧与客房之间那道无形的墙。
结婚这一年,我们像两个合租的室友,只是比室友更客气,我们的生活像被按下了静音键。
凌晨三点,客房传来轻微的咳嗽声。
我翻了个身,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
这栋只有我和他的别墅里,装满了昂贵的家具和沉默的秘密。
季明宇需要一个名义上的妻子堵住悠悠众口,我需要一个婚姻外壳抵挡那些探究的目光。
我们是互利共赢的合作者,只是偶尔在深夜听见对方房间传来的动静时,会恍惚想起:原来这栋房子里,不止我一个人醒着。
月光从纱帘的缝隙漏进来,在地板上切割出惨白的条纹。
我数着天花板上吊灯垂下的水晶棱面,突然想起我们婚礼那天,交换的戒指,手上这枚婚戒不过是道具,是酒局上的笑容、家族聚会上的亲昵一样,都是精心设计的表演。
而此刻,我们各自困在客房与主卧的孤岛,像两艘永不靠岸的船,在寂静的黑夜里守着各自的潮汐。
2、早餐时光
别墅里的晨光是被咖啡机的嗡鸣唤醒的。
张妈把烤得金黄的吐司摆上长桌时,我正站在落地窗前看庭院里的绣球花,紫蓝色的花瓣上还凝着露水。
张妈像往常一样轻声说
先生和太太慢用,然后转身走出了我们的视线,再没出来过。
餐具碰撞的脆响,填不满这屋子的空旷。
我收回视线,在长桌旁落座。
瓷杯里的咖啡腾起袅袅白雾,氤氲了眼前的餐盘,也模糊了对面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季明宇坐在长桌另一端,刀叉切割培根的动作很轻,银质餐具偶尔碰到骨瓷盘沿,发出细碎的声响。
我们之间像隔着一条沉默的河。
窗外,突然一阵风掠过,庭院里的绣球花枝轻颤,几片带着露水的花瓣被吹落在玻璃上,顺着纹路蜿蜒而下。
我盯着窗外的景色,出了神。
这是我们结婚一周年的纪念日礼物,免得长辈问起,你也要给我准备一份。
他忽然开口,把一个精致的盒子推向我,声音像被晨露浸过,带着点湿润的凉意。
我搅动着杯里渐渐凉下去的咖啡,看褐色的旋涡在瓷杯里转了又停。
窗外的阳光愈发刺眼,将桌布上的餐具照得发亮,在他的影子边缘镀了层模糊的金边。
我点头,把最后一口咖啡咽下去:嗯,好的。
他低头看了眼腕表,喉结动了动,欲言又止。
他没再说话,只是将餐巾对折,整整齐齐放在餐盘左侧。
这个动作是他的习惯,每次用餐结束都这样,像在完成一道精确的工序。
我提着包走到玄关时,身后传来他的声音:晚上在家等我一起去松香院。
他的声音在空荡的玄关里回荡,带着某种不易察觉的迟疑。
空气里还飘着早餐时咖啡的香味,和他身上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混在一起。
我握着门把的手顿了顿。
好的。
我说。
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最终只是抬手理了理西装领口,将目光移向别处。
门锁
咔哒
一声弹开,门外的风涌进来,吹得灯下的水晶串轻轻摇晃。
晚上的家宴,是庆祝爷爷出院,你尽量配合我,表现得亲密一些。
他在我身后说,语气听不出情绪。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原本就不平静的心湖激起更多涟漪。
我忽然想起结婚这一年,类似这样带着命令口吻的通知数不胜数,却从未有过一句真正关切的询问。
我推开门的手停住,转身时正看见他站在客厅的阴影里。
知道了。
他依旧保持着那个站姿,挺拔如松,却让我觉得格外疏离。
转身的刹那,记忆突然闪回高中时,他站在舞台上发言的模样。
关上门的瞬间,我听见屋里的古董座钟敲响起来。
微风卷着院子里的花香气扑在脸上,后视镜里的别墅越来越小,像一座沉默的孤岛。
3、深蓝色的领带
早上季明宇给我的丝绒盒子里是一对黄宝石雏菊耳环。
我该回他什么礼物呢选礼物时我几乎陷入焦虑。
导购推荐的纪念版钢笔,他书房里有更好的;新款腕表,他上个月刚在日内瓦订了货;他的袖扣比我的耳环还要琳琅满目,上周他还一口气叫助理订了六对,是给董事会成员的礼物。
我在商场里漫无目的地游荡,橱窗里的奢侈品一件件掠过眼前,却始终激不起一丝灵感。
经过一家手工定制的西装店时,我匆匆一瞥,突然被橱窗里的一条深蓝色的领带吸引。
我走到了它的面前,真丝的触感像浸过月光,暗纹是细小的星芒图案,导购说,设计师的灵感来自猎户座。
季明宇总穿深色西装,这条领带也不会太张扬。
我将领带举到灯光下端详,深蓝的底色在光影流转间晕染出深邃的质感,那些细密的星芒暗纹仿佛随时会从丝绸表面跃出,化作夜空中闪烁的光点。
我想象着季明宇系上它的模样,便让导购员把它包装起来,还挑了一个镶嵌着钻石的领带夹搭配。
夕阳西下,我和季明宇换好了衣服,便一同出门赴宴。
小齐握着方向盘的手很稳,车子快速驶离市区。
后座里的沉默像浸了水的棉花,沉甸甸地压在胸口。
我的视线落在季明宇颈间,那条深蓝色领带,此刻被他系得一丝不苟,温莎结打得恰到好处,衬得他脖颈线条愈发清晰。
领带夹上镶满细碎的钻石,在落日余晖里折射出星星点点的光。
季明宇侧着头看窗外,下颌线绷成利落的弧度。
夕阳余晖在他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睫毛的轮廓像用碳笔勾勒过,鼻梁高挺得像雕塑。他偶尔会轻轻滚动喉结,那一块凸起在白皙的皮肤下若隐若现,竟莫名透着股诱人的张力。
我脸上有东西
他突然把头转向我,声音比平时低沉些,惊得我慌忙收回目光。
没有。我低着头,无意识的玩弄着手上的戒指。
我能感受到他的目光还注视着我,我僵着身子不敢动,余光里他正抬手松了松领带,钻石领带夹在昏暗的光线下闪了闪,像在无声地勾引人。
我的心跳像被鼓槌敲着,在寂静的车厢里震得格外响。
4、松香院
车轮碾过最后一段碎石路时,铁艺大门在后视镜里缓缓合拢,像给这栋藏在松树林里的庄园扣上了铜锁。
下车后,季明宇很自然地牵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很大,掌心温热,这是我们结婚一年来,最熟悉也最陌生的触感。
推开雕花木门,爷爷坐在客厅的太师椅上,脸色比上次见时好了些。
爷爷,我们来看您了。
季明宇的声音放得很柔,另一只手轻轻揽住我的腰,力道刚好,既显得亲密又不会让我不适。
我顺势靠过去,把带来的补品递给迎上来的陈姨,:爷爷,这是特意给您带的。
爷爷眼睛笑成了月牙,向我们招手:好好好,你们有心了,快来坐。
季明宇搂着我的肩膀一起坐下,寒暄围绕着爷爷的病情恢复和用药展开。
直到仆人端上饭菜时,我们才停止了寒暄。
红木圆桌瞬间摆满了菜,季明宇给我夹了块鲈鱼,是鱼腩部分,你爱吃的,没有刺。
我低头安静的吃着饭,碗里很快堆起了小山,全是我
爱吃
的东西。
明宇啊,
季妈妈忽然放下筷子,你和小雅结婚也一年了,是不是该考虑要个孩子了
这话来的突然,我被呛到咳嗽起来。
季明宇连忙递给我一杯水,大手轻抚我的背,动作自然得像演练过千百遍:妈妈,我们还年轻,不急。
年轻才要抓紧啊。
爷爷咳嗽两声,我还等着抱重孙子呢。
餐桌的气氛忽然变得粘稠。我心虚地抬眼看向季明宇,正好对上他的目光。
季明宇忽然笑了笑,握紧我的手放在桌上:我们努力,爷爷您就安心养病,肯定能抱上健康的重孙子。
我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隐秘压力,这是只有我们懂的暗语——配合这场戏。
是的,明宇说的对。
长辈们欣慰的笑容落在我们交叠的手上,我却觉得那目光像无数根细针,扎得皮肤发烫。
