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叫许嘉欣,是个高二学生。我有个大自己五岁的姐姐,她叫许嘉意。从小姐姐就是大家眼里的三好学生,成绩好,相貌好,为人也好。与之相反的是,我脾气暴躁,成绩勉强,相貌嘛平平无奇。父母在我11岁那年去国外发展,只留姐姐一人照顾我这个比她小五岁的妹妹。不过在我看来我的姐姐就是个大大的笨蛋。
这个结论不是我一时冲动得出的。而是经过我多年来的观察和思考后的结论。依据有很多。例如小时候被欺负了只会哭,不会反抗,也不会告诉父母,要不是有次被我看到告诉了父母,可能她要被人欺负好久；又例如姐姐高考那年,明明分数线都已经可以去更好的大学,她却偏偏选择离家最近的普通一本；再例如她毕业后放弃了上海的高薪工作,回到我们这个三线城市当个普通文员。
嘉欣,起床了！再不起床真的要迟到了啊！姐姐的叫喊声伴随着敲门声在耳边响起,把正在和周公下棋的我给吓了一跳。
刺眼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洒满了整个房间,我眯了眯眼睛,翻了个身顺势拉过被子盖在头上。不耐烦道：知道了,知道了。
门外安静了几秒,随后便听到姐姐走开的脚步声。掀开被子,盯着白色天花板发起呆来。自从姐姐毕业回来工作后,几乎每天早上都是这样,像个闹钟准时叫我起床。有时我会乖乖的起来,有时我会不耐烦的回应着她。而她则是默默地帮我准备好早餐,等我起床,然后送我上学。除了必要的话之外,我俩基本没有交流。
大概是昨晚没休息好,今天的我有些懒洋洋的。等我慢慢吞吞收拾好后,走出房间,桌上已经放好了早餐,是煎蛋、牛奶和吐司。而姐姐则在一旁收拾自己上班要带的物品。为了能有时间送我上学,姐姐的上班时间比我上课时间要晚上一个小时。我拿起桌上的吐司咬了一口,还是热的。餐桌对面的墙上挂着全家福,全家福里姐姐把头靠在我肩膀上,双手抱着我,两人都笑得很是开心。那是五年前的照片,是爸妈回国过年的时候拍的,那时我俩的关系还没那么僵。吃完早餐,姐姐先是把我送到学校门口。
我去上班了。说完她便骑着车走了。
2
教室里,同桌蒋鑫鑫碰了碰我的胳膊,喂,新开了家游乐园,周末要一起去玩玩吗
贵不贵我头也不抬的赶着作业。
门票196,再加上来回的车费,以及伙食费大概得300左右的样子。
我抿了抿唇,想着自己一个月才300的零花钱,决定还是不去了。我就不去了,你先和其他人去吧,下次再一起。
哼！我就知道你会拒绝。说完还不忘翻个白眼,你每次都有借口,哎！不是,你姐姐不是上班了吗让你姐姐给你点不就好了吗
我才不要她的钱,下次不许再说这个问题了,不然我就不理你了。我冷冷道。
哎！不是...好吧我不提就是了。蒋鑫鑫同学看着许嘉欣那要冒火的眼神,瞬间就哑了。其实她不是很明白自己的同桌和她姐姐的关系,要换作是自己的亲姐姐,那自己不得开心个不行。
放学回家路上,我突然看见姐姐从一家便利店出来,手里提着购物袋。她身上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外套,头发被简单的扎成了丸子头。我下意识的躲到了一棵树后,不想让她发现我。
她走得很急,看起来似乎是在赶时间。奇怪,这个点她不是应该还在公司加班吗我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姐姐没有回家,而是拐进了一条小巷子。我悄悄地跟在她身后,心跳加速,害怕被发现。在巷子的尽头是一家看起来很破旧的网吧,姐姐熟门熟路地走了进去。
我的姐姐去了网吧这可是个连游戏都不会玩的乖乖女,怎么会来网吧这种地方我站在离网吧有一定距离的位置,透过陈旧的窗户往里看。姐姐轻车熟路地走到柜台后面,和里面的人说着什么,随后便见她从包里拿出一件制服套在身上。
