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绑定痛觉转移系统那天,撞见了死对头沈斯年车祸现场。
他断了三根肋骨,我当场痛晕在他血泊里。
醒来他掐着我下巴冷笑:林晚,你最好24小时待在我视线范围内。
后来他胃出血疼得发抖,却推开我递去的止痛药。
别碰我…你痛经刚好点。
我捏着药片吻上他苍白的唇:笨蛋,接吻也能止痛的。
1
刹车片刺耳的尖叫撕裂雨夜。
我抱着流浪猫的航空箱冲出宠物诊所,正好看见辆黑色迈巴赫狠狠撞上绿化带!
喵!箱里的三花猫炸毛尖叫。
我顾不上了。救人!
雨幕里,驾驶座车门变形,安全气囊糊满鲜血。
一张熟悉的、苍白又凌厉的脸陷在血色里。
沈斯年!
A市最不能惹的活阎王!
我头皮发麻,手脚却比脑子快,已经扑到车边。
玻璃碎碴划破手背,火辣辣的。
沈斯年!醒醒!我拍打他染血的脸颊。
他眼睫颤动,没睁眼。
一道狰狞伤口横贯额角,血混着雨水往下淌。
突然,一股剧痛毫无征兆地在我左肋炸开!
像被铁锤狠狠砸断三根骨头!
呃啊—!我惨叫出声,眼前一黑,抱着肋骨蜷缩下去,直接摔进混着汽油味的血泊里。
冰冷的雨水砸在脸上。
【痛觉转移系统绑定成功!】
【宿主:林晚。绑定对象:沈斯年。】
【当前同步率:100%】
机械音在脑子里嗡嗡作响。
什么鬼东西!
剧痛还在肋骨间啃噬,和手背的划伤痛感叠加,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我痛得发抖,视线模糊地看向车里同样在无意识痉挛的沈斯年。
肋骨,断的是你…我疼得抽气,为什么,是我在痛
沈斯年沾血的长睫猛地一颤,睁开了眼。
那双总是淬着冰的深黑瞳孔,此刻因为剧痛有些涣散,却精准地锁定了血泊里狼狈蜷缩的我。
他嘴唇动了动,声音嘶哑破碎,却带着惯有的、不容置疑的冷:
林晚
你怎么在这儿
2
消毒水味刺鼻。
VIP病房惨白的灯光下,我肋骨还在隐隐作痛,手背缠着纱布。
沈斯年半靠在升起的病床上,额角缝了针,脸色苍白,左臂打着石膏,眼神却像刀子。
痛觉转移他听完我磕磕巴巴的解释,嗤笑一声,满是讥讽,林晚,编故事也找个像样的。
我没编!我急了,扯到肋骨的伤,疼得龇牙咧嘴.
你断肋骨的时候我痛晕了!
现在你手臂骨折,我左手也跟着疼!你自己看!我举起微肿的左手腕。
沈斯年目光扫过我手腕,又落到自己打着石膏的左臂,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巧合。他冷冷吐出两个字,闭上眼,一副拒绝交流的姿态。
我气得肝疼。
行,不信是吧
我眼一闭,心一横,右手食指狠狠掐在自己左手背的伤口上!
嘶—!钻心的疼让我倒抽冷气。
几乎同时——
嗯!病床上的沈斯年闷哼一声,猛地睁开眼!
他震惊地看向自己完好无损的左手背,又猛地抬头瞪向我,眼神像要吃人!
你干什么!他低吼。
证明啊!我忍着疼,把渗出血丝的左手背举到他眼前。
看见没我掐自己,你疼!
沈斯年,我们被绑定了!你的伤,我感同身受!
病房死寂。
沈斯年死死盯着我手背上冒血珠的掐痕,脸色变幻。
震惊,暴怒,最后沉淀成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他忽然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
很好。他声音冷得像冰,林晚。
从今天起,你最好24小时待在我视线范围内。
我伤一根头发,他目光扫过我缠着纱布的手和苍白的脸,你就跟着疼死。
3
我成了沈斯年的人形止痛药。
更准确地说,是他的痛觉缓冲垫。
沈大总裁车祸后第三天就强行出院,回了市中心那栋能俯瞰半个A市的顶层公寓。
而我,被迫拎着可怜的小行李箱,住进了他主卧隔壁的客房。
沈总,您的咖啡。我把杯子放在他办公桌上,小心翼翼保持一米距离。
他左臂的石膏还没拆,敲键盘的动作有些笨拙。
嗯。他头也没抬,指尖划过一份文件,眉心微蹙。
下一秒,一股熟悉的、尖锐的刺痛感猛地从我左臂神经窜上来!
啊!我没忍住,低呼出声,手里的托盘差点掉地上。
沈斯年敲键盘的手指顿住,抬眼。
目光落在我下意识捂住的手臂上,眼神沉了沉。
过来。他命令。
我忍着痛,挪过去。
手。他言简意赅。
我犹豫着伸出没受伤的右手。
他冰凉的手指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不小,直接把我拽到他跟前!