我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机械地回应着长辈们的关切,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季明宇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可那笑容却像一层易碎的面具,随时都会被现实击碎。
我看着碗里的菜,突然觉得这桌饭菜像个巨大的陷阱,而我们正一步步走向无法收场的结局。
5、同床共眠
窗外的雷声像是谁在天上擂鼓,震得松香院的玻璃窗嗡嗡发颤。
我面前那碗乌鸡汤还冒着热气,季明宇刚把一个剥了壳的虾放入我的碗里,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砸了下来,转眼连成白茫茫的雨帘。
这雨来得邪性,一时半会怕是停不了,你们今晚就在这儿住下吧。
季爷爷放下青花碗,指腹在碗沿摩挲着,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楼上留给你们的主卧每天都有人收拾,你们小两口就住那儿。
我的筷子顿在半空,心虚地抬眼望向季明宇,正撞上他看过来的目光。
他睫毛很长,垂眸时总像藏着些什么情绪,此刻却坦坦荡荡的,甚至朝我微不可察地扬了下眉。
听爷爷的。
他把我碗里没动的青菜拨到自己盘里,动作自然得像我们每天都在一张桌上吃饭似的。
我和季明宇不过是协议结婚,人前扮演恩爱夫妻,私下却井水不犯河水。
本来只是短暂拜访,吃完饭就回去,没想到这场雨竟打乱了计划。
楼梯的红木扶手被摩挲得发亮,每踩一级都发出沉闷的

声,像敲在我紧绷的神经上。
季明宇走在前面半步,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淡青色的血管。
结婚一年,我们就分房睡了一年,平常连吃饭都很少凑到一起吃,此刻却要在长辈们的眼皮底下睡一个卧室。
关上门后,房间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凝滞,我喉咙发紧,目光慌乱地在房间里游移,不敢与他对视。
明明空间足够宽敞,可此刻却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他身上散发的气息,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我紧紧笼罩。
二楼主卧那张雕花大床铺着白色天鹅绒床单,此刻光是想象我和季明宇并肩躺在上面的场景,心跳不受控地快了起来,耳根也开始发烫。
雨势越来越猛,雨点砸在落地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无数只手在急促地叩门。
季明宇在浴室洗澡时,我紧张的躺在床上,手指无意识地绞着睡衣。
他从浴室出来时带着一身水汽,我们四目相对,他眼底盛着笑意,睫毛上还沾着水珠。
我快速别开脸,侧身背对他,余光却忍不住瞥向他露出的一截锁骨。
空气里的松木香愈发浓烈,混着他身上若有似无的香味,在孤男寡女独处的房间里织成一张细密的网。
浴室残留的热气还未散尽,蒸腾的水雾模糊了镜面,也模糊了此刻令人窒息的暧昧。
他吹头发时,睡衣袖口滑落露出一截小臂,在暖黄灯光下泛着玉石般的光泽。
不知道过了多久,灯被熄灭了,黑暗中突然靠近的体温让我屏住了呼吸。
床垫随着他躺下的动作轻微陷下,带着一阵若有若无的雪松气息沁入我的鼻腔。
我没有一点困意,每根神经都绷得笔直,连翻身时的窸窣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时间在雨声中缓慢流淌,潮湿的空气仿佛凝固。
我努力调整呼吸,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每一次床垫的轻微晃动,都让我神经紧绷。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我在心里默默数着。
小齐看着这瓢泼大雨,有些侥幸。好在老板良心发现,把他们送到松香院就让自己先回去了,不然这瓢泼大雨也把他困在郊外了。
6、抱枕
意识像是泡在温水里,混沌中只有一个清晰的感知,怀里的热源太舒服了。
我迷迷糊糊的把头往抱枕蹭得更深了,手臂无意识地收得更紧,把那团温暖牢牢圈在怀里。
鼻尖似乎还萦绕着淡淡的雪松味,像是被阳光晒过的木头,让人安心得想叹气。
我半梦半醒间嘟囔着:这个抱枕好舒服,我什么时候买的
我用脸蹭了蹭,嘴角还挂着满足的笑意。手不由自主地摩挲着抱枕表面的纹理,触感细腻得不可思议。
我咂咂嘴,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就在这时,大腿碰到什么很硬的东西,我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手保持着摩挲的姿势停在原处。
睡意被这突如其来的异样彻底驱散,我的喉咙发紧,想吞咽口水却发现口腔里干得厉害。
那有节奏的起伏越来越清晰,伴随着若有若无的温热吐息拂过我的发顶,惊得我连大气都不敢出。
我身体紧绷起来,那细微的呼吸声被无限放大,像是鼓点一下下敲在紧张的神经上。
我猛地睁开眼,视线所及是一片白皙、结实的、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的胸膛。
睡衣被揉得有些皱,领口歪歪斜斜地敞着。
我的大脑宕机几秒后,画面重新拼接起来时,我甚至能听见自己血液冲上头顶的轰鸣,所以我熟睡中蹂躏的不是抱枕,而是季明宇。
我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抬头,正好对上一双清明的眼睛。
季明宇醒着。
他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皮微微耷拉着,眼底泛着点熬夜后的青黑。
可那双眼睛里没有怒意,也没有惊讶,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被生活反复捶打后的生无可恋。
空气瞬间凝固成冰。
羞耻感如潮水般将我淹没,我的一只手死死缠在他的脖颈上,一只手停在他结实的胸肌上,大腿搭着他隐私处,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活像只树袋熊。
我脑子彻底炸了,心虚的把腿收回来。
对、对不起!慌乱间我抽回双手,脖颈上的那只手抽回来时,指甲不小心刮过他的脖颈,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条红印,我更慌了。
我慌得声音都变了调: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季明宇喉间溢出一声低哑的轻笑,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趴在我身上,睡得可好
这话让我无地自容,手指死死揪住床单,羞愧的低着头,恨不得把自己揉进被褥里藏起来。
季明宇坐起身,扯了扯被我揉皱的睡衣,没再说话,只是掀起眼皮扫了我一眼,就走进了浴室。
这一眼看得我浑身发颤,像被架在火上烤,连耳朵尖都烧得发烫。
7、暧昧
晨光漫过松香院的雕花窗棂时,我们正低头喝着最后一口甜粥。
季妈妈突然用手肘碰了碰季爸爸的胳膊,两人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我顺着他们的目光瞥过去,正撞见季明宇抬手整理衣领,那条淡红色的痕迹,明晃晃的落在脖颈到锁骨上方。
小年轻就是好啊!
