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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随野从蓄水池旁端了一个盒子递到沈夕瑶的面前,里边是一堆泛黄的纸张。
夕瑶,这些资料我带在身边七年了,一直想要亲手还给你。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人,却发生着不同的事。
沈夕瑶接过箱子,可下一秒,她在江随野期盼的目光中,用力将箱子扔进了水里。
江随野,这些东西我早就不需要了,不要的东西就该扔掉,不要的人也一样。
她自认为说得清楚明白,可眼前的男人并不打算接受。
他跳进蓄水池里,疯狂地打捞着那些他留在身边视若珍宝的东西。
刚刚缓过一口气的阮清梨,似是知道自己的下场,索性破罐子破摔起来。
她站在一旁,歇斯底里地大笑了起来:江随野,你就是个疯子,疯子!
你以为沈夕瑶会原谅你,做梦去吧,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我当初就是想要和大哥结婚又怎么样,你还不知道吧,大哥也喜欢沈夕瑶,哈哈哈哈,你这辈子都比不过大哥!
阮清梨的这些话,直接戳中了江随野的痛处,将那些潜藏在地下的丑陋狠狠地撕开,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江随野呼吸一滞,然后猛地抓住阮清梨的头发将她死死按进水里,恼羞成怒地大喊:不是这样的,不是!一切都是你的错,是你骗了我!
池子里水花四溅,波及到不远处的沈夕瑶,还是江时愿挡在了她的身前。
爸,妈妈还在这里,你理智一点!
我带妈妈回来,是要让你认清楚现实,和妈妈做一个了断,不是回来看你像个没人性的疯子一样。
妈妈现在的家庭很幸福,她的丈夫就是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
江时愿的话掷地有声,他如今终于能像个男子汉一样守护在妈妈的身前,虽然背影并不宽厚,但莫名让人信服。
江随野不可置信,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沈夕瑶就是我的妻子,这辈子都不会变!
他一声怒吼,紧接着挥了挥手,他的警卫员便出现在门口处,周遭还有他的一些下属挡住了沈夕瑶离开的路。
夕瑶,这辈子我都不会放你离开!
江随野的眼神已经到了偏执的地步,他竟然公然堵门,要将沈夕瑶也囚禁在江家。
沈夕瑶蓦然向后退了一步,疯子!江随野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爸,做错了事就应该受到惩罚!你这不是认错的态度!
江时愿迎面对上了江随野,这次他终于做了自己想做的事,不再受任何人左右,发自内心地想要保护母亲。
气氛正焦灼时,远处传来了汽车的轰鸣声。
一辆辆军用汽车停在了大门外,率先下来的人是宋苡安。
她一下车就小跑着扑进了沈夕瑶的怀里:不许你们欺负我妈妈!
紧接着,宋鹤眠从车上走下,宋父宋母,连带着老领导所有人都来了。
门口守着的人自是知道几人的身份,都不敢再拦着,频繁向江随野投去求救的目光,可江随野自身都难保。
宋父一个眼神,几人便整齐地转身离开,毕竟他们来这里只是听从队长命令,但这命令是要伤天害理的,他们本就不愿服从。
老领导走进院子里,看着满地血痕止不住叹气:造孽啊!江随野,你七年来不顾生死为国尽忠,现在这是想犯罪吗糊涂啊!
老领导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江随野眼神颓然,几近崩溃:沈夕瑶明明是我的妻子啊,李叔你忘了吗是你亲自介绍给我的!
别忘了,是你亲自将她推开了!宋鹤眠冷哼,多年前病房门口的对峙,现在已然成了定局。
他作为胜利者,正担心地看着沈夕瑶,见她完好无损才蓦然松了口气:是我疏忽了,我不该让你独自前来。
沈夕瑶心下安稳,嘴角忍不住上扬,转而看向江随野是又恢复的那样冰冷的目光。
这样的转变,让江随野的心像是被车轮狠狠碾压过,让他生不如死。
末了,沈夕瑶淡淡开口:江随野,我确实痛恨阮清梨,但我更恨的人永远都是你,不过现在看来,你根本不值得我在意,你根本就不配!
阮清梨说得对,你就是个疯子,你永远都比不上你大哥。
话落,她牵着女儿的手,在宋鹤眠的保护下走出院门,上了一辆军用汽车。
身后江随野还想要追上来,却被人死死地按在地上。
江随野目光空洞,他疯狂地挣扎,眼睛紧紧盯着沈夕瑶渐行渐远的身影,声音沙哑的嘶吼:沈夕瑶!沈夕瑶!回来!
可回应他的只有汽车轰鸣远去的声音。
他的眼中慢慢聚起绝望,终于不再挣扎,像是认命般地趴在地上,任由眼泪淌进泥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