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试卷焚天
火焰从不锈钢铁盆里窜出来的时候,三十张试卷正在我手中化作翻飞的黑蝶。
浓烟卷着油墨味直冲教务处天花板,警报器哑巴似的沉默着——陈校长上周才亲自检修过它们。
张砚你疯了!教务主任冲进来,想捞出火光中的试卷,又被窜起来的火焰逼着倒退,他的咆哮被淹没在纸张爆裂的噼啪声里。
火光跃动间,那些鲜红的18分23分开始扭曲变形,渐渐浮出暗金色的纹路:狞笑的兽面、盘曲的蛇身、还有三星堆金杖上那只著名的太阳神鸟。
最后一张英语卷在火中蜷缩时,神鸟的瞳孔突然泛起幽绿,像坟地里的磷火。
张砚!你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找校长说!干什么要烧学生的试卷!教务主任铁青着脸,视频里,教务主任颤抖的肌肉,愤怒的表情,不像是作假。
沉默的学生,火光印着我的脸,我微笑着:我在让这些试卷,发挥它们最大的价值。
走廊传来家长们的嘶吼:杀人犯老师!送她去坐牢!
杀人犯我只是烧了学生的试卷而已,怎么就成了杀人犯呢
这群家长,平时对孩子不管不顾,我只是烧了他们孩子考了十几分二十几分的试卷而已,说得好像我烧断了他们孩子的前程一样。
火盆被保安踹飞的瞬间,陈校长踩着满地灰烬走进来。
他的金丝眼镜里反着冷光,弯腰捏起一片残卷,火焰在他指尖灼出焦痕却依旧面不改色:张老师烧得好啊。
满场死寂。家长们的骂声卡在喉咙里,教务主任的秃顶渗出油汗。
即日起,张砚老师晋升为校文物安全调查员。聘书拍在焦黑的桌面上,烫金印章还冒着热气,月薪翻三倍,直接对我负责。
学校安保措施良好,经常有机构借学校场地存放物品,所谓文物安全调查员不过是学校保安罢了。
晋升我欣然接受了这个明升暗降的职位。只因为我真的对这群学生失望了。
您包庇罪犯!穿貂皮的家长攥紧GUCCI包链,她烧了我儿子重点班的卷子……
重点班陈校长轻笑一声,紫外线笔突然射向地面积灰。紫光下,焚烧处浮现满地荧光脚印——41码皮鞋印从后门延伸出去,昨夜有人在此洒满青铜粉。
昨晚潜入教务处篡改试卷的贼,穿的是教师标配工鞋。他脚尖碾过发光的尘埃,而全校穿41码的男老师……
所有人的目光钉死在教务主任脚上。
深夜的教务处像座鬼城。我蹲在灰堆里筛捡残片,指尖忽然触到硬物——半粒赤红色黏土,搓开竟溢出墓土的腥气。
手机灯光扫向残卷断面时,我的呼吸骤然停滞:纸张纤维里嵌着几缕靛蓝丝线,那是三星堆青铜器铸造时用于失蜡法的特制蜡芯。
试卷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窗玻璃突然爆裂!半块板砖砸在我面前,上面裹着的纸条血字淋漓:
再碰青铜,下次烧的就是你!
我抬头望去,月光掠过砖块上的湿泥,那土色艳得诡异,和灰烬里的赤红黏土一模一样。远处建筑工地探照灯扫过,陈校长办公室窗前黑影一闪,41码皮鞋正踩在窗台。
第二章:密码教室
铁门在身后合拢的闷响像口棺材盖上了盖,手电筒的光柱里,灰尘在打着旋。
禁闭室没有窗,只有头顶通风口透下灰蒙蒙的光,空气里浮动着陈年粉笔灰和血腥味——墙皮剥落处露出密密麻麻的刻痕,全是甲骨文。
、、屮…我指尖拂过刀刻的凹槽,那些三千年前的部首在阴影里蠕动如活物。
当摸到(头骨)字时,墙角突然传来电子音:劝你别碰。
我猛地将手电筒照过去,光线尽头,映出一张苍白的少年脸。他校服领口敞着,一只手因为不适应强光挡在眼前,锁骨处一只青铜纵目面具纹身异常明显:周樨
我眯眼认出这个总考零分的问题生。
张老师不该接聘书。他放下手臂,指尖在微弱蓝光的手机屏幕上疾点,整面墙的甲骨文突然泛起蓝光,现在您也成试卷了。
蓝光甲骨如虫群聚散重组,最终拼成了一句话:青铜门开,尸骨为阶。
我冷笑着抓起半截桌腿砸向电闸,火花四溅中黑暗吞噬了诡光。
三星堆八号坑出土的青铜神树,我对着黑暗说,树梢缺了只太阳鸟——安保系统是你黑掉的吧
死寂中响起键盘声,通风口突然降下投影幕布:X光片里青铜神树断裂处,赫然插着一支教师专用红笔。
他们用试卷运文物。周樨的声音像生锈的刀片刮过铁皮,重点班卷纸掺了青铜器包装蜡,差生班……他顿了顿,用来运真货。
我猛然想起焚烧时浮现的金杖纹——那些差生试卷,才是真正的文物运输箱!