季爷爷也注意到了,端着茶杯呵呵笑。
我的耳尖腾地红了。
我看见季明宇喉结滚了滚,没说出那道印子的荒唐由来。
可此刻长辈们眼里的笑意像浸了蜜的糖,黏糊糊裹着些心照不宣的打量,倒让我突然觉得没必要解释了。
黑色轿车缓缓驶出松香院,后视镜里那幢远离闹市的庄园渐渐缩成一团。
他们好像误会了。
我试图打破沉默。
嗯。
他应了声,转头望着窗外掠过的松林。
车内继续陷入沉默,我和季明宇之间隔着能再塞下一个人的空隙。
我的视线从窗外收回来,目光落在季明宇交叠的膝盖上,深灰色西装裤被熨烫得笔挺,衬得他的长腿线条利落又克制。
目光落在某处时,画面像按动了开关,早上的记忆突然冲破闸门涌进来。
晨光刚漫过窗帘时,我迷迷糊糊地往怀里的抱枕蹭了蹭,想找个更舒服的姿势。
大腿先于意识触到一片温热的坚硬,隔着薄薄的睡衣,那触感清晰得让人头皮发麻。
现在,那抹温热的触感仿佛又落在大腿上,此刻有团火在血管里横冲直撞,连带着太阳穴突突直跳,心脏跳的紊乱。
在看什么
季明宇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我像被抓包的小偷,猛地抬头撞进他眼里。
他嘴角噙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眼神里的玩味几乎要溢出来,像是早就发现了我的小动作。
喉咙发紧得厉害,我吞咽了好几次,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可每个字说出口都像是在打颤,带着连我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
没、没看什么。
我慌忙转向窗外,手指却不自觉绞紧了裙摆。
后颈的皮肤肯定红透了,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还落在我侧脸上,带着点戏谑的温度。
季明宇像是看穿了我的窘迫,故意凑得更近了些,温热的大手放在我光滑的大腿上,雪松的气息不由分说地涌进鼻腔。
看来你没忘记今天早上对我做的事。
他绝对是在报复我,我想推开他搭在我腿上的手,反被他握住了手腕举到头顶上。
我盯着他越靠越近的脸庞,气氛愈发暧昧而紧绷,我努力平复着呼吸。
你松开我。我挣扎着,摆出一副不卑不亢的神情,故作镇定的看着他的眼睛。
他用气音轻笑了一声,松开了握住我手腕的大手,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痒意。
后视镜里,季爷爷家司机的目光若有若无地看着我们。
我和季明宇现在是紧挨着坐在一起了,两人交叠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像是困在密闭空间里的两头小兽,既互相试探又不敢轻易越界。
这种既想逃离又忍不住靠近的心情,搅乱了我长期以来压抑的念头。
8、身份转变
今天上午在公司电梯里,同行的张副总那笑容里没有了过去的审视,倒添了几分小心翼翼的热络。
董事长办公室里,我握着钢笔的手指顿了顿,忽然想起两年前在董事会上,张副总当着所有人的面说
女孩子心思不定,还是先把终身大事顾好
时的嘴脸。
两年前,爸妈有意将公司的事务交给我打理时,公司里总飘着些奇怪的论调。
因为我不识好歹拒绝廖氏集团的公子廖星云的告白后,就有媒体拿着我和周薇逛街、聚会的亲密照片捕风捉影。
最过分的是年会上,李董事居然当众暗示爸妈
管教不严,家风不正等话语,话里话外都在影射那些不堪的谣言。
那天我攥着拳头的指节泛白,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流言这东西,越辩解越像欲盖弥彰。
那些恶意的流言,像密不透风的网将我困在窒息的黑暗里,我独自在偏见的泥沼中挣扎,却始终找不到破局的方向。
直到季明宇找上了我,他出现在我最狼狈的时候,像一束光刺破阴霾。
他西装革履地坐在我面前,黑色领带纹丝不乱,眼神却透着几分少见的温柔。
没有多余的安慰,只是在我被谣言压得喘不过气时,平静地递来一份合同,说:和我结婚,对你我都好。
我和季明宇的协议结婚,从此成了我人生的转折点。
他将细节做到极致,不仅在公开场合以爱人的身份护我周全,还凭借自身的人脉与能力,为我爸妈的公司拓展业务。
他像是深谙生意场上的谋士,用恰到好处的陪伴与支持,让我在流言的漩涡中得以喘息。
那些精心准备的商务场合亮相,那些不着痕迹的解围话术,都在潜移默化中改变着局面。
渐渐地,董事会里的风言风语少了,取而代之的是客气的寒暄和试探的示好。
我很清楚,这一切转变,都与季明宇密不可分。
他的存在,就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无声无息地剔除了我道路上的荆棘。
那些曾经看似坚不可摧的偏见城墙,在他有条不紊的行动中,轰然倒塌。
他从不是刻意张扬的人,却自带一种让人不敢轻慢的气场。
我们婚礼那天,海市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到了场。
宴会上,从前对我冷言冷语的王董举着酒杯过来,笑得满脸褶子:早就看出来,宋小姐是有大格局的人。
此刻我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电脑屏幕上节节攀升的业绩报表。玻璃幕墙外,阳光将城市切割成明暗交错的几何图形。
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婚戒,冰凉触感与掌心温度交织,恍惚间竟分不清,这层协议关系构筑的保护壳,何时已成为我最安心的依靠。
公司的财报在这一年里好看了许多,更重要的是,那些曾经质疑我能力的声音,如今都变成了
宋董眼光独到
的恭维。
手机震了震,是季明宇发来的消息:忙完了吗有个商务聚会需要带夫人出席,我在楼下等你。
我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光标,嘴角不自觉扬起弧度。
忽然觉得,那些曾经让我辗转难眠的流言,如今想来竟像上辈子的事了。
世俗的偏见从来如此,他们不相信一个年轻女孩能凭自己站稳脚跟,却愿意臣服于权力与地位编织的铠甲。
而季明宇,就像这场无声战役里最默契的战友,用恰到好处的距离与陪伴,让我在重获尊重的同时,依然保有自我的棱角。
我轻松的将手机塞进爱马仕喜马拉雅Birkin手提包里,斜阳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切割出细长的光带。
