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冰凉的黑曜石地面上,鼻尖几乎要碰到自己蜷缩的膝盖。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在脑海里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攻略目标确认——赤鳞眼镜蛇王,阿加雷斯。任务时限:三个月。失败惩罚:抹杀。
洞穴深处传来鳞片摩擦岩石的沙沙声,像砂纸正一寸寸刮过神经。我死死咬住下唇才没让自己尖叫出声,视野边缘已经泛起诡异的猩红——那是恐惧催生出的幻觉,还是真的有什么东西正从黑暗里探出来
新来的祭品,抬头。
声音黏腻得像刚从沼泽里捞出来,带着股腐烂甜花的气息。我僵硬地抬起头,看见那双竖瞳时,终于明白为什么部落每年要献祭三个活人。
阿加雷斯的鳞片是燃烧的赤金,在岩壁缝隙漏下的微光里流动着岩浆般的光泽。最骇人的是他的眼睛,垂直的瞳孔像淬了毒的黑曜石,正漫不经心地扫过我单薄的祭祀裙。人类形态的上半身覆盖着细密的金红色鳞片,从锁骨一直蔓延到腰线,指尖还残留着半透明的爪鞘。
系统提示:目标好感度-10,当前值-10。请宿主尽快采取行动。
我心脏骤停。这负好感度是什么意思他已经想吃掉我了
你怕我。阿加雷斯轻笑,尾尖突然卷住我的脚踝。冰凉的触感让我浑身发抖,却听见他用近乎叹息的语气说,怕就对了。
他的尾巴突然收紧,我疼得闷哼一声,却在这时看见他脖颈处有片鳞片的颜色比别处暗。那里有道几不可见的疤痕,像被什么东西撕裂过。
系统,分析目标弱点。我在心里急喊。
目标曾受重伤,右颈三寸为旧伤处。警告:接近可能触发攻击。
夜幕降临时,我蜷缩在洞穴角落。阿加雷斯盘踞在石台上,蛇信时不时吐出,发出嘶嘶声。我饿得头晕眼花,突然听见系统提示:检测到目标情绪波动,对生肉厌恶度90%。
有了!我想起祭祀裙口袋里藏着的野蜂蜜——出发前偷偷塞的,想着或许能当毒药。现在却成了救命稻草。
我小心翼翼地掏出沾着泥土的蜂巢,蜂蜜的甜香瞬间弥漫开来。阿加雷斯的竖瞳猛地收缩,尾尖烦躁地拍打地面。
你在做什么他的声音带着危险的低气压。
我鼓起勇气站起来,膝盖还在打颤:大王,我、我想给您尝尝这个。
他盯着我递过去的蜂巢,突然嗤笑:人类的把戏想用甜食讨好我
就在我以为他要一口咬断我手腕时,他却用指尖捻走了蜂巢。指甲划过我的掌心,留下微凉的触感。
好感度+5,当前值-5。系统提示音让我差点喜极而泣。
他舔了舔指尖的蜂蜜,喉结滚动了一下。我趁机说:大王,我还会做蜜渍果子。以前在部落……
闭嘴。他突然打断我,赤金瞳孔里闪过一丝阴鸷,别跟我提你的部落。
我吓得立刻噤声,却看见他把剩下的蜂巢塞进怀里,尾巴尖无意识地卷成了圈——像只偷到糖的幼崽。
阿加雷斯开始允许我在洞穴周围活动,前提是不能离开他的视线范围。我发现他很喜欢月光,每个满月夜都会盘坐在洞口,望着月亮发呆。
系统,他为什么对月亮这么执着
数据库缺失。检测到目标在满月时情绪稳定性下降60%。
这天夜里,我被剧痛的嘶吼惊醒。阿加雷斯在石台上痛苦地翻滚,金红色的鳞片像落叶般剥落,露出底下粉嫩的新鳞。蜕皮期到了。
他蜷缩成一团,尾巴死死缠住自己的身体,指甲深深抠进岩石。我看见他右颈的旧伤处渗出血珠,那些新长的鳞片正在疯狂脱落。
系统,这是怎么回事
目标旧伤影响蜕皮,当前痛苦值98%。建议提供帮助,好感度可能大幅提升。
我抓起白天收集的草药——据说蛇类蜕皮时需要清凉的汁液。刚靠近石台,就被他猛地甩飞出去。
滚开!他的眼睛布满血丝,已经半兽化,蛇口张开露出尖牙,别碰我!
