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造通知贴上墙的瞬间,我成了全楼公敌。
三岁的小宝哮喘发作,工头却抡着大锤砸我家阳台:
挡施工拆了!
我死命护着孩子,可邻居们冷眼旁观,甚至煽风点火。
更诡异的是,半夜有人撬我家门锁,还留下一张字条:
别管闲事。
他们到底想掩盖什么
我家儿子哮喘犯的那天,楼下贴了张红通通的改造通知。
纸皮上惠民工程四个金粉字晃眼,我还没读完,楼底下哐当一声巨响。
三岁的小宝正在搭积木,吓得一哆嗦,脸瞬间憋得通红,小手使劲抓着脖子喘不上气。
我手忙脚乱翻出沙丁胺醇,哆嗦着给他喷了两下,孩子咳得直翻白眼。
推开窗户往下看,三个戴安全帽的男人正抡着大锤砸台阶。
碎石头溅得到处都是,其中一块差点崩到二楼的花盆。
师傅!能不能先停一下我探出半截身子喊,我家孩子哮喘犯了,你们动静小点行不
穿蓝工装的工头抬头瞥了我一眼,啐了口痰在地上。
娘们懂个屁改造是好事,忍忍就过去了。
他旁边的年轻小子跟着哄笑,手里的大锤抡得更欢了。
我抱着还在咳嗽的小宝冲下楼。
水泥地上全是碎石子,我新买的凉拖差点被划烂。
你们施工总得有时间规定吧这才早上七点!我拦在工头面前,声音都在抖。
工头把安全帽往地上一摔,钢筋头似的眉毛拧成个疙瘩。
规定老子就是规定!他伸手推了我一把,再挡着,我让你家窗户都没得用!
小宝吓得哇地哭出来,我赶紧把他搂进怀里。
这时候二楼的刘婶端着个搪瓷碗出来倒废水。
水哗啦一声泼在离我脚边不远的地方,溅了我一裤腿泥点。
小张啊,你这就不对了。她用围裙擦着手,嘴角撇得像个括号,人家施工队也是挣辛苦钱,你家孩子娇气,不能耽误全楼的好事啊。
我刚要张嘴,三楼的老王头拄着拐杖咚咚下来了。
就是!我孙子今天要考试,被你们吵得昨晚没睡好!他拐杖往地上一顿,眼睛瞪得像铜铃,要我说就是你挑事,不然人家能这么早开工
我抱着小宝僵在那儿,后背直冒冷汗。
明明是他们大清早扰民,怎么倒成了我的错
小宝还在哭,小脸憋得发紫,我心疼得厉害,转身就往家跑。
防盗门砰地关上,把外面的吵嚷声隔在门外。
我把孩子放在沙发上,给他顺气,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中午好不容易哄睡了小宝,我拿着改造通知挨家敲门。
想问问大家对施工时间有没有意见,能不能一起去找社区反映下。
敲到对门李叔家,开门的是李婶。
她隔着防盗门上下打量我,鼻孔里哼了一声。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她胳膊肘支在门框上,有事
李婶,你听这施工动静也太大了,能不能...
能能能,我话没说完就被她打断,能让他们赶紧弄完,我好趁这机会把阳台扩出去。她挤眉弄眼地笑,我跟工头说好了,到时候多给我家抹点水泥。
门咔哒一声关上了,差点撞到我的鼻子。
敲到四楼,门开了条缝,赵姐的脸在缝里露出来。
她眼神躲闪,声音压得像蚊子哼。
小张,我家老周昨天刚动了手术,经不起折腾。她往楼梯口瞟了一眼,但我不敢说啊,刘婶跟我说,谁闹事就让施工队给谁家穿小鞋。
话音刚落,三楼传来老王头的嗓门:四楼的!你家空调外机挡着施工队搭架子了!赶紧挪!
赵姐吓得砰地关了门,再也没动静。
我捏着那张被汗浸湿的通知,站在楼梯拐角发呆。
这楼里住了五年,谁家孩子满月,谁家老人过寿,我都随了份子。
怎么到了正经事上,一个个都成了缩头乌龟
回到家刚喘口气,楼下又传来滋滋的电锯声。
比电钻还刺耳,像是直接锯在脑仁上。
小宝哇地从床上坐起来,抱着枕头直发抖。
我冲过去关窗户,就看见工头带着两个人站在我家窗台下,正用电锯割防盗网。
你们干什么!我隔着玻璃吼。
工头抬头冲我笑,露出两排黄牙。
你家这破网碍事,我们帮你拆了。他手里的电锯火星四溅,放心,回头给你装个新的——哦,得加钱。
我气得浑身发抖,抓起手机就打社区电话。
响了七八声才有人接,是个年轻姑娘的声音,含含糊糊像是没睡醒。
喂谁啊
我是幸福里小区三单元的住户,施工队私拆我家防盗网!还大清早扰民!我对着话筒喊,嗓子都劈了。
知道了知道了。姑娘打了个哈欠,施工期间难免的,你克服一下。
克服我家孩子哮喘都犯了!
