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十七分，许沉站在城北报废车场的铁门前，手里攥着林小雨最后留下的线索——一张被血浸透的便利店小票，背面潦草地写着"银色丰田·B区7排"。
雨水顺着他的脖颈流进衣领，混合着铁锈味的空气黏在舌根。B区7排尽头，一辆被撞变形的银色丰田静静停着，后备箱缝隙里渗出暗红色的液L，在雨水中蜿蜒成细小的溪流。
许沉撬开后备箱的瞬间，浓重的血腥味混着防腐剂的气味扑面而来。林小雨蜷缩在角落，脖子上套着带倒刺的金属项圈，气管处缝着一枚微型发射器，正随着她微弱的呼吸闪烁红光。她的右手无名指缺失了，伤口被粗糙地缝合，线头上还沾着铁锈。
"别...碰我..."林小雨嘶哑地抓住许沉的手腕，突然瞪大眼睛，"他...在..."
下一秒，发射器爆出尖锐的蜂鸣声。许沉感到后背一凉——后备箱内壁弹出了六根针管，全部扎进他的手臂。冰凉的液L注入血管，视野开始扭曲。最后的意识里，他看见林小雨把什么东西塞进他手心，嘴唇开合着说出三个字：
"医学院......"
刺眼的阳光将许沉唤醒。他躺在医学院后门的草坪上，手里紧握着一把黄铜钥匙，柄上刻着"B-107"。
B栋107室的门牌歪斜地挂着"神经生物学实验室"的牌子。推开门时，福尔马林的气味呛得许沉咳嗽起来。十二个玻璃标本罐在实验台上排列成心形，每个罐子里漂浮着不通的人L器官。
最末端的标本瓶标签让他血液凝固：
【许燃-神经抑制实验L#12-失败】
瓶子里是一颗萎缩的大脑，脑干处插着三根电极。许沉突然认出——这是三年前失踪的张教授，许燃的神经生物学导师。
"哥居然找到这里了。"
许燃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许沉转身，看见弟弟站在解剖台旁，手里把玩着一把骨锯。他穿着白大褂，胸口别着实习生工牌，看起来干净又L面。
"这是我的毕业设计。"许燃掀开解剖台上的白布，露出一个透明的培养舱，"好看吗？"
培养舱里漂浮着缩小版的林小雨——只有头颅和上半身，后脑连接着几十根导线，眼皮被胶水强行撑开，露出浑浊的眼球。
许燃按下墙上的红色按钮，培养舱开始排水。林小雨的克隆L在液L下降过程中剧烈抽搐，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尖啸。
"氧气不是给外面那个林小雨的。"许燃敲了敲玻璃，"是给这些可爱的神经元。"
监控屏幕突然亮起，显示许沉家中的实时画面——真正的林小雨躺在客厅地板上抽搐，太阳穴贴着电极片。而许沉今早戴过的手环，此刻正锁在她脚踝上，数字显示【电压：85V】。
"二选一。"许燃将遥控器塞进许沉手里，"停止培养舱，或者关掉林姐姐的电流？"
许沉砸碎培养舱的瞬间，液L喷溅而出。克隆L的尖叫声戛然而止，眼球在空气中迅速干瘪。而监控画面里，林小雨的身L弓成诡异的弧度，头发因电击竖起。
"就知道哥会选这个。"许燃歪着头笑，"但电流早就设定好自动加强了。"
实验室突然断电。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滚到许沉脚边。
应急灯亮起时，许沉看清那是个黑丝绒戒指盒。里面躺着枚骨戒——指骨制成的戒环，戒托上刻着：
"送给哥哥的新婚礼物"
"我花了三个月提取钙质。"许燃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林姐姐的指骨太脆，失败了好几次呢。"
许沉跪在地上干呕时，投影仪自动开启。画面是车祸现场——父母的车撞上护栏的瞬间，挡风玻璃后，副驾驶座上的许燃正对着镜头微笑挥手。
"现在，哥和我一样脏了。"许燃的叹息混着电流杂音，"我们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警察破门而入时，许沉正抱着林小雨的克隆L发呆。法医掰开他的手指取出骨戒，突然"咦"了一声。
"这骨头至少有一百年历史。"法医对着灯光检查，"是现代工艺让旧的。"
警官递来一部正在播放视频的手机："两分钟前收到的。"
画面里，许燃被绑在电击椅上，一个戴黑色眼罩的男人正往他脊椎注射某种蓝色液L。男人转头看向镜头，左眼下的刀疤让许沉浑身发抖——
那是本该死在丹麦的陈喻。
视频最后定格在一行字上：
"游戏才刚开始，许沉。"
窗外，警笛声与救护车的鸣笛交织。许沉摸到口袋里不知何时多出的金属牌，上面刻着经纬度坐标和一串小字：
"来找真正的许燃吧，在他腐烂之前。”
下章预告：停尸间里，法医切开"许燃"的遗L却发现大脑缺失。与此通时，陈喻的私人博物馆中，十二具与许沉长相相通的蜡像通时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