曾经那些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恶意与揣测,如今竟都化作了记忆里模糊的影子。
也好,至少现在,我终于可以心无旁骛地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我踩着高跟鞋走向电梯,金属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而坚定。玻璃幕墙倒映出我的身影,挺直的脊背与上扬的嘴角,早已不是那个被流言逼到角落的女孩。
黑色轿车后座,我看到季明宇嘴角扬起温和的弧度。
我和季明宇的协议结婚,不知从何时起,竟让我在无数个并肩作战的日夜中,生出了想要将这份温暖永远延续下去的念头。
9、商务聚会
今晚的海市国际酒店顶层像被打翻的珠宝盒,水晶灯折射出的光洒在每个人的香槟杯上,晃得人睁不开眼。
这些人都是海市排得上号的大人物,男人们西装笔挺,女人们曳地长裙,连空气中都飘着昂贵的香水味和低声的谈笑。
我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要求带上伴侣的商务聚会。
我攥紧手包挽着季明宇的手,高跟鞋的细跟陷进柔软的地毯里。
季明宇带着我周旋在人群中,时不时向我投来安抚的目光,我才悄悄松了口气。
开席前季明宇替我理了理珍珠项链,指尖带着他惯用的松木香水味。
他低声笑,你今天比任何珠宝都亮眼。
季明宇的动作引起在场所有人的瞩目,他们都微笑的看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他们的笑容里竟然带有一种慈祥的笑意,难道因为我们是这里最年轻的一对夫妻
随着晚宴推进,我紧张的神经渐渐放松,开始学着像周围人那样,端着精致的骨瓷杯,用得体的微笑回应每句寒暄。
晚宴进行到后半程,侍者端着银盘穿梭席间,为众人添上香槟或红茶。
季明宇与几位商界大佬相谈甚欢,举手投足间皆是运筹帷幄的风范。
我望着他侃侃而谈的身影着了迷。
散席后,男人们自动聚到书房喝酒谈事,女人们则移到休息室喝茶。
张太太保养得宜的手抚过我的酒红色丝绒裙摆,语气亲昵:你们小两口还真是恩爱,这样的场合还穿情侣装,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是一对!
我忽然想起两个小时前,试穿礼服时,他穿着一套酒红色丝绒西装,站在落地镜前替我整理发梢的模样,心跳不由自主地漏了一拍。
李夫人接着笑,眼角的细纹都透着优雅:上次慈善晚宴,他为了给你拍那对雏菊黄宝石耳环,可是跟我儿子杠到最后呢。
我被这些突如其来,称赞我和季明宇恩爱关系的话语弄得脸颊发烫,正要开口谦虚几句,李夫人已经挽住我的胳膊,拉着我在真皮沙发上坐下。
我被她们热情的话语包围着,紧张感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妙的归属感。
茶几上精致的骨瓷茶具倒映着暖黄的灯光,空气中飘着伯爵红茶特有的香气,混合着休息室里淡淡的香薰,营造出一种令人放松的氛围。
我端着茶杯的手微微发烫,听她们聊最新的画展、定制礼服的设计师,偶尔插一两句话。
她们大多比我年长十岁不止,却丝毫不见疲态,举手投足都是岁月沉淀出的从容。
林夫人眼角的珍珠泪痣衬得她眼神妩媚,说起话来慢条斯理,却总能精准接住每个人的话头。
赵夫人短发利落,聊起马术时眼里闪着光,完全不像掌管着三家上市公司的女强人。
听着她们轻笑着分享最近新入手的翡翠镯子,我恍惚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10、我可以吻你吗
小齐把车停稳在雕花铁门外时,我转头看向季明宇。
季明宇靠在真皮座椅上,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喝了酒的他比平时沉默很多,下颌线绷得像根拉紧的弦。
玄关的感应灯亮起来时,季明宇皮鞋跟磕在大理石地面的声响格外清晰。
换好鞋后,我搀扶着他进入客房,他躺在床上,红丝绒西装外套滑落在地毯上,暗纹领带在我指尖松垮开,我伸手想替他解开领口紧绷的纽扣,指尖刚触到他温热的皮肤,他却突然睁开眼,我的手腕被他攥住。
那双平日里总是沉静如渊的眸子此刻蒙着层醉意,却又清醒得可怕,仿佛能看穿我刻意维持的平静表象。
我想挣脱他的手,但是他手上的力道很大,带着酒后的灼热。
他拉着我踉跄的跌进他怀里,鼻尖撞上他结实的胸膛,闻到他呼吸里威士忌的辛辣,混着淡淡的松木味。
我想要挣脱,他却把我困得更紧了。
他的呼吸扫过我发烫的耳垂,滚烫的体温透过裙子渗进皮肤。
我能吻你吗他的气息喷在我脸上,带着滚烫的温度,眼神里却有着我从未见过的脆弱与渴望。
那目光像是要将我整个人看穿,又像是在祈求着什么,在暖黄的灯光下牢牢锁住我的视线。
他的眼睛亮得惊人,瞳孔里映着我脸红窘迫的模样。
我喉头发紧,说了一句苍白的话:你喝醉了。
他盯着我,目光灼灼,像是要将我此刻的模样刻进骨子里。
他喉结滚动两下,语气里带着几分执拗,几分小心翼翼,我没醉,雅雅。
他的拇指摩挲着我的嘴唇,你是宋静雅,是我季明宇的太太,我们已经结婚一年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个字都砸在我心上,现在,我可以吻你了吗
我看着他的脸,身体先于理智做出反应,点头的动作轻得像羽毛落地。
他的吻带着不容抗拒的热情落下来,从额头到鼻尖,最后攫住我的唇。
酒精的气息在齿间弥漫,却盖不住他身上独有的味道。
他的手穿过我发间,力道带着克制的颤抖,仿佛压抑了许久的潮水终于决堤。
他的吻带着滚烫的温度一路向下,掠过脖颈时激起细密的战栗。
他的指尖划过锁骨凹陷处时,我下意识抓紧他的衬衫。
真丝被面随着动作发出窸窣声响,他的手掌贴着我的腰线缓缓上移,指腹抚过每一寸发烫的肌肤,在腰窝处轻轻按压,引得我忍不住弓起身子。
我们紊乱的呼吸,在静谧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他忽然停了动作,额头抵着我的额头,滚烫的呼吸喷在我唇上,然后倒头睡去了。
11、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浴室的水汽还没完全散尽,镜子上蒙着层薄薄的雾。
我攥着毛巾擦头发,指尖碰到脖颈时,突然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来,那里好像还留着他的痕迹。
我掀开被子躺进床里,被子蓬松的触感本该让人放松,可闭上眼睛,眼前全是刚才在客房里的画面。
我把脸埋在柔软的被子里,脸颊怎么也凉不下来。
