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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落地英国,师姐温裕特地来接我。
看到我脸色苍白吓了一跳,嘘寒问暖的话都没来得及问,我就摔倒在了地上。
我不知已经昏迷了多长时间,张着干涩的嘴唇对温裕说,
抱歉,我没想麻烦你的,但是这次实在是没有人能帮我了。
温裕摸了摸我的脸,心疼地看着我,
傻小子,说什么呢,我们之间的关系怎么能说麻烦你昏迷这几天安惠一直在给你打电话,问你去了哪里,你和她之前发生了什么
我表情如死灰般麻木,别问了师姐。
关于我和她的一切,我都不想再去提起。
温裕心领神会,再没说什么,为我打点好了在英国留下的一切证件。
卡号和手机统统都换了,温裕说她保证安惠再也不可能找到我。
住院这些天,有她忙前忙后帮我,我到时安宁了不少。
她看着我的检查报告,气愤不已问,
你体内抵抗病毒的疫苗是她给你注射的
见我不说话,她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愤愤地拍响了桌子。
她自己也是医学界的人,不知道疫苗是专门攻克病毒的吗!对没有携带病毒的人使用疫苗,很有可能会因为血液中分裂出抵御病毒的抗体而致死的!
我面无表情,满脑子都是安惠给我注射入病毒抗体的冰冷无情。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她就是想要替李炎折磨我,让李炎高兴才是她的目的。
别聊这些了,你的实验室还招人吗我这次特地联系你,就是想去你的实验室。
我想研究一款能防止儿童被新病毒迫害的疫苗,你实验室地研究就是针对儿童方面的吧。
洛洛是被病毒折磨死的。
安惠虽然研究出来过能够抵御病毒的疫苗,但时效很短。
半个月不到,病毒又会攻击上来。
洛洛临死时不断吐血、瞳孔放大的惨状时时刻刻在我脑海中回荡。
他说,爸爸,要是这个世界上没有这个病该多好啊,我就不用这么痛了。
那时起,我便下定决心要研究出可以抵抗此病毒的疫苗。
可惜洛洛已经病入膏肓了,也等不到我将疫苗研发出来。
温裕立马就答应了我的请求,毕竟我这种高材生对实验室可是可遇不可求的人才。
主动要加入她的实验室,她又怎么可能拒绝。
出院后,我进了温裕的实验室开始工作。
曾今在读研究生的时候,她就对我颇为照顾。
这几年她出国来发展,我和她之间不常联系,但也时时能看到对方最近的状态。
现在也是她还是这样,将我当做师弟照顾着,特地破格每个月给我发了上万的工资。
她笑嘻嘻地说,那是给我的人才补贴。
其实我心里清楚,她是知道我如今困难,想帮我一把。
于是,我在研究疫苗上更加卖力了,几乎是彻夜不睡的去做配对,钻研病毒入侵流经。
但这病对大人的影响不高,却能对免疫力低的儿童造成较为严重的后果。
光是靠着我在实验室中研究肯定是不够的,必须得找其他和这行有关的大佬问问意见。
我询问温裕,最近有没有举办的医学大佬聚会。
记得每年这段时间各界之间都会展开一次交流,要是有这方面的大佬能给我个合理的观点和建议,想必我也不用成天死待在实验室里了。
温裕连忙打开手机查看了最近的聚会,拍着我的肩笑,
你还真是赶上好时候了,最近的确有一场医学界举办的慈善晚会,是这边一个巨富筹办的。
我内心激动,那我能进去吗
没问题,等我去问问这个慈善会的邀请条件。
没过两天,温裕便发来了慈善会的邀请函。
并且附带了一条消息,
[我手上还有几个任务,应该要弄完了才能过去,你先进慈善会去,等晚一点我赶过来接你。]
听着她的语音,我笑了出来。
这都多久了,还把自己当成在学校里的师姐,事事都为我盘算好。
不过,这样的感觉好像也挺安心的。
6.