那你带孩子去亲戚家住几天呗。她不耐烦地说,我这儿忙着呢,先挂了啊。
电话嘟嘟地响起来,我握着手机,手都在抖。
这时候门被敲响了,砰砰砰的,跟砸门似的。
我透过猫眼一看,是老王头,手里举着个破了口的花盆。
开门!张翠兰你给我开门!他嗓子喊得嘶哑,我放楼下的兰花,被你家的人给砸了!你赔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一整天都没下楼,怎么会砸他的花
但我不敢开门,怕他冲进来伤着孩子。
王大爷,我没碰你家花!我隔着门喊。
不是你是谁他用花盆砸门,刚才就你跟施工队吵了架,肯定是你使坏!要么赔我五百块,要么我就报警抓你!
花盆碎片从门缝里溅进来,落在我脚边。
小宝吓得躲在沙发角落,抱着头不敢出声。
楼下的电锯还在响,老王头还在砸门,手机里社区的忙音还在耳边嗡嗡叫。
我看着缩在角落的儿子,突然觉得特别累。
这改造到底是为了谁好
我只是想让施工队别太过分,让孩子能喘口气,怎么就这么难
天黑的时候,刘婶突然来敲门。
手里拎着袋苹果,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堆在一起。
小张啊,白天的事别往心里去。她挤进门,眼睛在我家扫来扫去,我跟工头说好了,明天他们晚点开工,让孩子多睡会儿。
我愣住了,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嘛...她把苹果往茶几上一放,搓着手,你看我家那厨房,漏水漏了大半年了。她往厨房瞟了一眼,施工队说要单独加钱才给修,你看你能不能...
我这才明白,她是想让我去跟施工队说情,又不想自己出面。
看着她那张假笑的脸,我胃里一阵翻腾。
刘婶,我没那本事。我指着门口,您请回吧。
刘婶的脸一下子垮下来,抓起苹果就往包里塞。
不识好歹的东西!她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我看你家孩子就是被你这搅事精妈给害的!
门砰地甩上,震得墙上的相框都掉了下来。
夜里,我抱着小宝坐在沙发上。
他睡得不安稳,时不时咳嗽两声。
窗外的施工队还在加班,机器声轰隆轰隆的,像是要把整栋楼都掀翻。
我看着对面楼里亮着的灯,有几户窗户上贴着施工顺利的红纸条。
听说,那是给工头送了烟送了酒的人家。
他们家施工的时候,动静总是特别小。
手机突然亮了一下,是赵姐发来的微信。
就一句话:小心点,他们说明天要拆你家阳台。
我盯着那行字,手指冰凉。
眼泪突然就下来了,不是哭自己委屈,是哭这楼里的人。
哭他们的自私,哭他们的冷漠,更哭我自己。
明明只想为孩子争口气,怎么就把自己逼到了绝路上
凌晨三点,机器声终于停了。
我抱着小宝回到床上,他终于能安稳地睡会儿了。
可我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怎么也睡不着。
脑子里像有个电钻在转,嗡嗡作响。
我知道,明天等待我的,肯定是更难的坎。
可我不能退,我退了,我家小宝怎么办
这楼里的孩子,难道就该天天捂着耳朵过日子吗
我咬着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明天,我还得接着闹。
哪怕所有人都不站在我这边。
我一宿没合眼。
天刚蒙蒙亮就爬起来,把家里能移动的东西全挪到客厅中央。
又找了块厚木板挡在阳台门口,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今天谁也别想动我家阳台。
七点整,楼下准时传来哐当一声。
比昨天还早了半小时。
我冲到窗边,看见工头正指挥着两个工人往我家阳台底下搭脚手架。
手里的钢管叮叮当当碰着,像是在敲我的骨头。
张翠兰!你家阳台占了公共面积,今天必须拆!工头仰着脖子喊,手里的钢管往地上一顿,识相的自己搬东西,不然砸坏了别怪我!
我把窗户推开条缝,冷眼看着他。
我家阳台是房产证上标着的,你敢动一下试试
工头愣了愣,随即笑出声来。
哟,还懂法了他冲楼上喊,都来看啊!这搅家精又要闹事了!
很快,楼道里就传来了脚步声。
刘婶第一个探出头,扒着栏杆往下喊:王队,别跟她废话!这阳台早就该拆了,挡着我家采光!