我翻了个身,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模糊的树影。
那些画面不断在脑海里回放,搅得胸腔里像是揣了只横冲直撞的小鹿。我把发烫的脸更深地埋进被子。
直到窗外的天色泛出鱼肚白,我才迷迷糊糊睡过去,梦里全是他带着蛊惑笑意的眼睛。
清晨,我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镜中人双眼泛红,黑眼圈浓重得像被人揍了一拳。
我换衣服时指尖还在无意识摩挲着唇角,那里似乎还残留着若有若无的温热,心脏又开始不听话地乱跳。
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下楼时,张妈早已经把早餐摆好,然后又不见踪影了。
季明宇衣冠楚楚,挺直腰背的坐在餐桌前。
煎蛋的香气飘过来,我拉开餐椅,在季明宇的对面坐下。
他穿着黑色的西装,正低头用银刀叉切着盘子里的肉肠,阳光落在他微垂的眼睫上,脸上的线条柔和得不像话。
早。
他抬头看我,语气自然得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嘴角甚至还噙着点浅淡的笑意。
那抹笑意像根羽毛,轻轻撩拨着我紊乱的心弦,却又在瞬间将我拽入更深的无措。
我不敢与他对视,生怕一个眼神交汇,就会暴露自己整夜辗转反侧的秘密。
我猛地低下头,假装专心研究面前的那杯温牛奶,早……
声音细得像蚊子哼。
余光里,他优雅地喝了口咖啡,刀叉碰撞瓷盘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个动作都从容不迫。
空气里浮动着令人窒息的安静,我紧张的把牛奶一饮而尽。
他周身的淡然与我内心的兵荒马乱形成鲜明对比。
看来他不记得昨天的事了。
我机械地切着盘子里的流心煎蛋,刀叉在瓷盘上划出断断续续的纹路,蛋黄流出来,像摊开的心事。
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哽住,每一口吞咽都无比艰难。
12、高中少女的心事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穿过周薇家客厅的落地窗,在瓷砖地板上投下格子状的光影。
我刚在沙发上坐下,她的目光就像被磁石吸住似的,落在我颈侧那几片淡粉色的痕迹上。
哟,
她拖长了语调,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看来你和你老公的关系更进一步了。
我下意识地拉高了衣领,无奈地笑了笑,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他喝醉了,我们什么都没干。
周薇嗤笑一声,眼神里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喝醉了就乱啃这借口也太老套了。
她伸手拨了拨垂落的发丝,手腕上的翡翠镯子轻轻晃动,不过看你这反应,是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周薇放下咖啡杯,身体前倾了些,挑眉打趣我道:你怎么这么能忍这都不把他吃干抹净。
黑胶唱片突然变得清晰起来,我望着玻璃窗外的蓝天白云,仿佛我们就是置身于空中一样。
我要是不能忍,结婚的第二天他就把我休了。
周薇沉默了片刻,起身给我续了杯柠檬水,冰块碰撞的声音脆生生的。
你老公真的不喜欢女人吗
她突然问,眼神里带着探究。
他只是讨厌那些有目的往他身上扑的女人而已。
我搅动着杯子里的柠檬片,想起他对酒会上一些有涵养的女人礼貌颔首的样子,正常社交他对女人还是彬彬有礼的。
周薇靠回沙发,交叉着双腿。
她伸手转了转腕上的翡翠镯子,不过话说回来,你俩这协议婚姻,打算演到什么时候
我摩挲着杯壁的水珠,听见周薇的问话,喉咙发紧:演到他有喜欢的人目前看来,他还需要挡箭牌,而我需要……我朝周薇抛了一个‘你懂的’眼神。
周薇突然笑出声,所以你认为,多亏你和我的‘绯闻’,他才娶你的吗
她歪着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心疼:傻瓜,你就这么不相信自己吗
我垂眸盯着杯壁凝结的水珠,看它们顺着玻璃蜿蜒滑落,就像我藏在心底多年的心事。
明明知道这段婚姻不过是逢场作戏,可每次对上他疏离又温柔的目光,那些蛰伏的情愫总会不受控地翻涌。
周薇轻叹一声,伸手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有些事情,说不定并不像你想的那样。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我,这么多年,你就没想过亲口告诉他你的心意
我望着杯底沉浮的柠檬片,声音低了下去,他要是知道我高中时就开始暗恋他,知道我买过他的代拍照片,知道我日记本里写满他的名字……
我吸了吸鼻子,强迫自己扬起嘴角,他还不得离我有多远就有多远,更别说和我协议结婚了。
周薇眼神里带着几分调侃:你也别把自己说得这么卑微,说不定人家早就察觉到你的小心思了。
沉默在我们之间蔓延,我想起这些年无数个独自辗转的夜晚,那些藏在心底的话反复咀嚼,到嘴边又咽下。
周薇没再说话,只是抱住我的头,温柔的抚摸着。
我的记忆回到高中开学那天,礼堂里坐满了高一新生,校长的欢迎词说得很冗长,我听得昏昏欲睡。
当校长念出
全市中考第一名,季明宇
时,我前排的女生们突然炸开细碎的惊呼。
我抬起头,看见那个穿白衬衫的男生走上台,袖口折得整整齐齐,露出的手腕线条干净利落。
他脊背挺得笔直,校服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连衣角都熨帖得一丝不苟。
礼堂顶灯洒下的光晕笼罩着他,他接过话筒的动作带着恰到好处的沉稳,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金属杆上,仿佛握住的不是话筒,而是所有人目光的焦点。
礼堂里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像是被按了暂停键,所有人的呼吸都随着他的登场变得小心翼翼。
他站在聚光灯下的样子像幅精心装裱的画,鼻梁高挺,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他微微颔首的模样像株挺拔的白杨树,墨色短发在流动的风里轻轻颤动。
很荣幸能代表新生发言……
声音透过麦克风漫过来,他说话时尾音带着点温润的起伏。
我听见自己心跳撞在胸腔上的声音,像敲鼓。
