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地狱归来,踏入豪门
黑色宾利平稳地驶入绿荫掩映的别墅区,车轮碾过青石板路时发出细微的声响。沈安安坐在真皮座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磨损严重的帆布包带,包里面装着她全部的家当
——
两件洗得发白的
T
恤,一条打满补丁的牛仔裤,还有半盒快融化的薄荷糖。
车窗外,修剪整齐的冬青丛向后倒退,偶尔有穿着制服的佣人推着镀金餐车从雕花铁门前经过。沈安安的视线落在自己布满薄茧的脚踝上,那里还留着上个月表演
火圈钻
时被火星烫出的疤痕,像条丑陋的蜈蚣。
到了。
前排司机的声音打破沉默。
沈安安抬头,透过车窗望见那栋宛如城堡的白色建筑。罗马柱在夕阳下投下细长的阴影,喷泉池里的水折射出碎金般的光芒,这一切都和她过去十八年的人生格格不入。她想起上周在城中村的出租屋,养父老沈正用烧红的铁丝给她挑脚底的水泡,养母蹲在煤炉前煎着发绿的白菜,电视里正播放着沈家千金宋姣姣出席慈善晚宴的新闻。
安安,你看这姑娘多俊,跟你同岁呢。
养母把油星溅到袖口的围裙往墙上擦了擦。
当时沈安安正咬着牙任由铁丝穿过皮肉,汗水顺着额角滴在满是裂痕的水泥地上,她盯着屏幕里宋姣姣手腕上价值七位数的翡翠手镯,突然笑出声来。老沈以为她疼疯了,抬手要打,却被她用镊子稳稳架住
——
那是她练了十年的硬气功,指尖的力道能捏碎核桃。
爸,
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我们明天去市中心广场表演‘吞剑’吧。
现在想来,那天广场上突然聚集的媒体,还有恰到好处闯入镜头的沈家管家,或许从一开始就是场精心策划的戏码。沈安安扯了扯洗得变形的领口,推开车门时,晚风卷着栀子花香扑面而来,让她想起十岁那年在马戏团后台偷喝的栀子蜜,甜得发腻,却在喉咙里留下灼人的痛感。
沈小姐,请进。
管家弯腰时,领结上的珍珠纽扣晃了晃她的眼。
客厅里的水晶吊灯亮得晃眼,沈安安下意识地眯起眼睛。落地窗边站着一对穿着考究的中年夫妇,男人西装革履,女人穿着香奈儿套装,正用绣着姓氏缩写的丝巾捂着口鼻,仿佛空气中有什么难闻的气味。
这就是……
安安
女人的声音像被丝绸裹着,软乎乎的却带着刺。
沈安安认出她是沈夫人林婉清,上周在新闻里见过她给孤儿院捐款时的样子,那时她的笑容温婉动人,不像现在这样,眼神里藏着明显的嫌弃。
妈。
沈安安的声音有些干涩,这是她十八年来第一次叫这个称呼。
林婉清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随即拢了拢波浪卷发,语气生硬:楼上左转第三个房间,你先去收拾一下。晚上有晚宴,别给沈家丢人。
话音刚落,旋转楼梯上就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宋姣姣穿着粉色公主裙,裙摆上的蕾丝随着脚步簌簌作响,她亲昵地挽住林婉清的胳膊,目光像扫描仪一样扫过沈安安:妈,这就是姐姐吗怎么穿得跟……
姣姣!