老王头也拄着拐杖下来了,手里还拿着个扩音喇叭。
大家快来看啊!张翠兰占着公共地盘不让拆,耽误咱们住新房!喇叭滋啦响着,震得人耳朵疼。
我看着这些人,心一点点沉下去。
他们明明知道我家阳台是合法的,却故意跟着起哄。
就因为我没顺着他们的意,没帮他们占便宜。
工头见人多了,更来劲了。
挥挥手就让工人往上爬。
我抓起手机就打110。
电话还没接通,门就被砸得震天响。
开门!张翠兰你开门!是老王头的声音,你再不让拆,我就让我孙子去你儿子学校说你坏话!
我心里一紧,小宝在幼儿园本来就胆小,要是被人指指点点...
手一抖,手机啪地掉在地上。
这时候,门突然被撞开了。
老王头带着两个年轻人冲了进来,其中一个是他那游手好闲的孙子。
给我搬!老王头用拐杖指着阳台,把她东西全扔出去!
两个年轻人撸着袖子就往阳台冲。
我想都没想就扑过去,张开胳膊挡在门口。
谁敢动!我的声音都劈了,却没一点底气。
你个疯婆子!老王头的孙子伸手就推我。
我没站稳,咚地撞在墙上,后脑勺磕得生疼。
眼冒金星的时候,听见小宝哇地哭起来。
他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扒着卧室门看。
我顾不上头疼,连滚带爬地冲过去把他抱起来。
妈妈...小宝搂着我的脖子,浑身发抖,我怕...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不是因为疼,是因为恨。
恨这些人为了点破事,连三岁孩子都不放过。
行了行了,别吓着孩子。刘婶这时候假惺惺地走进来,伸手想摸小宝的头。
我侧身躲开,冷冷地看着她。
刘婶,你家厨房漏水的事,我帮你问过社区了。我故意提高声音,他们说施工队用的水管是次品,就算现在修了,过半年还得漏。
刘婶的脸唰地白了。
手僵在半空,嘴角哆嗦着说不出话。
我知道她跟工头私下买了两根特供水管,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工头的脸色也变了。
冲过来指着我: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我抱着小宝往后退了两步,昨天我去社区,正好看见你给主任塞了个红信封,里面装了多少
这话一出,楼道里突然安静了。
所有人都盯着工头和刚下楼的社区主任。
主任手里还提着个保温桶,看见这架势,转身就想溜。
李主任!我喊住他,您不解释解释
主任的脸涨得像猪肝,支支吾吾地说:小...小张,你别误会,那是王队给我带的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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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挑眉看着他,什么早饭用牛皮纸信封装着还沉甸甸的
人群里有人嗤地笑出声。
刘婶赶紧打圆场:哎呀,肯定是误会,主任怎么会干那种事...
是不是误会,去社区查监控就知道了。我盯着主任,昨天上午十点,您办公室门口的监控应该拍得很清楚。
主任的腿突然就软了,扶着栏杆才站稳。
工头也没了刚才的嚣张,搓着手往主任身边凑。
这时候,老王头突然喊起来:管他送没送东西!先拆阳台!他举着拐杖冲过来,我孙子还等着新房结婚呢!
你孙子结婚关我家阳台什么事我抱着小宝往旁边躲,有本事你让工头把你家违章搭的储物间拆了!
老王头的脸瞬间涨成了紫茄子。
那储物间占了半条消防通道,全楼的人都知道,就是没人敢说。
眼看场面要僵住,赵姐突然从楼上跑下来。
脸色惨白,手里攥着块布,布上全是血。
王队!你快去看看!我家老周从床上摔下来了!她声音发颤,施工动静太大,床晃得厉害...
工头瞪了她一眼:关我屁事!
怎么不关你的事我接过话茬,你们施工前没做安全评估,现在吓着病人了,必须负责!
赵姐像是突然有了底气,指着工头:对!我已经打了120,医生来了要是说跟施工有关,我跟你没完!
工头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看看赵姐,又看看我,再看看旁边脸色铁青的主任。
突然骂了句脏话,挥挥手:撤!今天不干了!