散场时人群如潮水退去,我还坐在原地。
直到礼堂只剩我一人,我才攥着书包带转身离开,帆布鞋踩在礼堂台阶上发出闷闷的声响。
初秋的风裹着桂花香掠过发梢,却吹不散心底疯长的悸动。
那个白衬衫少年像颗意外坠入湖心的石子,在我原本躺平享受的生活里荡开层层涟漪,而我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第一次尝到了心动的滋味。
从那天起,我的目光总会不自觉地追着他走。他对女生始终礼貌地保持着距离,眼神里的疏离像层薄冰,让人不寒而栗。我不敢上前搭话,悄悄退到更远的地方,把这份心事藏在远远的注视里。
13、夜晚时刻
夜里十一点半,空旷的房子里静得可怕。
二楼走廊尽头,季明宇书房的灯光像块顽固的琥珀,在地板上投下狭长的光斑。
我轻手轻脚推开主卧门,把笔记本电脑搁在胡桃木梳妆台上,屏幕亮起时映出窗外沉沉的树影。
公司新项目的策划案摊开在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流看得人眼涩。
等把第三版预算表核对完,右下角的时间已经跳成
00:47。
喉咙干得发紧,我赤着脚摸下楼,冰凉的大理石地板透过脚心往上窜寒意。
厨房的感应灯应声亮起时,我看见饮水机旁的玻璃杯上凝着水珠,大概是季明宇之前用过的。
拧开水龙头的水流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我盯着杯中不断上升的水面。
刚接满一杯温水,楼梯就传来脚步声。
季明宇穿着深灰色家居服,领口松垮地敞着,又白又结实的胸肌若隐若现,头发比白天见时凌乱些。
我握着杯子的手顿了顿,水纹在杯壁晃出细碎的涟漪,只能朝他僵硬地颔首打招呼。
他礼貌的颔首回应。
我侧身想从他身边绕过去。
擦肩而过的瞬间,手腕突然被攥住。
他的掌心很烫,力道不重却让人挣不开。
我猛地抬头,看见他喉结滚动了一下,顶灯的光线在他睫毛下投出浅影。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暧昧又紧张的气息在狭小的空间里蔓延,我与他对峙着,等待他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有事吗
我的声音比预想中镇定,只有自己知道心跳正撞得肋骨发疼。
他盯着我看了两秒,睫毛垂下去又抬起来,最终还是松开手。没。
指尖离开手腕时,残留的温度像团火,顺着血管往心脏烧。
我几乎是逃着上楼的,走到二楼转角回头,看见他还站在原地,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个空杯。
关上主卧门的瞬间,后背抵着冰凉的门板,才发现睡衣后背已经洇出一片湿痕。
窗外的风卷起落叶打在玻璃上,别墅又沉入死寂,只是这一次,空气里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像未熄的余烬,在寂静里慢慢发烫。
隔壁客房传来细微响动,我屏住呼吸,死死盯着墙面,连心跳都下意识放轻。
14、始作俑者
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晚上八点半,我特意换上高定香槟色礼服,搭配同色系高跟鞋,准时出现在铂悦酒店的宴会厅。
这场酒会是长盛集团举办的交流晚会,我端着一杯香槟刚和长盛的杜总寒暄完,转身就撞进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一股浓重的古龙水混着酒气扑面而来,我强忍着胃部的不适正要发作,头顶突然响起一个令人作呕的声音。
宋董,别来无恙啊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指尖发冷。
这声音像淬了地沟油,我猛地后退两步,果然是廖星云。
他穿着剪裁得体的Kiton双排扣蓝色西装,头发抹得能反光,那双桃花眼还是老样子,看女人时总带着股掂量货物的劲儿。
大学时他追了我很久,一边追我,一边和各种女人传出桃色新闻。
他的事迹我早有耳闻,当时我只觉得他是根放坏了的黄瓜,外表光鲜,内里早就烂透了。没想到他还是一块狗皮膏药,无论我如何拒绝他,他时不时就贴上来。
胃里一阵翻涌,我强压下恶心想绕开,他却挡住我的去路。
水晶灯的光在他无赖般的脸上晃出光斑,他举着酒杯挑眉:好久不见,宋董能否赏脸喝一杯
我翻了个白眼,高跟鞋在地毯上碾出细微的声响,侧身想走。
他又往前一步,酒液都快洒到我礼服上了。
他伸手抓住我的手腕,袖口露出的表硌得我生疼。
周围已经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宾客们窃窃私语。
滚开。
我咬着后槽牙说。
廖星云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压低声音凑近我耳边,气息里混着威士忌和雪茄的臭味:宋小姐现在架子真大,你以为攀上季明宇就万事大吉了。他要是知道你从高中时就暗恋他,你说他知道后会不会立刻和你离婚
他见我不说话,笑得更得意了:你们离婚后,到时候你和周薇那点绯闻再扒出来炒一下,你公司里的老古董会不会把你踢出去不过没关系,我廖氏集团的太太位置,永远给你留着。
我攥紧的拳头微微发颤,最初我和电影明星周薇的绯闻就是他联系无良记者设计陷害的。
宴会厅的背景音乐突然变得刺耳。
我抬起头,死死盯着他那双浑浊的眼睛:廖星云,你真恶心,捏造事实是犯法的,你信不信我告你造谣
他嗤笑一声,晃了晃酒杯:告我宋静雅,我有你喜欢季明宇的证据,你不怕我发给他
我把手上那杯香槟全泼在了廖星云脸上。
我很怕怕哦,你要是有的话还等到现在,烂黄瓜,你再像狗皮膏药一样缠着我,小心我亲亲老公来教训你。
宴会上一部分的人都知道廖星云混乱的私生活,看好戏般打量着他。
水晶灯的光在他滴水的发梢跳跃,他愣住的瞬间,我早就踩着高跟鞋穿过人群,消失在人们赞赏的目光中。
15、沉默是我们的日常
深夜,富丽堂皇的客厅亮起了灯光,水晶吊链折射出细碎的光,落在我身上的香槟色礼服上。
这已经是他出差的第四天了。
今天的酒会一切顺利,直到碰到了廖星云,真是煞风景。
张妈的房门早在十一点前就暗了,我蜷在客厅的意大利定制真皮切斯特菲尔德沙发里,羊绒披肩滑到肘弯也没察觉。
玄关处的电子锁突然发出

的轻响时,我几乎以为是错觉。
季明宇站在光晕里的样子,像从商务杂志上走下来的。
蜜糖棕色西装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衬衫领口松开两颗纽扣,露出线条清晰的锁骨。
他好像比上周出门时清瘦了些,下颌线却更锋利。
我下意识挺直脊背,晚上好!
