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民政局门口,等了七个小时,最终等来了柳如烟的爽约短信。
【天宇那边有个重要的合作方要见,临时脱不开身,我们改天再约。】
短短一行字,连个标点都带着居高临下的冰冷。
我没有再像往常那样质问她。
而是拨通了我妈的电话。
妈,我不娶柳如烟了。
电话那头,我妈沉默了良久,最后只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好,回来吧,家里给你留着饭。
挂掉电话,我看着手机屏幕上那条短信,自嘲地笑了。
又是顾天宇。
柳如烟的青梅竹马,恒天集团的太子爷,也是她口中最重要的合作伙伴。
七年的感情,好像一直活在他的阴影之下。
我想起半个月前,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去柳如烟家见她父母。
那是一栋在市中心,价值上亿的独栋别墅,装修得金碧辉煌,像一座冷冰冰的宫殿。
柳如烟的母亲,一个妆容精致、眼神挑剔的女人,上下打量了我许久,那目光像是在审视一件商品。
她问我的家世、我的父母、我的收入,每一个问题都透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最后,她从一个爱马仕手提包里,拿出了一个红包递给我。
小萧啊,第一次见面,这是阿姨的一点心意。
我双手接过,道了声谢。红包很薄,我当时没在意。
直到离开后,在车里拆开,一张崭新的一块钱静静地躺在里面。
那一刻,我感觉到的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
这不是疏忽,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柳如烟当时坐在副驾,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妈就是这个性格,你别往心里去。
我还能说什么我只能往肚子里咽。
为了这段感情,我已经咽下了太多委屈。
我是个孤儿,靠着奖学金和勤工俭学读完了名校的计算机专业,进了柳如烟家的公司。
我用了五年时间,从一个底层程序员,做到了技术总监的位置。
公司最核心的智能系统启明星,是我带着团队,熬了无数个通宵,一行行代码敲出来的。可以说,没有我,就没有柳如烟公司如今的行业地位。
我和柳如烟,也在这个过程中从同事变成了恋人。
她是总裁,是高高在上的女神。而我,是她最得力的干将,也是她最听话的男友。
她说东,我绝不往西。她说公司有难关要攻克,我能吃睡在公司一个月。她说想看凌晨四点的日出,我能开两个小时车带她去山顶,只为了她脸上片刻的笑容。
我以为,我的付出,我的爱,能够填平我们之间巨大的身份鸿沟。
我以为,七年的陪伴,足以证明我的真心。
直到婚礼前三天,我们约好领证的日子,她为了另一个男人,再一次放了我鸽子。
那个一块钱的红包,那句冰冷的改天再约,像两记响亮的耳光,彻底打醒了我。
我一直以为柳如烟只是忙,只是事业心重。
现在我明白了,在她和她家人的眼里,我或许连一个备胎都算不上,只是一个……用着顺手的工具。
尊严被反复践踏,真心被视若敝履。
我已经找不出任何一个替她开脱的理由了。
七年的感情,就此作罢。
我将那条短信删除,拉黑了柳如烟的号码。然后打开办公软件,敲下了我的辞职信,没有丝毫犹豫地点了发送。
做完这一切,我驱车离开这座我奋斗了七年的城市,朝着家的方向,一脚油门踩到底。
再见了,柳如烟。
再见了,我卑微的爱情和青春。
回到老家县城,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又陌生。
我爸妈在我上大学的时候,就盘下了一个小门面,开了一家不大不小的超市。看到我拉着行李箱回来,二老先是愣住,随即眼圈就红了。
我妈拉着我的手,什么都没问,只是不停地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我爸拍了拍我的肩膀,递给我一瓶冰镇啤酒：爷俩喝一个。
那一晚,我们聊了很多。我把我这几年的委屈和不甘,连同着酒精,一并咽了下去。
第二天,我睡到自然醒,是被一阵熟悉的吵嚷声给吵醒的。
是我发小,王胖子。
萧哥！你真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小子逗我玩呢！