林婉清打断她,却伸手替她理了理歪掉的发带,动作自然又亲昵,别乱说,安安刚回来,还不习惯。
沈安安垂下眼睑,遮住眸底的寒意。她看到宋姣姣白皙的手腕上戴着和电视里一样的翡翠手镯,指甲涂着精致的珍珠色指甲油,而自己的指甲缝里还嵌着表演走钢丝时蹭到的铁锈。
姐姐好,我是姣姣。
宋姣姣朝她伸出手,腕间的翡翠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沈安安没有握手,只是微微颔首。她的手指在帆布包里蜷缩起来,触到那半盒薄荷糖的塑料外壳。上周在广场表演完,有个穿校服的小姑娘把这个塞给她,说看她吞剑时脸都白了,含颗糖能好受点。
哎呀,
宋姣姣故作惊讶地收回手,指尖在沈安安面前晃了晃,姐姐的手怎么这么粗糙是不是经常干重活呀
林婉清皱起眉头:安安,去洗手。张妈,带她去浴室。
沈安安跟着佣人穿过宽敞的客厅,经过摆着巨大青花瓷瓶的玄关时,听见林婉清压低声音对宋姣姣说:别跟她一般见识,今晚主要是为你庆祝成人礼,别让她搅了兴致。
浴室里的大理石台面光可鉴人,沈安安拧开水龙头,冷水哗哗地流下来。她掬起一捧水泼在脸上,镜子里映出一张瘦削的脸,皮肤是长期暴晒留下的小麦色,额角有块浅褐色的疤痕
——
那是十二岁时表演
空中飞人
失手摔下来的纪念。
她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十八年的杂技生涯教会她的不仅是吞剑、走钢丝,还有如何在别人的轻视和嘲笑中活下去。老沈常说,台下的掌声和嘘声都是一样的,只要能赚到钱买药给养母治病,被人当猴看又何妨。
可现在,她不是来卖艺的。
沈安安从帆布包里翻出那件最体面的白衬衫,领口处有个小洞,是上次被观众扔的啤酒瓶碎片划破的。她对着镜子系好扣子,突然发现衬衫第二颗纽扣松动了,便咬着线头用牙齿打结,这个动作她做了无数次,熟练得像呼吸一样自然。
楼下传来汽车引擎声,沈安安走到窗边,看见三个穿着同款西装的年轻男人走进别墅。他们是沈家的三个儿子,大哥沈泽是上市公司总裁,二哥沈慕是著名律师,三哥沈澈是刚拿了设计大奖的天才少年。新闻里把他们称作
黄金三兄弟,说他们把宋姣姣宠成了公主。
果然,宋姣姣像只快乐的小鸟扑进沈澈怀里,沈澈笑着揉她的头发:小寿星今天真漂亮。
沈泽和沈慕站在一旁,目光掠过二楼窗口的沈安安时,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沈安安转身离开窗口,从床底拖出一个破旧的木箱,里面装着她这些年攒下的
宝贝——
断了弦的吉他,生锈的铁环,还有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五岁的她,穿着红色的小肚兜,被老沈举在肩上,背景是热闹的庙会。那时她的眼睛很亮,还不知道什么叫绝望。
六点半,晚宴正式开始。
沈安安换上林婉清让人送来的礼服,深蓝色的丝绒裙摆太长,她只能踩着高跟鞋小心翼翼地挪动。宴会厅里水晶灯璀璨夺目,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每个人看起来都优雅得体,只有她像个误入天鹅湖的丑小鸭。
那就是沈家找回来的真千金
天哪,怎么跟乡下丫头似的。
你看她那双手,粗糙得像老树皮。
窃窃私语像针一样扎进耳朵,沈安安端着一杯果汁,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看见林婉清正陪着宋姣姣接受宾客的祝福,宋姣姣笑靥如花,手腕上的翡翠手镯在灯光下流光溢彩。
突然,有人撞到她的胳膊,果汁洒在一位贵妇人的礼服上。
对不起!
沈安安连忙道歉,伸手想去帮她擦拭。
别碰我!