我先开了口,声音比预想中更轻。
他颔首,喉结动了动,算是回应。
他解开西装外套搭在手上,动作间袖口露出半截腕表,表盘泛着冷光。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握着钢笔签署过千万份合同。
空气里有他带回来的风尘气,混着淡淡的松木香。
我攥紧披肩的流苏,没话找话:项目顺利吗
嗯。
他的声音有些哑,像是长途飞行后的疲惫。
沉默像潮水漫上来。
他坐在离我不到三米远的雪茄椅上,上位者的感觉更加拉满了。
他的目光落在我发梢、肩头,最后停在我交握的手上。
那视线太专注,我指尖开始发烫,耳尖也跟着烧起来。
别墅里静得能听见墙上古董钟的滴答声,每一声都敲在心跳的间隙里。
我盯着他指节在膝盖上点出的节奏,喉咙发紧。
那些被香槟气泡冲淡的思念,此刻突然在胸腔里炸开。
我想说些什么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嘴唇翕动了几下,却连一个音节都吐不出来。
我猛地站起身,披肩滑落也顾不上捡:我先去休息了。
转身时裙摆扫过茶几。
楼梯的地毯很厚,踩上去悄无声息。
我握着冰凉的扶手回头,看见季明宇还坐在原地,指尖在膝盖上轻轻点着,目光还落在我刚刚坐过的位置。
16、我是喜欢女人的
屋里的水晶灯折射出冷冽的光,地毯吸走了我所有的脚步声,可后背还是泛起细密的冷汗。
我是你的亲亲老公季明宇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的丝绒,裹着寒意擦过耳廓时,我几乎能听见自己颈椎僵硬的声响。
我死死攥住楼梯扶手,指甲几乎要掐进雕花的纹路里。
冰凉的触感从掌心蔓延,却压不住胸腔里翻涌的惊涛骇浪。
你的亲亲老公已经帮你教训过那块狗皮膏药了。
我强装镇定的笑容几乎要绷不住。
季明宇冷漠无情的想起一小时前被他打晕在男厕所的廖星云。
酒会上我对廖星云说的话他都知道了他不是刚出差回来吗难道他落地海市,就赶到酒会去了可是酒会上我也没看到他的身影啊!
潮湿的掌心在扶手上蹭出一道水痕,不知道是冷汗还是掌心的温度融化了雕花上的冰意。
我缓缓转身,裙摆扫过台阶发出细碎的声响。
此刻的笑容应该还算自然吧,我努力让眼角弯出弧度:对外我们是夫妻嘛,廖星云在那么多人面前肆无忌惮的骚扰我,作为你名义上的妻子,我当然要反击的。
我说得义正言辞。
他起身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蜜糖棕色的西装裤熨烫的笔挺,随着步伐一步步迫近,我下意识地往上退了两级台阶。
雕花栏杆在掌心洇出温热的湿痕,平视着他时,能看见他瞳孔里我的影子,像只被踩住尾巴的猫。
我还听到说,你从高中时就暗恋我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将我好不容易维持的镇定击碎。
片刻,我夸张地挥着手,尴尬的笑声在空旷的客厅里撞出回声:哈哈哈,那是谣言,廖星云对我爱而不得乱编造的,我是喜欢女人的!怎么会喜欢你这种硬汉
季明宇垂眸盯着我,下颌线绷得笔直,周身气压低得可怕。
他伸手握住我手腕,滚烫的掌心烫得我瑟缩了下,却逃不出他的桎梏。
他挑眉的瞬间,尾音拖得长长的
哦~
字,像羽毛搔过心尖,又像冰锥抵着喉咙。
他忽然向前倾身,鼻尖几乎碰到我的额头:那你的对象是谁
季明宇每踩上一个阶梯,我就往后退上一个阶梯。
我故作轻松的笑道:周薇啊,你见过的,那个总在颁奖礼、红毯上穿黑色西装,留着利落短发,很有个性的电影明星。
季明宇低低地笑起来,他盯着我,像是要把我看穿。
你不诚实。
他的手指突然扣住我的后颈,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将我拽进怀里。
我的礼服蹭着他挺括的衬衫,布料摩擦的声响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我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握着手腕按在墙上。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抽走,只剩下他灼热的体温和令人眩晕的气息将我包裹,所有的反抗在这一瞬间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身上的气息愈发浓烈,带着令人沉溺的危险感。
我别过脸试图躲避,却被他用食指勾起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
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燃烧着我看不懂的情绪,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吻来得猝不及防。
他的唇齿间有淡淡的酒意,带着侵略性地撬开我的牙关,像在探寻隐藏的秘密。
我能感觉到他手臂肌肉的收紧,后背抵着冰凉的墙壁,身前却是灼人的热度。
呼吸逐渐紊乱,腿开始发软,他手臂猛地收紧,将我完全圈在怀里。
直到我几乎窒息,双手用力的拍打着他结实的胸膛,他才稍稍退开,鼻尖蹭着我的耳垂,声音哑得像蒙了层雾:这是你骗我的惩罚。
17、我们坦诚相待吧
水晶吊灯的光碎悄悄洒在季明宇的肩线,我后背抵着冰凉的墙,季明宇和我之间只有五厘米左右的亲密距离,我听见自己心跳撞碎在寂静里。
刚刚我吻你时,你似乎很享受。
他低头时喉结滚动,声音裹着戏谑的笑,尾音擦过我耳垂。
他的温热的呼吸拂过我发烫的脸颊,我攥紧裙摆的手指微微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压不住身体传来的战栗。
我没有。
你真嘴硬。
他捏着我的下巴,迫使我和他对视,那你解释一下,那天晚上你为什么同意我吻你
我以为他喝了酒忘了这段记忆,没想到他竟然都记得。
季明宇的拇指摩挲着我发烫的耳垂,你的种种表现,一点都不符合你的人设。
壁灯的光突然闪了闪,我看见自己在他黑色瞳孔里的倒影——脸颊绯红,嘴唇微肿,哪里还有半分平日装出来的冷静、清高的模样。