王胖子和我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大学毕业后他没去大城市,留在了老家,自己捣鼓了一个小小的科技公司,主要做一些本地的软件外包和网站维护,勉强糊口。
不回来干嘛在那边给人当牛做马我笑骂了一句。
王胖子一屁股坐在我床边,神秘兮兮地凑过来说：回来得正好！哥们最近接了个大活,正愁技术上搞不定呢！
他口中的大活,是给县里的几家大型物流和仓储公司做一个统一的调度管理系统。
这对于我们这种小县城来说,确实算是不小的项目。但对我而言,这套系统的技术逻辑,跟我之前为柳如烟公司开发的启明星系统相比,简直就是小儿科。
这活我能干,不过我有个条件。我看着王胖子。
你说！只要哥哥我办得到！
我要你公司49%的股份,我来当CTO。
王胖子愣住了,随即一拍大腿：我还以为什么呢！别说49%,你要60%都行！我就是个跑业务的,技术上的事全得靠你！咱们兄弟俩,还分什么彼此！
我笑了。我知道王胖子是真心待我。
就这样,我以技术入股的方式,加入了王胖子的腾飞科技。
我没有直接照搬启明星的代码,那不仅有法律风险,也是对我自己专业素养的侮辱。
事实上,启明星系统,当初为了快速上线,迎合柳如烟的商业需求,我在技术架构上做了很多妥协和阉割。很多更先进、更高效的模块,当时都被柳如烟以成本太高,开发周期太长为由给否决了。
那些被否决的方案,那些更完美的设想,一直存在我的电脑硬盘里。
现在,我终于可以不受任何掣肘,将它们一一实现。
我给我们的新系统起名为天穹。
寓意着,它将像天空一样,覆盖万物,无所不能。
我和王胖子,还有他手下几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就在他那个租来的小办公室里,开启了没日没夜的创业生涯。
我妈心疼我,每天变着花样给我们送饭。我爸则默默地把家里的积蓄拿了出来,支持我们的启动资金。
没有了柳如烟光环的压制,没有了那些无休止的争吵和等待,我的生活前所未有的纯粹和快乐。
我所有的精力,都倾注在了天穹系统上。
另一边,柳如烟的世界,似乎并没有因为我的离开而有任何改变。
偶尔从一些财经新闻上,我能看到她的消息。
她依旧是那个光鲜亮丽、杀伐果断的美女总裁。
她和恒天集团的太子爷顾天宇,频繁地出现在各种商业活动上,被媒体誉为金童玉女。
听说,两家公司已经达成了深度战略合作。
听说,他们的婚期也快定了。
王胖子不止一次地为我打抱不平：萧哥,那女人也太不是东西了！把你用完了就一脚踹开,现在倒好,事业爱情双丰收！
我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过得好不好,与我何干
我只知道,我的天穹系统,已经初具雏形。它比启明星更智能,更稳定,成本却只有其三分之一。
我手里,还握着一个没有人知道的秘密。
一张足以让柳如烟和她的启明星,瞬间崩塌的王牌。
我在等一个时机。
这个时机,比我预想的来得要早。
两个月后的双十一,是全国所有电商和物流公司的年度大考。
就在双十一零点钟声敲响后不到一个小时,一条热搜引爆了全网。
启明星系统崩溃
我点进去,广场上哀鸿遍野。
无数商家和用户在疯狂吐槽,柳如烟公司开发的启明星系统,因为不堪流量冲击,全线崩溃。
订单无法生成,库存数据错乱,物流信息中断……
合作的几十家大型电商平台,一夜之间损失惨重。
柳如烟公司的官方微博下面,已经被愤怒的用户骂了几十万条。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不断滚动的负面新闻,眼神平静。
这一切,早就在我的预料之中。
当初开发启明星时,我就再三强调过,现有的架构存在巨大的并发性能瓶颈,必须增加服务器集群和重构底层数据逻辑,否则在超大流量的冲击下,必然会崩溃。
但柳如烟和公司高层,为了节省成本,也为了向投资人展示漂亮的利润率,否决了我的提议。
柳如烟当时的原话是：萧然,你是不是太保守了哪来那么多极限情况够用就行了。
如今,极限情况来了。
王胖子兴奋地冲进我的办公室：萧哥！爆了！真的爆了！咱们的机会来了！
我点了点头,关闭了新闻页面,打开了天穹系统的后台。
一切准备就绪。
