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了七年的我带你回家
>高中暗恋沈澈三年,我连他水杯都没碰过。
>毕业聚会那晚他喝醉,在走廊转角吻了我。
>七天后我在大学厕所看到两道红杠,颤抖着拨他电话。
>接电话的女生轻笑:他在帮我挑婚纱呢。
>七年后同学会重逢,他无名指戴着婚戒。
>露台抽烟时,闺蜜问:还恨他吗
>我吐着烟圈笑:早忘了,当年那孩子没保住...
>身后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
>沈澈脸色惨白站在阴影里:...什么孩子
>暴雨中他追上我的出租车,拍着车窗喊:
>林晚你开门!当年那晚...
>我摇下车窗,雨水打湿他昂贵的西装:
>沈先生,你的新娘还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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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吊灯的光,流泻下来,几乎要灼伤人眼。空气里浮动着昂贵的香水、年份红酒,还有一丝被暖气烘烤得过于甜腻的果香。阔别七年,当年那群穿着肥大校服的少男少女,如今已是另一番模样,西装革履,妆容精致,谈论着股票、学区房和海外并购,声音里带着一种刻意的、经过社会淬炼的松弛感。
我端着那杯几乎没动过的气泡水,指腹感受着杯壁沁出的凉意,目光却像生了锈的钉子,死死钉在不远处那个被簇拥着的男人身上。
沈澈。
七年的光阴,似乎格外厚待他。曾经少年人略显单薄的肩背,如今在剪裁精良的炭灰色西装下撑出沉稳的线条。眉骨依旧挺拔,下颌线更加利落,只是那双眼睛,记忆中总是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少年意气,如今沉淀下来,深得像不见底的潭水。他微微侧头听着旁边一位挺着将军肚的老同学高谈阔论,唇角礼貌地牵起一个弧度,笑意却并未真正抵达眼底。
我的视线,无法控制地下滑,落在他随意搭在酒杯上的左手。无名指根部,一枚铂金素圈戒指,在璀璨的灯光下,反射出一点冰冷、坚硬的光芒。那光很淡,却像一根烧红的针,猛地刺进我的瞳孔。
心脏,在那个瞬间,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挤压,传来一阵沉闷窒息的钝痛。
林晚!发什么呆呢!肩膀被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带着一股熟悉的、大大咧咧的活力。
我猛地回过神,指尖一颤,冰凉的杯壁差点脱手。转过头,对上李薇那张精心描绘过、却依旧掩不住八卦光芒的脸。她是我的大学室友,也是当年为数不多知道我那点卑微心事的人之一。
看谁呢看得这么入神李薇顺着我刚才的视线方向瞟过去,了然地点点头,压低声音凑近,啧,沈澈啊。真是一点没变,还是人群焦点。听说刚回国,接手家族企业,混得风生水起。她的目光也精准地落在那枚戒指上,语气带着点过来人的唏嘘,喏,看见没已婚人士了。啧,不知道哪家姑娘这么有福气。
福气
这个词像一小块碎冰,滑进我的胃里,激起一阵寒意。我扯了扯嘴角,想挤出一个表示认同或者无所谓的笑,却发现脸颊的肌肉僵硬得不听使唤。
嗯,挺好。喉咙干得发紧,声音出口有些哑。我仰头灌了一大口气泡水,冰冷的液体滑过食道,那股涩意却顽固地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李薇没察觉我的异样,还在兴奋地小声分享:你猜我刚才听见谁说了周薇薇!当年追沈澈追得全校皆知那个!听说后来嫁了个挺有钱的老头,结果没两年老头破产了,她又离了,现在好像……她的声音带着一种秘闻分享者的激动。
周薇薇。
这个名字像一颗投入死水的小石子,在我心里漾开一圈微弱的、带着陈旧腐味的涟漪。那个高中时像骄傲孔雀般的女孩,总是穿着最时髦的裙子,像宣告主权一样出现在沈澈身边。她曾是我仰望沈澈时,一道无法忽视的、刺眼的光。
是吗。我应了一声,语调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那些属于过去的喧嚣名字和故事,此刻听来遥远得像上辈子的事。
李薇还想说什么,我赶在她开口前,将手中几乎空了的气泡水杯塞到她手里。有点闷,我出去透口气。声音恢复了点力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
没等她回应,我已经转身,朝着宴会厅侧门通往露台的方向走去。高跟鞋踩在厚实柔软的地毯上,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里,虚浮无力。背后那些觥筹交错的喧闹声,渐渐被厚重的门隔绝,模糊成一片遥远的背景噪音。