投影突然切换成实时监控:陈校长正带人撬我办公桌。当翻出古籍修复刀时,他突然割破指尖将血抹上刀鞘——青铜鞘身遇血浮现癸未二字。
我的瞳孔陡然一缩,2003年,那年,身为考古学家的父母,在工作中遇难。
想知道你父母死因真相,周樨把手机塞进我掌心,屏幕显示着三星堆发掘现场老照片,年轻时的陈校长站在我父母中间,三人手臂挽在一起,明晚带修复刀来食堂冷库。
通风口栅栏咔哒落锁前,周樨最后的话飘进来:顺便说一句,墙上的甲骨文是食谱——食材叫‘多嘴的老师’。
呵,这个周樨,当着我的面就从禁闭室逃出去了。
但又关我什么事呢我现在已经不是老师了。
手电光扫过墙角,我正准备离开,余光瞥见那句发蓝光的尸骨为阶下面,真嵌着半副人的肋骨,走近一看,骨缝里卡着片带血青铜。
第三章:食堂尸语
冷库铁门打开的瞬间,腐臭味像记重拳砸在我的胃上。
成排的特供牛排淌着粉红色血水,其中三袋胀成气球,表皮浮现出人耳轮廓。
陈校长递来一双橡胶手套:市教育局午宴的食材,张老师验验
我沉默着,抓起最鼓的肉袋按在解冻台上,手套接触到的触感分明是人的膝盖骨。
上周食堂吃病六个学生。我拿着手术刀划开包装,检查着这明显有问题的特供牛排。
摸索间,我看到筋膜间赫然嵌着枚带锈的青铜箭头,箭头刻字——赠陈兄癸未留念。
陈校长的金丝眼镜闪过寒光,他认出了那是2003年三星堆考古队定制的纪念品。
*
冷藏车轰鸣着倒进卸货区时,总务主任正往我口袋塞银行卡:张老师,火葬场打错标签而已……我们怎么会拿这种肉……
话音未落,我抢过送货单掀开裹尸布——冻肉堆里伸出一只青紫的手,腕上欧米茄表盘裂痕拼出字。
有意思,这牛排,还真是特供啊。
牛排里掺的是盗墓贼。我举起手机拍摄,原来,尸毒菌培养皿藏……
一根巨大冰锥突然刺穿了我的手机!
总务主任眼珠凸起:你找死!钢锥转向我咽喉的刹那,冷藏车门咣当闭合。
食堂备餐区的监控屏显示,陈校长在控制台按下按钮,货车载着挥锥的主任驶向焚化厂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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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排的特供牛排淌着粉红色血水,放在备餐台上,蜿蜒的血水顺着下水道流到外面。
培养皿在阳光班冰淇淋机里。陈校长抬手抹掉控制台指纹,下午电视台来拍营养午餐专题,张老师知道怎么做。
他收起手帕,笑着递来新手机,屏保竟是我昨夜在禁闭室捡的人肋骨照片。
摄像头随着我的手术刀移动,新鲜的牛排呈现在眼前。
这牛腿肉实在是新鲜……摄像师推着镜头给牛腿肉一个特写。
解冻台的血水漫到我的脚边,青铜箭头突然滚进排水沟。我的脚底有些粘腻,弯腰去捡时,发现沟底粘着张尸毒检测报告:
菌株种类:战国贵族墓特有尸毒
送检样本:高三二班周樨血液
报告日期正是三天前,签收人叫张砚——但笔迹是伪造的。
冷库灯光忽灭,黑暗中响起啃噬声。
我摸出手机,手电照向声源时,只见分解台缺口处趴着只老鼠,它正撕咬的牛排肉里,露出半张周樨的学生证照片。
不好意思,电路老化了。微光中,陈校长的声音响起。
电视台的工作人员窸窸窣窣出了冷库,他们的机器里,已经拍到了自己想要的画面。
第四章:家长夜宴
宴会厅水晶灯砸下来的瞬间,西周青铜盉刚被喊价到三百万。
穿貂皮的家长尖叫着扑向展台,碎玻璃划破她脸颊时,血珠正溅在盉耳的兽首纹上——那饕餮竟在血浆中张开了嘴。
这是赝品!我抢过话筒喊声穿透混乱,真盉耳内侧有范线,这只光滑得像马桶圈!
