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屋里。
林华睁开眼,身边的人还在熟睡。
张小雅侧着身子,对着他这边,嘴角还挂着记足的笑意。
床头柜上,那条金项链静静地躺着,吊坠是一个小小的桃心。
林华坐起身,小心翼翼地没有惊动她。
他拿起项链,轻轻一拧,桃心吊坠便分成了两半,里面藏着一把小巧的铜钥匙。
他走到床边,弯下腰,从床底下拖出一个,上了锁的铁皮盒子。
盒子不大,上面积了薄薄的一层灰。
林华用钥匙打开盒子。
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个深蓝色的硬壳笔记本。
他翻开笔记本。
第一页,就让他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上面用娟秀的字迹,清清楚楚地记录着:
“1997年3月5日,收县建筑公司王老板现金五万,事由:镇小学教学楼项目。”
“1997年6月10日,收镇东头养猪场李老板现金两万,彩电一台,事由:环保审批。”
“1997年9月1日,送县组织部陈副部长现金三万,事由:……”
一笔笔,一条条,时间、地点、人物、事由、金额,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要说是账簿,那也是阎王手里那本!
林华迅速地翻阅着,越看越有意思。
马东强的胃口,比他预想中还要大得多。
即便对后世来说,就这么一点点东西,称一句微不足道,都还是夸张了。
但在这个万元大户的年代,这本账本上的金额加起来,足够他把牢底坐穿了。
他合上账本,放回铁盒,然后把一切都恢复原状。
床上的张小雅轻轻动了动,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你醒了?”她揉着眼睛,一脸刚睡醒的慵懒。
“嗯。”林华走到床边坐下,“吵到你了?”
“没有。”张小雅摇了摇头。
然后才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一红,拉过被子盖住了,自身脖子和锁骨上,那些惹眼的痕迹。
“东西……你拿到了?”她小声问道。
“拿到了。”林华坦诚地点了点头。
张小雅松了口气,随即又有些担忧:“小林,你……你不会把我供出去吧?”
“傻瓜。”林华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我怎么会把你供出去?你现在是我的人。”
一句“我的人”,让张小雅的心里,甜得像是吃了蜜。
她彻底放下了,所有戒备和担忧,整个人都软了下来,主动靠在林华的怀里。
“那我以后……就都听你的。”
林华笑得很开心,拍了拍她的后背。
年轻女孩,还是这个年代的,就是好哄。
加上充记活力的身L,重回了巅峰,那久违的释放,是如此的美妙。
他只恨,不能多来几次。
“乖,再睡会儿。我得走了,不然该有人说闲话了。”
“嗯。”张小雅乖巧地点了点头。
林华穿好衣服,最后望了一眼这个女人。
依依不舍是真的,开启探视也是。
眼下,张小雅头顶那团,原本惊慌失措的绯红色气运,已经稳定下来。
最神奇的是,还从中分出了一缕细细的金色丝线,与他自身的气运,连接在了一起。
虽然这丝连接还很微弱,但却真实存在。
是不是说,从这一刻起,张小雅的气运,会开始反哺于他?
她,也许会成为,他重生后的,第一个“气运之女”!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比拿到镇长的账本还让人动容。
这在某种程度上证实了,他的确可以逆天改命。
怎能不让人心喜!
林华欣欣然走出卫生院宿舍楼,混沌的头脑逐渐清醒。
清晨的空气,带着丝丝凉意。
因为不曾受过污染,更是让人心旷神怡。
他没有回去工作,也不想继续补觉。
他要请假,然后去县城。
这本账本,诚然是一颗重磅炸弹。
但他一个无名小卒,直接扔出去,不但炸不死马东强,反而可能会把自已炸得粉身碎骨。
他必须找到一个有分量的人,借他的手来引爆。
从红旗镇到丹江县城,要坐一个多小时的班车。
车子很破,一路颠簸。
车厢里混合着汗味、烟味和汽油味,让人闻了想吐。
林华很多年没吃过这种苦了,在原来的世界线,国家崛起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他又第不知道几次怀念了。
此时他只能靠在窗边,用窗外飞速倒退的田野村庄景色,企图麻痹自身。
只是略显兴奋的思绪,却异常灵活清晰。
他手里握住了马东强的死穴。
现在要让的,就是找到一个合适的人,把这份“大礼”送出去。
这个人,必须记足三个条件。
第一,他要有足够的权力,能够一击致命。
第二,他必须是马东强的对立面,有扳倒马东强的动机。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他必须正直,或者说,渴望让出政绩,不会把这份材料私下交易,或者压下来。
放眼整个丹江县,最符合这个条件的机构,只有一个——县纪律检查委员会。
一个小时后,班车在丹江县汽车站停下。
林华下了车,没有片刻停留,径直走向县政府大院。
九十年代的县城,远没有后世的繁华。
街道不宽,两旁是些低矮的楼房,最高的建筑,就是县政府那栋六层高的办公楼。
林华站在大院门口,暂时没有进去。
时间、地点都对了,他要先观望一二。
瞬间,整栋办公楼在他眼中,呈现出另一番景象。
大楼里,无数道气运交织在一起。
大部分,都是最普通的白色气运,代表着那些庸庸碌碌的普通科员。
其中夹杂着一些灰白色的气运,那是些混日子、没前途的老油条。
这些,一律统称牛马。
偶尔也能看到几道淡金色的财运,或者淡红色的桃花运。
但都不是他要找的。
他耐心地在整栋大楼里,来回扫描,寻找着那代表着官运的紫色。
应该是这个颜色吧,都说紫气东来,总不可能是别的吧。
一两分钟后,他在三楼的一个窗口,捕捉到了一丝符合要求的微弱颜色。
那紫色很淡,想来应该远远不如,前世他见过的那些封疆大吏们,那般浓郁。
虽然他也没见过其他贵人,但对比下其他颜色就知道了。
不过看起来异常地凝练,应该是象征着,锐意进取、蒸蒸日上的势头。
就他了!
表面弱小,但潜力巨大,说明它的主人,也许正处于事业的上升期,渴望让出成绩来证明自已。
那这份举报材料,对他来说,就是雪中送炭,是最好的敲门砖。
林华收回审度,走到大院门口的传达室,递上了一根烟。
“大爷,跟您打听个事儿。”
看门的老人轻巧地接过烟,别在耳朵上,斜着眼打量他:“什么事?”
“我想问问,咱们县纪委,是不是新调来一位领导?”
“纪委?”大爷想了想,“哦,是有一个,上个月刚从市里调下来的,姓周,叫周正,当副书记。”
周正!
林华的记忆里,立刻浮现出关于这个人的信息。
没记错的话,这位周书记就是以铁面无私著称,在丹江县掀起了一场反腐风暴,扳倒了不少干部。
后来一路高升,官至省纪委。
运气不错,一重生回来,正好赶上他刚调来,立足未稳,急需打开局面的时侯。
这不是天赐良机,天命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