工人哗啦啦地拆着脚手架,钢管碰撞的声音比刚才还响。
刘婶和老王头还想说什么,被工头狠狠瞪了一眼,立马闭了嘴。
人群散得很快。
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刘婶经过我身边时,狠狠啐了口痰。
老王头的拐杖在我脚边咚咚顿了两下,眼神恶狠狠的。
主任低着头溜得最快,连保温桶都忘在了楼梯上。
我抱着小宝站在门口,后背全是冷汗。
手还在抖,不知道自己刚才哪来的勇气。
赵姐走过来,往我手里塞了个苹果。
谢谢你。她声音很轻,老周其实没摔多厉害,我就是想帮你解围。
我看着她眼里的红血丝,突然觉得鼻子发酸。
你不怕他们报复
她苦笑了一下:怕,但更看不惯他们欺负人。她往楼下看了看,我家老周说,再这样下去,这楼里的人都要变成狼了。
中午,我给小宝做了碗鸡蛋羹。
他吃得很香,小脸终于有了点血色。
我看着他,心里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
今天是躲过去了,明天呢
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果然,下午就出事了。
我正陪着小宝画画,突然听见哗啦一声。
像是玻璃碎了的声音。
冲到阳台一看,我家晾在外面的床单被人泼了墨汁。
黑糊糊的一大片,顺着晾衣绳往下滴,把楼下刘婶晒的被子染了个大花脸。
张翠兰!你个丧门星!刘婶的尖叫几乎要掀翻屋顶,我刚洗的被子!你赔我!
我探出头,冷冷地看着她。
不是我泼的。
不是你是谁她指着我家,就你跟我有仇!
那可不一定。我往三楼瞟了一眼,刚才我看见老王头在你家楼下转悠了半天。
三楼的窗户啪地关上了。
刘婶愣了愣,随即叉着腰骂:不管是谁,反正染了你的东西,就得你赔!
她搬了个小马扎坐在我家楼下,见人就说我故意泼她被子。
说得有鼻子有眼,好像亲眼看见似的。
没过多久,全楼的人都知道了。
有人趴在窗户上看笑话。
有人在楼道里议论纷纷。
说什么的都有,就是没人说句公道话。
傍晚,我去楼下扔垃圾。
刚打开单元门,就被一个麻袋绊倒了。
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软乎乎的,还散发着臭味。
我刚要踢开,看见麻袋上印着我家的门牌号。
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解开绳子。
里面全是烂菜叶和死老鼠,腥臭的味道直冲脑门。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扶着墙吐了半天。
哟,这是谁干的缺德事啊刘婶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回头,看见她抱着胳膊站在那儿,嘴角带着笑。
肯定是哪个不长眼的。她假惺惺地说,不过话说回来,小张啊,你要是早点服个软,也不至于...
是你干的吧我盯着她,声音冷得像冰。
刘婶的笑僵在脸上,随即跳起来: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可没那闲工夫!
是不是你,明天去查监控就知道了。我指着单元门口的摄像头,这玩意儿昨天刚装上,高清的。
刘婶的脸突然就白了。
转身就往楼上跑,差点摔一跤。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没有一点痛快。
只觉得累,累得直想坐下哭。
晚上给小宝洗澡的时候,发现他后背上青了一块。
问他怎么弄的,他支支吾吾地说:白天...王爷爷的拐杖碰的...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老王头刚才堵着门闹的时候,肯定是故意的。
我把小宝搂在怀里,他的小脑袋贴着我的胸口,轻轻蹭着。
妈妈,我们搬家好不好他小声说,我不想住在这里了。
我的眼泪滴在他头发上,烫得厉害。
宝宝乖,再等等。我摸着他的后背,等妈妈把事情解决了...
可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事情到底能不能解决。
半夜,我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
像是有人在撬锁。
我抓起菜刀就冲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
是两个穿着施工队衣服的人,正拿着根铁丝往锁眼里捅。
我心提到了嗓子眼,刚要喊,突然听见楼下传来警笛声。
两个工人吓得噌地就跑了,转眼没了踪影。
我瘫坐在地上,手里的菜刀哐当掉在地上。
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害怕。
他们竟然敢半夜撬锁
这已经不是欺负人了,是犯罪。
我哆哆嗦嗦地打了110。
警察来得很快,看了现场,又调了监控。
拍得很清楚,就是白天那两个搭脚手架的工人。
我们会去找施工队核实。出警的警察皱着眉,不过这种事,没有实质性损失,最多就是警告。
他们这是入室盗窃未遂!我急了,怎么能只警告
可他们没进去啊。警察叹了口气,大姐,我知道你难。他压低声音,这施工队跟社区关系不一般,你...实在不行就忍忍吧。
警察走后,我坐在黑暗里,手里攥着冰冷的菜刀。
忍忍
我已经忍了两天了。
从孩子被吵得哮喘发作,到阳台被威胁拆除,再到被人泼墨、扔死老鼠,现在竟然发展到撬锁。
这到底是改造,还是逼良为娼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亮了。
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只有一句话:明天上午十点,社区会议室,他们要宣布新方案,你千万别来。
