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姜时宜跪在满地狼藉的房间里,指尖颤抖地捧着妹妹的遗物哭泣。
当她赶到医院时,妹妹冰凉的尸体早已被人带走,她只收到了那张死亡通知书。
这次回国,她原打算带着妹妹一起,将父亲的骨灰送回到父母的故乡落叶归根。
可没想到厉北辰的报复,让妹妹也意外离开了人世。
现在看来,他做的这一切也不过是想将她永远困在牢笼中。
当即,姜时宜定好了机票,一个月后,等处理好妹妹的后事,她便带着他们回去。
姜时宜把遗物紧紧捂在胸口,仿佛这样就能留住妹妹最后的温度。
一串脚步声传来,保镖拖们而入,一把扯住她的头发向外拖。
厉总要带你去个地方。
车在墓园门口停下,姜时宜被两个保镖押着,踉踉跄跄地走在厉北辰和温婉宁身后。
她上的淤青还未消退,每走一步都牵扯着伤口。
跪下。厉北辰站在台阶前,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姜时宜被人从膝弯踹了一脚,双膝重重砸在石阶上,尖锐的疼痛让她眼前发黑。
一步一叩,直到我妈墓前。
厉北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这是你欠她的。
姜时宜咬破了下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她抬头望向蜿蜒而上的台阶,每一级都像是一道酷刑。
她犹豫片刻,额头重重磕在粗糙的石阶上。
这时,一旁的温婉宁挽着厉北辰的手臂,红唇轻启。
磕的不够响,阿辰,她这样也太敷衍了。
厉北辰眼神一暗,旁边的保镖立即上前,一把按住姜时宜的后颈往地上猛砸三下。
响亮的三声,她的额头被狠狠磕向地面,眼前顿时金星四溅。
可下一秒,厉北辰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就按这个力度,继续。
姜时宜强忍着眩晕,机械地重复着跪拜的动作。
额头的伤口已经裂开,鲜血顺着鼻梁滑落,在石阶上留下暗红的痕迹。
当终于爬到墓前时,她的头顶已是血肉模糊,鲜血顺着睫毛留下,让她看不清眼前的东西。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突然被温婉宁伸出的脚绊了一下。
霎时,供桌上的水果和香烛散落一地。
见状,温婉宁添油加醋道。
姜时宜,你就算再不满也不能这样啊,桌上的贡品都被你打碎了!死者为大,你也太不尊重人了!
厉北辰猛然将姜时宜甩开,面色狰狞:给我接着跪,跪一整晚。
夜幕降临,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
姜时宜跪在暴雨中,单薄的裙子很快湿透,贴在身上。
高烧让她浑身滚烫,可雨水又冷得像冰,她终于支撑不住,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救、救我……
姜时宜爬到路边的车旁,用尽最后的力气拍打车窗。
车里的保镖看了她一眼,无动于衷地车门打开,把人粗暴地拖回墓前。
厉总说了,跪满一整夜!
雨水混合着血水流进眼睛,姜时宜恍惚看见墓碑上周母的照片,渐渐闭上了眼睛。
恍惚中,她似乎在梦里听到厉北辰的声音出现,带着一丝慌乱。
当姜时宜再次醒来时,已经回到了厉家别墅。
额头上传来冰凉的触感,她看见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正在给她换药。
是厉总叫我来的,你发烧40度,再晚一点送医就危险了。女医生叹了口气。
姜时宜虚弱地闭上眼睛,没有回话。
其实,周夫人当年逼你离开,不仅仅是因为你。
医生突然压低声音,姜时宜怔住了。
她早年丧夫,对厉总有病态的占有欲,她认为所有女人都是为了钱才接近厉总,她们都会伤害他,所以才不择手段地赶走你。
医生犹豫了一下继续道。
而且,她在你离开前一年,就已经是肝癌晚期了。
这番话让姜时宜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嘶哑可怖。
就因为这样就因为她扭曲的占有欲让我家破人亡吗!现在妹妹也死了!我一个家人都没有了……
姜时宜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
她想起洛宜临死前惊恐的眼神,想起父亲临终时握着她的手说的那句对不起。
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医生的心也也仿佛搅在一起,她缓缓开口。
一个月后他会去国外参加会议,正巧和你机票的时间一致,到那时你便可以逃走。
厉北辰,这一次我和你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