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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铮攥着和离书的手微微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夕阳的余晖落在他的脸上,我不由得想起曾经在草原大漠上策马扬鞭的日子,那样的欢快自由,可我却为了惊鸿一瞥的华铮,甘愿舍弃这些。
当初只觉得自己是为爱选择,是忠于爱情。
可现在看来,当初的自己是真的傻得可以。
长姐早就看起来华铮不是个相与的,我单纯善良,终有一日会被他欺骗。
现在尝到了爱情的苦,我也是时候去寻找自己的自由了。
四目相对,华铮满脸都是可不置信。
他像是完全无法接受,我竟然会离开他。
毕竟当初我们曾一起发誓,此生无论生死,都要相依。
可先背弃誓言的,是他,不是我。
他手指不断的颤抖着,嘴唇一张一合,却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倒是一旁的陈冰琳抢过和离书,嗤笑了一声。
华铮,这肯定是她骗你的。
这上边还有您的私章,肯定是她背着您偷弄上去的,不然您怎么会不知道
这话听得我却只是想笑。
当初我带着和离书去找华铮时,她和华铮正在书房里颠鸾倒凤。
听到我的声音,华铮下意识的松开他,连声音都沙哑了,你来做什么
我强忍下心底里的愤怒,有一份书信,需要您的印章。
这话说完良久,华铮才从房间里出来。
他脸上还带着潮红,满屋子暧昧的气息一股脑的溢出来,我下意识的后退两步。
什么书信,拿来吧。
本来我还有些紧张,生怕他看出来异样。
哪想到他连翻开都懒得翻开,不耐烦的扣上印章后,就让我离开,生怕我打扰了他的好事。
书房门砰的一声关上,陈冰琳故意大声道,她又来干什么
还是说华铮对她仍有旧情
华铮,她又有什么事情找您啊。
华铮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宠溺,却听的我心底发凉,她的事情,不重要的。
是啊,我的事情和我这个人一样,都是不重要的。
我攥着和离书,苦笑着离开书房。
拓跋珊,你以为本宫会信这种荒唐话
华铮的声音带着惯有的颐指气使,傲慢的看向我,你父亲早就在三年前身死了,你还能回到哪去
原来他还知道我父王死在三年前。
若不是他跟谢冰琳的丑事闹得满城皆知,他也不会气绝身亡。
可惜我这个不孝女,连回去奔丧都没有时间。
当初我想要为父亲建一个灵堂祭祀,陈冰琳还故意撺掇华铮,说我行为悖逆,找人拆了我父亲的牌位。
现在想来,桩桩件件都是他对我不起。
陈冰琳适时往前半步,得意的脸上满是傲慢和轻蔑,王妃何必闹小性子
你怕是在王府憋疯了,竟编出什么和离的笑话!您瞧瞧她这身粗布衣裳,哪还有半分郡主的气派分明是心机深沉,才想出这等下作手段博华铮同情!
拓跋珊,你当本宫是三岁孩童
华铮的声音里像是淬着冰,却掩不住尾音的颤抖。
本宫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撕了这劳什子和离书,给冰琳磕三个响头,再滚回王府罚跪三天。
若不然,本宫是不会放过你的欺骗之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