我撞在岩壁上,肋骨像断了一样疼。看着他痛苦挣扎的样子,突然想起奶奶说过的话:蛇蜕皮时最脆弱,也最记仇。
大王,我知道疼。我咳着血站起来,手里还攥着捣好的药汁,我帮您,很快就好。
他发出威胁的嘶声,却没有再攻击。我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刚触到他滚烫的鳞片,就被他死死按住手腕。
你要是敢耍花样……他的呼吸灼热地喷在我脸上,毒牙离我的脖颈只有寸许。
我盯着他渗血的旧伤,突然用力将药汁抹了上去。阿加雷斯浑身一震,瞳孔骤缩,却奇异地没有咬下来。清凉的草药汁似乎起了作用,他紧绷的肌肉慢慢放松。
月光下,我看清了他的眼睛。那里没有杀意,只有难以言喻的疲惫。
好感度+30,当前值25。系统提示音温柔得像天使。
蜕皮持续了三天三夜。我守在他身边,帮他清理脱落的鳞片,用石碗接山泉给他喝。第四天清晨,当新的鳞片在阳光下泛出虹彩时,阿加雷斯突然开口:你不怕我了
我正帮他擦拭尾巴尖的血污,闻言愣了一下:怕。但您现在不吓人。
他突然轻笑起来,这次的笑声里没有冰冷的恶意。尾尖轻轻勾住我的腰,将我拉进他怀里。鳞片的冰凉和体温的灼热奇异地融合在一起,他在我耳边吐气如兰:那你猜猜,我现在想不想吃你
温热的呼吸带着蜂蜜的甜香,我却突然意识到——他右颈的旧伤,形状很像鹰爪留下的痕迹。
部落突然传来消息,说鹰族少主向阿加雷斯宣战了。我在给阿加雷斯准备蜜饯时,听见他对着洞穴外的蛇族使者冷笑:凯伦那小子,翅膀硬了
使者战战兢兢地回答:鹰族说……说您霸占人类祭品,有失兽王尊严。
阿加雷斯的尾尖啪地拍碎了石桌,蜂蜜罐子摔在地上,金色的液体溅了我一裙角。他盯着我,眼神阴鸷:听到了有人来救你了。
我不跟他走。我脱口而出,说完就后悔了。
阿加雷斯挑眉,竖瞳里闪过一丝玩味:哦你想留在我身边
好感度+10,当前值35。
我脸颊发烫,低头去捡碎片:您这里有蜂蜜吃。
他突然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如果我输了,你会被凯伦带走。他可比我喜欢吃活人。
我看着他右颈若隐若现的疤痕,突然明白了什么。那天夜里,我趁阿加雷斯熟睡,悄悄调出系统面板:查询三年前鹰蛇大战详情。
冰冷的数据流涌入脑海:三年前,鹰族突袭蛇族,阿加雷斯为保护幼崽受重伤,右颈被鹰王利爪撕裂。蛇族因此元气大伤,被迫割让三座山头。
原来他不是残暴,是在隐忍。
开战前一天,阿加雷斯把我塞进山洞深处:待在这里,不准出来。他的鳞片比平时更亮,像是燃烧的火焰,无论听到什么,都不准出来。
我抓住他的手腕,指尖触到他鳞片下跳动的脉搏:您会受伤吗
他愣了一下,突然低头咬住我的耳垂。不重,却带着尖锐的痛感:等我回来吃蜜渍果子。
洞穴外传来翅膀扇动的巨响,夹杂着蛇的嘶鸣和鹰的尖啸。我蜷缩在黑暗里,听见系统不断提示:目标战斗中,生命体征下降……警告,旧伤复发!