距离瞬间拉近。
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混合着淡淡的药味,极具侵略性地包围过来。
我僵住,心跳漏拍。
他另一只打着石膏的手臂抬起,有些笨拙地绕过我身侧,手掌轻轻按在了我捂着左臂的右手手背上。
隔着衣服,温热的掌心贴住我疼痛的位置。
奇迹发生了。
左臂那股尖锐的刺痛感,像被按下了暂停键,潮水般迅速退去,只剩下一点温吞的酸胀。
我愕然抬头。
沈斯年垂着眼,浓密的睫毛在冷白的皮肤上投下小片阴影。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紧蹙的眉心,不知何时舒展开了。
站着别动。他声音依旧冷淡,却松开了钳制我手腕的手,重新放回键盘上。
指尖敲击声再次响起。
只有那只温热的大手,还固执地、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力道,隔着薄薄的衣料,熨帖在我疼痛的左臂位置。
像在安抚他自己的疼痛。
又像在…圈定他的止痛药。
4
沈斯年需要出席一个慈善晚宴。
作为他24小时绑定的止痛药,我被迫穿上他助理送来的昂贵礼服,像个精致的花瓶,挽着他没受伤的右臂入场。
水晶灯晃得人眼晕。香槟,香水,虚伪的寒暄。
我浑身不自在,只想缩在角落。
斯年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插进来。
穿着粉色亮片裙的女孩挤到沈斯年身边,亲昵地想挽他手臂,被他不动声色避开。
是秦家大小姐秦羽,沈斯年母亲最中意的儿媳人选。
这位是秦羽挑剔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像在打量货架上的瑕疵品。
助理。沈斯年语气平淡。
哦~秦羽拉长调子,笑容甜美,眼底却淬着毒。
林助理是吧听说你之前是兽医怪不得身上一股消毒水混着猫毛的味道呢。
周围传来几声压抑的嗤笑。
我攥紧了手指,指甲掐进掌心。
羞辱感像针,密密麻麻扎上来。
秦小姐,我努力维持平静,职业不分贵贱。
是吗秦羽掩嘴轻笑,突然伸手,长长的水晶指甲不小心刮过我裸露的手臂!
刺痛传来!
几乎是同时,沈斯年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
秦羽却像没看见,夸张地惊呼:哎呀!不好意思!林助理皮肤真嫩,轻轻碰一下就红了呢
她凑近,用只有我俩能听到的声音,恶毒低语:缠着斯年哥的滋味好吗野鸡也想飞上枝头
怒火轰地冲上头顶!手臂上火辣辣的疼和难堪交织!
我想也没想,被愤怒支配的手猛地扬起。
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甩在秦羽精心保养的脸上!
全场死寂。
秦羽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瞪着我,眼泪瞬间涌出:你…你敢打我!
下一秒,我头皮剧痛!
秦羽尖叫着抓住我的头发,长长的指甲狠狠挠向我的脸!
住手!沈斯年的怒喝响起。
混乱中,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把我拽开!
我踉跄着撞进一个坚实的怀抱,清冽的雪松气息瞬间包裹。
是沈斯年。
他右臂死死将我护在怀里,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眼神冰冷地刺向被保镖拦住的秦羽。
秦羽,他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宴会厅温度骤降,动我的人
秦羽被他看得一哆嗦,哭喊:斯年哥!是她先打我的!
她为什么打你
沈斯年冷笑,目光扫过秦羽脸上清晰的五指印,又落在我被抓破渗血的手臂上,眼神更冷。
需要我调监控
秦羽脸色煞白。
沈斯年不再看她,低头看向怀里的我。
我头发被抓乱,手臂几道血痕,狼狈不堪。
疼他皱眉,声音有点紧绷。
我咬着唇点头,手臂火辣辣,头皮也疼。
他脸色更沉,护着我的手臂收紧。
一股奇异的感觉传来,被他紧贴着的半边身体,那些火辣辣的刺痛,竟然在缓慢地平息
像被温水流过。
沈总…秦羽还想说什么。
滚。沈斯年头也不抬,声音淬冰,别让我说第二遍。
他拥着我,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大步离开这令人窒息的宴会厅。
他的手心很烫,紧紧贴在我冰凉的手臂上。
那里,伤口好像真的不疼了!!!
5
住进顶层公寓的第三周,沈斯年左臂的石膏终于拆了。
但他脸色更差,苍白里透着青灰,眼底有浓重的疲惫。
车祸的后遗症加上集团巨大的压力,像两座山压着他。
我被迫成了他的人形健康监测仪。
他开会超时,胃部开始隐隐抽痛,我这边同步感应,小腹也跟着一抽一抽。
他熬夜看文件,太阳穴突突地跳,我这边脑仁也跟着嗡嗡作响。
他甚至不能喝咖啡,因为只要他端起杯子,我的心脏就会像被攥紧一样难受,逼得我不得不冲过去抢下他的杯子。
林晚!他揉着太阳穴,声音沙哑带着薄怒,你管得太宽了!
你以为我想!我把抢过来的黑咖啡重重放在离他最远的桌上,捂着还在抽抽的胃,没好气.
你胃疼我就跟着疼!
你头疼我也别想睡!