我盯着这句话,后背直冒冷汗。
新方案
他们又要搞什么鬼
这个发信息的人是谁
是想提醒我,还是在警告我
我看着窗外,楼里只有几家还亮着灯。
其中一家就是刘婶家,窗帘缝里透出昏黄的光。
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在算计着什么。
我把菜刀放在枕头底下,一夜没睡。
眼睛盯着天花板,脑子里反复想着那条短信。
去,还是不去
去了,肯定又要面对那些人。
不去,他们说不定会搞出更过分的方案,到时候全楼的人都得遭殃。
天快亮的时候,我做了决定。
去。
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得去看看。
不为别的,就为了怀里熟睡的孩子。
我不能让他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不能让他觉得,善良和正义是没用的东西。
只是我没想到,这场会议会变成一场鸿门宴。
更没想到,那个一直帮着我的赵姐,会在会上给我致命一击。
我揣着手机出门的时候,天刚放晴。
阳光把楼道里的灰尘照得清清楚楚,像撒了一把碎玻璃。
手里攥着昨晚写好的诉求清单,纸边都被我捏得起了毛。
社区会议室在一楼,离我家那栋楼隔着个小花园。
远远就看见门口站着两个穿黑T恤的男人,胳膊上纹着龙,斜眼看着来往的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哪是开居民会,倒像是鸿门宴。
推开门,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烟雾缭绕的,呛得我直咳嗽。
工头王队坐在主位,翘着二郎腿,手里夹着烟。
社区李主任坐在他旁边,正低头往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刘婶和老王头坐在第一排,看见我进来,立马翻了个白眼。
我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刚把包放在椅子上,就听见王队拍了拍桌子。
人差不多齐了,开始吧。他吐了个烟圈,昨天有人反映施工影响生活,今天我们就改改方案。
李主任赶紧拿起话筒:经过研究决定,施工时间调整为早上六点到晚上十点...
什么我噌地站起来,这比原来还早了一小时!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盯着我。
王队眯着眼笑:张大姐有意见
当然有意见!我走到前面,六点孩子还没起,十点都该睡了,你们这是不让人活了!
刘婶突然站起来:我没意见!早点干完早点利索!
我也没意见!老王头跟着喊,年轻人少睡点怎么了
后面立马有人附和:就是!就你事多!
赶紧投票吧,别耽误时间!
我看着这些人,后背直冒冷汗。
他们昨天还抱怨施工太早,今天怎么全变了卦
王队笑得更得意了,冲李主任使了个眼色。
既然多数人没意见,那就这么定了。李主任拿起笔,下面说第二件事,关于公共区域改造...
我突然注意到,坐在后排的几个人眼神躲闪。
其中一个是四楼的老陈,他家孩子跟我家小宝同班。
我冲他使了个眼色,想问他怎么回事。
他却赶紧低下头,假装看手机。
这时候,赵姐突然推门进来了。
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
手里还拿着份病历,往桌子上一拍。
我有意见!她声音发颤,我家老周昨天检查,医生说惊吓过度,需要静养,你们必须把施工时间改到正常工作时间!
王队的脸一下子沉下来:赵寡妇,你别给脸不要脸!
你骂谁寡妇呢!赵姐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通红,我男人还没死呢!
会议室里顿时乱成一团。
有人劝架,有人起哄,还有人在旁边冷笑。
我趁机走到赵姐身边,小声问: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照顾老周吗
赵姐没看我,嘴唇哆嗦着说:我不来,你们就要把人逼死了!
王队突然站起来,把手里的烟往地上一踩。
别吵了!他指着赵姐,你男人的病跟施工没关系,少在这讹钱!
谁讹钱了赵姐抓起病历,这上面写得清清楚楚!
王队一把抢过病历,撕得粉碎。
我看你是不想好了!他冲门口喊,把她给我拉出去!
门口那两个纹身的男人立马冲进来,架起赵姐的胳膊就往外拖。
放开我!你们这群强盗!赵姐挣扎着,头发都散了。
我赶紧冲过去拦:你们干什么!这是犯法的!
一个纹身男反手推了我一把,我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撞在桌子上。
膝盖磕在桌角,疼得钻心。
张翠兰,你也想闹事王队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告诉你,今天这方案,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我要是不同意呢我扶着桌子站起来,忍着膝盖的疼。
王队突然笑了,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照片,往桌子上一摔。
不同意那就让大家看看这个。
我低头一看,吓得浑身冰凉。
照片上是我家阳台的特写,还有几张是小宝在幼儿园门口的照片。
角度刁钻,明显是偷偷拍的。
你想干什么我的声音都在抖。
不干什么。王队拿起照片,在手里拍了拍,就是觉得你家孩子挺可爱的,要是哪天放学路上出点什么事...
你敢!我冲过去想抢照片,被他一把推开。
我有什么不敢的他把照片甩给刘婶,让大家都瞧瞧,这搅家精的真面目!为了自己家,连孩子都不顾了!
