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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淮惊呼,想靠近她。
突然横出一只手,陆景泽死死扼住他的脖颈,指甲深深嵌进皮肉。
谢司瑶,你不是拼了命想救他吗那你就给我看好了,今天我就要他死在你面前。
陆景泽朝着谢司瑶怒吼。
谢司瑶被两个壮汉压在身下,拳打脚踢,还挣扎着向陆景淮伸手,你别动他!
她的声音从喉咙深处发出,又被一拳打散。
陆景泽扬起狂肆笑意,手上力道收紧。
猛烈的窒息感令陆景淮喘不上气,眼角泛起生理性泪水,视线开始模糊。
即将失去意识前,仓库大门被猛地撞开,刺眼阳光照了进来。
警察!不许动!
几个警察冲进来,陆景泽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被按倒在地,陆母也被迅速制服。
顾令仪快步向他奔来,抱起地上的他,阿淮,你怎么样能听到我说话吗
她焦急唤他,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慌乱。
陆景淮想回应她,意识像是被抽离,终究还是被黑暗吞噬。
再次睁眼时,鼻尖是熟悉的消毒水气味。
陆景淮还在恍惚,仿佛之前经历的那一切都是梦。
阿淮。
沙哑的声音从身侧传来,陆景淮转头对上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顾令仪的样子让他心惊。
彼时的她头发凌乱,眼眶下一片青黑,衬衫上还沾着血丝,好像从未换过。
见他醒来,她激动地攥着他的手,好像生怕他在她眼前消失。
还好,还好你醒了......
她的声音一下子哽住,没有再说下去。
她至今仍心有余悸。
那天她调用了所有的关系,几乎翻遍了整个H市,最终才找到他。
她不敢想,如果再晚一步,陆景淮会如何。
泪水顺着顾令仪眼眶滑落,她止不住向他道歉。
对不起,都是我没有好好保护你。
我没事。陆景淮费力抬起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拭去那些泪迹。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不怪你。
他温言安慰她,又突然想到什么。
对了,谢司瑶呢
顾令仪神色微滞,片刻才道:她头部受到重击,现在在重症监护室,医生说不确定什么时候能醒。
陆景淮的心猛然一沉,想到她把他护在身下时的样子。
她都是为了救他才会变成这样。
陆景淮去看了谢司瑶,隔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
那人就躺在里面,浑身连接了各种监护仪器。
恍然让他想起了十八岁那年,她为了救他差点溺毙在海里。
那时她也如现在这样躺在那里。
放心,她会没事的。顾令仪看出陆景淮的不安,在他耳边低声安慰。
陆景淮也在心里一遍遍说服自己。
谢司瑶会没事的。
陆景淮出院前,警察来过医院,给他录了口供。
也是那时他才知道,当初谢司瑶一直跟着他的婚车,所以才会在第一时间发现他被陆景泽挟持。
而陆景泽还有陆母因为故意伤害,还有谋划越狱等多项罪名被重新起诉。
这一次不仅陆景泽,就连陆母也会受到法律制裁。
余生都将在监牢里度过。
......
半个月后,谢司瑶醒了。
不过她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忘记了自己是谁,也忘记了陆景淮。
陆景淮去看她时,隔着病房玻璃门,看着正在接受检查的谢司瑶。
医生的话从里面传出,病人因为后脑受到重击,瘀血凝成的血块压迫神经造成失忆,瘀血散去后,记忆有可能渐渐恢复,但也有可能永远都想不起来。
病房外,陆景淮静静听着那些话。
顾令仪握住陆景淮的手,要进去见她吗
陆景淮摇了摇头。
现在的谢司瑶忘记了一切,忘记了他们之间所有的过往与纠缠。
这对他们来说或许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一个月后,圣心大教堂再次铺上红毯。
陆景淮与顾令仪的婚礼重新举行。
顾令仪穿着洁白婚纱,陆景淮一身西装,两人在牧师的见证下宣誓交换戒指。
在众人的祝福下拥吻。
教堂外,一个戴着鸭舌帽的身影悄然站立。
谢司瑶压低了帽檐,视线反复在陆景淮的身上流连。
她根本就没有失忆。
之所以假装只是为了放手成全陆景淮与顾令仪。
不想他因为她救了他而产生心理负担。
她希望他能够好好地重新开始。
这就算她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她只希望他能够幸福,哪怕那幸福里再也没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