沈斯年,为了我自己能好过点,麻烦你惜命一点行不行
他瞪着我,像是第一次认识我。
我毫不示弱地瞪回去。
疼的是两个人,谁怕谁!
僵持半晌,他先移开视线,烦躁地松了松领带,抓起旁边的胃药干吞了两片。
晚上,暴雨倾盆。
我被一阵剧烈的绞痛惊醒!
像有把刀在胃里疯狂搅动!冷汗瞬间浸透睡衣。
是沈斯年!
他那边出事了!
我跌跌撞撞冲出客房,主卧门虚掩着。
里面没开灯,只有窗外闪电划过的惨白光芒。
沈斯年蜷缩在巨大的床上,身体弓得像只煮熟的虾米,压抑的、痛苦的喘息声在黑暗里格外清晰。
床头柜上的水杯和药瓶被打翻在地。
沈斯年!我扑到床边。
他浑身都被冷汗湿透,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咬出了血痕,身体控制不住地痉挛。
药…他声音破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我手忙脚乱地捡起地上的药瓶,倒出两片,又去扶水杯。
快吃!我把药片和水递到他嘴边。
他艰难地睁开眼,瞳孔因为剧痛有些涣散。
他看着我递到唇边的药,又看看我同样惨白、布满冷汗的脸,眼神挣扎了一下。
突然,他用尽力气抬起没受伤的手,狠狠推开了我的手!
水杯哐当摔在地毯上,药片也飞了出去。
走开…他蜷缩得更紧,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狠绝,别…别碰我…
你疯了吗!我看着他疼到扭曲的脸,又急又气,胃里的绞痛也一阵猛过一阵,不吃药你会疼死的!
你,你痛经…他死死咬着下唇,血珠渗出来。
声音断断续续,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近乎狼狈的沙哑。
刚好点,别管我,离我远点…
我整个人僵在原地。
窗外一道惨白闪电劈过,照亮他疼得毫无血色的脸,和那双死死闭着、眼睫剧烈颤抖的眼睛。
他推开我是因为我白天随口提了一句生理期快结束了
怕碰到我,会加剧我的痛经
巨大的酸涩猛地冲上鼻尖。
这个自私、冷漠、只会命令我的男人。
在这种时候,想的竟然是这个
胃里翻江倒海的绞痛还在持续。
我看着床上疼得蜷缩成一团的男人,看着地上散落的药片。
一股说不清的冲动驱使着我。
我爬上床,不顾他微弱的抗拒,伸出双臂,带着豁出去的决心,用力地、紧紧地抱住了他滚烫又颤抖的身体!
沈斯年!我的声音带着哭腔,脸埋在他汗湿的颈窝,抱紧我!
6
身体紧贴的瞬间,一股奇异的暖流涌遍全身。
沈斯年滚烫的体温透过薄薄的睡衣传递过来,他剧烈的心跳敲打着我的耳膜。
更神奇的是,胃里那把疯狂搅动的刀,像是突然被按下了暂停键!
尖锐的绞痛如同退潮般迅速减弱,变成一种温吞的、可以忍受的闷胀。
我惊愕地抬起头。
沈斯年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但刚才那种濒死般的痉挛明显停止了。
他急促的喘息也平缓下来,虽然依旧虚弱,但紧蹙的眉头松开了些许。
他缓缓睁开眼,漆黑的瞳孔因为剧痛残留的水汽显得有些迷茫,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我。
里面翻涌着震惊、困惑,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脆弱
你…他喉咙滚动,声音嘶哑得厉害,做了什么
我,我不知道!我结结巴巴,脸上发烫,手却不敢松开。
就抱着你,好像就不那么疼了
他沉默了。
深邃的目光在我脸上逡巡,像是在确认什么。
空气安静得只剩下窗外哗啦啦的雨声,和我们彼此交缠的、逐渐平缓的呼吸。
还疼吗我小声问,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他后背的衣料。
他喉结又滚动了一下,眼神复杂地落在我揪着他衣服的手指上,半晌,才低低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声音闷闷的,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
他没推开我。
这像是一个默许的信号。
我保持着这个极其别扭又无比亲密的姿势,侧躺在他身边,手臂环着他的腰,脸贴着他汗湿的颈侧。
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混合着淡淡的汗味和药味,奇异地让人安心。
时间一点点流逝。
他紧绷的身体在我怀里慢慢放松,呼吸变得绵长均匀。
胃部的闷胀感也彻底消失,只剩下一点虚脱后的无力。
他睡着了
我小心翼翼地想抽回发麻的手臂。
刚一动,腰间猛地一紧!
沈斯年那只没受伤的手臂,不知何时已经牢牢箍住了我的腰!
力道大得惊人,像铁钳,带着一种不容挣脱的霸道,将我更深地按进他怀里!