满场死寂中,陈校长鼓着掌从暗处走出,聚光灯突然打向我:张老师好眼力。他指尖轻弹展柜玻璃,真品在您昨天烧毁的试卷里。
三十张试卷残骸被投影放大。家长们突然疯抢桌布擦拭油渍,貂皮女人用钻戒刮开纸纤维,碎屑里滚出青铜色金属屑。
这是失蜡法铸造的模具残片,我捡起桌布上的残片拼图,用米汤粘在试卷夹层——遇火不燃,遇水则显。
红酒泼向拼图时,湿痕果然显出铸造车间平面图,坐标定位在学校废弃的印刷厂。
貂皮女人突然揪住我衣领:我儿子每天背的就是这鬼东西她儿子在差生班,书包常年鼓胀如砖。
这东西运输费一次十万!每个月都要收一次,她甩出银行流水,可陈校长说这是……是国际奥数培训费!
原来是利用学生进行文物运输倒卖!
陈校长笑着举起一个遥控器。
印刷厂监控画面切入宴会屏:流水线上试卷翻飞,每张飘过扫描仪就显出青铜器结构图。镜头推近,传送带尽头赫然堆着西周青铜盉的真实部件!
各位家长,他声音浸着毒汁,你们的孩子背的不是书包,是三千年的国宝。你们该感到荣幸。
保安冲进来拖走尖叫的家长时,我藏在袖中的修复刀突然发烫——刀柄镶嵌的玉璜正与貂皮女人颈间项链产生共鸣。
我趁乱扯下她的项链,玉璜背面刻着癸未年抢救发掘纪念,这是2003年三星堆考古队的工作牌!
你父母死前把这玉璜交给我保管。女人被拖出门前嘶喊,他们说青铜门里……
话未说完,她突然眼球暴凸,口吐黑血,皮肤下鼓起青铜色的筋络。
陈校长叹息着遮住我眼睛:尸毒发作真不是时候。但指缝间我清楚看见,他擦拭眼镜的绒布上绣着个带血图腾——青铜门刺青。
宴会屏切换成校内新闻:差生班集体食物中毒,而他们的病历卡上,主治医师签名竟是十五年前死于车祸的校医!
第五章:地宫惊变
祭坛中央的青铜刀吸饱月光,刃口凝出血露。陈校长握刀划开黑羊喉咙时,牲血顺凹槽流进地砖裂缝,整座校史馆地下轰然洞开——汉墓壁画裹着阴风扑上面门,壁画里受祭的纵目神像,竟与周樨锁骨上的刺青一模一样。
这才是真正的教务处。陈校长刀尖挑起一团血肉糊在神像眼窝,差生的肝,重点生的心,特供家长晚宴。
羊尸突然抽搐着站起,腔子里插着支教师节镀金钢笔。
我拔出钢笔瞬间,祭坛裂开黑洞,数十具学生骸骨呈跪拜状显现,每具胸骨都钉着青铜试卷夹。
陈校长突然挥刀刺来:知道为什么选你当调查员吗刀锋擦过我的耳朵钉在壁画上,剐落的朱砂露出我父母的考古证件照——他们被P在盗墓团伙合影中!
你父母才是青铜门创始人!他狞笑着调亮手机,照片里父母正将青铜神树上的神鸟塞进试卷运输箱,三星堆那场‘事故’,是他们想独吞国宝……
话音未落,我反手将钢笔扎进他右眼。血浆喷上壁画时,纵目神像的青铜眼珠突然转动,射出红光笼罩全场。
陈校长捂眼狂笑:直播开始了!全网都看见张老师杀人了!
祭坛四壁霎时弹出数百手机屏,弹幕如洪水般涌过:
卧槽教师杀人现场直播
校长刚说死者是盗墓贼!