好感度+20,当前值55。检测到目标强烈情绪:保护欲。
我猛地站起来,抓起墙角的尖石——那是我偷偷磨了半个月的武器。
洞口的光被巨大的阴影笼罩,我冲出去时,正好看见凯伦的利爪刺向阿加雷斯的旧伤。那只雄鹰通体雪白,喙部却染着暗红的血。阿加雷斯已经半蛇化,巨大的蛇身被鹰爪撕开好几道口子,金色的血液在地上汇成小溪。
阿加雷斯!我尖叫着扑过去,用尖石狠狠扎向凯伦的翅膀。
鹰啸震耳欲聋,凯伦愤怒地回头,利爪顺势扫向我。就在这时,阿加雷斯突然用身体挡住我,利爪深深嵌入他的脊背。
蠢货!他咬着牙骂我,声音却在发颤。
赤金色的蛇尾猛地缠上鹰身,鳞片根根竖起,发出金属摩擦的锐响。我听见骨骼碎裂的声音,看见凯伦的翅膀以诡异的角度扭曲。阿加雷斯的竖瞳里燃烧着怒火,却在看向我时,突然泄了气般松了力道。
好感度+30,当前值85。
凯伦被拖走时,我正帮阿加雷斯包扎伤口。他趴在石台上,赤金鳞片失去了光泽,像凝固的岩浆。我摸到他后颈的新伤,突然掉眼泪:都怪我……
他突然转身把我压在身下,吻带着血腥味落下来。蛇信扫过我的唇角,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我挣扎着想躲开,却被他死死按住手腕。
记住了,他在我耳边喘息,竖瞳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下次再敢冲出来,我就先吃了你。
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系统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警告!检测到时空能量波动!攻略任务出现异常!
我正给阿加雷斯梳理尾巴上的鳞片,他突然按住我的手:你在发抖。
没、没有。我心跳得像要炸开,系统的警报声快把耳膜震破了。
系统提示:发现任务BUG。阿加雷斯并非原生兽世居民,实为时空穿越者。
我如遭雷击,抬头看着阿加雷斯的眼睛。那双竖瞳里映出我的脸,突然觉得无比陌生。他是穿越者和我一样
夜里,我翻来覆去睡不着。阿加雷斯的呼吸很平稳,金红色的尾巴搭在我腰间。我悄悄起身,想查看系统面板,手腕却被他抓住。
睡不着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在想什么
月光透过洞口照进来,我看见他脖颈的旧伤在阴影里若隐若现。突然想起系统资料库的记载:三年前的鹰蛇大战,蛇族本来必败无疑,是阿加雷斯突然爆发出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才反败为胜。
阿加雷斯,我鼓起勇气问,你见过飞机吗
他的身体瞬间僵硬。竖瞳猛地收缩,死死盯着我:你说什么
系统警告!目标情绪剧烈波动!好感度-40,当前值45!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杀气吓得后退,却听见他低哑地问:你也是……从那边来的
原来他真的是穿越者。我看着他痛苦的表情,突然明白为什么他厌恶生肉,为什么喜欢蜂蜜,为什么会在满月夜望着月亮发呆——那是现代人的习惯,是刻在骨子里的乡愁。
我叫林溪,来自21世纪。我小声说,我有个系统,让我……攻略你。
阿加雷斯突然笑了,笑声里满是悲凉。他变回人形,赤金鳞片隐去,露出苍白的皮肤。我这才发现他胸口有串项链,坠子是块磨损的金属片——像汽车的零件。
攻略他扯下项链丢给我,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金属片上刻着模糊的字迹,我认出那是某大学的校徽。阿加雷斯的声音带着自嘲:我来这里五年了。前两年,也有个带着系统的女孩,说要攻略我。
我的血液瞬间冻结。
她失败了。他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系统抹杀她的时候,就在我面前。
系统的警报声变成了持续的长鸣:任务失败倒计时:72小时。请宿主立刻执行终极方案——献祭自身能量,强制提升目标好感度至100%。
我瘫坐在地上,看着阿加雷斯收拾东西。他把蜂巢、蜜渍果子、还有我磨的尖石都装进兽皮袋,动作有条不紊。
你要走我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他的肉里。
他掰开我的手指,眼神平静得可怕:系统给你的任务,是让你杀了我吧
我愣住了。
那个女孩最后告诉我,攻略任务的终极目标,是夺取穿越者的能量。他轻笑,摸了摸我的头发,动作温柔得像在抚摸易碎的珍宝,她没舍得动手,所以被抹杀了。
原来如此。所谓的攻略,从来都是掠夺。系统根本不在乎好感度,它要的是阿加雷斯身上的时空能量。
倒计时:48小时。
阿加雷斯开始往我手里塞东西:这是蜂巢,你喜欢吃甜的。这个是避水珠,能在水里呼吸。还有这个……他从怀里掏出片赤金鳞片,遇到危险就捏碎,能吓跑野兽。
你要去哪我抓住他的衣角,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带我一起走!