嗯姐姐在网吧上班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姐姐她不是在一家外贸公司里做文员吗怎么会在这里工作。我在路旁坐着等了姐姐两个小时,看着姐姐在里面忙碌。她给客人送饮料,打扫卫生,偶尔还会在前台收银。她的动作十分娴熟,这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个了。
晚上九点半,姐姐终于下班了。我以为姐姐要回家了,但看着她走的方向又不对。于是我继续跟在姐姐身后,眼里充满了不解。二十分钟后,姐姐在一个住宅区门口停了下来,从包里拿出一串钥匙打开了一栋公寓的门。我躲在不远处的树后面,看着三楼亮起的灯。心里疑惑起来,这到底怎么回事姐姐在这也有住处我愣愣的站在原地失了神,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家里的座机号码。我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
嘉欣你在哪呢怎么还没见回家电话那头传来姐姐那透着担忧的声音。
我看了看还在亮着的灯,又看了下手机,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回答。我...我还在同学家写作业呢,马上回去。
刚回到家,就见姐姐正在厨房弄饭。姐姐穿着家居服,头发散着,看起来是那么的温柔,只是温柔中参杂着一丝疲惫,完全不像刚刚在网吧时看到的样子。
吃过饭了吗我热了菜。姐姐微笑的看着我。
吃过了。我冷冷地回答着,想开口问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嘉欣。姐姐叫住了我,明天爸妈打钱过来,你有什么需要买的吗
我停住了要踏进房间的脚步,没有转身。不用,我什么都不缺。说完径直回了房间,关上门的那一刻,我的身体靠在门上大口喘着气。脑海里全是今天看到的场景。
11岁那年父母去了国外工作,每个月会给我们打生活费。姐姐负责管理这些钱和照顾我。我一直以为姐姐只有一份工作,现在看来家里似乎发生许多我不知道的事。
3
第二天是周六,我假装出门去找同学逛街,实际上是去昨天姐姐上班的那家网吧。因今天是周六,白天的网吧人还是挺多的,我找了个安静一点的角落位置坐了下来,点了杯可乐。
新来的身份证看一下。一个染着黄头发的年轻男子走到我跟前。在我正要从口袋里拿出身份证的时候,突然看到姐姐从后面的房间里走出来。她今天穿的是网吧的制服T恤和牛仔裤,头发被扎成了丸子头,看起来年轻许多。
嘉欣姐姐看到我的瞬间,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紧接着脸色开始变得严肃起来。
姐我故作诧异的样子,问道：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姐姐快步上前,拉着我就往外走。出去说。到了网吧后面的巷子里,姐姐松开了我,双手抱在胸前。才缓缓问道：你跟踪我
没有,没有,怎么会。我狡辩道；我和朋友来玩的,谁知道会在这碰到你。对了你不是在那什么外贸公司上班吗怎么会在这工作
姐姐叹了口气,眼神闪躲。我...我需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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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爸妈不是打钱过来了吗我疑惑的看向她。
那些钱只够日常开销,但...姐姐欲言又止,随后说道；嘉欣,有些事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目前你首要任务是读书,至于其它的,目前你不需要知道。
不,你告诉我。我要你告诉我原因。我想知道为什么。我大声吼道。你别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说,然后像个牺牲者一样。你知道吗许嘉意,我最讨厌你这样了！