我如约去参加了慈善晚会。
看到会场上的大佬时,我心中不断感慨。
从前我也是在这样的名流之中混迹的,自从和安惠结婚成了家庭煮夫之后,不知有多久没再参加过这种聚会。
我和会场上的几个医学界大佬请教了很多病毒的成因,还有研究疫苗的配比。
宴会开始前,我想着这场聚会既然都是医学界的大佬们,那安惠肯定也会来参加。
毕竟她是国内无数不多拿过诺贝尔奖的人,主办方怎么可能不邀请她。
准备离开,同行的人叫住了我。
别着急走啊,宴会才刚刚开始,待会有个大佬要上台演讲,这才是重头戏呢。
我们来这里都是为了看这个大佬这次的演讲的,从前她都高傲得很,从来不参加这种聚会,一心扑在研究上,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答应来演讲了!
而且她可是和你想研究的这方面专题有关系的,听一次她的演讲肯定受益匪浅!
我听着大家口中传的这个大佬,也不禁好奇。
到底是什么任务,能让这么多医学界的大佬能如此钦佩她
于是,我也留了下来等待这次演讲。
红色帷幕缓缓揭开,看到安惠拿着话筒缓缓走上讲台上时,我怔愣了片刻。
原来大家口中那个大佬,竟然是她。
她在人群中扫视,看到我的那一刻目光呆滞而住。
众人期待她演讲的目光中,她竟然公然从台上下来,冲动的保住了我。
周泽述!这些日子你跑哪里去了!知不知道我担心死你了!
洛洛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他死了那么多天,你明明有那么多次机会可以告诉我的,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她的肩胛骨抵在我的后腰上,瘦得犹如一片薄薄的纸片。
再次见到她,我满脑子都是她给我注射疫苗的冷漠。
还没等我推开她,李炎冲了过来将她拉开,满是敌意的看着我。
周泽述!你走了就走了,还故意来找安惠姐干什么!
安惠姐是我的!你要是跟我抢她,我是不会跟你客气的!
他紧紧捏着拳头,双目猩红。
好像他才是那个正宫,而我是被遗弃的小三。
不明所以的人朝我们的方向投来八卦的目光,我也将拳头捏得死紧,再也忍无可忍朝他挥去。
李炎!我早就想揍你一顿了!当初是在乎安惠才忍着你,现在我可不会再让着你!
几拳下去,他被打得鼻青脸肿。
安惠才过来拉架,还是像以前一样将他护在身后。
只是这一次,她责骂的对象变成了曾经事事维护的李炎。
够了!之前就是因为你把阿述气走了,我特地参加聚会演讲就是为了再见他一面,你要是再给我把他气走,别怪我不念旧情了!
李炎眼泪止不住的掉,恨恨瞪我一眼负气离开了宴会厅。
所有人目光炯炯的盯着我,迫切的想要窥探我和安惠之间的事情。
这样的目光让我感到极其不适。
她再次上前想来拉我的时候,我用力将她推开,出了宴会厅。
我给温裕发去了消息,告诉她别来接我了。
可她那边却迟迟没有回复,担心她到慈善会来跑了个空,我还是选择留在宴会厅的后花园等她。
温裕是一个小时后来的,冷风已经将我的情绪吹了个平静。
我看见她还能扯出笑容,谈论今天在这场慈善会学到了不少东西。
温裕伸手来摸了摸我的唇角,扯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笑容。
不想笑可以不用强撑,在我面前不需要假装坚强,今天宴会厅里的事情,我在来的时候已经知道了。
抱歉,要是我早点把参选名单查清楚,你就不用见到她了。
她自然地将我搂入怀中,轻轻拍打着我的肩安抚。
我又哭又笑,辩驳道,我都放下了,其实没什么的,就是听到洛洛,还是不免心痛。
突然,安惠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分开我和温裕的距离,抬起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不知道阿述是有夫之妇吗!好歹也是自己开实验室的人,骨子里怎么是个喜欢勾引男人的贱货!
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我完全没反应过来,也从没想到,安惠竟然是这么刻薄的一个人。
脑子比手上动作更快,我护着温裕抬手就回了一巴掌给她。
我和温裕之间清清白白,你不准这么说她!安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蛮横无理了!