他低头吻掉我的眼泪,动作轻柔得不像条毒蛇:傻丫头,系统不会放过你的。
倒计时变成24小时时,我做了个决定。
阿加雷斯正在洞口望月亮,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寂。我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把脸埋进他带着鳞片的脊背。
系统,执行终极方案。我在心里说。
确认执行献祭后宿主将彻底消失。
确认。
温暖的能量从胸口涌出,顺着指尖流进阿加雷斯的身体。他猛地回头,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惊恐:你在做什么!停下!
阿加雷斯,我喜欢你。我笑着流泪,感觉身体正在变得透明,不是因为系统,是我自己。
他想抓住我,双手却一次次穿过我的身体。赤金鳞片突然全部竖起,发出愤怒的嘶鸣。我看见他的眼睛里映出我的虚影,竖瞳正在剧烈颤抖。
好感度+15,当前值100。任务完成。能量提取中……
不——!阿加雷斯的嘶吼震碎了洞口的岩石,赤金色的光芒从他体内爆发出来,形成巨大的蛇影,林溪!回来!
我的意识渐渐模糊,最后听见的是系统的提示音,还有阿加雷斯带着哭腔的呼喊。
我在医院的消毒水味中醒来。
护士说我昏迷了三天,是在郊外被发现的,手里还攥着块奇怪的金属片。我摸了摸口袋,掏出那片赤金鳞片——它竟然跟着我回来了。
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着日期。距离我失踪那天,刚好过了三个月。
出院那天,我在医院门口看见个熟悉的身影。男人穿着黑色风衣,脖颈处有道浅疤,正漫不经心地看着手机。阳光照在他头发上,泛着淡淡的金红色。
他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转过头来。那双眼睛在阳光下是温暖的棕色,但在看清我的瞬间,突然收缩成了垂直的竖瞳。
系统提示:检测到目标时空能量。是否开启新任务
我看着他一步步走近,风衣下摆扫过地面,像条优雅的蛇。他在我面前站定,嘴角勾起熟悉的弧度:
林溪,好久不见。
阳光穿过他的指缝,我看见他手腕上戴着串蜂巢形状的手链。
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腔时,我正盯着男人手腕上的蜂巢手链发怔。阿加雷斯的竖瞳在人群中迅速变回圆形,只有脖颈那道浅疤还在提醒我——这不是幻觉。
看来你的系统也很执着。他弯腰凑近,气息里带着淡淡的蜂蜜香,和兽世洞穴里的味道重叠在一起,需要我帮你把它拆了吗
我猛地后退半步,口袋里的赤金鳞片硌得掌心发疼。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系统面板突兀地悬浮在屏幕上:新任务生成:清除时空异常体阿加雷斯。任务时限:72小时。失败惩罚:抹杀。
阿加雷斯住在城郊的老别墅,院子里种满了曼陀罗。我蹲在雕花铁门外数了三小时花瓣,终于承认自己根本下不了手。系统的警告音像催命符:倒计时58小时。建议使用抑制剂,可暂时削弱目标能量。
铁门突然吱呀作响,阿加雷斯倚在门柱上看我,风衣口袋里露出半截蛇形皮带扣:需要我请你进来喝杯蜂蜜水吗
客厅的壁炉里燃着炭火,他递给我个白瓷杯。蜂蜜水的甜香漫开来时,我看见壁炉上方挂着幅油画——赤金色的巨蛇缠绕着月亮,蛇瞳里映着个模糊的人影。
那是艾拉。他顺着我的目光看去,指尖摩挲着杯沿,三年前被抹杀的女孩。
我握着杯子的手开始发抖。艾拉的系统也让她清除他吗
她最后选择引爆了系统。阿加雷斯突然笑起来,笑声里带着火星灼烧般的沙哑,可惜没能伤到我,只在我心口留下点纪念。他扯开衬衫,左胸有片皮肤的颜色比别处深,形状像朵炸开的火花。
系统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检测到艾拉残留能量!目标体内存在系统碎片!