三星堆失窃文物在骸骨嘴里!
红光突然聚焦在某具骸骨口腔——那里面果真咬着半枚玉牙璋!
弹幕瞬间爆炸时,陈校长突然扯开衬衫:他心口嵌着块青铜匣,匣面裂纹拼出甲骨文焚字。
现在杀我,尸毒炸弹会炸平学校。他按下匣面按钮,地宫深处传来齿轮转动声,但有个解法……刀柄突然塞进我手里,用这把祭祀刀,当着三百万观众的面剖出你的心脏献给神!
直播镜头特写刀尖时,弹幕陡然刷出血红标题:
支持张老师!刀在谁手谁是鬼!
发弹幕的ID叫周樨永不毕业。
第六章:黑客孤光
青铜编钟自天花板坠落时,尸毒炸弹倒计时卡在14秒。
铜钮在满地骸骨上撞出《诗经·七月》的调子,音波震得陈校长心口青铜匣裂纹蔓延。
周樨的吼声从广播里炸开:张老师!按钟序踩骸骨——,话音未落,陈校长的刀已劈断编钟架!
断裂的甬钟滚进尸堆,钟腔内黏着张芯片。我扑向钟体瞬间,陈校长刀尖捅进我肩胛,剧痛中我却听见键盘敲击声——周樨黑入校内电网,所有手机屏强制切换成代码界面:
if
(青铜匣裂度>50%)
{引爆器=阳光班吊顶坐标}
else
{播放真相视频}
陈校长显然也看到了这则代码。
想看白骨案真相陈校长狞笑着加重捅刀力度,那就让匣子……呃啊!
尖叫源于我扎进他肋骨的钟槌。槌头青铜突然融化,滚烫铜液灌入青铜匣裂缝,倒计时屏显乱码狂跳。
天花板轰然塌陷,阳光班镀金吊顶砸落在地,碎石膏里赫然嵌着三具穿校服的白骨!
特警破门而入时,陈校长突然癫笑:名单在……血沫堵住后话。我掰开他僵直的手指,掌心攥着半张烧焦的纸:
差生班运输队
周樨(黑客)
张砚(修复师)
……
我名字旁盖着朱红的癸未印记。
广播突然滋滋响起周樨变调的声音:老师快走……尸菌在钟槌里……
我低头看钟槌,青铜表面正凸起人脸的形状。
吊顶白骨堆里传来手机震动,某具骸骨胸腔屏显新消息:
真名单在周樨背上,但他已是尸菌母体——速焚!
发信人ID:教育局新局长。
这显然是发给陈校长的消息。
第七章:校长真容
解剖刀划开假校长头皮时,他的整张人皮像脱袜子般褪到脖颈。
法医镊子夹起头皮内侧的青铜铭牌,血槽里赫然刻着2003.7.6
三星堆抢救性发掘——那正是我父母遇难的日子。
这枚玉覆面戴了十五年,早和脸长在一起了。法医的口罩突然渗出血,眼珠在镜片后翻成青铜色,就像您父母……话音未落,冷藏柜爆开!
一个和陈校长长得一模一样的尸骨弹坐起来,他的颅骨太阳穴处还钉着半截高考2B铅笔。
铅笔断茬刺着我的掌心。十五年前的监控视频突然在假校长胸口的青铜匣上闪现:暴雨夜的真校长疯狂书写举报信,铅笔突然扎进他太阳穴——执笔人戴着青铜门戒指!
凶手侧脸上,那难看的痤疮疤痕与假校长完全重合。
你父母发现我们用学生体检抽血养尸菌。假校长撕下残存的脸皮,皮下青铜色血管如电路板闪烁,但他们不知道,最毒的菌在红笔芯里——
他猛砸控制台,解剖灯骤灭。黑暗中真校长的骸骨突然掐住我脖子,颌骨张合发出录音笔的电子音:
张砚……逃……教育局新局长是……
录音被刺耳的忙音切断。骸骨食指突然脱落,露出藏在指骨里的微型胶卷。
显影液泼上去的刹那,我浑身血液冻结:胶卷上是父母与假校长的合影,三人举着青铜门创始团队的横幅,背景里堆满刻甲骨文的儿童骸骨!