贵妇人尖叫着后退,嫌恶地看着她,哪里来的野丫头,弄脏了我的高定礼服你赔得起吗
周围响起一阵哄笑,沈安安挺直脊背,迎上那些或同情或嘲讽的目光。她想起三年前在夜市表演
胸口碎大石,有个醉汉故意把酒瓶砸在她脚边,老沈当时就是这样挺直脊背,拿起大锤重重砸在石板上,石板裂开的瞬间,他对她说:安安,人可以穷,但不能弯了腰。
多少钱
沈安安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安静下来的角落。
贵妇人愣住了,随即嗤笑:三十万,你有吗
沈安安从帆布包里掏出一个用橡皮筋捆着的塑料袋,里面是她这些年表演攒下的积蓄,大多是零钱,加起来不到五千块。她把钱放在托盘里,推到贵妇人面前:我现在只有这些,剩下的我会还清。
周围的笑声更大了,有人吹起了口哨。
这是在讨饭吗
沈家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儿。
沈安安没有理会那些嘲讽,目光平静地看着贵妇人。就在这时,沈泽走了过来,他掏出一张黑卡递给侍者:给这位夫人重新买一件礼服,记在我账上。
然后转向沈安安,语气冰冷,沈安安,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沈安安看着他,突然笑了。那笑容很淡,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韧劲:大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钱,我会自己还。
她转身离开,深蓝色的裙摆扫过光洁的大理石地面,留下一道倔强的背影。没有人看到,她藏在裙摆下的手正紧紧攥着一枚生锈的铁环,那是她练了十年的道具,也是她从地狱爬回来的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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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厅里重新响起欢声笑语,宋姣姣正被众人簇拥着吹蜡烛,生日歌的旋律悠扬动听。沈安安站在露台的阴影里,晚风掀起她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块浅褐色的疤痕。
她望着远处城市的霓虹,想起老沈临终前说的话:安安,咱们杂技演员的骨头都是铁打的,就算断了,也要自己接起来。
是的,她从地狱回来了。
那些曾经轻视她、伤害她的人,等着吧。
第二章:暗流涌动,反击开始
晚宴结束的第二天清晨,沈安安是被楼下瓷器碎裂的声音惊醒的。她从床上坐起,揉了揉眼睛,透过窗帘缝隙看向楼下花园,只见宋姣姣正蹲在地上哭,林婉清站在一旁厉声训斥着佣人。
说了多少次,姣姣对百合花过敏,谁让你摆这些东西的!
林婉清的声音尖锐,与昨日宴会上的温婉判若两人。
沈安安披衣下床,走到窗边仔细观察。宋姣姣的手腕上起了几片红疹,看起来确实像是过敏症状,但她哭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却时不时瞟向二楼,像是在确认什么。而那个被训斥的佣人,手背上有块明显的烫伤疤痕,沈安安记得她是负责打扫西翼书房的张妈。
穿好衣服下楼时,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精致的早餐。沈泽和沈慕正在看财经报纸,沈澈低头用手机处理着什么,宋姣姣则依偎在林婉清身边,眼眶红红的,看起来楚楚可怜。
姐姐醒啦
宋姣姣抬头,声音带着哭腔,对不起呀,早上吵到你了,我就是不小心对百合花过敏了。
沈安安没说话,拉开椅子坐下。张妈端来一杯牛奶,路过她身边时,手背上的疤痕轻轻蹭过桌布,沈安安注意到她指节处有新鲜的淤青。
张妈笨手笨脚的,
林婉清把剥好的鸡蛋放进宋姣姣碗里,回头让管家换个机灵点的。
张妈的身体僵了一下,低声说了句
对不起夫人,便匆匆退了下去。沈安安看着她的背影,想起自己在马戏团时,有个负责杂活的老伯因为打翻了驯兽师的饲料桶,被打得三天起不了床。
对了安安,
林婉清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下周有个珠宝设计展,你跟姣姣一起去看看吧,多学学礼仪。
宋姣姣眼睛一亮:太好了妈!我早就想去看那款‘星之泪’项链了,听说价值连城呢!
