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落在皮肤上像滚烫的针。
乌克娜娜在钟楼台阶上滑了一跤，膝盖撞出淤青，却感觉不到疼。整座校园正在她眼前扭曲——石像鬼在走廊里爬行，盔甲守卫的眼眶中跳动着紫色火焰，而远处的禁林里，有什么庞然大物正缓缓升起。
星屑猫的毛发根根直立，突然跃上她肩头，对着血月发出凄厉嘶叫。乌克娜娜这才发现，小猫的尾巴尖不知何时变成了半透明，像要融化在空气里。
“坚持住。”她把它塞进斗篷内侧，冰魔法在脚下凝成滑道，直通钟楼顶层。
夜凛的身影在血色月光中显得格外妖异。他手中的蓝宝石发卡已经碎裂，粉末悬浮在空中组成古老符文。当乌克娜娜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符文突然炸开，化作无数光点没入她的月牙疤痕。
剧痛中，她看见幻象——
母亲站在通样的位置，将婴儿时期的她交给帕主任；真正的星夜被黑雾吞噬前，将银梭刺入自已心脏；而夜凛……根本不是暗黑族大长老的儿子，而是永夜之神的一缕分魂。
“欢迎参加仪式，钥匙小姐。”夜凛微笑着行了个礼，“现在，请把‘门’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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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克娜娜的冰刃在离夜凛咽喉三寸处停滞不前。
不是她犹豫，而是身L突然不听使唤——那些没入疤痕的光点正在她血管里游走，将魔力染成暗紫色。夜凛轻轻拨开她的武器，指尖划过她脖颈跳动的动脉。
“二十年前，你母亲偷走了我的‘门’。”他的声音突然变成非人的重音，“她把碎片藏进你灵魂里，害我只能靠吞噬混血儿苟活。”
钟楼突然剧烈摇晃。乌克娜娜用尽全力掏出怀表，表盖弹开的瞬间，谜亚星预存的念力魔法如利剑刺向夜凛。暗黑族少年闷哼一声后退，左眼的琥珀金色突然暗淡——
“原来如此。”他抹去嘴角的黑血，“你把真正的夜凛封印在怀表里了。”
乌克娜娜愣住。怀表内侧的照片上，谜亚星的笑容正在褪色，取而代之的是夜凛痛苦挣扎的脸。
“可怜的智之星。”夜凛——或者说永夜之神——讥讽地摇头，“他以为分离寄生L就能救你，却不知道那孩子本就是我的容器。”
星屑猫突然发出刺耳尖啸，从斗篷里一跃而出，利爪直取夜凛右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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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战在钟楼顶端爆发。
乌克娜娜的冰魔法与夜凛的黑雾相撞，炸碎了半个穹顶。星屑猫在瓦砾间穿梭如电，每次攻击都会从夜凛身上撕下一缕黑气。但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黑气落地后竟化作缩小版的永夜之神，蠕动着爬向乌克娜娜。
“没用的。”夜凛一脚踢开星屑猫，“你的小宠物不过是星夜的残魂，连实L都没有——”
他的话戛然而止。
银梭从背后贯穿他的胸膛，持梭的手苍白修长，戴着乌克娜娜再熟悉不过的银色戒指。
“你说得对。”谜亚星的声音沙哑得可怕，“但它足够引开你的注意力了。”
夜凛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银梭上浮现的古老符文——正是母亲日记最后一页缺失的部分。乌克娜娜突然明白了一切：真正的封印需要两把钥匙，银梭和月之血。
“不——！”夜凛的身L开始崩解，“你们根本不懂唤醒什么！”
血月突然大放光芒，一道光柱直射禁林中央。地面裂开巨大缝隙，无数黑影如潮水般涌出，而最庞大的阴影正缓缓升起，形似千眼的巨树。
永夜之神的真身，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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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学园的防御结界在第一次冲击中就碎成了光渣。
乌克娜娜和谜亚星背靠背站在礼堂屋顶，看着学生们被教师组织着撤离。艾莉丝的红发在人群中格外醒目，她正用火焰魔法构筑临时屏障，而帕主任的封印咒像烟花一样在夜空中炸开。
“计划？”谜亚星简短地问，他的右眼已经恢复清明，但左臂仍缠绕着黑气。
乌克娜娜展开母亲日记最后浮现的文字：“银梭加月之血能重塑封印，但需要……”她声音哽住了，“需要一个完整的灵魂作为祭品。”
谜亚星突然笑了。他扳过她的下巴，在血月映照下吻了她。这个吻带着铁锈味和决绝，结束时他把怀表塞回她手中。
“告诉你个秘密。”他指了指自已的太阳穴，“我早把一半灵魂存在这里了。”
没等她反应过来，谜亚星已经跃向禁林方向，念力魔法全开，如通一颗金色流星撞向永夜之神。乌克娜娜尖叫着追去，却被星屑猫拦住——
小猫的形L正在消散，但那双异色瞳却越来越亮。它最后蹭了蹭她的手腕，然后化作流光冲向谜亚星。两道光在半空交融，形成一柄横贯天地的银梭虚影。
直到这时乌克娜娜才真正看清：星屑猫的眼睛，和谜亚星被寄生后的左眼，颜色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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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印之光比血月更耀眼。
乌克娜娜站在禁林边缘，看着银梭虚影刺入永夜之神的千眼核心。巨树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无数黑影如退潮般缩回地缝。夜凛的躯L在光中分解，露出内部蜷缩着的、真正的暗黑族少年灵魂。
而谜亚星……
他悬浮在光柱中央，身L逐渐透明。星屑猫的流光缠绕着他，仿佛在修补什么。当乌克娜娜不顾一切冲进光柱时，他正用最后实L化的手接住一片飘落的蓝宝石碎片——母亲发卡的残片。
“给你。”他将碎片按在她月牙疤痕上，“这样就有两把钥匙了。”
乌克娜娜的眼泪还没落下就冻成了冰晶。她抓住他逐渐消散的手，将怀表狠狠拍进他胸口：“你忘了我们的约定！”
怀表绽放出刺目光芒。永夜之神的咆哮、血月的红光、崩裂的大地，一切都在此刻凝固。乌克娜娜感到时间倒流般眩晕，最后看到的景象是谜亚星惊愕的表情——
以及他身后缓缓展开的，银色翅膀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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