姐姐眼里闪过一丝受伤,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看着周围人的视线正朝着这边看过来,说道：回家再告诉你好吗,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说着要拉我走。
不,我不要,就在这说。说着,我用力甩开姐姐拉着的手,看着姐姐因自己,差点摔倒在地,立马紧张起来连忙去扶着。对不起。
还未等姐姐回复,我转身跑了,我怕自己再次伤害到姐姐。眼泪忍不住往下流,明明我们是一家人,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看着跑出去的妹妹,许嘉意眼里闪过一抹担心,她怕妹妹会出什么事情,连忙拜托同事跟老板请假追了上去。
4
一路跟到了附近公园,就见妹妹坐在公园的椅子上抱头痛哭。许嘉意走上前心疼的看着眼前妹妹。在父母没出国前,妹妹还是一个开心快乐的小孩子,现在却变得跟个刺猬一样。伸手摸了摸妹妹的头,嘉欣,抬起头看着姐姐,姐姐告诉你为什么。
正在痛哭中的我,听到姐姐的声音后,缓缓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姐姐那双泛红的眼睛,眼神暗了暗,什么也没说,只是一味的往旁边挪了挪。许嘉意看着妹妹的样子,在心里叹了口气,孩子终究是长大了。随后坐到了旁边,才缓缓开口道：你的学费,爸妈只给了一部分。还有...说到这许嘉意顿了顿,又娓娓道来家里之前欠了一些债,数额有些大需要慢慢还。
我愣住了。什么债我怎么不知道
那时候你还小,爸爸创业失败的时候欠下的钱。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爸妈当初才出国的。因为数额有些大,所以爸妈在国外赚的大部分钱都拿去还债了,我们只拿到了基本的生活费。
我的脑子一片混乱。家里欠债了我的学费不够这些事情姐姐从未提过。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你要打两份工
不是两份,是三份。姐姐苦笑了一下,周末我还找了一个补习机构当助教。
三份工作。怪不得,怪不得姐姐每天早上送我上学后,晚上却总是那么晚回来。回家后还要做家务,检查我的作业。怪不得她总是一副很累的样子,但那时我却以为她只是不懂得放松而已。一时间我只觉得自己真的很笨,明明有那么多细节都可以被发现,偏偏自己是那么自以为是,在心里忍不住想哭。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的声音在发抖。
我不想让你担心。姐姐伸手想摸我的头,却被我躲开了。
你总是这样！我突然发声吼道,声音中夹杂着委屈。你总是自作主张地决定什么对我好,什么该不该让我知道。你没有想过,我愿不愿意,就按你自己的想法决定我的意愿,明明我才是那个发言人。我宁愿知道真相,也不想被当成小孩子哄着！
姐姐愣住了,眼圈开始泛红。她没想到的是妹妹的想法是这样的。对不起,我...我只是想保护你。
我不需要你保护,你连你自己都保护不了。我起身跑开,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竟跑到了小时候爸爸经常带自己来玩的小游乐场里。这里相较于小时候比,现在的这里可以说是焕然一新。我走到小时候坐秋千的地方,现在这里还是秋千。小时候爸爸经常带自己和姐姐来荡秋千,我和姐姐轮流坐,让爸爸推着我们来回荡开心得不行。后来爸爸妈妈都去了国外,哪怕是回来也是急匆匆的。从那时起自己就再也没来过这里。
5
天空突然下起了雨,我呆呆的坐在秋千上没动。任由雨水混着泪水流下我的脸颊,此时已分不清流的是雨水还是泪水。我一直以为姐姐是个笨蛋,放弃大好前程回到这个三线城市,过着平淡无趣的生活。为此我甚至感到羞耻,觉得姐姐的工作让我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来。每当班里有同学炫耀他们在大城市的哥哥姐姐时,我都会保持沉默,又或是转移话题。我害怕被同学知道我的姐姐只是个在小城市发展的人。但现在我知道了是因为我,因为这个家,所以姐姐才会选择在距离家最近的学校,最近的工作,哪怕这些东西是关乎她的前程,她依旧留了下来。想到之前对姐姐的种种态度,我的心就觉得好难过,我伤害了最爱我的姐姐。呜呜呜...。