接下来几天,柳如烟的公司陷入了成立以来最大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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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虽然在技术人员的抢修下勉强恢复,但信誉已经一落千丈。
违约赔款、客户流失、股价暴跌……一连串的打击,让这个曾经风光无限的行业新贵,摇摇欲坠。
而就在这时,王胖子带着我们的天穹系统,开始频繁地接触那些曾经是启明星的客户。
更稳定、更高效、价格更便宜。
面对这样的替代品,几乎没有客户能够拒绝。
短短半个月,天穹就拿下了本地物流市场超过70%的份额,甚至开始有外地的公司慕名而来。
我们的腾飞科技,一战成名。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接到了一个久违的电话。
来电显示,是柳如烟。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萧然,是我。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沙哑。
有事我语气平淡。
你在哪我们见一面。
没必要了吧,柳总。我刻意加重了柳总两个字。
电话那头沉默了。
良久,她才再次开口,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你在报复我,对不对那个‘天穹’,是你搞出来的。
是又如何
萧然,别闹了,回来吧。她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一丝我熟悉的、过去常常让我心软的请求,公司现在需要你。回来,我给你三倍的薪水,我们……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
像以前一样
像以前一样,在你家受尽白眼和羞辱
像以前一样,在你需要我的时候随叫随到,在你不需要我的时候,就为了别的男人把我晾在民政局门口七个小时
我差点笑出声。
柳总,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我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现在,是腾飞科技的CTO兼股东。你开的价码,我还真看不上。
你！柳如烟的呼吸明显急促了起来。
她大概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在她眼里,除了技术一无是处、可以随意拿捏的男人,如今已经成了她最强劲的对手。
这种巨大的落差,让她一时间无法接受。
萧然,你非要跟我对着干吗你别忘了,‘启明星’是你写的,你现在做的东西,是严重的职务侵占和商业窃密！我有权告你！她开始色厉内荏地威胁我。
这就是我等了许久的话。
我嘴角的笑意更浓了：是吗那柳总,我等着你的律师函。
不过我友情提醒你一句,在告我之前,最好先回去看看你我当年签的劳动合同,以及‘启明星’系统核心算法的知识产权,到底在谁手上。
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柳如烟,你以为你输掉的只是一个技术总监吗
不,你输掉的,是你整个公司的根基。
挂掉电话后,我平静地继续写着代码。
我知道,柳如烟一定会去查。
而她查到的结果,只会让她更加绝望。
当年我入职时,凭着一股热血和对她的爱,并没有太在意合同的细节。但我的导师,一位在业界德高望重的老教授,曾经千叮咛万嘱咐我：技术人员,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知识产权。
于是,在签订劳动合同时,我在附件里加入了一条补充协议：所有在非工作时间、非利用公司设备和资源完成的,且未被公司采纳应用的研发成果,其知识产权归个人所有。
当时,柳如烟的公司还只是个草台班子,法务极其不规范,负责人事的小姑娘看都没看,就盖了章。
而启明星系统最核心的AI调度算法,正是我在入职前,熬了几个月通宵,在自己家里电脑上完成的毕业设计。
后来,我将这套算法的阉割版,应用到了启明星系统中。而那个完整的、拥有无限潜力的完全体版本,一直被我珍藏着。
至于更关键的,我将算法植入启明星系统时,和公司签署的,不是无条件的职务作品转让协议,而是一份《软件技术许可使用协议》。
协议中明确规定,柳如烟的公司,拥有的只是这套算法的使用权,而非所有权。