别动。他闭着眼,下巴抵着我的发顶,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止痛。
两个字,像魔咒。
我瞬间僵住,不敢再动。
窗外雨声渐歇。
黑暗中,他滚烫的怀抱像一座牢笼,却又带着不可思议的安全感。
我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感受着他胸膛规律的起伏。
脸颊烫得能煎蛋。
这个拥抱止的到底是谁的痛
7
沈斯年胃出血进了医院。
消息被严密封锁,但顶层公寓里骤然紧张的气氛瞒不过我。
他脸色比纸还白,被陈默和保镖簇拥着离开时,脚步都有些虚浮。
我捂着隐隐作痛的胃,心里像塞了团湿棉花。
他住院期间,我被勒令待在公寓,美其名曰远程止痛。
陈默每天准时送来他的情况简报,事无巨细。
沈总昨晚伤口疼,没睡好。
沈总今天只喝了半碗粥。
沈总拒绝护士换药…
每一条都让我这边同步难受。
睡不着,没胃口,伤口也跟着隐隐作痛。
这该死的绑定!
第三天下午,陈默带来一个深蓝色丝绒首饰盒,放在我面前。
林小姐,沈总吩咐送来的。
我打开。
里面是一条极细的铂金项链,吊坠是一朵精致的、含苞待放的小雏菊,花心嵌着一颗很小的钻石,在灯光下折射出柔和的光。
很漂亮,也很贵。
什么意思我皱眉。补偿还是止痛药的报酬
沈总没说。陈默推了推眼镜,只说您戴着。
我摩挲着冰凉的吊坠。
小雏菊是我大学时最喜欢的花。
他怎么会知道巧合
犹豫再三,我还是戴上了。
冰凉的金属贴着锁骨皮肤,存在感很强。
晚上,手机震动。
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
点开。
照片背景是医院高级病房。沈斯年闭眼靠在床头,脸色依旧苍白,但眉宇间那股凌厉的疲惫似乎淡了些。
他穿着深蓝色病号服,领口微敞。
镜头特写聚焦在他锁骨下方,靠近心脏的位置那里,贴着一块方方正正的白色敷料。
但吸引我目光的,是敷料旁边,一个极其微小的、几乎看不清的纹身。
那是一个简单的、黑色的线条图案。
一朵小雏菊
嗡的一声,我脑子一片空白。
雏菊项链,雏菊纹身…
【痛觉转移系统提示:绑定对象情绪波动,同步率上升。当前同步率:120%】
机械音突兀响起。
紧接着,一股强烈的、混杂着安心和某种隐秘愉悦的情绪,毫无预兆地冲刷过我的神经!
像温热的泉水,瞬间抚平了胃部残留的隐痛和一天的烦躁。
这感觉不属于我!
是沈斯年的情绪!同步率超过100%后,连情绪都能共享了
我猛地攥紧手机,死死盯着照片上那个微小的雏菊纹身,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沈斯年他藏着什么秘密
这个雏菊和我有关吗
8
沈斯年出院那天,A市又下起了暴雨。
豆大的雨点砸在车窗上,模糊了外面的霓虹。
封闭的车厢里,只有雨刮器的单调声响。
他靠在后座闭目养神,侧脸在昏暗光线下显得冷硬而疲惫。
我坐在他旁边,尽量贴着车门,降低存在感。锁骨下的雏菊吊坠随着车身颠簸,一下下轻敲着皮肤。
沉默像粘稠的胶水。
项链,他突然开口,眼睛没睁,声音带着刚出院的沙哑,戴着还习惯
嗯。我应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捻着吊坠的花瓣。
他又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
为什么是雏菊我鼓起勇气,试探着问。
目光忍不住瞟向他病号服领口下可能存在的纹身位置。
沈斯年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他缓缓睁开眼,深黑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里显得格外幽邃,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
他没有看我,而是望向车窗外被雨水冲刷得扭曲的城市。
因为一个人。他声音很低,几乎被雨声淹没。
我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一个在雨里给过我一把伞的人。他继续说,语气平淡,却像藏着惊涛骇浪,很多年前。
雨伞雏菊
一个模糊的片段猛地击中我的脑海!
大学图书馆外,暴雨那个浑身湿透、眼神倔强又冰冷的少年!
吱嘎—!
刺耳的急刹车声猛地响起!巨大的惯性让我们狠狠向前栽去!
沈总小心!司机惊恐的喊叫。
砰!!
车身剧烈震动!侧面传来巨大的撞击声!
安全气囊嘭地弹出!巨大的冲击力让我眼前一黑!
剧痛!熟悉的、骨头断裂的剧痛再次从左侧身体炸开!伴随着尖锐的耳鸣和眩晕!
呃…!沈斯年的闷哼声在耳边响起,带着压抑的痛苦。
【警告!绑定对象遭遇严重撞击!左肩疑似脱臼!肋骨旧伤开裂!同步痛感200%!】
机械音尖锐地报警!
混乱中,我忍着撕心裂肺的痛,艰难地转头看向沈斯年。
他脸色惨白,额头冷汗涔涔,右手死死捂着左肩,左臂无力地垂着。
车祸!
又是车祸!
冰冷的雨水从破碎的车窗灌进来,混合着血腥味和汽油味。
记忆碎片如同冲破闸门的洪水,疯狂涌入脑海!
同样的暴雨夜。
我抱着刚救助的流浪猫冲出图书馆。
刺眼的车灯!
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叫!
一个单薄的身影被撞飞出去,像断线的风筝,重重砸在湿冷的马路上!