安惠捂住红肿的脸,表情错愕又震惊,含泪颤声问,
你打我......阿述,你竟然为了别的女人打我!
你甩下洛洛的死亡证明还有离婚协议书离开,我找你整整两个月,甚至为了你接下了从前最不屑的演讲,只为让你看见我的身影!
这两个月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我无时无刻没在想你,想洛洛,可你呢,竟然和别的女人厮混在一起!
一向从容的她,此刻的表情竟然看起来那样的狰狞。
是了,连续两个月压抑住的情绪突然爆发,怎可能还有理智存在
她原本以为自己能永远保持那样惯性的优雅,哪怕是知道洛洛已经死了的那一刻。
她也还是在想,周泽述那么爱她,怎可能因为这点事情放弃她
顶多是在闹脾气而已,她哄哄就好了。
可现在,她看不清了,也不敢笃定地说。
曾经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人,还爱着自己。
没有人能体会她此刻的心痛,就好像五脏六腑被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撕扯,让她痛心疾首。
7.
看着她痛苦的样子,我竟然心生出一丝报复的快感。
原来你还会心痛啊,我还以为没有心,早就不会感到愧疚不安了。
安惠,你根本没资格提起洛洛,知道洛洛为什么会死吗因为你断掉了所有的手术费让他陷入险境,我给你打的最后一通电话是求救电话!
洛洛死的时候你在哪里在李炎的温柔乡中!你以为他李炎真的那么单纯吗!洛洛会死都是拜他所赐!
情绪激动,我也控制不住溢出眼泪。
安惠脸上愕然与无措交织,怔怔的问我,
你说什么和李炎有关系你再说一遍!
我毫不留情甩开她的手,扶着温裕上车离开。
没给她任何机会。
害死洛洛的痛苦,我要她亲生体会!
回到实验室,我看着温裕红肿的脸不免内疚,
抱歉,我不知道安惠现在这么极端,我该拦着她的。
温裕笑了笑,好像完全没将这是放在心上。
没事,她不过就是看到我和你在一起,心里嫉妒不平,看到她吃瘪的样子我心里太痛快了。
看着她的笑容,我恍惚想起大学时一起在研究室的日子。
她也是这样,永远笑脸盈盈对着我。
空气的氛围因为两人的对视变得暧昧了起来,她面红耳赤的忽然开口,
阿述,你今天在她面前这么护着我,是不是改变你的心意了......
你知道的,在大学的时候我就一直喜欢你,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心意的,这次你特地来英国来找我,我以为......
我紧紧抓着方向盘,一时间不知该如何面对她的一腔心意。
这次贸然来英国,的确是因为想加入实验内替洛洛完成那个心愿。
但是感情上的事情,安惠实在把我伤害得太深了。
我看向她,无声地叹气,
抱歉......
