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都市小说 > 租客天天来我婚房 > 第一章

>出差提前回家,发现婚房备用钥匙不见了。
>老婆周玥的包里,却多出一把陌生的黄铜钥匙,每天下午准时叮当作响。
>跟踪她到城东老小区,亲眼看见她用那把钥匙打开了我们婚房的防盗门。
>门缝里传来陌生男人的笑声:周老师今天真准时!
>我踹门而入,却撞见周玥正把蛋糕胚推进烤箱,系着碎花围裙的男人举着打蛋器尖叫:你老公怎么来了说好给我惊喜生日宴的!
>烤箱叮一声,周玥慢条斯理戴上隔热手套:惊喜这不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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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李箱的轮子在光洁的瓷砖地上咕噜噜滚动,声音在过分安静的玄关里显得格外突兀。我掏出钥匙,插进锁孔,习惯性地向右拧了两圈——咔哒。门开了。
一股混合着淡淡灰尘和封闭空气的味道扑面而来。客厅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光线昏暗。才离开五天,这房子就透出一股没人气的冷清劲儿。出差提前结束,本想给周玥一个惊喜,现在看来,惊是有了,喜……悬。
换鞋,放行李。动作间,目光下意识地扫过玄关柜。柜子顶上,那个憨态可掬的招财猫储蓄罐旁边,本该静静躺着一枚银灰色的、带着磨砂质感的小钥匙——那是我们这套婚房唯一的备用钥匙。为了以防万一,一直放在那儿,五年了,雷打不动。
此刻,那里空空如也。
心里咯噔一下。我皱了皱眉,走过去,手指在招财猫光滑的瓷脑袋上摸了摸,又在它旁边的空位上划拉了两下。确实没了。不是掉地上了我弯腰,目光在地砖上仔细搜寻,连柜子底下都瞄了瞄,只有几粒细微的灰尘。
谁动了备用钥匙周玥她拿备用钥匙干嘛家里钥匙她不是有全套吗无数个问号像小虫子一样开始在心里爬,挠得人有点发毛。
我直起身,环顾这个我们精心布置的家。沙发靠垫摆得整整齐齐,茶几光可鉴人,连遥控器都规规矩矩地排成一列。周玥有洁癖,家里向来一尘不染,这很正常。但那份过于刻板的整洁,此刻却透着一丝说不出的……刻意
心里那点不安被放大了。我走向卧室,推开门。属于周玥的气息淡了很多。她的梳妆台上,瓶瓶罐罐依旧林立,但摆放的角度……似乎跟我出差前记忆里的位置有点微妙的偏差床上铺着素色的四件套,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像是酒店里没人睡过的样板间。
我走到她那侧床头柜前。鬼使神差地,拉开了抽屉。里面是些她的护肤品小样、发圈、几本杂志。目光扫过,没什么异常。就在我准备关上抽屉时,眼角余光瞥见抽屉最深处,绒布衬垫的边缘,似乎卡着一点金属的反光。
不是吧
我伸手进去,指尖触到一个冰凉的、硬硬的小东西。抠出来一看——是一枚小小的、圆形的铂金耳钉,造型很简约,是我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之一。她很喜欢,几乎天天戴。怎么会掉在这里还藏在这么深的位置是……不小心掉进去的还是……有意藏起来的
心里的疑云更重了。我把耳钉攥在手心,冰凉的金属硌着掌心。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卧室角落,周玥那个几乎不离身的米白色通勤托特包,正随意地搭在单人沙发扶手上。
心跳莫名快了几拍。我走过去,拿起那个包。包身有点沉。拉开拉链,里面是她常用的东西:钱包、化妆包、钥匙串、纸巾、还有一本厚厚的专业书……钥匙串
我的目光死死钉在那串钥匙上。熟悉的几把家门、车钥匙中间,赫然多出了一把陌生的钥匙!