刘婶拿起照片,挨个儿给人看。
嘴里还念念有词:啧啧,真是没想到啊,为了占那点便宜,连孩子都...
不是这样的!我急得快哭了,他是在威胁我!
可没人信我。
会议室里骂声一片。
真是个毒妇!
赶紧把她赶出去!
报警抓她!
我看着这些人,突然觉得特别陌生。
他们明明知道王队是什么人,却宁愿相信他的鬼话,也不愿听我说一句。
就因为王队给了他们点小恩小惠
就因为他们怕被报复
就在这时,赵姐突然挣脱了那两个男人,冲了进来。
手里举着个录音笔,往桌子上一放。
大家别信他们!她按下播放键,听听这个!
里面突然传出王队的声音,粗声粗气的:...每人发两桶油,让他们在方案上签字...谁敢不签,就找机会收拾他...张翠兰那个搅家精,实在不行就动她孩子...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王队的脸唰地白了,伸手就去抢录音笔。
赵姐死死按住,尖叫着:大家都听到了吧!他们给好处收买人心,还威胁要动孩子!
刘婶手里的照片啪地掉在地上。
老王头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
刚才还起哄的人,一个个都低下了头。
李主任突然站起来,指着赵姐:你...你这是伪造的!
是不是伪造的,去鉴定一下就知道了!赵姐看着他,昨天你收王队红包的时候,说要帮他搞定我们,这话要不要也放出来听听
李主任的腿一软,差点瘫在椅子上。
王队突然骂了句脏话,一拳砸在桌子上。
妈的,给我砸!他冲那两个纹身男喊,把录音笔抢过来!
两个男人立马扑过去。
赵姐尖叫着躲闪,录音笔掉在地上,滚到我脚边。
我赶紧捡起来,攥在手里。
快跑!我拉着赵姐就往门口冲。
王队在后面喊:拦住她们!别让她们跑了!
刘婶下意识地伸腿想绊我。
我没留神,一下子摔在地上。
膝盖磕在门槛上,疼得眼前发黑。
手里的录音笔也飞了出去,被一个纹身男捡起来。
找到了!他举着录音笔笑。
王队走过来,一脚踩在我的手背上。
疼吗他蹲下来,早跟你说过,别多管闲事。
我咬着牙,没吭声。
赵姐想过来拉我,被刘婶死死抱住。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警笛声。
越来越近,像是就在门口。
王队的脸一下子变了,站起来就往窗户边跑。
怎么回事谁报的警
没人说话。
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门口。
门突然被推开了。
几个警察走进来,为首的冲王队亮了亮证件。
我们接到举报,有人在这里聚众闹事,还涉嫌贿赂和威胁。他指着王队,跟我们走一趟吧。
王队还想挣扎:你们搞错了,我是...
是不是搞错,到所里再说。警察给他戴上手铐,还有你,李主任。
刘婶和老王头吓得瘫在椅子上。
刚才收了油的人,一个个都低着头,不敢吭声。
警察带走王队和李主任的时候,经过我身边。
其中一个蹲下来,扶了我一把。
你是张翠兰吧他低声说,有人匿名举报,说这里有问题。
我愣了愣,突然想起昨晚那条短信。
难道发信息的人,就是举报的人
等警察走了,会议室里还是一片死寂。
刘婶突然哭起来,捶着桌子:都怪王队!骗我们签字!
老王头也跟着骂:就是!还说给我们好处,结果害了我们!
我看着他们,突然觉得特别可笑。
刚才还帮着王队欺负我们,现在倒成了受害者。
赵姐扶着我站起来。
你怎么样她看着我的膝盖,流了好多血。
我这才发现,裤子都被血浸透了。
没事。我摇摇头,我们走吧。
走出社区办公室,阳光刺眼。
赵姐突然拉住我,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
竟然是刚才那个录音笔!
你...你不是被抢走了吗我惊讶地问。
赵姐笑了笑:他们抢的是假的,我早就换下来了。她把录音笔塞给我,这个你拿着,万一还有用。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鼻子发酸。
为什么要帮我
不只是帮你。她看着我,也是帮我自己,帮大家。她叹了口气,其实...我昨天跟你说老周摔了,是假的。
我愣住了。
他确实不舒服,但没摔。赵姐低下头,我就是想帮你解围。
那今天...
今天是真的。她眼里闪过一丝痛苦,老周早上又犯病了,我本来不想来的,可我怕你一个人应付不了...
我突然明白过来。
赵姐一直在默默帮我。
用她自己的方式,顶着压力。
而我之前还怀疑过她。
走到小区门口,看见老陈站在那里,手里还拿着手机。
看见我们,他赶紧把手机揣起来,搓着手笑:那个...警察是我报的,我听我家孩子说你今天要来,怕你出事...
