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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爱荷华州。
虞欢从图书馆出来,先去医院看了爸爸,父女俩说了会儿话。
老虞身体做了心脏搭桥手术,医生说再有半个月,老虞就能出院了。
虞欢脚步轻快的朝家走。
路过一处雪堆,虞欢走出去了几米远,又觉得不对,折返回来。
是个蜷缩成一团的人。
爱荷华一月的天气零下十几度,街头看见冻死的流浪汉不是稀罕事。
她正要打电话给救助站,那个人开口了。
居然是字正腔圆的中文。
欢欢...我终于找到你了,欢欢。
江秋白的眼泪没来得及流出,就在眼眶外结成了冰,整个人狼狈又憔悴。
欢欢,跟我回家,好不好
...
公寓。
江秋白抱着热水,恨不得把取暖器抱在怀里,很久才恢复了一点人气。
虞欢在收拾东西,懒洋洋的对江秋白开口,没冻死算你运气好,我给你订了最近的一班飞机,你喝完这杯水就可以滚了。
江秋白愣愣的看着虞欢。
虞欢讥诮的勾勾唇,听不懂人话江、叔、叔。
江秋白以为虞欢离开了她会憔悴。
但虞欢很明媚。
江秋白声音沙哑的厉害,我找了很多人打听,才问到你来了美国。他们说你在申请爱荷华大学...欢欢,可你之前明明说,你要读我的博士,你要做我的学生的。
欢欢,我没出过国,英语也不好,连一张能在美国付款的信用卡都没,你不知道我为了找到你,都吃了什么苦。
欢欢,我们是夫妻,跟我回家,好不好
提到夫妻两个字,江秋白嘴角带上了笑意,欢欢,你还年轻,我们还会有孩子;外面那些流言蜚语你都不用担心,我会向所有人公开我们的关系,我会让你堂堂正正的成为江夫人...
虞欢的心不可抑制的痛了痛。
这是年少的虞欢期待过的生活。
礼物盒在她手下被捏到变形,她用尽全部意志力没让自己落泪。
江秋白,我给你叫了车,半个小时后你自己下楼去机场,回国,和你的沈垂棠双宿双飞。
江秋白死皮赖脸的跟在虞欢身后出门。
她裹在毛茸茸的大衣里,手上提着礼物,踩在雪地里,在月色和雪色之间。
欢欢,我已经和沈垂棠说清楚了,以后就只是朋友,江秋白不知道爱荷华的一月有多冷,穿着单薄的衣服,瑟瑟的跟在虞欢身后,欢欢,跟我回国好不好
虞欢是去参加朋友的party。
一群年轻人在别墅里笑闹,江秋白在一边坐着,格格不入。
他看着虞欢熟练的打开他看不懂牌子的红酒,和朋友拥抱,英文娴熟的像母语。
他看着虞欢脱了大衣,大大方方的露出露背短裙,露出年轻美好闪亮的肌肤。
他看着虞欢像天生的公主,被人簇拥在中间,和她年轻相仿男孩儿小心翼翼的和她碰杯,眼里全是星光。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闪闪发亮的虞欢。
欢欢,那位是你朋友啊有人注意到了在角落坐着,不合群的江秋白。
江秋白下意识起身,有些局促的想自我介绍。
虞欢开口了。
我一叔叔,不是很熟,来美国人生路不熟,差点儿冻死在街边,她随手用一根筷子把卷发盘起来,妩媚又灵动,无关紧要的人啦,我们继续,来发牌发牌!
虞欢的朋友很好客,邀请江秋白。
大叔一起来啊。
大叔虽然上了年纪,但还是蛮帅的哦,来喝两杯
江秋白迟疑着起身,想要靠近虞欢。
虞欢冷冷的抬起了手,在空中摆了摆。
喊他干什么上了年纪的中年男人。哦对了,还是个满脑子都是自己妻子家产的出轨男。
虞欢喝的半醉了,摇摇晃晃的去卫生间。
江秋白尾随在她身后。
门挡住外面的喧嚣,他猛地掐住虞欢的腰,把人抵在洗手台上!
尖叫声响起前,江秋白堵住了她的嘴,欢欢,是我,你听我说!
虞欢根本不听他的安抚,死命挣扎,找到空子钻了出去,伸手去拉卫生间门!
欢欢!
江秋白随手抄起洗手台上的剃须刀片,抵在了咽喉上,死命忍着泪水。
他带着孤注一掷的决心,欢欢,你如果今天不跟我回家,我就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