沈泽放下报纸,淡淡道:我让助理给你们安排车。
沈安安默默喝着牛奶,没接话。她知道这又是宋姣姣的把戏,设计展上肯定有不少富家子弟,宋姣姣无非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让她再次出丑。
果然,到了设计展那天,宋姣姣特意穿了一身与
星之泪
项链同系列的礼服,还请了专业造型师打理妆容。而林婉清给沈安安准备的,却是一件款式老旧的旗袍,领口紧得让人喘不过气。
姐姐,你这件旗袍真特别,就是好像有点小了。
宋姣姣故作关切地说,伸手就要帮她拉拉链。
沈安安侧身避开,淡淡道:不用了,我觉得挺好。
进了展厅,宋姣姣立刻被一群名媛围住,她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展品,时不时朝沈安安投来鄙夷的目光。沈安安没理会,自顾自地看着那些珠宝,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的薄茧。
突然,宋姣姣发出一声惊呼,指着沈安安身后:哎呀!那不是‘星之泪’吗
众人纷纷转头看去,沈安安也下意识地回头,就在这时,宋姣姣脚下一绊,朝着展柜扑了过去。眼看就要撞到价值千万的展柜,沈安安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
扑通
一声,宋姣姣摔倒在地,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姐姐,你为什么推我
周围的人立刻围了上来,对着沈安安指指点点。
原来是她推的!
看着挺老实,没想到心思这么坏。
沈安安皱起眉头,她明明是拉了宋姣姣一把,怎么就成推她了这时,她注意到宋姣姣摔倒的地方,地面上有一小滩水渍,而不远处的清洁工人正拿着拖把,一脸惊慌地看着这边。
我没有推她。
沈安安的声音平静却有力,大家可以看监控。
宋姣姣哭得更凶了: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你也不能……
够了。
沈泽不知何时出现在人群外,他冷冷地看着沈安安,跟我回去。
沈安安没动,目光直视着宋姣姣:我要等监控结果。
这里是沈家的地盘吗轮得到你撒野
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名媛嗤笑道,姣姣那么善良,怎么会冤枉你。
沈安安转头看向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善良那你知道她昨天故意把百合花放在张妈打扫的书房,害张妈被骂吗你知道她刚才故意踩脏清洁工人的拖把,让水渍留在地上吗
这话一出,众人都愣住了。宋姣姣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没想到沈安安竟然什么都知道。
就在这时,展厅经理带着保安匆匆赶来,手里拿着平板:各位,监控我们调出来了,确实是这位小姐自己摔倒的,沈小姐还拉了她一把。
真相大白,那些刚才指责沈安安的人脸上都有些挂不住。宋姣姣咬着嘴唇,眼圈通红,看起来委屈极了。
沈泽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但还是强装镇定:既然没事了,那就走吧。
回去的路上,车里一片死寂。宋姣姣靠在林婉清肩上默默流泪,沈澈时不时安慰她几句,沈泽和沈慕则闭目养神,仿佛刚才的事没发生过。
沈安安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心里清楚,这只是开始。宋姣姣不会善罢甘休,林婉清和哥哥们也不会轻易相信她。但她不在乎,她有的是时间和耐心。
回到家,沈安安径直走向西翼书房。张妈正在收拾散落的书籍,看到她进来,连忙放下手里的活:沈小姐,您有什么事吗
你的手怎么回事
沈安安指着她手背上的淤青。
张妈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低下头:没什么,不小心撞到的。
沈安安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药膏,那是她用马戏团带来的草药自己熬制的,专治跌打损伤。这个给你,涂了会好得快些。
张妈愣了一下,接过药膏,眼眶有些湿润:谢谢您,沈小姐。
宋姣姣经常这样欺负你吗
沈安安问。
张妈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她……
她总喜欢故意刁难我们这些下人,上次李叔因为给她的燕窝炖老了,就被她投诉到管家那里,最后被辞退了。
沈安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你知道宋姣姣的亲生父母是谁吗
张妈摇了摇头:不清楚,只听说她很小的时候就被夫人抱来了,夫人对她一直很上心。
从书房出来,沈安安正准备回房间,却被沈澈拦住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澈的眼神冰冷,姣姣那么单纯,你为什么要针对她
沈安安看着他,突然笑了:单纯你确定她单纯
不然呢
沈澈提高了音量,她从小在我们家长大,是什么样的人我们还不清楚吗反倒是你,刚回来就惹是生非。
我惹是生非
沈安安挑眉,那你告诉我,她为什么要故意让张妈被骂为什么要在设计展上陷害我
那都是误会!
