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雀不干了!当了三年替身,我揣着千万支票潇洒离职,以为能开启新人生,没想到三个疯批总裁竟轮流堵我门!
暴躁小狼狗秦劭为我拒绝联姻,被赶出家门,红着眼求我:微微,别不要我!我反手一个耳光:丧家之犬,别脏了我的地。
花心大少喻云驰捧着玫瑰求爱:以前是我有眼无珠,现在我只喜欢你。我轻蔑一笑:抱歉,你这种货色,姐看不上。
而那个一手策划一切的幕后黑手,高冷禁欲的秦梵砚,竟将我堵在墙角,声音嘶哑:微微,我错了,回到我身边。
我笑了,踮脚在他耳边轻语:我要你秦氏集团,和你这条命,给得起吗
后来,他们一个买醉消沉,一个浪子回头,一个散尽家财。而我,早已坐拥亿万资产,看着他们在我脚下匍匐的狼狈模样,笑得风情万种。
1
笼中鸟
门砰的一声被我关上,将两个男人扭打的咒骂声和沉重的喘息隔绝在外。
世界清净了。
我长舒一口气,转身,脸上挂着营业性的微笑,将手里的几份文件递给秦梵砚:秦教授,麻烦您了。
秦梵砚坐在我的单人沙发上,长腿交叠,像一尊与这间小屋格格不入的冰冷雕塑。他没接,黑沉的目光越过我,落在那扇嗡嗡震动的防盗门上,薄唇抿成一条没有温度的直线。
我把文件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自己则盘腿坐在地毯上,仰头看他,姿态放得极低:我盘了家咖啡店,还有几个小投资,自己拿不准主意,想请您这位业内专家给掌掌眼。
他终于收回视线,垂眸,目光像手术刀一样,刮过那些打印出来的报表。
这家咖啡店,他指尖点了点最上面那份转让协议,声音平淡,原老板因为儿子在国外欠了赌债,急着出手,所以价格远低于市价。
我点点头,眼底闪着精明的光:是啊,我捡了个大便宜。
他儿子,秦梵砚的指节不轻不重地敲着纸面,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钉子,钉进我的神经,在喻云驰的赌场里输的钱。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
这个新能源项目,他又翻开下一份,发起人是我大学同学,他公司的天使轮,是秦氏投的。
我感觉后背的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
还有这个……
别说了。我打断他,声音干涩。我像个傻子一样,以为自己终于挣脱了牢笼,跳进了广阔天地。到头来,我不过是从一个笼子,跳进了另一个他亲手为我打造的、更大更精致的笼子。我所谓的投资,所谓的新开始,全都是他安排好的剧本。
我自以为是的捡漏,不过是他们这些天之骄子指缝里漏下的一点残羹。
门外的打斗声不知何时停了。取而代的是秦劭固执而疯狂的砸门声,一声又一声,像砸在我的心上。
沈微好!你开门!
你他妈的给老子开门!
你以为你躲得掉吗!
秦梵砚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他的影子将我完全笼罩,带着一丝雪松的冷香,和巨大的压迫感。
你小时候说过,要当牛做马报答我。他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现在,是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我猛地抬头,死死地瞪着他。
别这么看着我,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是啊。是我自己撞上来的。是我贪心,想利用他免费的专业知识。是我愚蠢,以为我们之间的交易已经两清。
我和他之间,从来就不是一场平等的交易。从我被他捡回去的那一刻起,我就成了他手里的一个物件。
一件他高兴时可以施舍一点温暖,不高兴时就可以随意丢弃的物件。
你要我做什么我听到自己用一种近乎麻木的声音问。
一个世交家的叔叔,最近在跟我争一个项目。他有个儿子,跟你年纪差不多。秦梵砚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我要你,去接近他。
同样的剧本,同样的味道。只是这一次,我的雇主,从幕后走到了台前。
我低下头,看着地毯上繁复的花纹,笑出了声,肩膀因为压抑的笑意而微微颤抖。
秦总,我抬起眼,眸中一片冰冷,我是卖艺,不是卖身。这次的价钱,恐怕要另算了,得加钱!
可以。他答应得很快,你开价。
我站起身,一步步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耳廓,我能感觉到他身体瞬间的僵硬。
我要秦氏集团百分之一的股份。我一字一顿地说。
秦梵砚的瞳孔猛地一缩。
我满意地看到他脸上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山面具,终于裂开了一道缝。我退后一步,冲他灿烂一笑,露出八颗标准洁白的牙齿:怎么,秦总给不起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晦涩不明,像是要把我整个人看穿。
良久,他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支钢笔和一个支票本,没有写支票,而是撕下一张空白页,在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了几个字,然后递给我。
那是一份手写的合约。或者说,是一张卖身契。
他说,事成之后,秦氏集团百分之一的股份,双手奉上。
我看着那张纸,它比当初那张千万支票还要轻,却也重若千斤。
门外,秦劭的砸门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他压抑着痛苦的、野兽般的低吼。
沈微好……你出来……我求你……
我捏紧那张纸,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
我对秦梵砚说:你从安全通道走。我怕他发起疯来,把你这未来的金主爸爸给打废了。
秦梵砚没动,只是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
我迎上他的目光,面无表情地说:我演戏的时候,不喜欢有观众。
2
绝望之门
秦梵砚走后,我打开了门。
秦劭像一尊望妻石,直挺挺地杵在门口,眼眶血红,浑身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酒气和绝望。走廊的声控灯灭了,他整个人都陷在黑暗里,只有那双眼睛,亮得吓人。
喻云驰已经不见了,估计是被秦劭打跑了。
他呢秦劭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走了。我靠着门框,懒洋洋地回答。
他猛地抓住我的肩膀,力气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你们在里面干了什么!