黄铜质地,比一般的钥匙显得粗壮些,钥匙柄是简单的方形,边缘有些磨损的痕迹,透着一股老旧的气息。最关键的是,这把钥匙,我从来没见过!它不属于我们家任何一个门锁!它突兀地、安静地躺在周玥的钥匙串里,像一个不请自来的入侵者。
备用钥匙失踪……抽屉深处藏起的耳钉……包里多出的陌生黄铜钥匙……
这几件事像散落的珠子,被一根无形的、名为怀疑的线猛地串了起来。一股寒气顺着脊椎骨爬上来,瞬间攫住了我。周玥……她最近确实有点怪。
电话接得慢了,微信回复也总是隔很久,问起来就说在忙项目、开会。偶尔早回家,也显得心不在焉,抱着手机刷,嘴角偶尔会弯起一点我读不懂的笑意。问她笑什么,她就摇摇头,轻描淡写:没什么,看到一个好笑的段子。
那笑容,转瞬即逝,快得像错觉。
还有那股香水味。她惯用的那款清新花果香里,最近总隐隐约约缠绕着一丝极淡的、陌生的木质调香气,很中性,绝不是她自己的。我鼻子向来灵,问过一次,她愣了一下,随即有些不耐烦:地铁里人多,蹭到的吧你鼻子属狗的
所有的细节,此刻都因为这把陌生的黄铜钥匙,变得无比清晰,无比刺眼。一个念头,带着冰锥般的寒意,狠狠扎进脑海:她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别人这把钥匙……是通往某个秘密基地的通行证
心口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又闷又痛。我盯着那把钥匙,黄铜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光。就在这时——
嗡!嗡!
包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周玥的手机!我吓了一跳,差点把包扔出去。屏幕上跳动着来电显示——一个没存名字的本地号码。
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我盯着那串跳动的数字,像盯着一条吐信的毒蛇。接还是不接接了说什么万一……万一就是那个人呢
震动执着地响着,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最终,在它即将挂断的前一秒,我猛地吸了口气,按下了接听键,同时飞快地按了免提。
喂周老师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清晰,带着点笑意,听起来不算年轻,但中气十足,您出发了吗东西都带齐了吧钥匙没忘吧今天下午这个时间点卡得刚刚好,阳光正好斜射进来,效果肯定棒!
周老师钥匙下午阳光斜射效果棒
每一个词都像一颗炸弹,在我脑子里轰然炸开!周玥是设计师,不是什么老师!这男人是谁!他们约好了下午见面用那把黄铜钥匙去干什么!
嗯,刚出门,钥匙带了。周玥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平静,自然,甚至还带着一丝工作状态下的利落,放心,王先生,材料都齐备,效果图我路上再确认一遍。大概半小时后到。
好好好!不着急,您路上小心!那个被称作王先生的男人爽朗地笑着,那我就在老地方等您了!钥匙您有,直接开门进来就成!
通话结束了。忙音嘟嘟地响着。
我却像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浑身冰凉。手里还紧紧攥着周玥的包,那枚黄铜钥匙的轮廓隔着帆布,清晰地硌着我的指关节。
老地方直接开门
轰——
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
周玥半小时后到老地方城东老小区钥匙开门
碎片信息瞬间拼凑出一个模糊但指向明确的地图!周玥的公司就在城东,附近确实有几个有些年头的老小区!那个王先生!那个暧昧的老地方!还有她包里那把该死的、能直接开门的黄铜钥匙!
一股混杂着被欺骗的暴怒、被背叛的剧痛和毁灭一切的冲动,像失控的野火,瞬间燎原,烧光了我所有的犹豫和思考能力!惊喜去他妈的惊喜!老子现在就要抓现行!
我像一头发狂的野兽,猛地将周玥的包甩回沙发,转身就冲出了家门。电梯等不及!我一头扎进安全通道,三步并作两步往下狂奔,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里咚咚回响,如同我擂鼓般的心跳。
冲到楼下,发动车子。引擎发出暴躁的嘶吼。油门被我狠狠踩到底,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蹿了出去。脑子里只有一个坐标:城东!老小区!找到那个老地方!抓住他们!
正值下午,路上车流不少。红灯!又是红灯!我烦躁地猛拍方向盘,喇叭按得震天响。每一秒的等待都像在油锅里煎熬。周玥熟悉的车身颜色和车牌号在我脑海里疯狂盘旋。不能跟丢!绝对不能!
眼睛死死盯着前方车流,终于在拐进城东主干道不久,捕捉到了那辆熟悉的白色SUV!是周玥的车!它正不紧不慢地汇入车流,朝着一个我认识的方向开去——那片叫梧桐苑的、房龄至少二十年的老式小区!
果然!