露台的风带着初春夜晚特有的料峭寒意,瞬间穿透了单薄的礼服裙摆,激得皮肤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我靠在冰凉的大理石栏杆上,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清冽,混杂着城市夜晚特有的尘埃和远处隐约的车流气息,冲淡了肺腑里那股甜腻的浊气。
手指有些发颤地从随身的小手包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金属的烟盒外壳触手冰凉。抽出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叼在唇间。咔哒一声,幽蓝的火苗跳跃起来,凑近烟头。
烟草燃烧的辛辣气息涌入鼻腔,再缓缓呼出。淡青色的烟雾在冰冷的夜色里袅袅升腾,扭曲、变形,然后被风吹散,无影无踪。这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熟练,是无数个难以入眠的夜晚养成的习惯。尼古丁的苦涩味道,能短暂麻痹神经,带来片刻虚假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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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躲这儿吞云吐雾呢
李薇的声音带着笑意自身后响起。高跟鞋的声音清脆地敲击着露台地面,由远及近。她走到我身边,也倚靠在栏杆上,学我的样子点燃了一支烟,侧头看我。夜风吹乱了她精心打理的刘海,露台昏暗的光线下,她的眼神却亮得惊人,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探询。
刚才就想问你了,她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见着沈澈了,感觉怎么样
我沉默着,目光投向远处城市璀璨迷离的灯火。那些光芒像无数细碎的星子,却照不亮心底那片沉沉的黑暗。
还恨他吗李薇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些,试探着问。这个问题像一把小刀,精准地挑开了结痂的旧疤。
恨
我无声地扯了扯嘴角,那弧度冰冷又空洞。烟灰在指尖无声地积了一小截。恨这个字,太重了。它需要投入太多激烈的情感,像一团焚烧一切的火焰。而我,早在七年前那个冰冷的夏天,就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剩下的,只有一片被风雪覆盖过的荒原,寸草不生,万籁俱寂。
恨我重复着这个字眼,声音被夜风吹得有些飘忽,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漠然,早忘了。
指尖轻轻一弹,那截长长的烟灰无声地坠落,跌入下方深沉的黑暗里,消失不见。
当年那孩子……我顿了一下,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故事,没保住。
烟雾再次从唇间溢出,模糊了我眼前的景象,也模糊了心底最后一点微弱的光。七个字,轻飘飘的,却耗尽了肺里所有的空气。
哐当——!
一声突兀又刺耳的脆响,猛地撕裂了露台相对静谧的空气,像一块巨石砸进冰封的湖面!
我身体一僵,指尖夹着的烟差点掉落,愕然回头。
通往宴会厅的磨砂玻璃门半开着,一道颀长僵硬的身影杵在门内的阴影里。脚下,是碎裂一地的香槟杯残骸,金黄色的酒液在光洁的地砖上蜿蜒流淌,像一条狰狞的伤口。
光影分割线落在他身上,一半被厅内暖黄的光照着,另一半则沉在浓重的黑暗里。那张片刻前在人群中还显得游刃有余、沉稳从容的脸,此刻只剩下一种死灰般的惨白。嘴唇微微翕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死死地盯着我,那双深潭般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惊涛骇浪——难以置信、巨大的茫然,还有一种被瞬间掏空的、近乎窒息的惊骇。
时间仿佛被冻住了。露台上的风声,远处城市的嗡鸣,甚至李薇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都消失了。只有他那双眼睛,像燃烧的冰,死死地烙印在我身上。
……什么孩子
沈澈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硬生生挤出来的,带着一种濒临破碎的颤抖。那声音不大,却像惊雷一样炸响在我和李薇之间。
李薇猛地捂住了嘴,眼睛瞪得溜圆,看看我,又看看阴影里那个失魂落魄的男人,脸上写满了闯祸了的惊恐。
世界轰然倒塌,碎片尖锐地扎进每一个感官。血液似乎瞬间倒流,冲上头顶又猛地抽离,四肢百骸一片冰凉,指尖控制不住地细微颤抖。
大脑里一片空白,只剩下尖锐的嗡鸣。
逃!