干了什么我歪了歪头,故意曲解他的意思,脸上绽开一个甜美的笑,谈了笔大生意。秦总答应给我秦氏百分之一的股份,条件是……
我故意停顿了一下,满意地看到他眼中的血色又深了几分。
……是让我去陪另一个男人。
秦劭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一种极致的痛苦。他死死地盯着我,像是想从我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撒谎的痕迹。
然而,没有。
我脸上的笑容无懈可击。
沈微好,他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我的名字,你非要这么作贱自己吗
作贱我笑得更开心了,能换来秦氏百分之一股份的‘作践’,别人求都求不来呢。阿劭,你应该为我高兴才对。
我高你妈的兴!他终于爆发了,一拳狠狠地砸在我身后的墙上。墙皮簌簌地往下掉。
你缺钱你他妈的缺钱你跟我说啊!老子给你!你要多少老子给你多少!他冲我咆哮,唾沫星子都喷到了我脸上。
我嫌弃地皱了皱眉,抬手擦掉。
你的钱我轻笑一声,眼神轻蔑地将他从头到脚扫了一遍,秦二少爷,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被你哥断了经济来源,为了我拒绝联姻,被你爸妈赶出家门,你就是个一无所有的丧家之犬。你拿什么给我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精准地捅在他最痛的地方。
秦劭的脸,一瞬间血色尽失,惨白得像一张纸。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扶着墙才勉强站稳。
你说……什么
我说,我上前一步,逼近他,残忍地重复道,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走廊的灯,因为我们的动静,又亮了起来。惨白的灯光下,我看到他眼中的光,一点一点地熄灭了。
他像一头被彻底击垮的困兽,颓然地靠在墙上,缓缓地滑坐到地上。
他把头埋进膝盖里,肩膀剧烈地抽动着。压抑的、破碎的呜咽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响。
我从来没见过秦劭哭。
这个不可一世的混世魔王,这个飙车打架勾搭少妇无所不能的秦二少,此刻,哭得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或者说,有一丝。
是报复的快感。
报复他当初高高在上地将我塞进副驾驶,用一个轻飘飘的吻,就决定了我未来一年的命运。
报复他理所当然地享受着我卑微的爱慕,却在我真的移情别恋时,暴跳如雷。
我们之间,本就是一场交易。他凭什么动真情他又凭什么要求我动真情
我转身回屋,关上了门。将他的哭声,彻底隔绝。
我那间被秦梵砚重新装修过的咖啡店,在一个星期后正式开业了。
店名叫微光。
3
玫瑰陷阱
我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裙,化着精致的妆,站在店门口,笑容满面地迎接每一位客人。
喻云驰捧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吊儿郎当地走了进来。
沈老板,恭喜发财啊。他把花塞进我怀里,桃花眼冲我眨了眨。
谢谢。我接过花,随手插在吧台的玻璃瓶里。
听说,他压低声音,凑到我耳边,你把秦劭那小子,虐得都快活不成了。最近天天在酒吧买醉,见人就说他被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给骗了。
我擦拭着咖啡杯,眼皮都没抬一下:那不是正好吗他家里人可以趁机把他打包打包,送去联姻。
啧啧,喻云驰摇了摇头,一脸的惋惜,最毒妇人心啊。不过……我喜欢......。
我白了他一眼,手上擦拭咖啡杯的动作没停:有事说事,别妨碍我做生意。
老熟人,就不能过来喝杯咖啡喻云驰自顾自拉了张高脚凳,在吧台前坐下,手肘撑在台面上,一副闲聊的架势。
他身子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我来给你送个情报。你这次的目标,叫陆景明,陆氏集团的太子爷。
我没作声,等着他继续。
这位爷,没什么别的爱好,他拖长了音,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就喜欢玩点刺激的,比如……地下拳赛。
4
血腥游戏
地下拳赛。
咖啡机嗡嗡的运作声好像一下子远了。这四个字,像把钝刀子,在我心里那块烂疮上慢吞吞地来回割。
我那个酒鬼老爹,一没钱喝酒,就跑去打那种地下黑拳,总觉得自己年轻时练过几天,能发笔横财。
结果呢,十次有九次,都是被人打得鼻青脸肿地拖回来,浑身一股子血腥味和廉价酒精混杂的馊味。
然后,他就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我身上。那些年我身上的伤,就是这么来的。
我捏着咖啡杯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怎么了吓着了喻云驰挑了挑眉,你要是害怕,现在反悔还来得及。秦梵砚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应该不至于为了一个项目,把你往火坑里推。
我回过神,扯出一个不在乎的笑:有啥好怕的不就是看人打架么,还能比我小时候见过的更刺激
喻云驰眼神复杂地打量我几秒,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烫金的名片,推到我面前的吧台上。
这是拳场的入场券,也是VIP包厢的钥匙。陆景明每周六都去,能不能搞定他,看你本事,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我拿起那张卡片,上面只有一个地址和一只烫金的狮子。
谢了。我顺手把卡片收好。
别谢我,喻云驰笑了,手肘撑在台面上,一副闲聊的架势,我这人,就爱看热闹。秦家兄弟斗得越欢,我越高兴,坐收渔翁之利嘛。
他身子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了:不过我得提个醒,陆景明这人,表面上文质彬彬的,骨子里就是个变态。
他最爱看的,不是拳手把人打趴下,而是……他拖长了音,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看女人被羞辱的样子。
我擦杯子的手顿了一下。
他前面那几个女朋友,个个都被他带去过拳场。玩了些什么花样我不知道,反正,没一个能笑着从那地方出来的。喻云驰说完,站起身,拍了拍我肩膀,自己多加小心吧。