血…好多血…在雨水中迅速晕开…
我吓得魂飞魄散,怀里的航空箱掉在地上。
那只染血的、印着小雏菊的折叠伞,从少年脱力的手中滑落…
是我…跑过去…
是我…把吓傻的他从血泊里半拖半抱出来…
是我…在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中,把伞塞回他冰冷的手心…
撑着…救护车马上来了…我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他沾满血污的手指,死死攥紧了伞柄。
意识模糊前,他沾血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救护车的红蓝光打在他苍白的脸上。
我看到了他校服胸口绣着的名字——
沈斯年。
是,是你…我颤抖着,声音破碎不堪。
当年图书馆外,那个雨夜,撞到你的车…
沈斯年猛地转头,沾着血污的脸上,那双深黑的瞳孔骤然收缩!
里面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你怎么知道!他嘶哑低吼,因为剧痛和震惊,气息不稳。
冰冷的雨水混着泪水滑落。
我看着他,这个被我无意中撞进生命、又因为一场系统绑定而纠缠不清的男人,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因为…我哽咽着,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那把印着雏菊的伞…
是我的。
9
车厢里死寂。
只有破碎车窗灌进来的风雨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救护车鸣笛。
沈斯年脸上的血污被雨水冲刷,露出底下惨白的底色。
他死死地盯着我,那双总是深不见底、掌控一切的眼眸,此刻充满了巨大的、颠覆性的空白和惊骇。
像是一幅精心描绘了多年的画卷,被人从中间狠狠撕开,露出底下截然不同的底色。
你的伞他声音嘶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从砂纸上磨出来。
是。雨水混着眼泪流进嘴里,又咸又涩,那天我抱着猫太慌了,没看清路…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我语无伦次,巨大的负罪感和迟来的恐惧几乎要将我淹没。
当年那个血泊中生死不明的少年,竟然是沈斯年!
而我,是那个肇事逃逸的罪魁祸首!
所以…他锁骨下的雏菊纹身…
所以…他找到我…那份契约…那些冷漠的命令…
一切都有了最残酷的解释。
对不起…我泣不成声,身体因为疼痛和情绪崩溃而剧烈颤抖,沈斯年…对不起…
他依旧死死地盯着我。
眼神从最初的惊骇、空白,渐渐凝聚起一种极其复杂的风暴有被欺骗的震怒。
有命运弄人的荒谬,还有一种深沉的、难以言喻的痛苦。
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由远及近,红蓝光划破雨幕。
医护人员冲过来,七手八脚地撬开车门。
伤者怎么样能说话吗急救人员的声音响起。
沈斯年猛地回过神。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翻涌的情绪被强行压下,只剩下一种冰冷的、深沉的疲惫。他任由医护人员将他抬上担架,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狼狈蜷缩在座位上的我。
把她…他声音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对旁边的陈默说,一起带上车。
是,沈总!
担架被抬走。混乱中,一只手突然伸过来,冰凉、带着血污的手指,极其用力地、近乎凶狠地攥住了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吓人。
我愕然抬头。
担架上的沈斯年侧着头,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死死地锁着我。
里面翻涌着太多我看不懂的情绪,最终只凝聚成一种近乎偏执的执拗。
林晚…他嘴唇动了动,声音淹没在嘈杂里,但我看清了他的口型。
别想跑。
10
再次住进同一间VIP病房,像一场荒诞的轮回。
沈斯年左肩关节脱臼复位,打着固定带,肋骨旧伤开裂,需要静养。
我除了惊吓和一点擦伤,并无大碍。
但病房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他不再跟我说话,大部分时间闭目养神,或者盯着天花板,眼神空茫。
只有医生查房换药时,他因剧痛而身体紧绷,我这边同步的撕裂感才会提醒我,这该死的绑定还在。
沉默像沉重的石头压在心口。
吃药。我把水和药片递到他没受伤的右手边。
他眼皮都没抬,用还能动的手指,极其缓慢、笨拙地去够水杯,故意避开我递药的手。
沈斯年!我看着他因为牵动伤口而蹙起的眉头,又气又急,你幼稚不幼稚!
他动作顿住,终于抬眼看我。
深黑的瞳孔里没什么情绪,只有一片沉寂的冷。
林晚,他声音沙哑,我们两清了。
什么我一愣。
当年你撞我,我绑了你三年。他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别人的事,扯平了。
心脏像是被针狠狠扎了一下。
原来在他心里,那三年,只是报复只是偿还
我捏着药片的手指收紧,指尖发白。
一股说不清的委屈和愤怒冲上来。
好,两清。我咬着牙,把药片和水杯重重放在床头柜上。
那现在呢这该死的绑定怎么办
你疼我也疼!你想疼死自己我不管,别连累我!
他抿紧唇,别开脸,下颌线绷得死紧。
一副拒绝沟通的样子。
僵持。
他肩部的固定带似乎让他很不舒服,他无意识地动了一下,眉头立刻狠狠拧起,额角渗出冷汗。
我这边左肩也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嘶…我没忍住抽了口气。
沈斯年猛地转头看向我,眼神锐利。
疼他声音绷紧。
废话!我捂着左肩,没好气。
你动一下我就跟着疼!