我看着他,突然说不出话。
原来,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冷漠。
只是他们害怕,不敢站出来。
回到家,我把膝盖上的伤口处理好。
小宝放学回来,看见我包着纱布,赶紧跑过来。
妈妈,你怎么了他摸着纱布,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没事,妈妈不小心摔了一下。我抱着他,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吵到宝宝了。
小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晚上,赵姐发来微信。
说王队和李主任被查出不仅贿赂,还偷工减料,用的全是不合格的材料。
施工队已经被停了,要重新招标。
社区也派了新的主任来,说明天要开居民会,让大家提意见。
我看着手机,突然觉得特别累。
不是身体上的累,是心里的。
这场仗打赢了,可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看着窗外,楼里的灯一盏盏亮起来。
不知道那些今天还帮着王队欺负我们的人,现在是什么心情。
这时候,门铃突然响了。
我从猫眼里看,是刘婶。
手里还提着个果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
小张啊...她搓着手,脸涨得通红,白天...白天是我不对,我给你赔罪来了。
我没说话,看着她。
那两桶油,我明天就交到社区去。她把果篮往我手里塞,以后有什么事,你尽管叫我,我肯定帮你。
我没接果篮,也没让她进来。
刘婶,我看着她,以后好好做人吧。
刘婶愣了愣,突然哭了。
我知道错了...我就是太贪小便宜了...她抹着眼泪,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了。
她走后,我关上门。
靠在门上,突然觉得特别委屈。
眼泪忍不住掉下来,一滴一滴砸在地上。
这场胜利来得太不容易了。
我差点被打,差点失去孩子,差点被所有人误解。
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还是一句话:明天的会,小心点,他们还有后手。
我盯着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
后手
他们还有什么阴谋
这个发信息的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一直提醒我,却不肯露面
我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
楼里的灯大部分都灭了。
只有刘婶家还亮着,窗帘拉开着,能看见她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不知道在想什么。
明天的会,我到底该不该去
去了,会不会又有什么陷阱等着我
不去,他们是不是又要搞出什么花样
我看着熟睡的小宝,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不管有什么后手,我都得去。
不为别的,就为了不让那些人的算计得逞。
不让这好不容易换来的平静,又变成一场闹剧。
只是我没想到,明天的会场上,会出现一个我做梦也想不到的人。
而他的出现,会把所有的事情,都翻一个底朝天。
第二天早上,我把小宝送到幼儿园,特意跟老师交代了几句。
让她放学时多留意,别让陌生人接走孩子。
老师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我没解释,转身就往社区跑。
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
比昨天还多,连平时不露面的顶楼老李都来了。
新换的社区主任姓孙,是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正低头整理文件。
我找了个靠前的位置坐下,眼睛盯着门口。
人越来越多,刘婶和老王头也来了。
低着头,不敢看我。
路过我身边时,刘婶塞给我个苹果,没说话就走了。
老王头也破天荒地冲我点了点头。
九点整,孙主任拿起话筒。
感谢大家来参加会议。他推了推眼镜,今天主要是讨论新的改造方案,还有就是...
话没说完,门突然被推开了。
走进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
后面跟着几个穿制服的,看着像是住建局的。
孙主任赶紧站起来:王科长,您怎么来了
王科长没理他,径直走到前面,往桌子上放了份文件。
我们接到举报,说这个改造项目存在违规操作。他声音洪亮,经过调查,确实发现原施工队资质不全,还存在偷工减料的问题。
下面顿时炸开了锅。
我说怎么看着不对劲呢!
怪不得那么多人反对!
必须严查!
王科长拍了拍桌子,让大家安静。
所以我们决定,暂停原施工队的工作,重新招标。他看着大家,新的施工队会严格按照规定时间施工,材料也会公开透明,欢迎大家监督。
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终于,一切都要结束了。
就在这时,王科长突然看向我。
这位就是张翠兰女士吧他笑了笑,我们收到的举报材料,大部分都是你提供的,谢谢你啊。
我愣住了。
举报材料我没送过啊。
王科长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又说:还有位匿名人士提供了关键证据,不过他说,主要功劳还是你的。
我突然想起那些提醒我的短信。
想起那个一直不肯露面的人。
心里一阵暖流,又有点酸。
原来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会议开得很顺利。
新方案定得很合理,施工时间是早上八点到下午六点。
材料也都是大品牌,还贴出了价格表。
大家提的意见,孙主任都认真记了下来。
散会时,所有人都笑着跟我打招呼。
小张,多亏了你啊!
以后有事就找你了!