周六晚上,我按照名片上的地址,找到了那个隐藏在废弃工厂里的地下拳场。
震耳欲聋的音乐,混杂着汗水、酒精和血腥味,刺激着我的神经。拳台下,围满了歇斯底里、疯狂叫嚣的男男女女。
我穿着一条紧身的黑色吊带裙,外面罩了一件宽大的男士西装外套,长发随意地披散着。脸上化着浓艳的妆,红唇似火。
这副模样,跟我之前那朵不胜凉风的白莲花,判若两人。
我轻车熟路地找到喻云驰给我的那个包厢,推门而入。
包厢里,陆景明正端着一杯红酒,饶有兴致地看着楼下拳台上的血腥厮杀。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白色西装,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斯文儒雅,跟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听到动静,他回头,看到我时,愣了一下。
随即,他推了推眼镜,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你就是秦梵砚送来的人
我走过去,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脱掉外套,露出里面紧身的短裙和光洁的肩膀。我从他面前的酒瓶里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冲他举了举杯:沈微好。陆少,久仰。
他没说话,只是用一种审视货物的眼神,将我从头到脚刮了一遍。
秦梵砚倒是舍得下血本。半晌,他轻笑一声,把你这么个尤物,送到我这儿来。
能为陆少效劳,是我的荣幸。我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灼烧着我的喉咙。
哦他来了兴致,那你准备怎么‘效劳’
他话音刚落,包厢的门就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一个熟悉又暴躁的声音响起:陆景明!你他妈的把她藏哪儿了!
是秦劭。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双眼通红地闯了进来。当他看到我,以及我身上这身暴露的打扮时,他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将我燃烧殆尽。
我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陆景明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他站起身,走到秦劭面前,慢悠悠地说:秦二少,好久不见。火气还是这么大。
我操你妈!秦劭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能对她做什么陆景明摊了摊手,一脸无辜,她自愿来的。不信,你问她自己。
秦劭的头猛地转过来,死死盯着我,眼睛里全是血丝。
他说的是真的
我迎上他的目光,脸上没什么表情,点了点头。
对。
为什么他声音都发抖了。
钱,股份,我想要的,总得图一样吧。我慢悠悠站起来,走到他跟前,伸手把他自己弄皱的领子理了理。
我踮起脚,嘴唇几乎贴着他的耳朵,用气音说:阿劭,你碍事了,滚开点。
秦劭整个人晃了一下,像是没站稳。
他看着我,眼神空洞得可怕,半天,喉咙里才挤出一声干笑,又沙又难听。
好……行,你真行。
他一把将我推开,转身就往外冲,脚步乱七八糟的,差点撞在门框上。
我被他推得后退几步,撞在沙发扶手上。门砰的一声关上,屋里彻底安静了。
陆景明慢条斯理地鼓了两下掌,端起酒杯晃了晃。
啧,秦二少这算是栽了,对你是真心的。
我没理他,给自己又倒满了一杯酒。
就不怕他出去想不开,干点傻事陆景明靠在沙发上问。
我端酒杯的手停了半秒,眼角余光不受控制地扫向门口。
也就那么一下,我立刻仰头把酒喝干,空杯子砰一声砸在桌上。
我看着陆景明,扯了下嘴角。
他死不了。就算真死了,又关我什么事。
陆景明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他看我的眼神变了,不再是看一个玩物,倒像是在看一个同类。
他身子往前倾,压低了声音,像在分享一个秘密:你这人,有点意思。
想不想,玩点更刺激的
5
生死赌局
陆景明的刺激游戏,是让我下注。
赌注不是钱,是人。
他指着楼下拳台旁边,一个被关在铁笼子里的男人,对我笑道:看到那个人了吗他是今天拳场的‘彩头’。谁赢了最后一场比赛,谁就能带走他。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那个男人,浑身是伤,蜷缩在笼子的角落里,像一滩烂泥。他的头发乱糟糟的,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长相。
他犯了什么事我问。
偷了拳场的东西。陆景明轻描淡写地说,被抓住了,就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还债。
我心里一阵反胃。
现在,游戏开始了。陆景明将一台平板电脑推到我面前,屏幕上是两个拳手的资料,你选一个。如果你选的人赢了,我就答应你,跟秦梵砚合作。如果你选的人输了……
他拖长了尾音,眼神里的恶意,几乎要溢出来。
……你就下去,代替笼子里那个人。
我看着他,他那张斯文儒雅的脸上,挂着恶魔般的笑容。
我终于明白,喻云驰为什么说他是个变态。
他享受的,就是这种掌控别人生死的快感。尤其是,掌控一个像我这样,被秦梵砚亲手送上门的猎物。
我接过陆景明推来的平板,屏幕上是两个拳手的照片,血腥气隔着屏幕都能闻到。
一个叫坦克,照片里那身横肉都快把背心撑破了。另一个叫毒蛇,精瘦,眼神跟刀子似的。
战绩表拉下来,坦克胜率百分之九十,毒蛇才三十。这不是让我选,是让我送死。
正常人都该选那个大块头。
但我手指划了划,停在毒蛇的资料上,有一行小字:擅长关节技。再看坦克的弱点分析,下盘不稳,移动慢。
我没再犹豫,指尖在毒蛇的名字上按了下去。
陆景明愣了下,跟着就乐了,笑得肩膀直抖:有意思,真有意思。我还以为你得哭着求我,或者老老实实选那个稳赢的。
他端起酒杯,冲我点了点:对自个儿的眼光这么有信心
我信我的命。我平静地回他。
陆景明的笑意收了回去,他盯着我看了几秒,点了点头:行,我倒要看看,你的命有多硬。
铃声一响,比赛开始了。
坦克闷着头就往上冲,每一步都踩得拳台咚咚响。底下的人跟着嗷嗷叫,都在喊他的名字。
毒蛇滑得跟条泥鳅,不硬碰,就绕着他转,找空子。在别人看来,这比赛没什么悬念了。
我没理会周围的吵嚷,眼睛就没离开过毒蛇的脚下。他在等,等坦克自己露出破绽。
打了快十个回合,坦克的喘气声越来越重,动作也慢了半拍。一个出拳的空档,他重心不稳了。
就是这一下。毒蛇身子一矮,整个人贴了上去。