当时柳如烟满心都是如何快速将产品商业变现,根本没心思去看这些繁琐的法律文件。她只是不耐烦地催我：这些东西你看着办就行了,我相信你。
她大概以为,我是恋爱脑,会把一切都无偿奉献给她。
可惜,她信错了。
我爱她,但我不是傻子。
我保留了所有的原始代码、开发日志、版本记录,以及那份被她忽略的、签了字盖了章的许可协议。
这些,就是我最大的底气。
果然,没过两天,王胖子就一脸幸灾乐祸地跑来告诉我,柳如烟撤回了所有准备发出的律师函。
非但如此,她还通过各种渠道,想要联系我,提出要高价收购我手中的天穹系统。
甚至,顾天宇都亲自给我打来了电话。
电话里,这位恒天集团的太子爷,一改往日的傲慢,语气里带着一丝商量的口吻：萧先生,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和如烟之间,或许有些误会。开个价吧,多少钱肯把‘天穹’卖给我们五千万一个亿
一个亿
他以为,他还能像以前一样,用钱来解决一切问题。
用钱来收买我的技术,我的尊严。
我直接笑了：顾总,‘天穹’是我的心血,也是我公司的未来,不卖。
萧然！你别不识抬举！顾天宇的耐心似乎耗尽了,你真以为凭你那个小破公司,就能跟我们斗信不信我分分钟让你在行业里消失！
那我等着。我淡淡地回了一句,挂断了电话。
我知道,他们要开始用盘外招了。
果不其然,很快,一场针对腾飞科技和天穹系统的舆论战,在网络上悄然打响。
无数水军和营销号,开始发布各种黑稿。
说天穹系统是抄袭启明星的劣质品。
说我们公司的技术人员,都是从柳如烟公司挖走的,毫无职业道德。
甚至,还捏造了一些所谓的内部消息,说天穹系统存在巨大的安全漏洞,会泄露客户的商业机密。
一时间,我们成了行业公敌。
刚刚签约的几个大客户,也开始变得犹豫,纷纷打来电话询问情况。
王胖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萧哥,这可怎么办这帮孙子太脏了！再这么下去,咱们公司就完了！
办公室里,人心惶惶。
我却异常冷静。
我看着窗外,天色阴沉,似乎预示着一场暴风雨的来临。
我对我自己团队的成员说道：大家稳住,继续做好自己的事。清者自清。
然后,我转头对王胖子说：胖子,帮我约个记者招待会,就定在三天后。另外,把我们系统后台所有的防火墙和安全日志,权限提到最高级别。
王胖子不解：开记者会我们拿什么去澄清光靠嘴说,没人信啊！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谁说我要澄清了
我要的,是让他们身败名裂。
记者招待会定在县里最好的一家酒店。
王胖子动用了他所有的关系,邀请了省内外几十家媒体,包括几家在国内都颇有影响力的财经和科技媒体。
柳如烟和顾天宇那边,自然也收到了消息。
我猜,他们此刻一定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
在他们看来,我这无异于以卵击石,是想靠一场苍白的发布会来挽回声誉。
招待会当天,会场里挤满了记者,长枪短炮,闪光灯亮成一片。
我和王胖子坐在主席台上,面对着台下无数审视和质疑的目光。
一个记者率先发难：萧总,最近网上有很多关于‘天穹’系统抄袭‘启明星’的言论,请问您对此有何回应
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王胖子。
王胖子会意,将一个U盘插进了电脑,身后的大屏幕瞬间亮起。
屏幕上出现的,不是苍白的解释文档,也不是枯燥的技术参数对比。
而是一份完整的、带有时间戳和数字签名的,关于天穹系统核心AI算法的《计算机软件著作权登记证书》。
登记日期,显示的是四年前。
也就是我还在读大学,还未正式入职柳如烟公司的时候。
紧接着,是一份份详细的Git代码提交记录,时间从五年前一直延续至今。每一次修改,每一次迭代,都清清楚楚。
各位媒体朋友,我拿起话筒,声音清晰而有力,事实胜于雄辩。‘天穹’系统的核心,是我在大学期间的独立创作。至于它和‘启明星’系统在功能上的相似,那是因为,我曾经将这套算法的早期不成熟版本,授权给过我之前就职的公司使用。
这里,是我们当年签署的《软件技术许可使用协议》。
大屏幕上,出现了那份盖着柳如烟公司公章的协议扫描件。
