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保镖刚一松手,姜时宜就疯了般扑向下水井。
她跪在肮脏的泥水里,双手拼命往里掏,指甲刮蹭在粗糙的井壁上,很快渗出血丝。
可除了浑浊的污水,她什么都捞不到,却还是在固执地摸索着。
洛宜……姐姐对不起你……
她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跪在下水井边痛哭,眼泪砸在水面上。
厉北辰冷眼看着她,声音还是不带一丝温度:给婉宁道歉。
姜时宜缓缓抬头,湿透的发丝黏在脸上,衬得那双眼睛格外猩红。
她第一次失控地大喊,声音里带着绝望:厉北辰,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我妹妹又做错了什么!她才只有18岁……
看着她悲痛的神情,厉北辰突然心口一疼,想起了过去。
可下一秒,温婉宁就假惺惺地拉住厉北辰的手臂。
阿辰,她不道歉就算了吧,反正她也一直没把我和伯母放在眼里。
提到离世的母亲,温婉宁的这句话再次激起厉北辰的怒意,他眸色暗沉,冷冷开口。
不肯道歉那就打断她的胳膊。
闻言保镖立刻上前,按住姜时宜的肩膀,铁棍高高举起,重重砸在她的手臂。
啊——!!
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姜时宜疼得眼前发黑,爆发出尖锐的惨叫,手臂瞬间弯折成诡异的弧度。
她抬起头,死死咬住嘴唇,充满恨意的目光直直刺向厉北辰和温婉宁。
那样的眼神,让厉北辰心头猛地一颤。
他烦躁地移开视线,带她回房间,这几天我要去国外,没我的命令,不许放她出来。
说完,他搂着温婉宁进了别墅。
而姜时宜则被保镖锁在高层的房间里,她蜷缩在角落,手臂的剧痛让她冷汗直流。
窗外的月光冷冷地照进来,她盯着墙上的挂钟,当初救她的女医生曾说过,厉北辰去国外的时间就是她逃跑的最佳时机。
她的航班就在今晚起飞,她绝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姜时宜艰难地爬起来,撕开床单,绑成简陋的绳索。
她单手推开窗户往下探去,寒风瞬间灌了进来。
五楼的高度,摔下去非死即残。
可她顾不了那么多了。
她将布绳一端系在床脚,另一端绑在自己的身上,毫不犹豫地翻出窗外。
断裂的手臂传来撕心裂肺的痛,她死死咬着牙,凭借着意志力一点点往下滑。
没多久,她就重重摔在地上,却死死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出声,右脚腕传来钻心的疼,却没有时间停留。
姜时宜强撑着爬起来,趁保镖都没有发现,一瘸一拐地往庄园后门跑去。
每走一步,脚腕都像是被刀割一样,可她不敢停。
当她拖着断臂逃到门口时,恰巧经过了一辆出租车,她毫不犹豫地拦下上了车。
师傅,去机场。
她望向窗外,看着身后那个囚禁她的别墅离得越来越远,心里终于有一丝解脱。
她终于,逃出来了……
深夜,机场的广播响起,姜时宜站在登机口,身上只披了件单薄的衣物。
姜时宜手里只带了最基础的证件,几乎没有行李。
登机的队伍开始移动,她转身走向安检口,一次都没有回头。
当飞机冲上云霄时,姜时宜透过舷窗,看着这座承载了她所有痛苦的城市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云层之下。
她知道,自己终于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