沈斯年,你能不能老实点!
他盯着我捂着肩膀的手,眼神复杂地变幻着。
愤怒,烦躁,还有一丝挣扎
病房里只剩下两人压抑的呼吸声。
突然,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过来。他声音哑得厉害。
干嘛我警惕地看着他。
过来!他语气带上了一丝不耐的命令。
我迟疑着,往前挪了一小步。
他伸出没受伤的右手,动作有些僵硬,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猛地扣住我的后颈,将我整个人拉向他!
你—!我惊呼未完。
他微凉的、带着药味的唇,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凶狠和不易察觉的颤抖,重重地压了下来!
堵住了我所有未出口的话。
世界仿佛瞬间静止。
只剩下唇瓣相贴的、陌生而柔软的触感,和他近在咫尺、因为紧张或疼痛而微微颤抖的睫毛。
一股奇异的、强大的暖流,如同最温和的镇痛剂,瞬间席卷过我们两人相连的神经!
左肩那尖锐的刺痛感,如同冰雪消融,在几秒钟内消失得无影无踪!
【痛觉转移系统提示:检测到高效止痛行为深度接触。】
【同步痛感归零。愉悦感同步上升50%。】
机械音在脑中响起。
我猛地睁大眼睛,对上沈斯年近在咫尺、同样写满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眼眸。
接吻…
真的能止痛!
11
那个吻像一块投入死水的巨石。
之后几天,病房里的气氛更诡异了。
沈斯年依旧沉默寡言,但看我的眼神变了。
不再是纯粹的冰冷或审视,而是多了几分探究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
换药时医生不小心碰到他开裂的肋骨,他疼得闷哼,我这边同步抽气。
他眼神会立刻扫过来,带着一种无声的询问。
我别开脸,耳根发烫。那种被看穿、被同步的感觉,比疼痛本身更让人心慌。
林晚。他忽然开口,打破沉默。
我正削苹果,差点削到手:干嘛
项链,他目光落在我锁骨下方,还戴着
我下意识摸了摸那朵冰凉的铂金小雏菊:…嗯。
过来。他声音有点哑。
我警惕地看着他:又想干嘛
看看。他言简意赅,眼神却带着不容拒绝。
我磨磨蹭蹭挪到床边。
他伸出没受伤的右手,带着薄茧的指腹,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抚上我锁骨下的雏菊吊坠。
冰凉的金属和他温热的指尖形成鲜明对比。
那触感,让我浑身一颤。
他的指尖顺着吊坠的轮廓,轻轻描摹着那朵含苞待放的雏菊,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
眼神专注得近乎虔诚,仿佛透过这冰冷的金属,在看什么遥远的东西。
【系统提示:绑定对象情绪波动剧烈。同步愉悦感上升至70%。】
一股温暖而熨帖的满足感,毫无预兆地充盈了我的心房。
像冬日暖阳,驱散了所有阴霾。
这感觉是他的
我怔怔地看着他专注的侧脸。
他低垂的眼睫很长,在冷白的皮肤上投下小片阴影,敛去了平日所有的锋芒,竟透出几分罕见的柔软。
沈斯年…我鬼使神差地开口,你纹身那个雏菊也是因为她吗
抚摸着吊坠的手指猛地顿住。
他抬起眼,深黑的瞳孔撞进我的视线。
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暗流,有痛楚,有挣扎,最终化为一片深沉的、带着自嘲的晦暗。
不是她。他声音很低,像压抑着什么。
我愣住。
是你。他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清晰无比。
纹的是你。
找的也是你。
12
沈斯年的话像一道惊雷,把我劈得外焦里嫩。
纹的是我找的也是我
可当年图书馆外,他明明恨我入骨,把我当成肇事逃逸的凶手啊!
混乱的思绪像一团乱麻。
出院那天,我收到一个奇怪的快递。
没有寄件人信息,里面是一个巴掌大的银色金属盒子,造型非常科技感。
我好奇地按了下盒子中央的按钮。
【学人精系统绑定成功!】
【宿主:林晚。目标对象:沈斯年(痛觉转移绑定对象)。】
【系统说明:完美复刻目标对象当前行为,可获得随机奖励。】
【复刻失败或中断,将随机剥夺宿主一项感官】
冰冷的机械音在脑中响起。
我:
还没反应过来,身体突然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
沈斯年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用左手有些别扭地去够茶几上的水杯。
与此同时,我的左手也不受控制地抬起,朝着虚空做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够杯子的动作!
动作精准同步!
【滴!复刻行为左手取物成功!奖励:生命值+1小时。】
一股微弱的暖流流过四肢百骸。
我:!!!
沈斯年似乎察觉到我的异样,端着水杯,皱眉看过来:你怎么了
我僵在原地,欲哭无泪。
这又是什么鬼东西!
痛觉转移还不够,又来个学人精!
没…没事!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沈斯年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没再追问,低头喝了口水。
就在他仰头喝水的瞬间!!!
我的脖子也不受控制地猛地后仰!
