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都市小说 > 瞒瘾 > 第一章

你好呀,我叫言笙。
你好,我叫年。
他叫年,据说是光遇开服玩家。
我叫言笙,这是我玩光遇的第一年。
虽然说我还是半萌新,但是与年遇见的时候的那个号,已经是我创建的第三个号了,是个无翼号。
创建无翼号的理由也很简单,因为有一天,我的固玩阿声老是操作着建模捧着脸说,说无翼真可爱。
那么我就养一个无翼吧,我用很平静的口吻说出来这句话。
那么无翼背后的我也很可爱,对不对,阿声
我总是自作多情地想,独自一个人流泪到天亮,狭隘地像一个孤勇者。不,孤勇者算抬举我了,不如说是一个…掩耳盗铃的人。
这个无翼号是我第三个号,我叫它小三,阿声还开玩笑说为什么要给无翼取那么癫,那时我玩光遇刚好三个月。
不过无翼跑图很难,我又不喜欢麻烦朋友,所以就亲力亲为,刚好放假,也有时间琢磨无翼跑图攻略。
但是那天晚上心情有点不好,于是我就待在墓土,点亮一个小黑,他放了一个茶桌,我就厚着脸皮坐了上去。
因为我所有号都没换到桌子,总感觉坐别人桌子有点不好意思,所以我多多少少都会逼着自己说话。
于是就有了上面的对话。
提问,无翼是不是特别讨人厌。
面对对面的沉默,屏幕前面的我有点无所适从,犹豫了好久,我还是很不开心地打出这句话,反正是陌生人,也就吐吐槽了。
反正也没有人在意萌新的话,不是吗
不会呀,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感觉无翼很可爱。(黑脸)
感觉这个人还挺友善的,所以我不自觉开始多说了点:我今天在禁阁四楼遇见一个小黑,点完火后她/他就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我想,大哥我无翼呀,没有膀子,怎么去点灯呀然后她/他就是待着不动,那时候只有我们俩个人,所以我就回遇境了。
这小黑……真够无语的。
隔着屏幕我也能感受到对面的无奈,所以很快地接过话来,不过我回遇境就马上打坐回去,最后看见这小黑刚好点完鲲灯,她/他看见我傻眼了,最后直接跑路,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笑不活了,其实这小黑真的可以不用这样,我一般遇到无翼都会帮着点,无翼多可爱呀。(黑脸)
年不知道的是,就因为他善意地说了句无翼可爱,所以我就缠上了他。
可无翼太难啦,我本来想着电脑创建一个有翼的,两个设备双开带无翼,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弄不了。
搜网易云光遇。
嗷嗷,我试试…看见年说的话,我马上下床打开电脑尝试,但是……无论年怎么说,怎么提示,怎么白话,我都搞不明白。
算啦,就慢慢养吧,我不好意思让好友带我,本来遇见一个cp想收我做崽崽,但是后面似乎把我遗忘了……
那我带你吧。年说。
好呀!真的吗你可不能像她们一样抛弃我……不然我会很伤心的!
年说不会。
可是半年后,他失约了。