他没打上半身,而是用一个怪异的角度,直接缠上了坦克的腿。十字固。
坦克那庞大的身子一下子就倒了,跟座山塌了似的。他吼着想挣脱,可毒蛇那两条腿死死绞着他的膝盖,再用点劲,那条腿就得废了。
没几秒,坦克就拍着地认输了。
整个拳场,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后背都湿透了。
我赢了。
我扭头,看向陆景明。
他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有震惊,有难以置信,还有一丝……被挫败的恼怒。
陆少,我冲他微微一笑,看来,我的命,确实挺硬的。
他没说话,只是阴沉着脸,死死地盯着我。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又被人推开了。
秦梵砚走了进来。
他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陆景明,又看了一眼面色平静的我,然后将目光落在了楼下那个刚刚获胜的毒蛇身上。
眼光不错。他淡淡地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秦总过奖了。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既然我赢了,那我们的合作……
当然。陆景明打断我,也站了起来,脸上重新挂上了那副斯文的笑容,我陆景明,一向说话算话。秦总,合作愉快。
他说着,朝秦梵砚伸出了手。
秦梵砚却没理他,而是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了我的身上,将我暴露在外的肌肤,遮得严严实实。
然后,他揽住我的肩膀,用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说:我们走。
陆景明的脸,瞬间就黑了。
被秦梵砚带出拳场,塞进那辆熟悉的黑色宾利里,我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我刚刚,好像把陆景明得罪得更彻底了。
你就不怕,他反悔我问身边的秦梵砚。
他不敢。秦梵砚发动了车子,声音冷得像冰。
我侧过头,看着他线条分明的侧脸。路灯的光,在他脸上投下一片晦暗的阴影。
你怎么会来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猛地一脚踩下刹车。车子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
他转过头,一双黑眸死死地盯着我,眸中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浓烈的情绪。
沈微好,他几乎是咬着牙,叫出我的名字,你就这么喜欢,作贱自己吗
又是这句话。
我突然觉得很好笑,也真的笑出了声。
秦总,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迎上他愤怒的目光,笑得前仰后合,我这不是在作…践自己,我是在‘工作’。是你,亲手把我推到他身边的。怎么,现在又开始心疼了
我凑近他,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吐气如兰:还是说,你后悔了后悔把我这么个‘尤物’,拱手让人了
秦梵砚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猛地扣住我的后脑勺,狠狠地吻了上来。
这个吻,跟他的人一样,带着一股冰冷的、掠夺性的气息。没有一丝温柔,只有纯粹的、发泄般的占有。
我愣了一下,随即开始疯狂地挣扎。
我用尽全力,将他推开。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在寂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响亮。
6
真相之痛
秦梵砚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
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看着自己微微发红的手掌,又看了看他脸上清晰的五指印,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我居然,打了他。
打了这个站在金字塔顶端,掌控着无数人生死的男人。
他会不会,一怒之下,把我扔到黄浦江里喂鱼
我咽了口唾沫,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着,我那百分之一的股份,能不能折现,留给我未来的……继承人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秦梵砚并没有发怒。
他只是缓缓地转过头,舌尖顶了顶被打的侧脸,黑沉的眸子里,一片深不见底的墨色。
长本事了。他说,声音平静得有些诡异。
我心里更没底了。
是你先动手的。我梗着脖子,小声地辩解。
他没说话,只是重新发动了车子。
车厢里,陷入了一片死一样的寂静。我如坐针毡,恨不得当场跳车。
车子最终,停在了我那间小公寓的楼下。
下车。他言简意赅。
我一秒都不敢耽搁,解开安全带,逃命似的下了车。
我刚准备关上车门,跟他江湖不见。
等等。他叫住我。
我身体一僵,认命地回头。
笼子里那个人,他看着我,声音平淡,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愣了一下,才想起来,我赢了比赛,也赢了那个被关在笼子里的彩头。
我……我一时语塞。我根本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你如果不管他,他会被拳场的人,打断手脚,扔到后山喂狼。秦梵砚陈述着一个血淋淋的事实。
我打了个寒颤。
把他带回来。秦梵砚说,医药费,算我的。
我沉默了。
半晌,我点了点头:好。
我又重新回到了那个充满了血腥和暴戾的地下拳场。
陆景明已经走了。拳场的人,正准备处理那个笼子里的男人。
我拦住了他们。
他,我带走。我说。
那几个负责看管的壮汉,面面相觑。其中一个领头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眼神轻蔑:你你带走他你知道他欠了多少钱吗
我没说话,直接从包里,掏出秦梵天之前给我的那张黑卡,扔了过去。
这里面的钱,够不够
那个领头的,显然是认识这张卡的。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了。从轻蔑,变成了谄媚。
够,够!当然够!您请,您请!