嘴巴张开,对着空气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滴!复刻行为仰头吞咽成功!奖励:RMB
1000元。】
手机提示音响起:【XX银行】您尾号XXXX账户转入1000.00元…
沈斯年:
他放下水杯,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神经病。
林晚,他语气带着警告,你又在搞什么鬼
我在练习,瑜伽!我急中生智,硬着头皮开始瞎编。
对!瑜伽!新学的颈部放松动作!
沈斯年一脸你当我傻的表情。
接下来的日子,我成了沈斯年如影随形的复读机。
他皱眉看文件,我也同步皱眉,对着空气做出沉思状。
他抬手揉太阳穴,我也立刻抬手揉自己脑袋。
他晚上去书房,我也必须亦步亦趋跟着,在他坐下处理邮件的同时,同步做出坐椅子的动作。
【复刻行为坐姿办公成功!奖励:嗅觉灵敏度+1%】
【复刻行为签字成功!奖励:味觉敏感度+1%】
奖励五花八门,但失败惩罚更可怕!
有一次他临时起身去接电话,我动作慢了半拍没跟上,系统立刻剥夺了我的听觉整整十分钟!
世界一片死寂,吓得我魂飞魄散!
林晚,沈斯年终于忍无可忍,在书房里把转椅猛地转向我,眼神锐利如刀。
你最近到底在发什么疯
我正对着空气同步他敲击键盘的动作,闻言僵住,一脸生无可恋。
沈斯年…我哭丧着脸,破罐子破摔,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我好像又被奇怪的东西绑定了。
这次是当你的学人精。
13
学人精沈斯年眉头拧成了疙瘩,看我的眼神从审视变成了看智障。
对!我豁出去了,竹筒倒豆子般把学人精系统的规则和这些天的惨状全说了,包括被剥夺听觉十分钟的恐怖经历。
沈斯年沉默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
【滴!检测到目标行为指尖敲击桌面!请宿主立刻复刻!】
机械音催命般响起!
我头皮发麻,顾不上沈斯年探究的目光,立刻伸出右手食指,对着自己大腿旁边的空气,开始同步敲击!
哒、哒、哒…
频率和力度,完美复刻。
【复刻成功!奖励:触觉敏感度+1%】
沈斯年敲击桌面的手指顿住,深黑的瞳孔里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又被一种更深沉的玩味取代。
所以,他慢条斯理地开口,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你这些天那些奇怪的动作,都是因为要学我
我悲愤地点头。
他唇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一个转瞬即逝的、带着恶劣趣味的弧度。
那这个呢他突然问。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他抬起没受伤的右手,修长的食指和中指并拢,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刻意的蛊惑,轻轻点在了自己形状完美的薄唇上。
动作优雅,又充满暗示。
【警告!检测到目标行为指尖触碰唇部!请宿主立刻复刻!倒计时:10,9,8…】
冰冷的倒计时在脑中响起!
我瞬间石化!脸颊爆红!
沈斯年!你故意的!我气得跳脚。
学不学他好整以暇地看着我,指尖还在自己唇上轻轻摩挲,眼神带着赤裸裸的挑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倒计时像催命符:【5,4,3…】
惩罚的恐惧压倒了一切!我闭着眼,心一横,飞快地抬起手,食指和中指并拢,狠狠戳在了自己的嘴唇上!
用力过猛,差点把自己嘴皮戳破!
【复刻成功!奖励:生命值+24小时!】
一股强大的暖流瞬间充盈全身!
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
呵…一声低沉悦耳的轻笑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
我睁开眼。
沈斯年不知何时站了起来,走到了我面前。
高大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将我完全笼罩。
他深黑的眼眸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暗流,不再是戏谑,而是一种深沉的、带着侵略性的专注。
学得不像。他声音低哑,带着一丝诱哄般的危险。
我教你。
话音未落,他猛地俯身!
那只刚刚触碰过他唇瓣的、带着薄茧的修长手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捏住了我的下巴!
然后,他滚烫的、带着清冽雪松气息的唇,精准地、不容置疑地压了下来!
不是指尖触碰。
是真正的、唇齿相依的吻!
【警告!检测到目标行为深度接吻!请宿主立刻复刻!倒计时:10,9…】
机械音尖锐地响起!
这一次,不需要恐惧驱使。
在他唇瓣覆上来的瞬间,一股强大到无法抗拒的电流席卷全身!
我几乎是本能地、生涩地、却又无比渴望地,踮起脚尖,伸出双臂环住了他的脖子,用力地、全心全意地回吻了过去!