而认识年的那段时间,我的古玩声开始有意无意地远离我……
可是阿声,你说过,只要我乖,你就不会躲我……
你有点不乖呢,阿声。

在认识阿声之前,我一直认为我是一个幸运而又不幸的人。
因为差一点点,我就可以靠光遇发家致富了。

读初中的时候,我压力很大,女孩子的房间本来应该是粉粉嫩嫩的,可是我故意弄得死板而简约。
就像所有人眼中的我。
那时候班里面有一个长的很可爱的女生坐我前面。
我很讨厌她。
她总是吐槽一切事物,但是却又老是笑眯眯的,和平时沉默寡言的我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她像太阳一样,普遍地照耀每一个人,可是又那么真心实意,仿佛是特意落在被照耀人的身上。
那时候她老是喜欢和她的同桌吐槽游戏好难玩,天天捡翼,不然就容易变黑等等,而我只是一心只读圣贤书。
我本毫不在意,可是她圆溜溜的大眼睛偶尔也关心地看着我,会用她温柔的腔调问我,阿言会不会也喜欢这个游戏,要不要一起玩呀。
不用。谢谢。
我很礼貌而疏离地回答,她可爱地吐了吐舌头,星星眼般望着我,也对,学霸嘛,小弟膜拜膜拜泥,大佬。
可是每次无论大考小考她的成绩都排在紧贴我后面的一个位置,如影随形。
而跟许多学霸一样,我会被很多人围着问问题,一般我都会说不会。
人活一世,诶,就是不会,你打我撒。
可每当那双雾蒙蒙的圆眼睛看过来,温柔地说:阿言,我这个题不会,全班好像只有你做对了,可以教教我吗
好。
比脑子更快的,是不受控制的嘴角。
渐渐地,我开始观察她的一切,也许沉没在海底的人总会对光有点不切实际的向往吧。
我已经很克制了,放纵些又怎么了
一个在船上永不停歇划动船桨的船夫,比谁都想结束这一切。
我依然记得她那时玩的游戏叫光遇,她最初念叨感恩季快走,所以她是iOS开服玩家,难怪一直吐槽好难,万事开头难果然正确。
我本来以为对阿笙的印象只会停留在一个可爱的有点过分幼稚的女孩的这个层面。
可是没想到在我最黑暗的时候,这个看上去柔弱的女孩紧紧地从我身后抱住我。
没关系的哦阿言,我喜欢你。

现在也不知道那个老是笑眯眯的女孩没有靠光遇发家致富,毕竟那时候她一直在说毕业了,这个季节毕业了。
到最后我们真的毕业了。
阿言,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毕业那会,她看着我的眼睛,好像说得很认真很认真。
我也差点就相信了。
但是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阿笙,我感觉那一瞬间我的所有细胞都颤栗着,整个人有种酥酥的麻。
喜欢我什么
之前也会有很多男生大着胆子向我表白,可是我都会礼貌地说:谢谢,不谈,以学习为重。
可是对她,我好像有点说不出来了。
喜欢是没有为什么的,不过我喜欢你,与你无关。
奇怪,她明明是笑着的,可是为什么我感觉眼前这双雾蒙蒙的小鹿一般的眼睛,好忧郁呀。
沉闷地让我觉得嗅到了同类的味道。
那么,阿笙,和我一起,坠入无边无际的黑暗吧……

如果能穿越到过去,可能我会选择退学,不读书了,直接投资光遇得了。
可是这个世界上本没有如果,而我大学跟不上节奏患上了重度抑郁症,每一天都过得很焦虑以至于经常失眠。
很莫名其妙地,我下载了光遇,又打开了光遇。
也许我还是有点幸运的,入坑第一天就有一个角色是白色长发的人牵着我的手一直耐心地带着我走过一个又一个或温暖或荒芜的地图。
然后她就成为了我的顾玩。
她教我慢慢了解探索这个游戏,起初我以为她是npc,解锁聊天后她一本正经的说:玩这个游戏的都是真人。
噢噢。
我很保守地说,对于在这个游戏上认识的第一个玩家,我总有种要乖乖听她话的感觉。
那我该怎么叫你呀你叫什么名字
我木然地盯着屏幕,沉默了一会儿,我告诉了她我的真名。
我叫林言。
……
阿言,是你吗
她猛地发一个问号,接着就说不是!是你的游戏昵称啦!泥该不会发真名了趴!!!光遇没有固定的名字,所以我们会给每一个认识的好友备注,你可以对每一个好友告诉你的昵称。
我才反应过来,原来如此。
后面我给自己取言笙这个名字,她沉默了一会,很平静地告诉我,她叫声。
于是我的思绪慢慢回到了那个蝉鸣的夏天……

好。
在全班人的震惊下,我同意了。其实早在阿笙表白的时候,我就感受到了周围若有若无的视线。
可是比脑子更快的,依旧是不受控制的嘴角……

和声熟悉了后,我才发现她是一个很抽象的人,天天缠着我要心,基本上只要我有都会满足她的要求。
后面了解到了光遇有监护,崽崽,固玩,我就开始暗示声,她好像总是插科打诨的样子,于是我也不再问了。
可是声也好奇怪,按照她的性格,她本来可以吸引许许多多的好朋友,而我只是她带过的一个萌新。
仅此而已。
带萌新就应该有带萌新的觉悟,萌新成长之后就应该远离,如果善良的话就应该礼貌道别之后默默拉黑。
至少我了解到的游戏都是这样,遇见的很多人都是如此。
可是声不一样,她像一只在我肚子里的蛔虫,每当我认为被忽略的时候,她总会不着痕迹地绕过聊得正欢的好友,兴致盎然地走向我。
小言笙~爷来找你啦~
然后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据说光崽牵手的时候可以听见心跳,那么拥抱的时候也会吧。
而我却在一串冰冷的数据里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可是我本来就是黑暗,为什么要靠近我
阿声,如果你是光,我只请求你不要靠近我。
我好像有点疲惫了。