我立刻降下车速,远远地、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手心全是汗,紧紧攥着方向盘,指节发白。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冲撞,几乎要破膛而出。愤怒和痛苦交织成一张网,勒得我喘不过气。
周玥的车轻车熟路地拐进了梧桐苑小区的大门,连减速都没怎么减,显然对这里熟门熟路。我紧跟其后,保持着几辆车的距离。小区里道路狭窄,两旁是枝叶繁茂的梧桐树,投下斑驳的光影。车子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了一栋灰扑扑的、墙皮有些脱落的六层单元楼下。靠边的车位。
她熄了火,拎着那个米白色的通勤包下了车。我赶紧把车滑到不远处一个空着的车位,熄火,身体伏低,透过前挡风玻璃死死盯着她。
周玥锁好车,没有立刻上楼,而是站在车边,拿出手机低头看了看,似乎在确认信息。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在她身上,她今天穿了件浅蓝色的衬衫裙,外面搭了件米色针织开衫,看起来温婉又清爽。这副岁月静好的模样,此刻却像最锋利的刀子,狠狠剜着我的心。
然后,她抬起头,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我车子停的方向!
我吓得一个激灵,猛地缩下头,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她看到了不可能!距离不算近,车窗还贴了膜……但那一瞥,太精准了!是巧合还是……她发现了
等我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周玥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单元门洞里。单元门是老式的绿色防盗门,此刻虚掩着。
不能再等了!
我一把推开车门,像头被激怒的公牛,几步就冲到了单元门前。隔着那扇虚掩的、布满划痕的绿色防盗门,里面楼梯间的声控灯似乎亮着,隐约传来……上楼的脚步声还有……钥匙插进锁孔的轻微声响
在楼上!几楼
我猛地拉开单元门冲了进去。楼梯间狭窄而昏暗,空气里漂浮着陈旧的气息。脚步声似乎在三楼的位置停下了。紧接着,是清晰的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咔哒,然后门轴转动发出的轻微吱呀声。
三楼!右边那户!
我像道黑色的旋风,两步并作一步,几乎是飞跃着冲上楼梯。胸腔因为剧烈的奔跑和极致的愤怒而火辣辣地疼。耳朵里全是自己粗重的喘息和血液奔流的轰鸣。
冲到三楼拐角平台,一眼就看到了右边那扇深棕色的、样式普通的防盗门。门……刚刚关上!门缝底下似乎还有一丝光线透出!
就是这里!那个老地方!
门内,清晰地传来一个男人带着笑意的声音,中气十足,正是电话里那个王先生:周老师今天真准时!快请进快请进!您看看这光线,绝了!就等您这双妙手……
后面的话我再也听不清了。
周老师妙手光线绝了
这些词像汽油,彻底点燃了我胸腔里那座濒临爆发的火山!脑海里瞬间闪过周玥包里那把冰冷的黄铜钥匙,闪过她最近心不在焉的笑容,闪过那丝陌生的木质香水味……所有的猜疑和痛苦在这一刻汇聚成毁灭性的力量!
操你妈的!!!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困兽般的嘶吼从喉咙深处爆发出来!
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没有去想后果。所有的愤怒、痛苦、被欺骗的耻辱感,全都灌注到了右脚上!我后退半步,用尽全身的力气,带着一股摧毁一切的狂暴,朝着那扇紧闭的、象征着龌龊秘密的防盗门,狠狠踹了过去!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整个楼道仿佛都跟着颤抖了一下!老旧的门锁发出凄厉的呻吟,门板猛地向内弹开,重重撞在里面的墙壁上,又弹回来些许,发出痛苦的吱嘎声。
巨大的反作用力震得我整条右腿发麻,但身体的疼痛完全被巨大的心理冲击覆盖。我像一头彻底失去理智的凶兽,喘着粗气,双目赤红,一步就跨进了门内,准备迎接那预想中不堪入目的奸夫淫妇!
然而——
预想中香艳刺激、慌乱不堪的捉奸现场没有出现。
门内是一个……客厅但更像是一个临时搭建的、巨大的……摄影棚
光线异常明亮刺眼,几盏大功率的柔光灯和反光板错落摆放,将整个空间照得亮如白昼。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甜腻的奶油香还有……新鲜鸡蛋的味道
正对着门的,不是什么沙发床铺,而是一个铺着干净白色桌布的长条工作台。台上摆满了各种烘焙工具:不锈钢打蛋盆、裱花袋、装着各色奶油的裱花嘴、刮刀、筛网、还有……一个刚刚抹好奶油、点缀着新鲜草莓的生日蛋糕胚子
而站在工作台后面的,是一个男人。
一个……系着一条极其违和的、印满粉色小碎花围裙的男人!