协议中的条款,被我用红线标出,清晰地写着：甲方（柳如烟公司）仅拥有该软件技术的使用权,一切知识产权和所有权,归乙方（萧然）个人所有。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记者们都疯了,闪光灯几乎要晃瞎我的眼。
他们谁都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
那个被他们认为是窃贼的我,才是真正的原创者！而那个看似受害者的柳如烟公司,实际上只是一个被授权方！
这绝对是今年科技圈最大的新闻！
一个记者激动地站起来：萧总！这也就是说,柳如烟公司指控您抄袭,是毫无根据的污蔑
我不想用‘污蔑’这个词。我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无奈和苦涩,或许……是柳总贵人多忘事,忘记了我们当年签过的这份协议吧。
我顿了顿,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变得凌厉起来。
但是,我不能容忍的是,有人为了打压我们,不仅散布谣言,还使用了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说着,我按下了遥控器的下一个按钮。
大屏幕的画面切换,变成了一段段触目惊心的网络攻击日志。
清晰的IP地址,详细的攻击路径,以及被我方防火墙成功拦截的记录。
从上周开始,我们的服务器,连续遭到了数千次DDoS攻击和SQL注入尝试。攻击者的目标,是窃取我们的源代码,瘫痪我们的系统。
经过我们技术团队的追踪和溯源,我们惊讶地发现,这些攻击的源头,绝大部分都指向了同一个地方——
我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全场,一字一顿地吐出了那个名字。
恒天集团的网络技术部。
轰！
会场瞬间炸开了锅！
恒天集团！顾天宇的公司！
所有人都被这个惊天大瓜给震懵了！
商业竞争,演变成了赤裸裸的网络犯罪！
这已经不是商业道德问题了,这是刑事案件！
我们已经将所有证据,提交给了警方。我的声音在会场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相信,法律会给我们一个公道。
这就是我布下的局。
我根本没想过要去澄清什么抄袭。
从一开始,我的目标,就是要把他们钉在耻辱柱上！
我早就料到,以顾天宇的性格,在舆论战不奏效后,一定会动用技术手段来攻击我们。
而我,就等着他自投罗网。
我故意示弱,故意放出要开记者会的消息,让他以为我们已经黔驴技穷,从而放松警惕,加大攻击力度。
而我布置下的,是全世界最顶级的安全陷阱。
他派来的那些所谓黑客,在我眼里,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他们的每一次攻击,都像是飞蛾扑火,不仅没有伤到我们分毫,反而留下了无法抹去的罪证。
记者招待会一结束,整个网络彻底引爆。
天穹创始人揭露惊天内幕
恒天集团涉嫌网络攻击
美女总裁的人设崩塌
一条条热搜,像一把把利剑,刺向了柳如烟和顾天宇。
恒天集团的股价,应声暴跌,一天之内蒸发了数十亿。
警方迅速介入调查,顾天宇作为公司法人,被传唤带走。
柳如烟的公司,也因为这场巨大的丑闻,信誉彻底破产,合作方纷纷解约,陷入了比上次系统崩溃更深重的危机。
我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电脑屏幕上铺天盖地的报道,喝了一口王胖子泡的茶。
茶很香,沁人心脾。
我知道,柳如烟和顾天宇,完了。
但,这还不够。
我不仅要他们身败名裂,我还要他们……一无所有。
风暴的中心,比我想象的还要猛烈。
顾天宇因为涉嫌非法侵入计算机信息系统罪,证据确凿,被正式批捕。恒天集团乱成一锅粥,内斗不断,濒临崩盘。
而柳如烟,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向法院提起了诉讼。
告她和她的公司,侵犯我的名誉权,并要求他们就之前在网络上散播抄袭谣言的行为,进行公开道歉和巨额赔偿。
同时,我还递交了另一份文件。
一份《软件技术许可使用协议》的终止函。
根据协议条款,当甲方（柳如烟公司）出现严重损害乙方（我）权益的行为时,乙方有权单方面终止协议,并收回所有技术授权。
这意味着,他们公司赖以生存的启明星系统,从法律上讲,已经不能再使用了。
一旦继续使用,就是严重的知识产权侵权。