刚认识解锁聊天的时候,阿声说她玩光遇好久了,不过以前的号都找不到了,所以新开了号,想蹲一个萌新,就蹲到我了。
看,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
可是你发现我身边又出现了一个人之后,为什么第一个反应是远离我

醒来后是刺眼的灯光,室友们急急忙忙洗漱准备去上课,我淡定的刷牙洗脸,吃药,在最后一分钟卡点到了教室。
智能教室里,老教授开始念PPT,前排的人在认真听,后排的人吃早餐,刷手机。
而中排的我在发呆,不知不觉又想起了昨晚的那个梦……
梦中又到了毕业那天,阿笙听到我说好,一向单纯无害的女孩脸上却浮现了恶作剧得逞的笑意。
可是我对你,只是朋友之间的喜欢哦~抱歉啦小言言~真心话大冒险输了,那群泼猴非得让我选一个人表白,你知道嘛我眼光高,你可是我们班最好看的女生了,舍阿言其谁呀。
说完又恶劣地吐了吐舌头。
可我却无法控制地盯着她,突然冒出了一种疯狂的念头,而一向认为理智的自己,只想放任,并且开始不断开始补充细节,想要卑劣地亲吻她的额头,想紧紧地抱住她……
可是在梦里也就支撑我幻想到这里,仅此而已。
没关系,我也是。
和那天一样的回答。
可是在无人在意的角落,是我疯狂的毁灭欲,下垂的拳头无意识地慢慢捏紧。

晚上我照常打开了光遇,上线,点火,在遇境发呆,而年在下一秒上线,凑了过来。
崽,嘛呢。(黑脸)
发呆。
别发呆了,带你跑图去。
好的老登,走你。
年脾气很好,对我做了一个背背的动作,我上去后就麻溜走了。
跑完第一个图的时候,阿声上线了,秒传送我,看见我和年在跑图马上回家了。
我心有点乱,匆匆和年说了一声就回去找她。
阿声只是坐在狱境,像一具没有灵魂的玩偶,一瞬间,我的心有点抽抽地疼。
怎么坐在这里。
我礼貌的站在离她一步之遥的距离。
没什么,小言笙,你是不是认识我
不然呢,你觉得我为什么能看见你说话。
我心里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但是依旧用淡定的口吻回答着,内心深处更多的却是跃跃欲试的期待。
好。声并没有追究,就像之前的无数次如今天的情况那般……
接着就是长时间的沉默。
我暗暗思考着这一次的身份是不是不合声的心意,可是又难免有点懊丧。
面对最接近初中状态的阿言的我,还是会让你讨厌么
我会让你习惯的,阿笙,我默默在心里喃喃。

初中是我人生当中,最阴暗也是最明媚的人生阶段。
从小我就被称作灾星,因为生我的时候,妈妈难产死了。
那个被称作父亲的男人非常爱我的母亲,他将我视作杀害妈妈的凶手,从此再没有踏入过家门一步。
无所谓,我不需要。
当我稍微长大一点点的时候,我就开始对自己这么说。
我是被姥姥姥爷带大的,而踏入初中的那个暑假,姥姥突发脑溢血去世了,姥爷因为想念姥姥也去世了。
我被舅舅带着去找那个自母亲死后就再未踏入家门的男人,可是……
那个从没有被我叫过父亲的男人,对我有着极端恨意的人,因为车祸,去世了。
而那个我应该叫父亲的人,在医院病房,离开世界的最后一刻,立下了遗嘱,让所有人意外的是,他决定把他所有的财产留给我。
而很多年过去之后,当我有能力继承时,我只是轻描淡写地看了那串由他一生打拼所构成的天文数字,用现在网络上很流行的一种打趣方式形容,那是一串电话号码。
没有思考太久,我决定把这些遗产捐给所有和我一样幼小无依的小孩,且设立了一个机构,统一管理捐给他们的钱,定期为这些孩子交学费,伙食费,生活费,不允许其他亲戚代为保管。
因为我知道这所谓的保管到底有多可笑。