沈澈说。
误会
沈安安逼近一步,一次是误会,两次也是误会吗沈澈,你别被她的表象骗了。
沈澈被她说得有些动摇,但还是嘴硬道:我才不会被你骗,你就是嫉妒姣姣!
说完,转身就走。
沈安安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想要改变哥哥们对宋姣姣的看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接下来的日子,沈安安表面上安分了许多。她不再主动招惹宋姣姣,每天要么待在房间里,要么就去花园里散步。但暗地里,她却在悄悄收集宋姣姣的证据。
她发现宋姣姣每个月都会去一家私人医院,而且每次去都很神秘。于是,她趁着一次宋姣姣又去医院的时候,悄悄跟了上去。
医院坐落在郊区,环境清幽。沈安安看到宋姣姣进了一间
VIP
病房,她悄悄绕到病房后面,透过窗户缝隙往里看。只见病房里坐着一个面色憔悴的女人,宋姣姣正握着她的手说着什么。
沈安安仔细观察着那个女人,总觉得在哪里见过。突然,她想起了自己在马戏团时看到的一张旧报纸,报纸上刊登着一个女人的照片,说她是一个诈骗犯,骗了很多人的钱后就消失了。而那个女人,和病房里的这个女人长得一模一样。
难道宋姣姣的母亲是个诈骗犯沈安安心里一阵激动,她拿出手机,悄悄拍下了照片。
回到家,沈安安立刻上网搜索那个诈骗犯的信息。果然,她找到了相关报道,那个女人名叫刘梅,十几年前因为诈骗被通缉,后来就销声匿迹了。
沈安安看着照片上刘梅和宋姣姣相似的眉眼,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宋姣姣会不会是刘梅的女儿林婉清当年会不会是被刘梅骗了,才把宋姣姣抱回来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就有趣了。沈安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知道,自己的反击,才刚刚开始。
这天晚上,沈家举行了一场小型的家庭聚会,邀请了几个亲近的亲戚。宴会上,宋姣姣依旧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她穿着漂亮的礼服,和大家有说有笑。
沈安安则坐在角落里,安静地吃着东西。突然,她看到宋姣姣偷偷塞给一个年轻男人一张纸条,那个男人看了纸条后,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就离开了宴会厅。
沈安安觉得不对劲,悄悄跟了上去。男人走到花园里,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沈安安隐约听到他说:东西准备好了吗……
好,我知道了,等会儿就动手。
挂了电话,男人转身准备回宴会厅,却看到了沈安安。他愣了一下,随即脸色一变,想要逃跑。
沈安安怎么可能让他跑掉,她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抓住了男人的胳膊。男人挣扎着想要摆脱,沈安安使出在马戏团练的功夫,死死地按住他。
你是谁想干什么
男人惊慌地问。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
沈安安说,你和宋姣姣是什么关系你们要准备什么东西要对谁动手
男人被问得哑口无言,只是一个劲地挣扎。就在这时,沈泽和沈慕听到动静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
沈泽问。
沈安安把刚才听到的话告诉了他们,沈泽和沈慕对视一眼,都觉得事情不简单。
搜他的身。
沈泽说。
沈慕上前,在男人身上搜出了一个小型录音笔和一张银行卡。录音笔里录着宋姣姣和男人的对话,原来宋姣姣让男人在沈泽的酒里下药,想让沈泽在宴会上出丑。而那张银行卡里,有五十万的存款,显然是宋姣姣给男人的报酬。
真相摆在面前,沈泽和沈慕的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他们没想到,自己一直疼爱的妹妹,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把他带下去。
沈泽冷冷地说。
男人被保安带走后,沈泽和沈慕看向沈安安,眼神复杂。谢谢你,安安。
沈慕说。
沈安安摇了摇头:我只是不想看到沈家出事。
这时,宋姣姣也从宴会厅里走了出来,她看到眼前的情景,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哥,你们……
你们在干什么
沈泽看着她,眼神冰冷:姣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宋姣姣慌了,连忙解释:哥,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是他……
是他陷害我!