这等于直接抽掉了他们公司的脊梁骨。
法院的传票,送到了柳如烟的办公桌上。
她终于撑不住了。
那天晚上,我接到了她打来的电话。
声音里没有了往日的冰冷和高傲,只剩下无尽的颤抖和祈求。
萧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你放过我好不好放过公司……那也是我们……我们曾经共同的心血啊……
我们七年的感情,难道你真的能一点都不念吗
她开始打感情牌了。
可惜,太晚了。
感情我冷笑一声,柳如烟,在民政局门口,你为了顾天宇放我鸽子的时候,念过我们的感情吗
你爸妈用一块钱的红包羞辱我的时候,你念过我们的感情吗
你和顾天宇联手,想用肮脏的手段毁掉我的事业时,你念过我们的感情吗
我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砸在她的心上。
电话那头,传来了压抑的哭声。
对不起……对不起……萧然,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你想怎么样都行,我什么都听你的……
她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或许在她看来,只要她肯低下高贵的头颅,我就该感恩戴德地回到她身边。
柳如烟,我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你知道你真正错在哪了吗
你错在,从始至终,都没有真正尊重过我。在你眼里,我只是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一个可以为你创造价值,但永远不配和你并肩站在一起的下属。
你后悔的,不是伤害了我,而是失去了我这个工具给你带来的利益。
所以,收起你那廉价的眼泪吧。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我挂断了电话,将这个号码彻底拉黑。
窗外,月明星稀。
这场持续了几个月的战争,终于要迎来最终的结局。
法庭上,我再一次见到了柳如烟。
她瘦了很多,脸色苍白,曾经眼里的骄傲和光芒,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灰败和绝望。
判决结果,没有任何悬念。
我胜诉了。
法院判决柳如烟公司,必须在全国性的媒体上,连续三天向我公开道歉,并赔偿我精神损失费和经济损失,共计五百万元。
同时,法院支持了我的诉求,确认了《软件技术许可使用协议》的终止效力。
这意味着,启明星系统,从法律上彻底死亡。
判决宣布的那一刻,柳如烟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倒在座位上。
走出法院,阳光有些刺眼。
王胖子在我身边,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地捶我的肩膀。
这时,一个身影拦住了我的去路。
是柳如烟的父母。
曾经在我面前颐指气使,用一块钱羞辱我的那个贵妇人,此刻脸上没有了精致的妆容,只有憔悴和怨毒。
萧然！你这个白眼狼！我们家如烟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她指着我的鼻子,尖声咒骂。
你毁了如烟,毁了我们家！你会有报应的！
我看着他们,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报应我淡淡地开口,我今天的所作所为,不就是你们的报应吗
当初,你们瞧不起我,觉得我配不上你们高贵的女儿。现在,我站在这里,而你们引以为傲的一切,都因为你们的傲慢和愚蠢,化为了泡影。
你们应该庆幸,我只拿回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而不是……让你们倾家荡产。
说完,我不再看他们,转身离去。
背后,是他们气急败坏的咒骂声,以及,柳如烟压抑不住的,绝望的痛哭声。
但那又与我何干呢
柳如烟的公司,在失去了核心技术和所有客户后,很快就宣布了破产清算。
那座曾经辉煌的商业大厦,轰然倒塌。
听说,为了偿还巨额的债务,他们卖掉了市中心的别墅,从云端跌落凡尘。
柳如烟的父母,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双双病倒。