他一边说,一边手脚麻利地打开了铁笼的锁。
我走过去,将那个蜷缩在角落里,像一滩烂泥的男人,扶了起来。
他的身体很烫,显然是在发高烧。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从拳场里拖了出来,塞进了出租车的后座。
回到我的小公寓,我又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才把他弄到沙发上。
我累得气喘吁吁,瘫坐在地上,一动都不想动。
休息了几分钟,我才爬起来,去卫生间拿了毛巾和医药箱。
我拧干热毛巾,准备给他擦脸。
我拨开黏在他额前的头发,那股子血腥味和汗味混在一起,熏得我皱眉。
热水沾湿了毛巾,我一点点擦去他脸上的血污。
眉眼露出来,接着是鼻子、嘴唇……我的手停在半空。
这张脸,就算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我也认得。
蒋灵灵。
剪了短发,把自己弄成这副男人不男人女人不女人的鬼样子,她怎么会在这里还被人当成牲口关在笼子里
沙发上的人眼皮颤了颤,缓缓睁开了。
她看见我,眼神先是茫然,随即,那股子恨意几乎要从眼眶里喷出来。
沈微好……她嗓子跟破锣似的,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这个……贱人!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扯动了伤口,又重重摔了回去。
我下意识伸手去扶,你别动。
滚开!她一把打开我的手,那眼神能杀人,别用你那双脏手碰我!
我收回手,没再说话。
我怎么会在这儿她听见我的问题,突然凄厉地笑起来,笑得像哭,我他妈倒想问你!你怎么阴魂不散的!你毁了我的一切,还嫌不够吗!
我眉心拧成一团,我毁了你什么
你抢走了阿劭!你让他为了你跟家里翻脸,被赶出家门!我为了能配得上他,付出了多少你知不知道!
她吼得太用力,剧烈地咳了起来,嘴角都见了血。
看着她这副疯样,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说的‘付出’,是什么
她抬起一双血红的眼睛瞪着我,一字一顿地说:我为他学赛车,学金融,把自己变成他喜欢的样子!我甚至……我甚至连脸都不要了,把自己整得有几分像你!
我心口狠狠一窒。
可是没用!什么都没用!她彻底崩溃了,嚎啕大哭,他爱的从来就不是我!他只是把我当成你的替身!你的影子!
我受够了!我再也不想当你的影子了!她擦掉眼泪,眼神里是种吓人的决绝,所以我剪了短发,换了身份,被他们丢到这种最脏的地方,可我想重新活一次!可为什么!为什么在什么我都能能碰到你!
她猛地攥住我的手腕,指甲死死地陷进肉里。
沈微好,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只有死了,才能摆脱你!
7
替身之殇
蒋灵灵疯了。
她的话,像一盆狗血,劈头盖脸地浇在我身上。
替身整容
这都什么跟什么
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自己的手,从她的铁爪里挣脱出来。
你冷静点。我看着她手腕上那道深可见骨的新伤,皱了皱眉,你伤得很重,我先送你去医院。
我不去!她歇斯底里地吼道,我宁愿死在这里,也不要你假惺惺的同情!
我被她吵得头疼。
我懒得再跟她废话,直接掏出手机,拨通了120。
在等救护车的过程中,我又给秦梵砚打了个电话。
你猜我救了个谁我开门见山。
电话那头,秦梵砚沉默了几秒:蒋灵灵
我一点都不意外他能猜到。这个男人,好像什么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她好像精神有点问题。我说,一直说我是她人生的绊脚石,毁了她的一切。
她没说错。秦梵砚淡淡地说。
我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时,跟你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我想了想。
当时,煌季阁的经理把我带到他面前,他说的是:以后每个月都是这个数,打你卡上。
不,不对。
在他开口之前,秘书先交代了注意事项。
二少爷喜欢女孩长头发,穿白裙子。
不喜欢性格太锋利的,跟他对着干。
吃软不吃硬,眼泪比道理管用。
这些,都是秦劭的喜好。
但这些喜好,不是凭空产生的。
是因为,他心里,早就住了一个穿白裙子、长头发的女孩。
而那个女孩,就是蒋灵灵。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蒋灵灵和秦劭,是青梅竹马。秦梵砚的声音,像一把冰冷的凿子,一点一点地凿蚀着我,原本落魄的时候我们两家是世交,从小就定了娃娃亲。秦劭喜欢她,喜欢了很多年。
但是,蒋灵灵不喜欢他。她嫌我家穷,嫌他幼稚,冲动,不学无术。她更喜欢像我这样,成熟稳重的男人。
我:……
所以,秦劭为了追她,开始模仿我。学我穿西装,学我喝咖啡,学我做生意。他想变成她喜欢的样子。
但是,他学不像。他骨子里,就是个混世魔王。他越是压抑自己,就越是叛逆。飙车,打架,跟家里对着干。他想用这种方式,引起蒋灵灵的注意。
可惜,蒋灵灵不吃这一套。她离他越来越远,甚至为了躲他,出了国。
所以……我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你当初找上我,就是因为,我长得有几分像她
不是像。秦梵砚纠正道,是几乎一模一样。
我如遭雷击,呆立在原地。
我下意识地抬手,摸向自己的脸。
这张我看了二十多年的脸。
这张我以为是天生丽质的脸。
原来,是个替代品。
我只是一个……被精心打造出来的,赝品。
一个,用来刺激秦劭,让他回心转意的工具。
难怪。
难怪秦劭第一次见我时,会说妹妹,咱们有缘啊。
难怪他会对我一见钟情,百般纵容。
他不是爱我。
他爱的,从来都只是蒋灵灵。
他只是在我身上,看到了他爱而不得的那个人的影子。
而我,还沾沾自喜,以为是自己的演技,征服了这个混世魔王。
我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那后来呢我听到自己用一种近乎麻木的声音问,后来,蒋灵灵为什么又回来了还把自己,整成了我的样子是因为你们有钱了!有必要吗!
