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骁最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自从那个暴雨夜过后，他发现自已的生活里处处都是耿昀的影子。早晨跑步时身后多了一个脚步声，书房的书架上混进了几本不属于他的漫画书，连冰箱里都塞记了标注着"哥专用"的食材盒。
最奇怪的是，他开始频繁地梦到耿昀。
"操！"凌晨三点，耿骁又一次从梦中惊醒，额头上全是冷汗。他盯着天花板喘气，梦里耿昀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仿佛还在眼前晃动。
他烦躁地抓起床头的水杯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液L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心头那股莫名的燥热。
"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
耿骁翻身下床，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窗外月光很好，照得客厅一片银白。他鬼使神差地走到林暮房门前，手悬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
"我在干什么..."他收回手，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转身时，他的余光瞥见茶几上放着一个熟悉的药盒——是他上周感冒时耿昀用的那个。药盒旁边整整齐齐地贴着便签："哥的感冒药，一日三次"。
耿骁盯着那张便签看了很久。字迹工整得过分，连每个笔画都透着小心翼翼，就像耿昀平时看他的眼神。
他突然想起大学时室友说过的话："你弟看你的眼神，根本不像看哥哥。"
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
"废话，他是我弟。"
现在回想起来，耿骁觉得自已真是个傻B。
清晨五点，耿骁破天荒地没有去晨跑。他坐在厨房里，面前摆着一杯已经冷掉的咖啡，脑子里全是这些年来耿昀的点点滴滴——
小时侯摔倒了第一时间喊"哥哥"；
初中时偷偷往他书包里塞自已让的便当；
高中毕业典礼上红着眼睛说"哥你要经常回来看我"...
"砰！"
耿昀揉着眼睛出现在厨房门口，额头上的呆毛翘起一撮："哥？你怎么在这..."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耿骁突然站了起来，两步走到他面前。
"哥...？"耿昀下意识后退，后背抵上了门框。
耿骁伸手，拇指擦过他的嘴角："牙膏沫。"
这个动作太过自然，自然到耿昀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他回过神时，耿骁已经转身往玄关走了。
"今天不跑步，"耿骁头也不回地说，"去换衣服，带你吃早饭。"
耿昀站在原地，被擦过的嘴角火辣辣的。他慢慢抬手摸了摸那个位置，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胸腔。
早餐店里，耿骁破天荒地没有挑剔耿昀把豆浆洒在桌子上，也没有嫌弃他吃包子时发出的声音。他只是安静地看着耿昀，目光深沉得让人看不懂。
"哥..."耿昀被看得发毛，"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耿骁移开视线，把最后一个煎饺推到他面前，"吃完送你回学校。"
回程的地铁上，耿昀困得直点头，脑袋一点一点地往耿骁肩上靠。就在快要碰到的时侯，耿骁突然伸手扶住他的额头。
"困就睡。"他把耿昀的脑袋按在自已肩上，语气还是那么凶，"别跟小鸡啄米似的，看着烦。"
耿昀僵着身子不敢动。这个姿势让他能清晰地闻到耿骁身上淡淡的须后水味道，能感受到肩膀传来的温度，甚至能听到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太超过了。
这一切都太超过了。
耿骁什么时侯变得这么...这么...
"到了。"耿骁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发什么呆？"
耿昀抬头，正对上耿骁垂下的目光。那一瞬间，他仿佛在哥哥眼里看到了某种从未见过的东西，炽热得让他心惊。
但下一秒，耿骁就恢复了平常那副不耐烦的样子："赶紧下车，要关门了。"
站在校门口，耿昀看着耿骁离去的背影，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而走远的耿骁摸出手机，删掉了刚刚搜索的"如何判断自已喜欢上弟弟"，转而输入："怎样追一个迟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