她立马躲闪开眼神,很迅速,但我清楚的看见她的眼睛因此而红了。
她强装无所谓,摊手说,
别说抱歉,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一切都是我自己一厢情愿而已。
你放心,我会克制住自己的感情,不会再实验室内给你带来麻烦的。
这句话之后,她急匆匆下了车。
隔天,温裕还是和没事人一样,凑到我身边要帮我看研究疫苗。
我们心照不宣,好像那天她吐露的心声没有发生过一般。
上次聚会上,我加上了几个医学大佬的联系方式,偶尔会在上面和他们探讨抵御病毒疫苗的事。
经常有人会和我打听,我和安惠是什么样的关系。
从他们口中我得知,自从我走之后,安惠满世界在找我。
不要命似的接演讲,从前那样一个清高无视钱财的人,竟然成为了金钱的奴隶。
只要给她,她什么演讲都能接,什么研究都能做。
而她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研究出来能够抵御孩童病毒的疫苗。
我没想到她要做的事情竟然和我要做的一样。
恐怕她早就打听过了洛洛死前的惨状,想要为此做出点什么弥补。
可惜,一切实在太迟了。
这些医学界大佬看在我是她前夫这个名号的面子上,没有怨言的为我提供制作疫苗的建议。
直到我遇到瓶颈,需要一味很难搞的抗生素加入疫苗中。
这个抗生素需要国家的批准,而国家对于这个抗生素的管理极其严格。
想要申请这个抗生素,必须得在医学界位高权重,并且有人为其担保。
制作的疫苗必须是有用的,如果浪费了如此珍贵的抗生素,得十倍赔偿。
申请抗生素的资格,连温裕都拿不到。
更别说已经退出医学界整整五年的我。
温裕看着实验室里一次次重复做过检验的试管,试探问道,
要不然,我用我的名义去问问安惠她得过诺贝尔奖,别的不说,在医学界的确只有她有这个资格。
像是怕我不同意,立刻又解释道,
绝对不是以你的名义,而是以我的名义去和她借,要多少钱她开价就是了,我又不是出不起,况且上次她还打了我一巴掌呢。
看她捂着脸狐假虎威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眼下最好的办法的确是求助安惠,但我并不想这么做。
我想造出疫苗,除了是因为想圆满完满洛洛的心愿之外。
还有一个想法,就是彻底让安惠看到,我并非离了她就不行。
我有属于我自己的价值,也要让那些曾今护着李炎的人看看,我并非只是她安惠的附属品。
我没去主动找到安惠,她却先行找到了我来了。
她到实验室的时候,带了一份资料协议,语气轻得不能再轻。
咱们聊聊吧,关于疫苗和洛洛的心愿。
8.
我忙着研究手上的病毒抗体,没看她。
我和你之前没什么好聊的,该说的早就已经说够了。
安惠脸上挂着浓重的忧伤,伸手来拉我,止住了我手上的动作。
阿述,我知道你还在生气,洛洛的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的确是我太冲动了......
我没想到李炎竟然敢拿这么大的事情来骗我,洛洛的死,我也有责任,我打听到你在做这个疫苗,说是为了洛洛的心愿。
我愿意为洛洛实现这个心愿,疫苗我已经研发成功了,只要签上你的名字,做完临床实验之后,咱们夫妻二人就能一起登上领奖台了。
说话间,她忍不住的哽咽。
她自以为李炎单纯爽朗,不会干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却从没想到,他竟然是个连洛洛五岁那么大点的孩子也能残害的。
每当回到家里,看到洛洛曾经的笑容。
她忍不住眼泪,忍不住一腔思念,更忍不住不怨自己。
如果他早点看清李炎的真面目,一切会不会就不是这样
想到这样,她的心又开始痛起来。
她缓慢地靠近我,轻轻地环住了我的腰。
怀中这个人曾经全世界都是她,可现在看到她哭泣,竟然连一个回眸都舍不得。
她忍着心疼感,小声地呢喃,
我错了,阿述,都怪我好不好我会给你和洛洛赔罪的,跟我回家,我们复婚。
我已经没有洛洛了,不能再没有你了......
实验室内,是她连绵不断的抽噎声。
我松开了她的两只双臂,将那份极其侮辱的所谓补偿协议摔在她身前。
你以为洛洛想要的是这个吗以为这份破协议能弥补得了我吗!不可能!
赶紧离开,我不想看到你。
她被我推开,整个人踉跄撞到桌角上,吃痛地盯着我,
阿述,你听我解释......
‘我和李炎之间已经断掉了,并且再也不会和他来往了,我会用尽所有来补偿你的。
当初咱们不是说了吗,要一起站在领奖的舞台上,诺贝尔那次是我没提及你的名字,我的错,这次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多么讽刺。
堂堂医学界手拿无数奖项的人,竟然拿着自己曾经最骄傲的奖章,成为了最讨厌的让别人不劳而获的人。
卑微地乞求我,回到她身边。
但这些有用吗能弥补洛洛在我面前身死,作为父亲无能为力的感受吗
一丁点也没有。
你弥补不了,最大的弥补就是离开我面前,让我再也见不到你,也无法想起儿子惨死我面前的事情!