陷害你
沈泽举起录音笔,那这个怎么解释
宋姣姣听着录音笔里自己的声音,再也说不出话来,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林婉清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看到宋姣姣瘫在地上,连忙跑过去扶起她:姣姣,你怎么了
当她得知事情的真相后,难以置信地看着宋姣姣:姣姣,你……
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宋姣姣抱着林婉清的腿,哭得撕心裂肺: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只是……
只是太害怕了,我怕哥哥们喜欢上姐姐,就不疼我了。
林婉清看着她哭成泪人,心里又气又疼,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安安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她知道,这只是宋姣姣众多阴谋中的一个,接下来,还有更多的事情等着她去揭开。而她的反击,也才刚刚拉开序幕。
第三章:真相大白,终章复仇
家族会议的红木长桌泛着冷光,沈安安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庭院里被暴雨打落的白玉兰花瓣。张妈早上偷偷塞给她的
U
盘还揣在睡衣口袋里,金属外壳硌着腰侧,像块烧红的烙铁。
人都到齐了。
沈泽的声音带着宿醉后的沙哑,他眼下的乌青比昨天更深,显然没从录音笔的打击中缓过来。沈慕正在调试投影仪,西装袖口沾着咖啡渍,而沈澈蜷缩在沙发角落,手指反复摩挲着手机壳上宋姣姣的照片
——
那是他上个月特意定制的生日礼物。
林婉清穿着香云纱旗袍,却没像往常那样喷香水。她频频看向门口,直到管家第三次进来通报
宋小姐说身体不适,才终于攥紧了珍珠手链:不等了,开始吧。
沈安安转身时,裙摆扫过地毯上的暗纹。她今天穿了件月白色衬衫,还是上次设计展那件旗袍改的,张妈连夜拆了盘扣加了省道,倒比林婉清送的那些名牌更合身。
首先,关于刘梅女士。
沈安安按下遥控器,幕布上出现张泛黄的病历单,右下角的签名被红圈标了出来。19
年前,市一院妇产科接收过一位宫外孕患者,她的血型与宋姣姣完全一致,更巧的是,她当时的主治医生,是林女士的远房表哥。
林婉清的茶杯
哐当
砸在托盘里,茶水溅到旗袍前襟:你胡说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
沈安安调出一段录音,听听这个就知道了。
沙哑的女声从音响里溢出,夹杂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
那丫头必须留在沈家,当年我帮你换孩子的事要是败露,你丈夫能饶了你再说沈太太那个位置,你不想坐了
沈慕猛地抬头:这是……
上周在郊区医院录的。
沈安安平静地看着面色惨白的林婉清,刘梅肝癌晚期,宋姣姣每个月去送钱,其实是为了堵她的嘴。
沈澈突然跳起来:不可能!姣姣不是那样的人!
他冲向投影仪,却被沈泽一把按住。沈泽的指节泛白,喉结滚动着:让她说完。
幕布切换成银行流水单,红色箭头指向几笔可疑转账。宋姣姣用沈氏集团的名义,给一家空壳公司转了三千万。
沈安安放大其中一笔交易记录,收款方的实际控制人,是刘梅的侄子,也就是宋姣姣的表哥。
沈慕迅速调出公司法务部的文件:这家公司上个月参与了城东地块竞标,而我们的竞争对手恰好……
恰好中标了。
沈安安接过话头,更有趣的是,他们的投标方案,和沈澈电脑里的初稿几乎一致。
沈澈如遭雷击,瘫回沙发里。他想起上个月宋姣姣借他电脑查资料,当时他正忙着打游戏,随口就把密码告诉了她。那些熬夜画的图纸,那些被他视若珍宝的创意,原来早就成了别人的筹码。
林婉清突然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我为了她,把你丢在马戏团十八年;为了她,把你的认亲宴改成她的成人礼;为了她,连你爸临终前让我找你的遗言都敢瞒着……
她抓住沈安安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皮肉,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你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们!