惊喜吗假校长把青铜匣碎片按进胸口的窟窿,当年是你父母提议用学校当走私中转站。他甩出本泛黄的会议记录,父母签名旁按着我的婴儿脚印:你看,他们连继承人都备好了。
屋顶突然炸裂,钢索垂下钩走假校长。直升机轰鸣中,他抛下半管蓝色尸菌:周樨的血清制成疫苗了,可惜……菌液在水泥地漫开,蒸腾的雾气显出字迹:
要救全校就注射疫苗——但你会变成新尸菌母体。
警报声撕裂夜空,广播循环播放教育局通知:
新任局长一小时后到校视察,请张砚老师携青铜刀至校长室汇报。
解剖台上,真校长的骸骨突然抬起手,指骨夹着张教育局新局长的名片——背面用血画着青铜门刺青。
第八章:青铜之门
操场在直升机轰鸣中塌陷时,青铜巨门吞没了半个足球场。
门缝渗出的寒气冻裂草皮,门环是两只衔着锁眼的纵目神兽——锁孔形状赫然是重点班钥匙。
假校长的广播响彻云霄:家长会现在开始!请献上您孩子的钥匙!
疯抢钥匙的人潮把穿貂家长踩在脚下。
她儿子尖叫着被推搡到门前,脖颈钥匙被拽断时血溅在锁眼上,神兽左眼突然转动:重点班陈小宇,血统验证通过。
我撞开人群举起修复刀,刀鞘癸未年血迹突然灼烧掌心。刀尖插进右神兽锁眼的刹那,左兽眼射出红光扫描我:教职工张砚,权限等级:创始人之女。
巨门轰然中开!阴风卷着青铜编钟声涌出,门内竟矗立着座微缩三星堆祭坛。
坛心玻璃柱里封存着百枚带血乳牙,标签印着历年高考状元的名字。
假校长的投影在祭坛顶狂笑:看啊家长们!你们买的‘智齿移植服务’真在这儿!
貂皮女人突然夺过特警的枪:我儿子没智齿可摘了……她的枪口在人群间游移,那就用别人的孩子补!
子弹射向钥匙串的瞬间,九把钥匙同时插入祭坛锁孔——坛底裂开深坑,露出堆积如山的差生骸骨,每具头骨都嵌着青铜试卷夹。
血祭差生,状元登天。假校长的声音渗出毒液,看啊,张老师,你父母设计的升学系统多完美……
骸骨堆突然拱动,周樨满身菌斑爬出来。他撕开校服后背,菌丝缠绕的皮肤上刺满甲骨文名单。
我扑去抢名单时,头顶直升机垂下钢索钩走了他。
舱门开启的瞬间,新任教育局局长的侧影在逆光中浮现——他弯腰抚摸周樨溃烂的脊背,无名指戴的青铜戒指与假校长的一模一样。
养得不错。局长声音温润如师长,不枉费我调包尸菌疫苗。
他指尖突然抠进周樨后背,周樨整张人皮如卷轴剥落!人皮在风中展开成血色帛书,标题灼目惊心:
《青铜门九年义务教育阶段人祭实施方案》
落款处鲜红印章:市教育局
周樨的骨架坠入骸骨坑,菌丝疯长成藤蔓捆住我的脚踝。
直升机舱里,局长微笑着举起个青铜铃铛——铃舌是截婴儿腿骨。
第九章:末路讲台
青铜匣在讲台上嗡嗡震颤,毒雾顺着地板缝漫成青黑色溪流。假校长的全息投影悬浮在尸菌雾中,指尖轻点我怀中的疫苗:注射,还是看着全校变丧尸
窗外操场上,已有学生关节僵直着走向青铜巨门——门缝里伸出菌丝缠住他们的脚踝。
周樨的骨架在菌雾中浮起,肋骨张开如鸟翼。他的颅骨转向我,下颌骨咔哒碰撞出摩斯密码:
焚我。
眼看着疫苗管扎进我的颈动脉的瞬间,假校长狂笑着启动青铜匣。
匣内齿轮却发出刺耳刮擦声——早在解剖他时,我已经修复刀调换了核心部件!此时,真正的尸菌炸弹正在他直升机座下倒计时。
感谢您赞助的教具。我举起磁力教学棒,棒头吸附满地的青铜水,现在让我为大家上最后一课——
教学棒挥向消防喷淋头,含铁离子的水柱裹挟尸菌灌满礼堂。
水流在磁力引导下聚成青铜色巨蟒,一口吞掉假校长的全息投影。
菌液漫过差生班账本堆时,纸张突然浮出血字:
重点班赞助费
→
青铜门洗钱通道
差生班人体运输
→
文物走私费
账本在菌液中融化成血泥,凝成一把三尺长的青铜戒尺!
