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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随野离开后,沈夕瑶在宋鹤眠的帮助下,办理了出院手续。
她确实该回家一趟,然后带着收拾好的行李赶紧离开。
那座窒息的房子,她一刻也不想待了。
离开医院时,沈夕瑶看着天空灰蒙蒙的,似乎连老天爷都在为她的遭遇感到悲哀。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却看到阮清梨正指使着几个江随野的下属往外扔东西。
你们在干什么
沈夕瑶神色一紧,他们扔的,正是她书房里的东西。
那些书,那些资料,都是她曾经最珍贵的回忆。
她婚后虽然回归了家庭,却从来没有放弃过对医学的追求。
不研究的时候,她会把那些资料精心收纳在书房里,时不时拿出来翻看。
她每次翻看那些资料的时候,都好像还站在属于自己的战场上。
拿着手术刀披荆斩棘,拯救更多的病人。
可现在,阮清梨却让人把这些东西全部扔出去。
住手!沈夕瑶快步上前,大声喊道。
阮清梨一脸不屑:这些东西都是垃圾,留着占地方,扔了算了。
沈夕瑶强忍着心底的怒火,沉声开口:这是我的东西,你凭什么扔
阮清梨轻笑一声:你的东西你一个家庭妇女,你的东西不还是我哥给你的
我哥已经答应我了,要把这间房改成我的舞蹈室,你的这些垃圾当然任凭我处置!
这间书房曾是沈夕瑶最后的净土,当初江随野看她爱看书,主动提出把这间屋子给她用作书房,她为此还开心感动了好久。
现在阮清梨回来,书房就要被改成舞蹈室。
罢了罢了,反正就要离开,这些她已经无所谓了,但那些书籍资料万万不能被毁。
她刚想开口,江时愿却突然跑了过来,主动伸手拦住她的去路:
你能不能别闹了,爸爸已经答应姑姑了,你要是没事干就去厨房做饭。
说完,他还学着江随野指挥人的模样,对着那几个下属摆了摆手:你们继续。
他这副模样,简直就像和江随野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沈夕瑶的心早就麻木了,可这是她的亲生儿子,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
现在他却站在了她的对立面,对她恶语相向,仅剩的一点不舍也彻底消散了。
她的儿子早就不是她的儿子了。
沈夕瑶知道这些材料很珍贵,不能再眼睁睁看着这些东西被毁,便扑上去阻拦。
江随野的警卫员知道沈夕瑶刚出院,正一脸为难地站在那里。
可其他人却没有轻重,更别提自从阮清梨来了后,跟他们说沈夕瑶害死了江家大哥江清野。
这些人,都曾跟随过江清野,视江清野为榜样。
因此他们都多多少少怨恨上了沈夕瑶,下手更是毫不留情。
那些书被狠狠地扔在地上,甚至院子里有个蓄水池,他们直接把书扔进了水里。
沈夕瑶顾不上其他,连忙跑上前,跳进蓄水池里捡书。
冰冷的池水瞬间浸湿她的衣衫,刺骨的寒意袭来,她却顾不上那么多,只顾着把书往怀里捞。
阮清梨站在一旁,无比得意地看着她,眼底满是讥讽。
她缓缓开口,声音里满是戏谑:沈夕瑶,你装什么装这些破书有什么可稀罕的我看你就是故意和我过不去!
沈夕瑶紧紧抱着怀里的书,一言不发,转身想要上岸。
阮清梨却突然上前,按住她的头,用力往下按:我让你装,我让你装!
冰冷的池水灌进口鼻,沈夕瑶只觉得呼吸困难,胸口像是要炸开一般。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可阮清梨却死死地按着她的头,不让她离开水面。
周遭没有一人有救她的打算,似乎都愿意看到坏人受到惩罚的好戏。
沈夕瑶本就身体虚弱,此刻只觉得意识愈发模糊,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空白。
秋天的水冰冷刺骨,她的身体很快被冻僵。
慢慢地,她再也支撑不住,缓缓闭上了眼睛,任由身子沉入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