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最后一个游戏
祁珩静静地望着沈栀清那双平静如水的眼眸,等待着她的答案。
沈栀清垂下眼眸,自嘲一笑:难得祁总把我抛下之后还能想得起我,原来还是怕我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祁珩掐着她的下巴,逼她看着他那双似乎能够将她吞噬的眼睛:沈栀清,回答我的问题。
沈栀清紧抿双唇,睫毛微颤,沉默许久才开口道:没有。
真的没有
真的。
祁珩轻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落寞。
他缓缓松开沈栀清,低沉的声音中充满磁性:清清,我们玩最后一个游戏怎么样
他顿了顿,而后又道:如果你赢了,我就彻底放你自由。
彻底放她自由
沈栀清的眼中突然就有了光亮,只不过语气依旧毫无波澜起伏:祁总想玩什么
一年时间为限,如果这一年里你依旧没能爱上我,我就放过你。但在此期间你依旧随叫随到。
一年时间……沈栀清的瞳孔轻颤,喉咙微微发紧。
为什么
突如其来的甜枣砸得她有些晕头转向,但她依旧想知道原因。
祁珩沉默良久,没有回答,说到底他也说不出个能说服自己的答案。
他或许只是想看沈栀清爱他爱到痴颠,爱他到难以自拔的模样,然后再把她狠狠丢弃,欣赏她痛苦到极致的模样。这样也许很有意思。
又或许,他是疯了才会跟她说这种话。
见祁珩没有回答,沈栀清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继而询问道:可如果我输了呢
祁珩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嘴角:一辈子任由我处置,不得反抗。
好。我答应你。
沈栀清不知道这个一年的期限对祁珩来说到底有什么意义。
她只知道她当初最担心的就是,哪怕自己拿到了自己想要的资料证据之后,祁珩这块挡在她面前的大石头该怎么办。
而如今,或许只要能成功熬过这一年的时间,一切就能皆大欢喜了。
不过,只赌我一个人多没意思。沈栀清的脸上露出明艳的笑容。
祁珩,我若是想赌你会爱上我呢
爱上她
祁珩的大手抚上她柔软的发丝,眸光霎时间暗淡许多:沈栀清,你会输得很惨的。
是么沈栀清在心底笑了笑,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见祁珩有要走的念头,沈栀清突然拉住他的手。
被一股温热包裹着,祁珩回过头,看向病床上坐着的沈栀清。
祁总,在此期间你不打算保一下我的安全吗我要是不小心身死异处了,游戏可就不好玩了。
清清,你这么聪明,自己也会有办法。不是么
说罢,祁珩便毫不留恋地离开了病房,仿佛那场以爱为名的游戏只是一句玩笑话。
空荡的再次只剩下沈栀清一人,她抬头看向窗外的依旧纷纷扬扬大雪,整个望京都被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景色中,这似乎是望京近几年来最大的一场大雪吧。
记得上一次望京下大雪的时候,她正穿着单薄的衣服独身走在冰天雪地里,在一片银白中找不到回家的路,差点冻死在路边。
沈栀清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转头看向病桌上陈侑提来的大红色果篮,果篮的上面还扎了一个粉红色的拉花。
果篮里面放着她喜欢的水果,只不过由于胃出血的缘故,那些水果她基本不能吃。
如果没猜错,这应该是祁珩第一次亲自来医院探望病人。
沈栀清的唇角微微勾起,语气中充满嘲弄:还真是有心了啊。祁珩。
*
打完点滴,护士为沈栀清拔掉了针头,沈栀清拖着病怏怏的身躯刚走到病房门处,却被人拦住。
沈管事,病房外冷,刚打完点滴,还是在病房里休息吧。
说话的这人是刘经理派来美其名曰照顾沈栀清的,也正好是跨年夜那天在玖皇的地下甬道和沈栀清聊天的那名大汉。
沈栀清捂着肚子,手上还攥着卫生巾,脸上的表情都快扭曲到了一起,额头上还冒着密密麻麻的汗珠:我来月经了,要去卫生间。
大汉皱了皱眉,奇怪道:病房套间不是有卫生间吗
沈栀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那里的马桶还有水管都坏掉了。
大汉一惊,这可是中心医院分院的VIP病房,配套设施这么差劲吗
他心存疑惑地进去检查了一下,结果果然如沈栀清所言,马桶的水按了好几下是一点也不出水,还反上了一股怪味。
而盥洗台的水龙头一打开倒是到处滋水,一下子滋了他一脸。
大汉黑着脸拿卫生纸擦掉滋在脸上和衣服上的水,心里暗暗吐槽:这医院VIP病房一晚那么贵,设施质量也不怎么样啊。
他走出病房内的卫生间,扶着沈栀清走到公共卫生间门口,看沈栀清脸色依旧很难看,于是询问道:
很疼吗需不需要等会儿让护士来打一针止痛针
沈栀清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缓一会儿就过去了。
她刚要进入卫生间的门,突然回头道:对了,你能不能帮我去叫人修一下病房卫生间的那些问题,这样跑过来跑过去的,太麻烦了。
大汉点点头,立刻去办。
沈栀清进入卫生间的大门,刚刚一直躬着的的腰缓缓直了起来,脸上痛苦的表情也瞬间消失不见。
虽然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却一下子看着精神了许多。
在确定只有一个隔间有人后,沈栀清才终于开口,小声道:鱼香肉丝不放茄子。
唯一关着门的隔间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地锅三鲜不放土豆。
确认好是自己人,沈栀清打开发出声音的隔间旁边的门,坐在了里面的马桶盖上。
她缓缓开口,语气有些无奈:
下次能不能跟你师父说一声,不要用这么羞耻的暗号了。
另一个隔间的年轻女警官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没办法,我师父他老人家毕竟是个除了办案,就只有吃这一个爱好,所以才想出这么个暗号来的。
年轻女警官顿了顿,她记得她就与沈栀清见过一面,交谈不过十句话。玖皇的事情都是师父和沈栀清直接交涉的。
师父和沈栀清有联系的时候只口未提她这个徒弟的事情。
而警方之所以知道沈栀清住院的事情,还是因为蹲守在附近的人发现有救护车出入玖皇,才联想到那可能是沈栀清做的局。
她今天只不过说了一句话,沈栀清居然就能认出她的声音来。
年轻女警官对此感到有些惊奇:您居然凭声音就能认出我啊,我还以为您把我忘了呢。
沈栀清淡然一笑:
怎么能忘了呢,一年多以前就是你和你师父接了我的案子,我记得当时你还是个刚从警校毕业的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