这个念头像烧红的烙铁,烫穿了所有的麻木和伪装。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我甚至没看清自己是怎么动的,只感觉手腕被李薇下意识地抓住,又被我猛地挣脱。高跟鞋急促地敲击着冰冷的大理石地面,发出杂乱而慌乱的哒哒声,像濒死小兽绝望的奔逃。
我掠过阴影里的沈澈,他甚至没有动,像一尊被雷劈中的石像,惨白的脸上那双眼睛依旧死死追随着我。那目光如有实质,带着滚烫的惊痛和无数来不及问出口的质问,沉重地烙在我的背上,几乎要将皮肤灼穿。
冲进灯火辉煌、人声鼎沸的宴会厅。刚才还觉得沉闷的空气,此刻却像无形的流沙,裹挟着每一个试图移动的脚步。水晶吊灯的光芒刺得眼睛生疼,那些谈笑风生、衣香鬓影的景象,在视网膜上扭曲、旋转,模糊成一片晃动的、令人作呕的色块。
林晚
嘿,跑什么
似乎有熟悉的面孔带着疑惑朝我打招呼,声音隔着一层厚厚的水幕传来。我充耳不闻,低着头,只凭着本能朝着记忆中大门的方向奋力挤去。肩膀撞到谁的手臂,引来一声低呼。手包被什么东西刮了一下,掉在地上。顾不上了。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叫嚣:离开这里!立刻!马上!
推开沉重的、镶嵌着黄铜装饰的酒店大门,一股裹挟着雨腥味的强劲冷风猛地灌了进来,吹得我单薄的裙摆紧贴在腿上,瞬间带走皮肤上最后一丝温度。外面不知何时已是大雨滂沱。
豆大的雨点砸在酒店宽阔的雨檐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噼啪声,汇成水流沿着边缘瀑布般倾泻而下。整个世界被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水汽之中,远处城市的霓虹灯光晕染开,扭曲成一片迷离而破碎的光影。
冰冷的雨水被风卷着,斜斜地打在我的脸上、脖颈上,刺骨的寒意让我混乱的思绪短暂地清晰了一瞬。我站在雨檐边缘,急促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雨水顺着发梢流下,滑进眼睛,带着涩意。
一辆亮着空车红灯的出租车,像黑夜里的救赎,正巧从不远处的车道上缓缓驶来。
我几乎是扑下台阶,毫不犹豫地冲进那片倾盆大雨之中。
冰冷的雨水瞬间将我浇透。昂贵的礼服布料吸饱了水,变得沉重而冰冷,紧紧贴在皮肤上,像一层裹尸布。高跟鞋踩在湿滑的积水路面上,每一步都踉跄不稳。我朝着那辆出租车奋力挥手。
师傅!停车!
司机显然看到了我这个狼狈的乘客,减速靠边。
就在我的手即将触碰到冰凉的车门把手时——
林晚——!!
一声嘶哑到变形的呼喊,穿透了震耳欲聋的雨声,狠狠撞进我的耳膜。
我浑身一颤,猛地回头。
隔着层层雨幕,酒店金碧辉煌的大门灯光下,沈澈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昂贵的炭灰色西装瞬间被雨水浸透,变成深黑一片,紧紧裹在他身上,狼狈不堪。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水珠顺着惨白的脸颊疯狂滚落。他不管不顾地冲下台阶,冲进这漫天大雨里,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出租车这边狂奔,溅起大片浑浊的水花。
林晚!等等!!
他的声音嘶吼着,在风雨中破碎不堪,充满了某种濒临崩溃的绝望,开门!你开门!!
我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腔。手指猛地用力,终于拉开了湿滑冰冷的车门。
砰的一声,我几乎是把自己摔进了出租车后座。冰冷的皮质座椅激得我一哆嗦。雨水顺着头发和衣服往下淌,迅速在脚垫上积起一小滩水渍。
师傅!快开车!去清澜路!
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和无法抑制的恐惧。
司机显然被我这副样子和后面追来的男人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发动了车子。引擎发出一声低吼。
别走!林晚!!
沈澈的身影已经扑到了车边。他猛地扑到后车窗上,双手用力拍打着冰冷的玻璃。嘭!嘭!嘭!
那声音沉闷而绝望,像垂死野兽的挣扎。
隔着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一片的车窗,我看到了他近在咫尺的脸。那张曾经在无数少女梦中出现的英俊面孔,此刻被雨水和某种巨大的痛苦冲刷得扭曲变形。嘴唇发紫,牙齿似乎在剧烈地打颤,眼睛却像烧红的烙铁,死死地、死死地钉在我脸上。那里面翻涌着惊涛骇浪——有痛,有悔,有难以置信的茫然,还有一种即将溺毙的恐慌。
开门!求你了!林晚!
