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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上,陈老看见我和战狼出来,迎了上来。
他重重叹了口气,眼神复杂:清澜丫头......让你受委屈了。也怪我,低估了白家在这仁和的跋扈,让你一来就碰上这种糟心事。
陈老言重了。我摇摇头。
陈老的目光转向战狼处长,带着一丝恳求:战狼处长,白振山......他毕竟也曾是我的学生,在肝胆外科上,确实有过一些建树。我知道他这次罪无可恕,但......能否看在我这张老脸的份上,让他们在基地......少受些皮肉之苦该受的法律审判,他们一个也逃不掉。
战狼处长浓眉一挑,还没说话。
我平静地开口了,陈老,您宅心仁厚。但您可知道,白景明踢的,不仅仅是HQ-07的箱子
箱子里面,是‘β-7型靶向基因中和剂’的原液和核心数据。它针对的,是去年在西南边境爆发的、代号‘血蚀’的新型恶性血液病毒变种。这个项目,由您牵头立项,我负责核心攻坚,卫戍区总院和七所顶级研究所联合推进了整整三年!
我的声音陡然转冷,白景明那一脚,如果运气再差一点点,导致核心恒温系统失效或者原液泄露污染......不仅这三年无数科研人员的心血付诸东流,更重要的是,‘血蚀’病毒的扩散将彻底失控!届时,会有多少人因此丧命这个责任,他白家父子,担得起吗!
陈老教授倒吸一口凉气,身体晃了晃,被战狼处长一把扶住。
他又想起白景明那嚣张跋扈的嘴脸,老脸瞬间涨红,眼中最后一丝怜悯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愤怒和痛心疾首!
畜生!畜生啊!!!陈老教授猛地用手杖顿地,发出沉闷的巨响,气得浑身发抖,为了一个主刀的名头!为了他那点可怜的虚荣心!他差点毁掉的是救命的希望!是成千上万条人命啊!白振山!你教的好儿子!你白家,死不足惜!死不足惜!!
就在这时,我的加密通讯器响起特殊频率的震动。
我接通,里面传来一个沉稳而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清澜,箱子没事吧人没事吧
听到这个声音,我立刻挺直身体,语气恭敬:报告首长,HQ-07核心安全!我没事!白家父子及仁和医院相关涉案人员已全部控制,联合工作组已进驻审查!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一下,随即响起一声满意的轻哼:嗯。没事就好。白家的事,战狼会处理干净。你那边和国栋的合作项目不能停,‘血蚀’的威胁还在。需要什么支持,直接提。
是!首长!我心中一暖。
我看向陈教授。
陈老,过去的事就不提了。当务之急,是完成‘β-7’的最后验证和量产准备。白家留下的烂摊子,自有人收拾。我们的战场,在实验室。
好!好!你说得对!陈老精神一振,重新燃起斗志,我们立刻开始工作!绝不能让那些等着救命的人,因为几个蛀虫而多等一天!
就在这时,战狼处长的通讯器也响了。他听完,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看向我:
基地那边‘招待’有结果了。白景明那个软骨头,吓唬几下,把他老子和他哥这些年偷税漏税、挪用科研经费、伪造医疗数据骗取医保基金、甚至倒卖管制药品的黑料,全吐出来了,还攀咬出了卫生系统里几个更大的保护伞。白宇轩还想硬撑,被证据砸脸上,也瘫了。白振山......呵呵,听说直接心梗送急救了,死不了,但下半辈子,牢底坐穿是跑不掉了。
尘埃落定。
白家,这个曾经在京海医疗界呼风唤雨的家族,在一日之间,彻底崩塌,身败名裂,锒铛入狱。他们用最惨烈的方式,诠释了什么叫不作死就不会死。
我点了点头。
知道了。处长,麻烦安排一下,我和陈老需要一份绝对安静、不受干扰的环境,继续工作。
明白!实验室方圆百米,一级戒严!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来打扰你们!战狼处长沉声领命,转身大步离开。
厚重的实验室大门关闭,将外界的一切喧嚣与尘埃彻底隔绝。
冰冷的白光下,我和陈老教授,以及一群神情肃穆的研究员,重新投入了与死神赛跑的无声战场。
我们坚信,实验室的白光终将刺破血蚀阴影,清澈波澜终将涤尽人间沉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