【复刻行为深度接吻成功!奖励:系统核心权限解锁!】
【痛觉转移系统与学人精系统融合升级!】
【新功能解锁:双向情绪深度共享。亲密接触止痛效果提升500%。】
机械音被淹没在唇齿交缠的灼热里。
世界一片空白。
只剩下他滚烫的唇舌,和我疯狂擂动的心跳。
14
那个吻很长。
长到窗外的天色由明转暗,书房里只剩下彼此灼热的呼吸和失控的心跳。
分开时,我几乎软倒在他怀里,脸颊烫得像火烧云,嘴唇又麻又痛。
沈斯年也没好到哪里去,呼吸粗重,眼神幽暗得像深不见底的漩涡,紧紧锁着我,箍在我腰间的手臂滚烫有力。
【系统提示:双向深度绑定完成。】
【宿主林晚与绑定对象沈斯年,生命体征、情绪、痛觉完全共享。】
【亲密接触为最佳止痛及情绪稳定方式。】
冰冷的机械音在脑中响起,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意味。
所以…沈斯年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我红肿的唇瓣,眼神复杂,我们现在彻底绑死了
嗯…我埋在他胸前,闷闷地应了一声,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依赖。
他沉默片刻,忽然收紧了手臂,将我更深地按进他怀里。
下巴抵着我的发顶,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满足般的叹息。
也好。
两个字,重若千钧。
之后的日子,画风突变。
沈斯年再也不是那个冷冰冰的命令者。
他依旧忙,但会准时下班。胃药乖乖吃,咖啡限量。
甚至在我生理期前一天,他就让张妈煮好了红糖姜茶。
喝掉。他把杯子塞给我,语气硬邦邦,眼神却飘向别处。
【系统同步:轻微别扭+100%关心。】
我捧着温热的杯子,心里暖得冒泡。
当然,止痛方式也彻底升级。
他开会久了,胃部刚有不适,一个眼神扫过来。
我会立刻起身,在秘书和助理们惊掉下巴的目光中,淡定地走过去,抱住他的手臂,或者飞快地在他紧绷的下颌亲一下。
效果立竿见影。他紧蹙的眉头瞬间舒展,胃部的警报解除。
我这边也同步轻松。
沈总,这新来的项目经理目瞪口呆。
沈斯年面不改色,甚至还伸手揽住我的腰往怀里带了带,语气平淡:林助理的特效药。继续汇报。
众人:……
特效药是当众发狗粮
最离谱的是在公司年会。
沈斯年作为总裁,免不了被轮番敬酒。
几杯下去,他脸色开始发白,胃部熟悉的绞痛感通过系统清晰地传递给我。
我刚想起身去送药,秦羽端着酒杯,摇曳生姿地挤了过来。
斯年哥,我敬你一杯!祝沈氏…她笑得甜美,身体几乎要贴到沈斯年身上。
沈斯年眉头瞬间拧紧!
不是因为酒,而是因为秦羽身上浓郁的香水味和我这边同步传来的强烈不适感。
离我远点。他声音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
秦羽笑容僵住:斯年哥…
沈斯年直接无视她,转头看向我,眼神瞬间切换,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求助
晚晚,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附近几桌,疼。
我:……
在秦羽几乎要喷火的目光和全场八卦的注视下,我硬着头皮走过去。
沈斯年极其自然地张开没端酒杯的那只手臂。
我认命地投入他怀里,踮起脚尖,在无数道抽气声中,吻住了他微凉的薄唇。
【深度接触启动!止痛效果500%!】
胃部的绞痛烟消云散。
沈斯年满足地喟叹一声,空着的那只手扣住我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安抚性的吻。
一吻结束。
沈斯年神清气爽,脸色恢复如常。
他揽着面红耳赤的我,看向脸色铁青的秦羽,语气淡漠:
看到了这才是我的特效药。
你,离我的药远点。
15
顶层公寓的露台,夜色温柔。
我窝在沈斯年怀里,看着远处城市的璀璨灯火。
他下巴轻轻抵着我的发顶,手臂环着我的腰,掌心温热地贴在我小腹上那里,我们的宝宝刚刚安家。
还难受吗他低声问,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
孕早期的反应让我吐得天昏地暗,他这边也同步跟着胃里翻江倒海。
好多了。我蹭了蹭他下巴,感受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
只要靠着他,那些不适就能缓解大半。
【系统提示:双向情绪深度共享中。当前状态:安宁,满足,期待。】
沈斯年低笑一声,胸腔震动。
他拿起我放在腿上的平板,屏幕还亮着,是我刚画的设计稿一对缠绕的铂金指环,戒圈上刻着细小的雏菊藤蔓,花心镶嵌着小小的钻石。
婚戒他挑眉,指尖划过屏幕上缠绕的雏菊藤蔓。
嗯。我有点不好意思,雏菊是我们的开始。
他沉默了一会儿,放下平板。
一只手伸进西装内袋,掏出一个深蓝色丝绒小盒子。
打开。
里面静静躺着一枚戒指。
造型极其独特,主体是铂金缠绕的荆棘,荆棘中央,托着一朵盛开的、用整颗黄钻雕刻而成的雏菊。
璀璨夺目,生机勃勃。
我设计的。他取出戒指,拉起我的左手,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将戒指套进我的无名指。
尺寸完美契合。
冰凉的金属贴上皮肤,带着他掌心的温度。
荆棘是我的过去,他低头,吻了吻我戴着戒指的手指,目光深沉而专注,雏菊是你带来的光。
林晚,他抬起头,深黑的瞳孔里清晰地倒映着我的影子,里面盛满了前所未有的郑重和温柔。
这场绑定,我认了。
期限是一辈子。
夜风拂过,带着初夏的暖意。
我抬起戴着戒指的手,环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上他温热的唇。
【痛觉转移系统&学人精系统联合提示:】
【终极止痛方案启动——绑定一生。】
【恭喜宿主,获得永恒幸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