算计
沈安安抽回手,手腕上五道血痕清晰可见,去年冬天,我在立交桥下表演‘吞剑’,零下三度的天气,观众扔的硬币砸在我脸上,老沈替我捡的时候被车撞了。他弥留之际拉着我的手说,去找你亲生母亲吧,至少能有口热饭吃。
她从帆布包里掏出个塑料袋,倒出一堆锈迹斑斑的硬币:这些是他捡的最后一笔钱,够买半盒止痛片。而那时的宋姣姣,正在瑞士滑雪,对吧沈太太
林婉清的旗袍被泪水浸得透湿,像块被揉皱的抹布。沈泽突然起身,把一叠文件摔在桌上:这是昨天查到的,刘梅当年不仅换了孩子,还偷走了沈氏的核心技术卖给竞争对手。爸的心脏病突发,根本不是意外。
最后一页是张死亡证明,签发日期正是沈安安被接回沈家的前一天。
不可能……
林婉清喃喃自语,突然冲向门口,我要去找姣姣问清楚!
不必了。
管家推着轮椅进来,宋姣姣穿着病号服坐在上面,脸色比纸还白。她看到幕布上的证据,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是,都是我做的。
她的声音带着呼吸机特有的嘶嘶声:我早就知道自己不是沈家的孩子,刘梅每年都来威胁我,说不帮她做事,就把一切告诉你们。我怕失去现在的生活,我怕你们像扔垃圾一样把我丢掉……
所以你就偷图纸害沈澈
沈慕的声音冷得像冰,上周在设计展,你故意把那杯加了料的香槟递给沈泽,以为我们都看不出来
宋姣姣突然笑了,笑得咳出了血沫:你们当然看不出来,你们眼里只有那个从泥里爬出来的真千金!她表演吞剑博同情的时候,你们谁记得我为了沈氏的项目熬了三个通宵
沈安安弯腰捡起枚硬币,放在指尖转着玩:你知道为什么老沈总让我回来吗
硬币突然停在掌心,他临终前托人找到我,说沈家欠我的,让我自己讨回来。
窗外的雨停了,阳光穿过云层照在地板上,把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沈澈把手机壳狠狠摔在地上,宋姣姣的笑脸在裂纹中四分五裂。
法律会处理剩下的事。
沈慕收起文件时,指尖不小心碰到沈安安的手腕,像触电般缩了回去,张妈说,你要还那件礼服的钱
嗯。
沈安安把硬币塞进帆布包,我找到个杂技团的兼职,周末去表演。
沈氏旗下有个文旅项目,
沈泽突然开口,他的领带歪在一边,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需要非遗传承人做顾问,月薪……
够买三十件礼服。
沈安安挑眉:算雇佣还是补偿
算……
沈泽顿了顿,喉结滚动着,算哥哥们欠你的。
林婉清的旗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她望着庭院里重新绽放的白玉兰,突然想起十八年前那个雪夜,她抱着襁褓里的沈安安站在孤儿院门口,当时襁褓里塞着张字条:小名叫安安,盼她一生平安。
原来有些债,躲了十八年,终究要还。
沈安安走出会议室时,阳光正好落在她发梢。张妈捧着件新做的旗袍等在走廊,月白色的料子上绣着几枝玉兰:我照着你那件改的,试试
穿好旗袍下楼,沈澈正蹲在玄关系鞋带:我查过了,城东地块的方案还能补救,你……
要不要去看看
他的耳朵红得像番茄,声音比蚊子还小。
沈安安看着他手里的设计图,突然想起小时候在马戏团,有个瘸腿的老小丑总说:杂技最难的不是吞剑走钢丝,是翻完跟头还能笑着鞠躬。
她弯腰系好鞋带,是双普通的帆布鞋,却比任何高跟鞋都稳当:走吧。
庭院里的白玉兰沾着雨珠,在阳光下闪着光。沈安安走在前面,月白色的裙摆扫过青石板路,那些藏在裙摆下的伤疤,那些从地狱带回来的铁锈,终于在这一刻,化作了她前行的铠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