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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镯烧完的第二天,家里确实安静了不少。
白芨没再嚷嚷着见鬼了,只是脸色依旧很难看,精神萎靡不振。
我妈和林城都松了口气,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他们看我的眼神,也不再那么充满敌意,甚至我妈还难得地给我夹了块排骨。
我照单全收,表现得像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乖女儿。
但他们不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找的那个「大师」,当然是假的。
我给他发了条信息:「第一步完成,准备进行第二步。」
对方很快回复:「放心,包您满意。」
一个星期后,林城的公司出事了。
一个原本谈得好好的大项目,对方突然毫无征兆地撤资了,并且联合另外几家公司,开始恶意做空林城的公司股票。
林城的公司,一夜之间,股价暴跌,濒临破产。
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把我们家炸蒙了。
林城焦头烂额,每天早出晚归,在外面陪酒陪笑,求爷爷告奶奶,嗓子都哑了,人也瘦了一大圈。
我妈急得嘴上起了好几个大火泡,天天在家里唉声叹气,咒骂那些人背信弃义。
白芨更是坐立不安,她嫁给林城,图的就是林家的钱。现在林家要破产了,她肚子里的「金孙」瞬间变成了「负资产」。
她开始有意无意地在我妈和林城面前抱怨,说都怪那个镯子,把家里的财运都烧没了。
我妈本来就心疼那镯子,听她这么一说,更是悔不当初,两人为此大吵了一架。
家里整天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我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心里没有丝毫波澜。
这都是他们应得的。
这天晚上,林城喝得酩酊大醉地回来,一进门就趴在沙发上嚎啕大哭。
一个大男人,哭得像个三百斤的孩子。
「完了......全完了......」他绝望地捶打着沙发,「公司要没了,我们家要破产了......」
我妈抱着他一起哭,白芨则站在一旁,脸色惨白,眼神里充满了嫌恶和恐慌。
我慢悠悠地走过去,给他倒了杯水。
「哥,别急,事情还没到那一步。」
林城抬起通红的眼睛看着我:「你懂什么!你知道我为了这个公司付出了多少心血吗!」
「我当然知道。」我平静地说,「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
我妈停止了哭泣,抬起头看我。
「为什么偏偏是在我们烧了镯子之后」
我一句话,再次把他们拉回了那种莫名的恐惧之中。
「小曦,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妈的声音都在发抖。
我叹了口气,拿出手机,点开一个微信名片。
「这是我好不容易才联系上的另一位高人,据说在港岛那边非常有名。我把我们家的情况跟他说了,他让我给你们带几句话。」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的手机上。
我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故作高深的语气念道:
「借运之术,损阴德,逆天道。以亲之挚爱为祭,夺其气运,本为大忌。」
「尔等道行未深,强行施法,又心有不诚,以死物替代活祭,触怒鬼神。」
「鬼神不受,怨念反噬。先损财,再伤丁。」
「财运已破,下一步,就是人丁了。」
我念完,抬起头,看着他们三个惨无人色的脸。
「高人说,老祖宗没收到你们的孝心,反而被你们惹怒了。那些被招来的东西,也没拿到好处。现在,它们都盯着你们家最鲜活的生命力呢......」
我的目光,缓缓移向白芨的肚子。
「这个孩子,现在就是你们全家最大的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