刘婶还拉着我的手,非要请我去她家吃饭。
老王头也说,要把他种的花送我一盆。
我笑着应着,心里却没什么波澜。
这场仗打赢了,可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看着这些人,突然觉得很陌生。
昨天还骂我搅家精,今天就把我当英雄。
人心怎么变得这么快
走出社区,阳光正好。
照在身上暖暖的。
赵姐突然从后面追上来,手里拿着个布包。
等等!她喘着气,这个给你。
我打开布包,里面是件小毛衣,针脚歪歪扭扭的。
我给小宝织的,赵姐不好意思地笑,手笨,你别嫌弃。
我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谢谢你,赵姐。
谢我干什么。她拍了拍我的手,要谢就谢你自己,坚持下来了。
我们站在路边聊了会儿。
赵姐说,老周的病好多了,能下地走路了。
等改造完,就搬去儿子家住,这边的房子租出去。
我没挽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回家的路上,路过菜市场。
听见有人在议论改造的事。
听说了吗新施工队可正规了!
那是,多亏了社区重视。
我就说嘛,这种事就得靠上面管。
没人提起我,也没人说起赵姐。
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我突然想起王科长的话。
想起那个匿名的举报人。
他为什么不肯露面
是怕被报复,还是觉得没必要
走到楼下,看见几个工人在拆原来的脚手架。
动作麻利,没怎么出声。
新的施工队已经进场了,穿着统一的工作服,正在清理垃圾。
看见我,一个年轻工人还笑着打了声招呼。
我冲他笑了笑,往楼上走。
刚到门口,就看见门把手上挂着个信封。
拆开一看,里面是几张照片。
都是之前王队和李主任收红包、跟刘婶他们密谋的画面。
拍得清清楚楚,角度刁钻,像是在暗处拍的。
背面还有一行字:这些留着吧,以防万一。
没署名,字迹娟秀,看着像是女人写的。
我突然想起一个人。
是五楼的陈老师,退休前是中学的语文老师。
平时不爱说话,总是独来独往。
有一次我看见她在楼下拍照,当时没在意。
难道...
我拿着照片往五楼跑。
敲了半天门,没人应。
邻居说,陈老师昨天就搬走了,说是去女儿家住。
我站在门口,心里空落落的。
回到家,我把照片收进抽屉。
看着赵姐织的小毛衣,突然觉得特别温暖。
这场仗,我们打赢了。
虽然过程很艰难,虽然有人受伤,有人退缩。
但终究,正义还是来了。
下午,新施工队开始工作了。
电钻声还是很响,但没那么刺耳了。
时间也卡得很准,六点一到,准时停工。
楼里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小宝放学回来,看见楼下的新工人,好奇地问:妈妈,他们是好人吗
我摸了摸他的头:是好人,他们在帮我们把家变得更漂亮。
小宝笑了,拉着我往楼下跑。
说要去看新工人叔叔干活。
楼下,刘婶正给工人送水。
老王头也搬了把椅子,坐在旁边监督。
看见我们,刘婶笑着喊:小宝,来吃饼干!
老王头也说:等弄好了,爷爷给你做个小秋千。
小宝高兴地跑过去,接过饼干就往嘴里塞。
我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幕。
突然觉得,之前受的委屈,都值了。
晚上,我做了几个菜,请赵姐来家里吃饭。
老周也来了,虽然还不能多说话,但精神好了很多。
我们没提之前的事,就聊些家常。
聊孩子,聊菜价,聊以后的日子。
吃完饭,赵姐要走了。
走到门口,突然转身抱住我。
谢谢你,翠兰。她声音发颤,要不是你,我们可能还在受欺负。
我拍了拍她的背:该谢的是你自己,你也很勇敢。
她们走后,我看着窗外。
楼里的灯一盏盏亮起来。
比以前亮多了,像是撒了一地星星。
新施工队的工人还在加班加点,但动作很轻,没怎么扰民。
我知道,这场胜利来得不容易。
是无数个像陈老师这样的人,在默默付出。
也是像赵姐这样的人,在关键时刻站出来。
更是那些曾经冷漠、后来醒悟的人,共同努力的结果。
但我也知道,这样的胜利太少了。
很多时候,善良的人会被欺负,勇敢的人会被孤立。
就像这场改造,如果我当初放弃了,后果不堪设想。
夜深了,小宝睡得很香。
脸上带着笑,像是做了个好梦。
我坐在床边,看着他的小脸。
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会勇敢站出来。
不为别的,就为了让孩子生活在一个更公平、更温暖的世界里。
第二天早上,我被楼下的笑声吵醒了。
推开窗户一看,新施工队的工人正在给孩子们发糖果。
小宝举着颗糖,笑得特别开心。
刘婶和老王头站在旁边,也跟着笑。
阳光照在他们脸上,金灿灿的。
像是给这栋老旧的楼,镀上了一层希望。
我知道,新的生活,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