他嘶喊着,声音隔着玻璃和雨声,变得模糊而遥远,却带着一种锥心刺骨的哀求。雨水顺着他拍打玻璃的手掌流下,在车窗上划出凌乱的水痕。听我说!当年那晚……
那晚。
这两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的太阳穴。
所有的混乱、冰冷、痛楚……那个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冰冷房间,仪器单调而冷酷的嗡鸣,身体被撕裂般的剧痛,以及电话那头传来的、周薇薇那声带着胜利者轻笑的他在帮我挑婚纱呢……无数破碎的、染血的画面瞬间冲破闸门,排山倒海般将我淹没!
窒息般的痛苦扼住了我的喉咙。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不能停!一个字都不能听!
我猛地转过头,不再看他那张在雨水中绝望嘶喊的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尽全身力气,对着前方惊疑不定的司机低吼,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血腥味:
开车!立刻!
司机被我的语气吓到,猛地一踩油门。
轮胎碾过湿滑的路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车子猛地向前一蹿。
巨大的惯性让我的身体重重撞在椅背上。眼角的余光,透过模糊的侧后窗,看到那个拍打着玻璃的身影被狠狠甩开,踉跄着跌倒在冰冷的、浑浊的积水里,溅起一片绝望的水花。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手臂徒劳地向前伸着,似乎还想抓住什么,但出租车已经加速,将他连同那片绝望的雨幕一起,迅速抛向后方,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最终被无边无际的雨夜彻底吞没。
只有他那双被雨水和痛苦浸泡的眼睛,那双混杂着惊痛、绝望和无数未解疑问的眼睛,像烧红的烙印,清晰地印在我眼前,挥之不去。
冰冷的雨水从发梢、脸颊不断滴落,滑进脖颈,带来一阵阵战栗。车内的暖气开得很足,吹在湿透的身上,却只激起更深的寒意。司机透过后视镜小心翼翼地瞥了我几眼,大概是没见过如此狼狈又失魂落魄的乘客,最终识趣地闭上了嘴,只专注地盯着前方被雨刷器疯狂摇摆着才勉强撕开一道缝隙的、白茫茫的世界。
窗外的霓虹灯光在流淌的雨水里扭曲、拉长,变成一道道模糊流动的彩色光带。引擎单调的轰鸣和雨点砸在车顶的密集声响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噪音屏障,将我与外界隔绝。
然而,这屏障挡不住心底翻腾的惊涛骇浪。
沈澈那张惨白绝望的脸,拍打车窗时手背上暴起的青筋,跌倒在积水中的狼狈身影……这些画面在眼前疯狂闪回,每一次闪动都伴随着心脏被狠狠攥紧的剧痛。还有那双眼睛,那双盛满了惊痛、难以置信和一种被命运嘲弄后巨大茫然的眼睛……
……什么孩子
他干涩颤抖的声音,又一次在死寂的脑海里响起。
胃部一阵剧烈的痉挛,酸水涌上喉咙。我猛地捂住嘴,压抑住那股强烈的恶心感。指甲再次深深陷入掌心,试图用尖锐的疼痛来对抗这灭顶的眩晕和窒息。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他听到了为什么要在七年后,用这种方式揭开那道从未真正愈合、只是被时间草草掩埋的伤口
车子在积水的道路上颠簸了一下,将我从痛苦的漩涡中短暂地晃醒。我大口喘息着,冰冷的空气刺入肺腑,带来一丝虚假的清明。
就在这时,手包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疯狂地震动起来。
嗡——嗡——嗡——
那震动带着一种执拗的、不依不饶的劲头,贴着湿冷的布料传递到腿上,像一只冰冷的手在不停抓挠。
我浑身僵硬,没有动。
司机又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
嗡——嗡——嗡——
震动固执地持续着,一遍又一遍。在密闭的车厢里,这单调的蜂鸣声被无限放大,敲打着紧绷的神经。它像一个来自深渊的召唤,提醒着我刚刚逃离的是什么。
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即使不看,也如同烙印般清晰——沈澈。
那个名字,连同他最后跌倒在雨中的画面,像一把烧红的钝刀,反复切割着脆弱的神经。胃里的翻腾感再次汹涌而至,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不能接。
绝对不能。
我闭上眼,身体向后重重靠进冰冷的皮质座椅里,仿佛被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任凭那嗡嗡的震动声,如同催命的符咒,在狭小的空间里固执地回荡,与窗外喧嚣的雨声混在一起,织成一张绝望的网。
车子在雨夜中沉默前行,载着我驶向一个同样冰冷而空洞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