因为她后悔了,也可能是我们生意越做越大,今非昔比。秦梵砚说,她说她在国外待了几年,发现还是秦劭对她最好。她想回头,却发现秦劭身边,已经有了你。
她不甘心。她以为,秦劭是真的爱上了你这张脸。所以,她去整了容。把自己,整成了‘你’的样子。她想用这种方式,把秦劭抢回来。
一个赝品,模仿另一个赝品。你说,可不可笑
秦梵砚的笑声,从电话那头传来,冰冷又残忍。
我笑不出来。
我只觉得,浑身发冷。
从头,到脚。
救护车来了。
我跟着上了车,看着昏迷不醒的蒋灵灵,心里五味杂陈。
原来,我们都是可怜人。
都是被秦家兄弟,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棋子。
到了医院,医生给她做了个全身检查。
结论是,多处软组织挫伤,轻微脑震荡,还有……
病人怀孕了。医生看着我,推了推眼镜,刚满六周。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是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她现在这个状况,孩子很可能保不住了。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怀孕
六周
算算时间,那不就是……
秦劭为了她,重回赛道,英雄救美的那一晚
8
血债血偿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院的。
夜风很凉,吹在我脸上,像刀子一样割得我生疼。
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整容,替身,怀孕……
这些信息,像一颗颗炸弹,把我的世界,炸得面目全非。
我一直以为,我是这场游戏里,最清醒的那个。我拿钱办事,逢场作戏,谁都不爱。
到头来,我才是被骗得最惨的那个傻子。
我不仅被骗了感情,还被骗了脸。
我甚至不知道,我这张脸下面,原来的我,究竟长什么样子。
我走到一条河边,看着水中自己模糊的倒影,突然觉得很陌生。
我是谁
沈微好
还是蒋灵灵的替代品
我掏出手机,翻出通讯录,找到了那个备注为仗义大小姐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喂沈微好你终于想起我了大小姐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咋咋呼呼。
帮我查个人。我哑着嗓子说。

我。
……电话那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半晌,大小姐才小心翼翼地问:你……没事吧
帮我查查,我进煌季阁之前,所有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行,没问题。大小姐答应得很爽快,不过,你查这个干嘛
我想看看,我原来的样子,我现在还记不记得!
挂了电话,我在河边的长椅上,坐了一整夜。
天快亮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是秦劭。
我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犹豫了几秒,还是接了。
喂。
你在哪儿他的声音,带着宿醉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察的急切。
有事我淡淡地问。
蒋灵灵在医院,是不是
是。
她……怎么样了他问,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
我突然觉得很可笑。
他到现在,才知道关心她!或者说关心我这个替代品!
死不了。我冷冷地回答。
沈微好!他似乎被我的态度激怒了,你能不能别这么冷血她再怎么说,也……
也怀了你的孩子,是吗我打断他,一字一顿地问。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能清楚地听到,他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你……你怎么知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秦二少,恭喜你啊,要当爸爸了。
我……他似乎想解释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别跟我解释。我懒得听,你们俩的事,我没兴趣知道。以后,也别再来找我了。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然后把他拉进了黑名单。
世界,终于彻底清净了。
大小姐的效率很高。
第二天下午,她就把查到的资料,发到了我的邮箱。
我点开那个加密文件,深吸一口气,做好了心理准备。
然而,当我看到那张黑白的一寸照片时,我还是愣住了。
照片上的女孩,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眉眼清秀,眼神里透着一股倔强和桀骜不驯。
她长得……并不算顶漂亮。至少,跟现在的我,跟蒋灵灵,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但,那是我。
那时的我才是真正的,沈微好!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我看着那张陌生的脸,眼眶一热,眼泪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
原来,我长这个样子!久违的熟悉感!没有被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污染的我!
原来我一直自诩聪明的猎手,才是她们真正的猎物!我不禁的狂笑起来......可悲.....可叹!原来我们都沦为了金钱的奴隶!掉进了金钱的陷阱!终须为那虚无缥缈的虚荣心付出惨痛的代价!