他看起来四十多岁,身材微胖,头发有点稀疏,此刻正一手举着一个嗡嗡作响的电动打蛋器,另一只手端着一个装着蛋清的不锈钢盆。脸上还沾着一点白色的奶油渍。他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和破门而入的我吓傻了,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举着打蛋器的手僵在半空,活像一尊被雷劈中的滑稽雕塑。
啊——!!!一声堪比帕瓦罗蒂男高音的、极具穿透力的尖叫猛地从他喉咙里飙了出来!周老师!这……这谁啊!你老公!他怎么来了!!
打蛋器哐当一声掉在桌面上,旋转的搅拌头把奶油甩得到处都是。
老公周老师
我像被一道无形的霹雳狠狠劈中,浑身的血液似乎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凝固。踹门的狂暴气势如同被戳破的气球,噗地一下泄得干干净净。我僵硬地转动着仿佛生了锈的脖子,看向门内一侧。
周玥就站在那里。
她身上还穿着那件浅蓝色的衬衫裙和米色针织开衫,手里正端着一个刚烤好的、金灿灿的圆形蛋糕胚,看样子正准备放到工作台上去。她也被我这破门而入的架势惊到了,漂亮的杏眼微微睁大,但脸上的表情……没有慌乱,没有惊恐,只有一种……极度的错愕,和一丝迅速升腾起来的……了然和冰冷的怒意
她的目光像冰锥,直直地刺在我脸上,上上下下扫视着我这副双目赤红、气喘如牛、如同凶神恶煞般的尊容。那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荒谬和……失望
时间仿佛凝固了。空气里只剩下电动打蛋器掉落后还在桌面上微弱旋转的嗡嗡声,以及那个碎花围裙男人惊魂未定的粗重喘息。
陈、默!周玥终于开口了,一字一顿,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子,每一个音节都精准地扎在我滚烫的脸上,你他妈在发什么疯!
我……喉咙像是被滚烫的砂砾堵住,干涩灼痛,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脑子里预设过无数次的质问和咆哮,此刻全都变成了浆糊。眼前这明亮的厨房、这蛋糕、这尖叫的碎花围裙男……巨大的认知落差让我像个闯进异世界的傻子。
惊喜!那个碎花围裙男——王先生,终于从惊吓中稍微回神,拍着自己起伏的胸口,惊魂未定地看向周玥,声音还带着颤,周老师!这……这就是您说的‘惊喜’!这也太……太刺激了吧!心脏病都要吓出来了!他指着我,一脸心有余悸,您老公这出场方式……够硬核啊!
周玥没理他。她把手里的蛋糕胚稳稳地放在工作台上,发出轻微的嗒一声。然后,她慢条斯理地从旁边拿起一副厚厚的、印着小熊图案的隔热手套,慢悠悠地、一只一只地套在自己白皙的手上。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刚才那惊天动地的踹门声只是背景音乐。
她抬起眼,那双漂亮的杏眼此刻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直勾勾地锁定了我。红润的唇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冰冷的、带着浓浓嘲讽的弧度。
是啊,王老师,她开口了,声音平静得可怕,视线却像钉子一样钉在我身上,惊喜……她顿了顿,下巴朝我这边微微一点,这不就来了
话音刚落——
叮!
一声清脆悦耳、宛如天籁般的提示音,恰到好处地从厨房角落那个巨大的、银光闪闪的嵌入式烤箱里传了出来。
烤箱门上方,一个小小的绿色指示灯,欢快地亮了起来。
满室浓郁的蛋糕甜香。
而我,像个被当场抓获的、手持凶器闯入甜品店的暴徒,僵立在门口,脸上火烧火燎,羞耻感如同沸腾的岩浆,瞬间将我淹没。刚才踹门的那只脚,此刻仿佛有千斤重,挪动一下都困难。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徒劳地冲撞,每一次跳动都带着巨大的、名为蠢货的回响。
碎花围裙王老师看看周玥,又看看我,再看看那个刚刚结束工作、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烤箱,最后目光落回周玥脸上,小心翼翼地问:那……周老师,这蛋糕……还……还裱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