戒尺插入讲台裂缝时,整栋教学楼剧烈震颤。
假校长的直升机在操场高空炸成火球,冲击波震碎了所有教室玻璃。火光中,周樨的骨架突然扑向我后背——
剧痛从我的肩胛骨蔓延开来,菌丝正从我伤口钻出,在皮肤上刺出流动的甲骨文。
广播响起新局长的叹息:真可惜,周樨的名单纹身转移给你了。
菌丝突然勒紧了我的喉咙,视线模糊前,我看见戒尺在讲台上投射出血幕:
戒尺三尺,神明一丈——未接种者速至礼堂
落款是行小字:真校长绝笔。
窗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呕吐声。那些走向青铜门的学生,正跪地咳出带青铜屑的血块。
第十章:三尺有神明
戒尺穿透我的手掌钉在讲台上时,菌血顺着尺身沟槽爬成甲骨文。、
新局长俯身舔舐血迹,喉结滚动间皮肤裂开,露出青铜色的喉管:知道戒尺为什么长三尺他猛地旋转尺柄——利刃咔嚓切碎我掌骨,因人体三分罪孽,需三寸铁来量!
啊——
窗外尸群诵经声陡然尖啸。操场地面轰然塌陷,青铜巨门中升起十字架,周樨的骨架被菌丝吊在架上,肋骨间插满镀金钢笔,就像一枚枚受难圣钉。
毕业典礼开始!局长挥尺劈向广播话筒。
火花四溅中,所有教室喇叭炸出青铜编钟狂响,菌尸们应声自焚!火焰在操场汇成血河,河面浮出张烧焦的合影:父母抱着婴儿期的我,将青铜戒尺塞进教育局保险柜,柜门刻着癸未年封存。
你父母造的戒尺,专杀青铜门叛徒。局长拽起我血肉模糊的手按向尺面,摸到铭文了吗‘张氏铸,癸未殁’——他们死前用这尺子处决了真校长!
菌丝突然自我伤口爆出,在空中拼成运输名单。局长大笑着划燃火柴:现在让全校见证叛徒之女伏诛……
火焰触到菌丝的刹那,名单突然折射出强光——光线聚焦至十字架,周樨的头骨咔嗒裂开,露出藏在脑腔的微型投影仪!
光束打在礼堂穹顶,演映出尘封录像:
暴雨夜的真校长高举戒尺,劈向运送学生骸骨的货车。我的父母冲来挡刀,戒尺贯穿三人胸膛。真校长垂死塞给母亲优盘,她转手藏进婴儿襁褓。那个优盘上正贴着阳光班吊顶尸骨的坐标。
你父母居然用命换了证据。局长的笑声戛然而止。
戒尺突然自我掌心飞出,凌空劈碎投影仪!碎渣中竟露出半枚青铜钥匙,直插入十字架底座——
周樨的骨架轰然炸裂,青铜巨门在火光中坍塌。门内祭坛暴露在硝烟里,坛心玻璃柱迸裂,百枚智齿如子弹射向局长!
戒尺在讲台嗡鸣震颤,尺身浮出最后一行血字:
凡以戒尺弑师者,永堕教育地狱
局长被智齿钉在黑板前,菌斑瞬间覆满全身。他徒劳地抓挠喉咙,皮肤下刺出无数青铜笔尖。
我拔出讲台上的戒尺走向他,尺尖滴落的菌血在水泥地蚀出小字:
三年二班周樨,期末试卷得分:100。
操场余烬里,某具焦尸突然抬手,烧黑的臂骨指向晨曦中的新教学楼。广播电流窜过死寂的校园,雪花屏后响起少年带笑的清嗓:
张老师,下堂课讲《青铜器铸造》好吗
晨光漫过满目疮痍的礼堂,我握紧戒尺转身。尺柄青铜映出黑板残骸上的血字课表——
第一节:历史
教师:张砚
*
教育局新任调查员走进高三二班时,讲台裂缝已生出青苔。他俯身抠苔藓,指尖触到冰凉的青铜——半截戒尺深埋水泥中,尺面新刻的甲骨文正渗出血珠:
此地葬神明,其名为师。
窗外蝉鸣震耳,恍若当年焚卷的烈火噼啪声。
教务处没有眼泪,因血早已流干;讲台上永存戒尺,因骨未啃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