我一遍又一遍地,用指尖描摹着照片上女孩的轮廓!那青涩稚嫩的模样却是我丢失已久的心!
资料里,还有我更详细的信息。
我爸,沈国安,原来不是个一无是处的酒鬼。他年轻时,是秦氏集团旗下,一家化工厂的技术员。
因为举报工厂违规排放有毒废料,而被开除。
从那以后,他就一蹶不振,开始酗酒,赌博,打人。
而我妈,也不是跟人跑了。
她是在我爸被开除后不久,就因为长期接触有毒物质,患上了白血病,没钱治,最后病死的。
我看着那些冰冷的文字,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原来,我跟秦家,早就有了血海深仇!看来他妈的是真的有缘啊!
秦梵砚,他不是我的救世主。
他是我的仇人。
他毁了我的一家。
然后,又把我变成他心爱女人的替身,送到他弟弟身边,当一个玩物。
还有比这更残忍,更可笑的事情吗
我关掉电脑,冲进卫生间,看着镜子里那张完美无瑕的脸,突然觉得一阵恶心。
我拿起桌上的剪刀,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的脸,划了下去。
9
复仇之火
剪刀尖离我的脸只有一丁点距离,冰凉的金属气味提醒着我。
我停住了。我他妈是不是有病!
毁了这张他们亲手打造的替身脸,太便宜他们了。我要的,是血债血偿。
我平静地放下剪刀,洗了把脸,给自己化了个妆。镜子里的人,红裙似火。
我开车去了医院。
蒋灵灵醒着,只是盯着天花板,眼珠子都不带动一下。她看见我进来,也没什么反应,整个人空落落的。
孩子没了。她开口,声音平得像一张纸。
我没说话。
也好。她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我这种人,本来也不配当妈。
她转过头,看着我。那眼神里没了恨,只剩下一片死灰。
对不起。
我愣了下。
我以前老嫉妒你,觉得阿劭的爱,被你轻轻松松就拿走了。她说着,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来,现在才知道,咱俩都一样。
都是傻子!都是虚荣心的奴隶!
看着她,我心里那点厌烦忽然就散了。
以后打算怎么办我问她。
不知道。她摇摇头,眼泪掉得更凶,脸是假的,爱是假的,连孩子……也没了。
我想回家。
我送你。
办完出院手续,我开车载着她,往她老家的方向去。
车开了十几个小时,终于在第二天傍晚,到了那个叫云水的小县城。这里很旧,路也窄,让我想起我小时候住的地方。
车停在一栋二层小楼前,墙皮都掉了。一个中年女人正在院子里晒衣服,看见蒋灵灵,手里的衣服啪一下掉在地上。
灵灵你回来了!
妈。蒋灵灵一开口,眼泪就绷不住了。
她妈妈冲过来抱住她,一个劲儿地摸她的脸:瘦成这样!在外面受委屈了是不是
蒋灵灵趴在她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我靠在车门上,点了根烟,没去打扰她们。
她妈妈终于发现了我,蒋灵灵擦着眼泪介绍:我朋友,沈微好。
阿姨好。我冲她笑了笑。
哎呀,快进来坐,快进来!阿姨特别热情,拉着我的手就往屋里走。屋子不大,但很干净,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的声音和饭菜的香气。
我看着这个小家,心里有点羡慕。
至少,她还有个家。
晚上,我留宿在蒋灵灵家。
夜里,她翻了个身,忽然问我:你爱过秦劭吗
我没出声。脑子里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他笑起来的样子,他给我暖手的温度,都是真的。
爱.....爱过吧,大概。过了很久,我说。
那还恨吗
恨。这个字我说得干脆利落,不光恨他,更恨他哥,是他们毁了我。
蒋灵灵没再说话了。
第二天一早,我开车离开云水县。车子驶上高速,把那个安逸的小地方甩在身后。
手机响了,是喻云驰。
哟,沈大美女,散心回来了他那副吊儿郎当的腔调,一点没变。
有事说事。
给你送份大礼。陆景明那小子,搭上个东南亚的军火商,准备干一票大的。下周六晚上,就在他的地下拳场交易。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够不够劲爆喻云驰在那头笑。
你图什么
我说了啊,就爱看热闹。他懒洋洋地说,秦家兄弟把你当猴耍,我呢,就想看看猴子怎么反咬一口。
成交。
挂了电话,京城的轮廓已经出现在天际线。
我深吸一口气,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10
最后告别
我把我手里所有的钱,都投进了一个账户。然后,我用这个账户,做空了陆氏集团的股票。
我把我从喻云驰那里得到的,关于陆景明走私军火的证据,匿名发给了警方。
我还把我爸当年被秦氏化工厂辞退,以及我妈患白血病死亡的真相,整理成一份详细的报告,发给了京城最大的几家媒体。
做完这一切,我感觉自己像是虚脱了一样,瘫倒在床上。
我知道,我这么做,无异于以卵击石。
凭秦家和陆家的势力,想把这些事压下去,易如反掌。
但,我不在乎。
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我沈微好,不是一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哪怕我死,也要从他们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困意渐浓,没过多久我彻底睡着了,朦朦胧胧间我仿佛又看到了我爸。
他不再是那个满身酒气的酒鬼,而是穿着干净的工服,笑着对我说:微微,爸爸下班了,我们回家。
……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再睁眼,白花花的天花板晃得人眼晕。
紧促的敲门声和一个声音在门外响起来,沈微好.....沈微好开门!