雨越下越大,此时的我浑身湿透了。但我还是不想回家,我不知道如何面对我的姐姐,更不知道怎么收回这些年来对她的冷漠和刻薄。姐姐心里想必是难受极了。
嘉欣！
听到姐姐的叫唤声,我抬起了头,只见不远处姐姐撑着伞跑了过来。姐姐的衣服也被雨水淋湿了大半,头发此时正贴在脸上,看起来狼狈不堪。
嘉欣,我们回家吧,再淋雨下去你会感冒的。姐姐把伞递给了我。我没有接,只是一味地看着她。
为什么我用嘶哑的声音问道,为什么你要留在这里承担这些明明你可以去上海,去北京,去更好的城市发展,去过更好的生活的。为什么要留下来受这些苦。
姐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到了身旁的秋千上。雨水顺着姐姐的脸颊滑下,此刻也分不清是雨还泪了。过了会姐姐才轻声道：因为你是我妹妹啊！
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却让我泣不成声,明明我能早就知道的。姐姐轻轻的拍了拍的背,就像小时候哄我睡觉那样,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我猛的起身跪在姐姐面前,把头放在她的腿上,放声大哭起来。
呜呜..姐姐对不起。声音里带着哭腔。
姐姐顺势抱住了我,就像小时候我玩耍受伤时那般。
姐姐,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笨蛋...
听到这话的姐姐噗呲一下,笑出了声,笑声中带着哽咽。嗯,我确实是个笨蛋啊,一个超爱自己妹妹的笨蛋。
不知过了多久,雨渐渐变小了,我和姐姐撑着同一把伞回了家。在路上,姐姐告诉了我很多事情：例如爸爸的债务有多大,她是如何一边上学一边打工养我俩的,又是如何决定放弃大城市的高薪工作回来照顾我的...
其实决定要回来的想法我也是有私心的,并不单单只是因为你。姐姐坦诚地说道,我害怕一个人去陌生的城市,害怕会失败,像爸妈那般欠下巨额债务。留在这里,我最起码还有你。
我紧紧地握住了姐姐的手。这一刻我突然明白,我的姐姐并非我所以为的完美的人,更不是我口中那个愚蠢如猪的笨蛋。她只是众多平凡人中的一个普通人罢了,会害怕,会犹豫,但却依旧选择承担责任的普通人。
6
回到家,姐姐立马到厨房煮了两碗姜茶给我俩喝。以后关于家里的真实情况我都会告诉你。你长大了不是小朋友了,有权知道这些情况。
我点了点头,脑子里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对了姐姐,那天我是不小心碰见你的,那个公寓...
哦,那里是老板为员工提供的员工宿舍。姐姐解释道,有时候会加班到很晚,我就会选择在那里睡。
我看着姐姐那疲惫却又依然温柔的眼睛,第一次看清我的姐姐她并不是笨蛋,而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那个人。
当天晚上,我偷偷地溜进姐姐的房间,就像小时候害怕打雷那般,躲进姐姐的被子里。
怎么了姐姐睡眼朦胧地问。
没什么,说着我抱住了姐姐的手臂,就是想和你睡,还有就是我比你想象的更爱你多一点点。说完我用脸蹭了蹭姐姐的手臂,无声的笑了。
黑暗中,我能感觉得到姐姐也笑了。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背,像小时候那般哄我入睡。睡梦中,我梦见了小时候的自己和姐姐,嘴角浮现出笑意。那天过后,我和姐姐的关系更亲近了。我不再害怕被人知道,我的姐姐只是个在小城市工作的普通人。
7