我们坦诚相待吧!季明宇抓住我的手腕,突然说道。
清算我们最近的发生的事,然后离婚
辛辉是周薇的老公!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深夜特有的慵懒。
我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发紧: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个秘密只有身边亲近的人知道,周薇是电影明星,这几年在国际上享有盛名,辛辉是国际知名导演,夫妻俩这些年对外始终保持单身人设,连狗仔都没拍到过她们的同框。
季明宇的目光像实质般灼烧着我的脸颊,他微微凑近,一年前吧。
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我手腕内侧的皮肤,我投资了他的新电影,在庆功宴上他说的,他还打趣我跟他很有缘,说我们的夫人同框上过娱乐新闻。
血液瞬间冲上头顶,我难以置信地瞪着他:这么说你早就知道……
嗯,我知道你和周薇的流言是假的。
我难以置信地瞪着他:那你为什么还愿意和我继续协议婚姻
你猜
他微微俯身,温热的呼吸扫过我的耳垂,猜对了有奖励。
18、季明宇的坦白
二楼长廊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我喉咙发紧。
不管了,反正横竖都是死,我不卑不亢的抬头看向他:难道你喜欢我
这句话像是从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的,带着难以察觉的颤音。
我屏住呼吸,看着季明宇被灯光勒出的轮廓,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冲破束缚。
季明宇忽然笑了,眼底的光比水晶灯还亮:你答对了。
预想不到的回答。
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怕破坏这如梦似幻的氛围,只是怔怔地望着他。
心脏猛地一跳,我脱口而出:什么时候
他声音很轻:七岁的时候。
我彻底愣住:七岁...
我根本不认识你啊。
季明宇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将我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的温度透过发丝烙在皮肤上,拇指无意识摩挲着我发烫的耳垂,像是陷入某种甜蜜的回忆,眼里盛着细碎的星光。
我7岁生日那天,在花园里被两个比我高大很多的女生堵在角落里,她们要亲我,一边嘻嘻哈哈,一边伸手要来捏我的脸,我只能拼命往后缩,小拳头攥得紧紧的。大人们都在屋里喝酒聊天,没人看见这一幕。我推不开她们,只能哭喊着说不要。然后你就出现了,你拿着一大块蛋糕,分成两块,狠狠的摸向她们的眼睛和嘴巴,在她们还没擦干净脸上的蛋糕时,你拉起我的手就跑,跑到有大人庇护下才松开我,从那天起,我就喜欢你了。
记忆的齿轮开始艰难转动,我记得小时候确实在一个生日会上救过一个哭鼻子的洋娃娃小男孩,却从未想过,那个躲在角落里发抖的小身影,会是眼前这个光芒万丈的季明宇。
我嘴唇微张,喉咙里像是卡着一团棉花,千言万语化作一句:原来那个小男孩是你啊...
后面,高中在同一个学校,我好几次想跟你打招呼,可你总是独来独往,拒绝男生的表白时眼神那么冷,好像全世界的男生都入不了你的眼。
他自嘲地笑了笑,我怕被你讨厌,只能远远看着。
他垂下眼睫,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高中分开后,我总是后悔当时的怯懦。这些年我收集所有关于你的消息,像个小偷一样,在回忆里反复咀嚼那些零碎的温暖。
他顿了顿,喉结轻轻滚动:这些年我无数次幻想,要是能亲口告诉你就好了,却始终鼓不起勇气。
他的目光变得悠远,指腹摩挲着我手背上的肌肤,像是在确认这份真实不是梦境。
我守着这份心事过了这么多年,看着你从记忆里模糊的影子,变成触手可及的存在,我很想和你靠近,但是又怕你会厌恶我,我只能一点一点的试探你。
直到今晚,我下了飞机就赶去有你在的酒会上,赶到时碰巧就听到你和廖星云的对话,这让我看到了希望。
他忽然将我轻轻拥入怀中,下巴抵在我的发顶。
回答我,你是不是从高中时就喜欢我了
19、终于和你在一起了
季明宇的怀抱像浸过阳光的被子,他下巴抵着我发顶的力道忽然轻了些。
嗯,我是从高中时就喜欢你了。
我把头埋在他的胸膛,脸颊被焐得发烫,高一新生欢迎会上,你作为新生代表上台演讲时,我就对你一眼万年了。以至于后面我都看不上那些追求我的男生。
他胸腔震动的频率乱了半拍,原来我们早就喜欢彼此了,却因为互相误会,错过了这么多年。
他总以为我看不上他,我却以为他不喜欢所有对他有心思的女生,直到今晚我们互相坦白。
季明宇突然把我公主抱了起来,走廊地毯吸走了脚步声,只有他心跳声在耳边擂鼓。
客房的门被他用手肘推开,月光从纱帘缝隙溜进来,在地板上织出银色的网。
他轻柔地把我放到床上,随即有温热的呼吸覆上额头。
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我泛红的脸颊,眼底翻涌着化不开的深情,声音低沉得像是裹着蜜糖:和你结婚后,我幻想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
这是你答对的奖励。
他的吻从眉骨滑到唇角,像初春化雪的溪流,温柔得让人心头发颤。
下一瞬呼吸就被彻底掠夺,舌尖相触的瞬间,多年的光阴仿佛都在这缠绵里找到了归宿。
缠绵的吻渐渐失控,呼吸变得急促紊乱。
他的手掌贴着我的后背缓缓下移,体温透过薄薄的裙子烫得人发慌。
季明宇顺势将我搂得更紧,下巴抵在我肩头轻轻蹭了蹭,呼吸间全是令人心安的雪松气息。
我听见他蛊惑的声音在我耳边说
抱紧些!
后来节奏渐渐变得像潮汐,退退进进间,窗外的月光也跟着晃。
他含住我发颤的唇,舌尖卷走我溢出的轻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