她被我狂怒的吼声震住,好久之后苍白的后退了两步。
好,我走,你别生气......
那天一别之后,我再也没见过安惠。
温裕告诉我,为我申请下来了抗生素。
我问她是怎么申请到这个名额的,她支支吾吾什么都不肯说。
我便也明白了,那是安惠的手笔。
半年里,我忙着研究抵御孩童病毒的疫苗,已经初步有了成效。
只要通过临床实验之后,这个疫苗就能得到广泛的使用了。
疫苗运用于临床的实验审批了很久都没通过,我都开始着急到底能不能用于临床时。
临床组那边客客气气给我打来了电话,
周老师,临床实验的审批已经通过了,明天就能进行实验,您放心吧,安老师特地给你配比过的,临床实验一定能通过!
挂断电话前,我一顿沉默。
又是安惠。
她很久再没出现在我生活中,又好像在我生活中无处不在。
我想,是时候该找个机会和她断个干净了。
临床实验顺利通过,我的疫苗也成功得到了的发行,运用到了身患疾病的孩童身上。
疫苗赚的所有钱,我全部无偿捐给了慈善会,将疫苗运送到国内医院给孩童们治疗病状。
我在国内外名声越来越大,被评上了国家医学奖。
9.
回国领奖这天,温裕和我一起回去的。
她说,我可是看着你一步步成长的,怎么能错过你这么重要的瞬间呢
我笑了笑,心中暗自做下了如何回应她心意与这一年来帮助的行为。
站在领奖台上,我举着奖杯对着直播机器说出了对温裕的感激。
她在台下热泪盈眶的盯着我,起身对我鞠躬。
领完奖,记者采访环节时,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奖杯捧给了温裕。
这一年如果没有你,我绝对没有机会拿到这个奖项,小裕,谢谢你的支持。
我们永远是最亲切的战友。
她顿了顿,不知是哭还是笑,表情很难看的接过了奖杯。
和我拥抱时,她将我圈得紧紧的,压低声问,
你就是故意的!周泽述,仗着我喜欢你,在这么多人面前拒绝我。
话是埋怨,但语气却是笑着的。
或许她和我一样,都释然了。
我拍拍她的肩,笑着接话,
小裕,你适合更好的。
这场领奖结束,我们又要赶飞机回去。
出会厅时,我在角落之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远远的眺望着我。
她戴着口罩有意遮挡着自己的面貌,但很远的距离,但我清楚的看到她眼眶浸满了泪珠。
和我对视到之后,她错乱的挤入人群之中想逃。
我追了过去,喊住她的名字,
安惠,我知道是你。
她背影一僵,愣在原地久久没敢转身。
抗生素的审批,还有疫苗的临床实验,都是你在背后为我联络人脉吧。
我直言不讳,将这些天她为我做的事一一说出。
但心中却并无感激,我只是厌烦。
这些事情,分明不需要她,我也是可以做到的。
抗生素我是审批不了,但我已经找到了更有效替代抗生素的药物了。
临床实验组也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她垂着眼不敢看我,声音微颤,
我想帮帮你,尽我自己最大的力量。
可是我不需要,那些事情都是你的一厢情愿,自我感动,你懂吗
你做出这些的事情,从啦没问过我需不需要,只是想用这些来绑架我,用一些廉价的付出企图消融带给我的伤害。
我盯着她,斩钉截铁道,
安惠,这不可能,你做什么都弥补不了的。
她的眼泪就好似断了弦,将口罩打湿露出下半张苍白,无血色的脸。
她注视着我,哽咽着一字一句问,
阿述,我们再也不可能了吗......
不可能,我和你之间再也不见,就是最好的结局。希望今天以后,你再也别出现在我生活中了。
撂下话,我转身离开。
她嗫嚅的张着唇,好像还想说点什么挽留的话。
可竟然一句也说不出口。
她还能做什么呢,做什么都是徒劳罢了。
我和温裕一起上了机场,捧着奖杯比来时聊的话题更多了。
飞机启程,我看着奖杯笑了。
我想,我一定会有更广阔的未来。
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