时间飞速流逝,很快就来到了高考这天,为了这天我们都努力了很久。考场外人山人海,有来送考生的家长及老师、有来维持秩序的警察、有志愿者、以及其它人员。虽然没有像其他同学那般是爸爸妈妈送入考场的,但我也有我最爱的姐姐来为我加油。为了送考,姐姐今天特意化了美美的妆,穿了身紫色的旗袍,整个人显得又白,又漂亮。姐姐说这寓意着旗开得胜,紫气东来。
嘉欣,考试时别紧张,尽力就好,别有太大压力。姐姐一边帮我检查需要带的东西,一边叮嘱我。
好,知道了姐姐。看着为我忙前忙后的姐姐,我的心里忍不住升起一股暖意。
进去吧,千万别紧张啊！姐姐说完还不忘做出加油的动作,看起来很是可爱。
好的姐姐,那我进去了。
进去吧,加油！
许嘉意看着妹妹进入考场的样子,忍不住地想起了当时的自己。当年自己高考也如今天这般紧张。现在作为送考人,作为妹妹的家长还是有些紧张的。
随着高考最后一科考完,高考顺利结束。我走出考场,在人群中发现了身穿旗袍,拿着一束鲜花的姐姐,只一瞬间我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随后快步朝着姐姐跑去。一路小跑抱住了正在寻找自己的姐姐。
姐姐,我考完了。我撒娇的说道。
姐姐一手抱花一手抱我,什么都没有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过了良久耳边才响起姐姐的声音。辛苦我们嘉欣了。走吧,我们回家。说着姐姐拉起我的手。
嗯,好。
8
高考过后,经过几天嗯休整,我的身体才逐渐逐渐放松下来。一整个高三都是紧绷着神经,生怕一放松就落后别人一大截,这段时间姐姐也跟着受罪。大概绝大部分高考生也如我这般吧。晚上姐姐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有我最爱吃的大虾。像是想到了什么,我对着正在吃饭的姐姐问道：姐姐,我都考试结束这么多天了,你怎么不问我考得怎么样了
姐姐听到我的问题,抬起了头看着我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因为姐姐是过来人呀！你尽力了就好,至于结果嘛分数出来不就知道了吗乖乖吃饭,考完试了就放松些。
嗯嗯。姐姐的回答让我很是惊讶,不过姐姐说得对,考得怎么样结果出来就知道了。
在等分数期间,我告诉了姐姐自己打算去干兼职的事情。姐姐听到后,只是微微皱了皱眉,随后询问了我的意见后,同意了我去干兼职。兼职的地方就是之前姐姐打工的那个网吧,姐姐跟老板商量好了,把她的兼职给我,于是我就开始了自己的兼职之路。
时间很快就到了查分这天,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输入了准考证号和密码,分数出来的那一刻我哭了。我的高考分数高出今年一本录取分数线40分,能去个很好的大学。姐姐也为我感到高兴,为此特意打电话告诉了远在国外的父母。爸爸妈妈听到后很高兴,但由于工作原因没法回国为我庆祝。虽然心里有些难过,但我还是能理解他们。
分数是出来了,而我却开始迷茫了起来。分数出来就意味着我要开始填报志愿了,但到目前为止我不知道如何选择。我的分数是能够上自己心仪的大学复旦大学的,但复旦大学在上海,离家有些远。我不想离姐姐那么远,我想留下来陪着姐姐。现如今的我终于明白了姐姐当初的心情。在我又一次默默叹息时,被眼尖的姐姐发现了。
怎么了,这两天没精打采的。是有什么事姐姐担心的开口询问我。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姐姐。过了半晌我才回答：姐姐我突然就明白了当初的你。
分数出来了,以我的分数能上我心仪的大学,但我若是选择那所学校的话,我就不能和你在一起了。姐姐我不想和你分开。
9
姐姐在听到我说的话后,伸手摸了摸我的头笑了起来。喜欢就去上呀,不需要顾虑太多。
可是...我欲言又止。
姐姐知道你放心不下姐姐,担心自己去省外上学,姐姐没人陪对不对对于自己妹妹的想法,许嘉意还是知道的,同时她自己也为妹妹的小举动感动到了。
嗯...