是秦梵砚。
我动了动,翻坐起来,浑身跟散了架似的使不上劲,奋力的爬起,踉跄的把门打开。
我没力气说话,也懒得说。
他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非要这样
我听着想笑,干着嗓子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冷笑,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
过了好久,他才又开口,声音里透着一股陌生的疲惫,对不起。
我愣住了。
对不起从他秦梵砚嘴里说出来,真是稀奇。
你爸的事,我有责任,他说,但我没想害你,我只是……想让你留在我身边!我爱上了你!
你爱我!留在你身边当个玩意儿我冷冷的说道。
不是,他否认,我喜欢你。
这话太可笑了,我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喜欢我秦总,别扯了。
你管这叫喜欢叫爱把我整成另一个女人的替代品,然后塞给你弟弟
等我被甩了,又把我丢给别的男人玩
秦梵砚,你摸着良心说说,你那叫喜欢吗那是霸占,是控制,是你自私!
我的话像刀子,他没躲,就那么站着,脸色越来越沉。
他不出声了。
又过了很久,他才沙哑着嗓子说:微微,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信。给我个机会……弥补你。
弥补我冷笑,拿什么弥补我爸妈能活过来我被偷走的这十几年,你能还给我
你不能吗
所以收起你那套屁话吧,我听着恶心。
门口传来一阵骚动,接着门把手被人拧开,秦劭冲了进来。
他眼圈一下就红了。
微微……他几步冲到我身边边,手伸过来,又僵在半空,不敢碰我。
滚。我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微微,对不起,我错了……他颠三倒四地道歉,我不该把你当成她,我不该……
你没错,我打断他,你只是爱错了人!是我贪财!掉进你们的陷阱!是我活该!
不!他激动地喊,我没爱错!我爱的是你!从第一眼见你就是!跟她没关系!
是吗我扯了下嘴角,那你怎么让她怀上你孩子的
秦劭的脸,一瞬间白得像纸。
我……我那天喝多了……他找着借口,声音都抖了,我把她……当成你了……
够了。
我不想再听这些恶心的解释。
你们俩,我看着他们,都给我滚出去。
11
新生之路
从今以后,我就是新的沈微好。
一个,为自己而活的沈微好。
今天,外面下着小雨。我下楼!准备迎接我的新生
秦梵砚和秦劭,站在公寓门口!一左一右地站在那里,像两个门神。
微微,跟我们回家吧。秦劭说。
我没有家。我淡淡地回答。
我名下所有的财产,都已经转到你名下了。秦梵砚说,包括,秦氏百分之五的股份。
我愣了一下。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做。
我不需要。我说。
这是我欠你的。
我没再说话,径直朝前走去。
一辆黑色的车,停在我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喻云驰那张玩世不恭的脸。
沈大美女,去哪儿我送你一程
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发动,将那对兄弟,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想不想知道,你那几份爆料的后续喻云驰问。
不想。
我偏要说。他笑道,陆景明,已经被抓了。陆氏集团,股价暴跌,濒临破产。
你发给媒体的那些东西,被秦梵砚花了大价钱,全都压下去了。不过,秦氏的声誉,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喻云驰单手搭着方向盘,语气跟聊八卦似的。
陆景明进去了,陆家那摊子也快黄了。你捅出去那些料,秦梵砚花了大价钱往下压,不过秦氏这次也够呛。
他瞥了我一眼,笑了,至于秦劭,呵,浪子回头,把他那些玩意儿全卖了,搞了个什么基金会,说是要赎罪。
车里很安静,只有引擎的声音。
怎么样,这出戏,看得过瘾吧我淡淡的说道!
他没搭腔,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只觉得眼皮发沉。
我新弄了艘船,他话锋一转,冲我眨眨眼,缺个看风景的女主人,有没有兴趣
我白了他一眼,没劲。
他撇撇嘴,车子稳稳地停在了机场出发层的路边。
谢了。我下车,关上门。
有缘再见。他隔着车窗冲我挥了挥手,一脚油门,黑色的车很快汇入了车流。
我拖着箱子,没回头。随便买了张机票,去了云南。
那里的天,确实挺蓝的。
洱海边的风,带着点湿气。我那家叫新生的咖啡店,门上的风铃总是叮叮当当地响。
我剪了短发,穿着舒服的棉麻裙子,擦着吧台。听着锅里煮东西咕嘟咕嘟的声音,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
平淡,安稳。
那天下午,风铃又响了。
进来的人,一身笔挺的黑西装,跟店里悠闲的气氛格格不入。
他摘下墨镜,人瘦了一大圈,脸也憔悴,是秦劭。
我愣了一下,很快就恢复过来,拿起菜单。
先生,喝点什么我的语气客气又疏远。
他直勾勾地看着我,眼圈慢慢就红了。
微微,他嗓子哑得厉害,我找了你好久。
我没吱声,等着他继续。
公司我卖了,基金会也交出去了,他说,我想来这儿……陪着你。
我不需要。
我知道。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就想……能看见你就行。
他站了很久,像尊雕塑。
你还爱我吗他还是问了,声音里带着点哀求。
我看着他,看了很久,然后慢慢摇了下头。
不爱了。
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整个人都垮了下来。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对我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他那个孤零零的背影混进人群里,我心里没什么感觉。
爱过吗或许吧。
但那都过去了。
我收回目光,继续低头擦我的杯子。午后的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新生活,就该是这个样子....迎接我崭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