我惊得打翻了杯子,蜂蜜水在地毯上晕开金色的渍痕。原来他不是被攻略者,是猎系统的猎人
阿加雷斯的书房藏着个巨大的玻璃缸,里面养着条赤鳞眼镜蛇。它见到我时突然竖起上半身,脖颈扩张成扁平的扇形,却在阿加雷斯敲了敲缸壁后,温顺地蜷回假山上。
它叫小加。他指着蛇头上的金纹,和我刚来时的形态很像。
书架最底层藏着个旧笔记本,封面画着简化的系统图标。我翻开泛黄的纸页,看见潦草的字迹:第107天,系统试图强制绑定,被曼陀罗花粉干扰。第362天,艾拉的系统频率和我的重合了,原来我们来自同个时空节点。
最后一页夹着张照片。穿白大褂的年轻人站在实验室门口,胸前的工牌写着阿加雷斯·索恩,生物基因研究员。他身后的玻璃容器里,漂浮着条赤金色的小蛇。
我们不是穿越者,是实验体。阿加雷斯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手里拿着两管荧光绿的试剂,那该死的系统,本是用来控制基因融合体的遥控器。
试剂管在他指间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艾拉炸掉系统时,碎片融进了我体内。现在的我,既是蛇,也是系统。
倒计时只剩12小时时,我站在实验室的玻璃容器前。阿加雷斯解开衬衫,赤金色的鳞片正从锁骨蔓延开来,像岩浆漫过雪原。
抑制剂准备好了他笑着问,指尖的鳞片已化为半透明的爪鞘。
我举起注射器,里面的液体泛着诡异的银光。系统在脑海里疯狂尖叫:注入!立刻注入!否则你将和他一起被时空清除!
玻璃容器突然亮起红光,无数数据流在透明壁上流淌。我看见艾拉的影像一闪而过,她举着同样的注射器,最后却把针头扎进了自己的脖子。
林溪,阿加雷斯抓住我的手腕,鳞片的冰凉透过皮肤传进来,你知道蛇蜕皮时最需要什么吗
他没等我回答,突然将自己的试剂管扎进我的胳膊。荧光绿的液体顺着血管游走,我听见骨骼噼啪作响,指尖开始覆盖上细密的金鳞。
是同类的体温。他的吻落在我发烫的额头,竖瞳在红光中泛着温柔的涟漪,这次,换我攻略你了。
系统的警报声戛然而止。我看着自己正在异化的手指,突然想起兽世那个满月夜,他尾巴尖卷着我的脚踝,说怕就对了。原来从那时起,他就知道我和他一样,是困在系统里的囚鸟。
玻璃容器开始震颤,数据流像潮水般涌来。阿加雷斯的赤金鳞片与我的金鳞交缠在一起,形成璀璨的光茧。最后消失的,是系统冰冷的提示音,还是我口袋里那片终于融化的赤金鳞片
生物研究所的废墟前,记者们举着相机议论纷纷。三天前这里发生不明爆炸,监控只拍到团金色的光,像条巨蛇冲破了天际。
我拉了拉风衣的领口,遮住脖颈处新长出的金鳞。阿加雷斯站在警戒线外等我,手里拿着杯热可可。他胸前的火花形疤痕上,多了道蛇形的纹身。
他们永远找不到我们了。他接过我手里的实验记录,随手扔进垃圾桶,毕竟谁会相信,两条眼镜蛇炸毁了自己的牢笼
风卷起地上的灰烬,我看见片闪着微光的鳞片在灰中滚动。弯腰去捡时,指尖与阿加雷斯的相触,金红色的光芒在交叠处亮起。
远处传来警笛声,他牵着我的手转身走向小巷。风衣下摆扫过地面,留下两道平行的、细密的鳞痕。
接下来去哪我问。
他回头笑了,阳光穿过他的指缝,在我手背上投下金色的光斑。那双眼睛在人群中短暂地竖起,又很快变回温柔的圆形。
去有蜂蜜,有月亮,没有系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