嘉欣,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姐姐虽说是因为你才选择离家近的大学,但其实更多的原因在于姐姐自己。姐姐当年的分数没有达到心仪大学的录取分数线,再加上自己本身胆子小、恋家,才会选择离家近的大学。但现在你不一样,分数够了。还有件事就是姐姐打算去上海发展了,今早刚收到一家外企的offer。所以你不用担心姐姐了吧
什么姐姐你说的是真的突如其来地消息,让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姐姐。随后崩溃大哭起,哇,呜呜...。其实我心里清楚知道,姐姐又一次为我妥协了。房间里的书桌上写着我的心仪大学,姐姐怎么可能不知道。
姐姐,其实你真的可以不用为了我去上海的。我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没有的事。其实在前两年我就想好了,等你上了大学姐姐我也该出去闯闯了。你是大孩子了姐姐也算是放心些了。
怎么许嘉欣你是想给你姐姐我拖后腿吗说着姐姐看我的眼神变得严厉了。吓得我一个激灵,连忙回道：没有,没有...。
嗯,那就好。说着姐姐笑了起来,还不快去睡,明天你不是还得去上班嘛！
好的,好的,说完转身快步朝着卧室走去。今天的姐姐太恐怖了,变脸那叫一个快呀。不过心里有点小开心是怎么回事。
许嘉意看着飞快跑回房间的妹妹,眼底浮出一丝笑意,随后又黯淡了下来。其实选择去上海工作一个原因是因为妹妹,她知道如果自己不离开的话,妹妹最后还是会选择留下来陪自己的。另一个原因则是爸妈离开这个家太久了,是时候开始为他们回来做准备了,还有妹妹的学费以及生活费。不小的开销,是现在的工作以及兼职带来的收入无法满足的,只有找一份高薪的工作才能维持下去了。
填报志愿那天,我选了心仪的学校复旦大学。姐姐在两周前就已经去了上海,而我还在那个网吧里兼职。录取通知书下来那天,我开心极了。立马告诉了姐姐这个好消息,姐姐也为我感到高兴,悄悄地给我买了台手机。我既高兴又心疼,为了这个手机,姐姐怕是又干了不少兼职吧！当天姐姐也告诉了爸爸妈妈。晚上爸妈难得有时间给我打了个跨国电话,听着爸妈的声音我忍不住哭了,当天夜里我大概是笑着睡着的。
10
大学开学那天,姐姐特意请了一天假送我去学校报到。两个月不见,我的姐姐变得更漂亮更有气质了。165的姐姐身穿一条黑白色碎花长裙,脚踩一双小白鞋,肩挎一个黑色腋下包,白嫩的脸颊上画着淡妆,好看极了。姐姐手里还拎着给我买的奶茶,在四处寻找着我。
姐姐,姐姐我在这。我快步走到姐姐面前,丝毫不在乎其他人的眼光,一把抱住了姐姐。
姐姐,我好想你呀！
姐姐也想你。姐姐用手抱住我,拍了拍我的背。
寒暄几句后,姐姐就送我去学校报到。收拾完宿舍,姐姐带我在学校附近吃了好吃的,又带着我去买了生活必需品,便回了住的地方。而我则开启了我的大学生活。
在忙忙碌碌的大学四年里,我拼命学习,每年拿奖学金,去考证,去参加各种竞赛和活动,为我的未来铺路。姐姐说过,优秀的成绩,考的各种证,参加竞赛及活动拿的奖,会在我毕业后,成为我工作简历里的亮点。为此我不断努力做好所有事情,我不想拖姐姐的后腿,我想成为姐姐和父母坚强的后盾。
我的姐姐许嘉意女士在这四年里,同样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她从一个普通的员工成为了她入职的那家公司的总经理。姐姐用了两年的时间帮父母还清了100多万的欠款。这个数额的金钱,我知道大多数人都没办法在两年内能赚到,包括我在内,这其中的辛苦是我无法体会的。
我的姐姐还是那个笨蛋,那个不会为自己考虑的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