自亲人相继离世后,舅舅心疼我,带我回了他的家,而至亲的遗产,大部分都被舅妈私吞了。
她说,小孩子懂什么,钱就应该归我们保管,我们还没嫌弃她晦气呢。
于是很小的时候,我就明白了生杀大权在另外一个被我称作舅妈的女人手里,要好好的活下去,就必须得藏起锋芒。
我开始拼命念书,因为我知道,这也许是我改变自己未来的最为有效的筹码了。
我自幼就喜欢画画,在姥姥姥爷还在世的时候,就拿了许多奖,两位老人总是慈祥地看着我,说我真的很像妈妈。
而初中的时候,我就瞒着舅舅舅妈开始接单,之前大部分原因是为了让自己未来无路可走的时候有一个吃饭的家伙,后面慢慢的开始变质,是为了能再靠近她一点点。
听姥姥姥爷说,素未谋面的母亲也喜欢画画,且天赋极高。差一点点就去巴黎留学了,不过那个时候已经怀了我,所以毫不犹豫的放弃了。
如果没有我,也许所有人都会好好的。
没有人关心我吧,我常常问自己。
有的,林言,有的。
可是内心深处的一道声音总是固执地一遍遍重复。

我很喜欢刚开学那段时间,所有人对彼此都不熟悉,彼此之间都有种客客气气的礼貌与试探。
可惜这种状态也只能维持一段时间。
当我屡获第一的时候,就被同学,乃至同学背后的家长,校方关注了。
于是,好学生林言,克父克母,克姥姥姥爷,是一个灾星,就慢慢被越来越多的人知道,成为了公开的秘密。
我察觉到了周围若有若无的目光,或鄙夷,或猜测,或妒忌,这些充满审判的目光我已经浸泡了无数次了。
你应该习惯了,林言。
为什么要在乎呢
在乎又有什么意义呢
每当我出现这些念头的时候,一个叫慕笙的女孩就猝不及防地出现在我眼前,洁白的手掌上,安安静静地躺着一大把大白兔奶糖。
阿言,吃糖嘛,你的脸色似乎有点不太好。
女孩明媚的笑容狠狠刺伤了我的眼睛,听许多女生八卦,班上出了一个家境好,成绩好,长的好看的转学生,选择位置的时候很凑巧地坐在了我前面。
果然,美好的人都能一眼看穿我的不堪。
可是我最不需要的就是被注意。
当我习惯性地准备拒绝之前,慕笙就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我嘴里塞了一颗糖,而比糖的甜味先传递给大脑的,是比奶糖还甜美的声音。
尝尝看嘛,很甜的,这么好看的人,眼睛里不许住着一朵枯萎的花哦。
谢谢你。
习惯地保持礼貌与疏离,似乎这些已经成为了我的保护色。
(有的时候真的有点想笑。
嘤嘤嘤,请假咳咳,有人看我再更新,陪陪女朋友,补一个小番外趴:
林言站在酒吧,高挑的身影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小姐姐,我可以加你微信吗一个女生害羞地跑过来,谁懂呀家人们,大学生想来酒吧养养眼,结果就看见这种极品了,姐姐的腿比我的命还长!
林言下意识就想拒绝,不过比嘴快的,是慕笙奔赴而来的,紧紧握住她手腕的手。
不好意思,姐姐已经有我了,不可以哦。说完就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噢噢,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久久哦。
说完女大学生就尴尬跑走了,妈耶,家人们谁懂呀,本来以为自己的春天来了,没想到是别人的嘤嘤嘤。
林言宠溺地摸摸慕笙的头,老婆的头感觉软软的,毛茸茸的,好rua,好喜欢。
结果就看见刚才还晴空万里的甜妹笙幽怨地抬头看向自己,林言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怎么啦,老婆~
我倒是来的不巧了,姐姐原是有了其他妹妹,早知她来,我就不来了。
林言闻言无奈一笑,还醋上了宝宝,只喜欢你,除了你没有其他妹妹。
随后就向女孩展开手臂,可怜兮兮地说,老婆,一天都没有看见你了,想你了,抱抱。
罢了罢了,姐姐平日里本也是如此妖孽,是妹妹小家子气了~
女孩活灵活现地挑眉,做作地念完台词,就扑进林言怀抱里,甜甜地说,我也是哦,姐姐,超级无敌巨想你。
林言宠溺地望着她,好好好,喜欢宝宝。
嘿嘿嘿,那就多喝几杯哦,我会送你回家哒!
林言无奈一笑,小家伙,脑瓜子想什么真的都摆脸上了。
不过她有一辈子的时间宠她。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