而柳如烟自己,也因为承受不住压力,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整日闭门不出。
至于顾天宇,最终因为罪名成立,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恒天集团也被他的竞争对手趁机吞并,不复存在。
那些曾经背叛我、伤害我、轻视我的人,都付出了他们应有的代价。
而我和王胖子的腾飞科技,在经历这场风波后,声名大噪。
我们的天穹系统,凭借着无与伦比的技术优势和良好的口碑,迅速占领了全国市场,成为了行业内无可争议的领导者。
公司的规模越来越大,从县城搬到了省会,又从省会的核心CBD,辐射全国。
我们拿到了国内顶级风投的数轮融资,公司估值一路飙升,成了科技圈最炙手可热的独角兽。
我也从一个被人瞧不起的凤凰男,变成了身价数十亿的年轻企业家。
一年后的一个午后,我正在办公室审阅文件。
王胖子推门进来,表情有些古怪。
萧哥,楼下有人找你,说是你……老朋友。
我抬起头,有些疑惑。
当我走到公司楼下大厅时,看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是柳如烟。
她穿着一件朴素的旧外套,头发随意地扎着,脸上不施粉黛,眼神空洞,和一年前那个光芒万丈的女神总裁,判若两人。
看到我,她的眼睛里,才终于有了一丝光亮。
她快步走到我面前,嘴唇嗫嚅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
萧然……我……我看到新闻了,恭喜你。
谢谢。我平静地回应。
我……她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蝇,我今天来,是想……跟你道歉。
你已经道过歉了,在报纸上。
不,我是想亲口跟你说……她抬起头,眼眶里噙着泪水,对不起。过去是我太自私,太骄傲,我没有珍惜你……如果……如果时间能重来,我一定……
没有如果了,柳如烟。我打断了她。
我看着她这张曾经让我魂牵梦绕的脸,心中却再也掀不起一丝涟漪。
你知道吗,我辞职回老家的那天,在高速上,我想了很多。
我想起我们第一次约会,你紧张得手心出汗。
我想起我为了给你做一份生日礼物,学着写诗,结果被你嘲笑了好久。
我想起我们在公司的小会议室里,偷偷牵手,以为没人看见。
那些画面,曾经是我记忆里最珍贵的宝藏。
柳如烟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以为我的话里,还有旧情。
她上前一步,似乎想抓住我的手：萧然,你还记得……你心里还有我,对不对
我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触碰。
脸上的最后一丝温情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彻底的冰冷。
是啊,我都记得。所以我也记得,你和顾天宇彻夜谈心,留我一个人等你到天亮。我记得,你父母那轻蔑的眼神和一块钱的红包。我更记得,我在民政局门口,像个傻子一样等了你七个小时。
那些好的,和那些坏的,都过去了。
我不会再为了一棵已经烂到根里的树,放弃整片森林。你值得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我也一样。
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而决绝。
柳如烟,我们两清了。从此以后,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说完,我转身,毫不留恋地走进电梯。
电梯门缓缓关上,隔绝了她那张充满悔恨和绝望的脸。
我的人生,早已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有志同道合的兄弟,有蒸蒸日上的事业,有温暖和睦的家庭。
至于那些过去的恩怨,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不原谅,也不记恨。
因为,她已经不配,再占据我情绪的任何一个角落。
我,萧然,未来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