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穿成了末世丧尸,胸口还破了个碗大的洞。
>正绝望时,镜子里的绝世美颜让我虎躯一震。
>下一秒,扑来的丧尸小弟们突然全体下跪:王!您终于醒了!
>从此我过上了躺赢的日子。
>人类基地悬赏猎杀伪装者丧尸
>我指挥丧尸大军搬来整座超市:薯片可乐管够,都给我往死里打!
>直到人类最强异能者杀到面前,我才想起自己没穿裤子。
>等等!容我穿个裤子再打!
>他手中雷电熄灭,眼神晦暗:穿什么,这样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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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死亡觉醒
死亡的气息是浓得化不开的腐臭,像是堆积了半世纪的垃圾山在盛夏高温里发酵,又强行灌进了一整瓶廉价香奈儿五号。我猛地呛咳起来,肺管子火烧火燎地疼,却吸不进半点新鲜空气。眼皮沉得像灌了铅,勉强掀开一条缝。
视野里一片狼藉。水晶吊灯碎了一地,蒙着厚厚的灰尘,扭曲的金属骨架支棱着,像某种史前巨兽的残骸。曾经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此刻被厚厚的污垢、可疑的深褐色粘液和破碎的玻璃碴子覆盖。几具姿态扭曲、高度腐败的干尸,穿着破烂不堪的高定西装或礼服裙,歪倒在翻倒的丝绒沙发和碎裂的展柜之间。空气中,那股令人作呕的甜腻香水味顽固地纠缠着尸体的恶臭,直冲天灵盖。
这他妈是哪儿
我不是应该在熬夜肝代码,然后眼前一黑……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和空洞感,突兀地从胸口传来。我下意识地低头。破洞。一个碗口大的、边缘狰狞参差的破洞,赫然开在我左胸心脏的位置。透过那个可怕的窟窿,能看到里面……空空荡荡。没有心脏的搏动,没有血液的流淌,只有一片死寂的、发黑的空洞,像被蛀空的朽木。
嗡的一声,大脑瞬间空白。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我仅存的意识,勒得我喘不过气。我变成什么了僵尸丧尸一个胸口漏风的……怪物!
嗬…嗬…
喉咙里不受控制地溢出低沉嘶哑、毫无意义的喉音,干涩得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
我猛地从冰冷的地面上弹起来——动作僵硬得如同生锈的提线木偶,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吧声。本能驱使着我跌跌撞撞地扑向一面巨大的、布满蛛网般裂纹的落地穿衣镜。镜面倒映出一个模糊的人影。
下一秒,我像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僵在原地,连喉咙里那嘶哑的嗬嗬声都卡住了。
镜子里的人影,顶着一张绝对不属于我的脸。
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像最上等的细瓷,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一种冷冽的光泽。眉毛是精心修剪过的羽玉眉,线条流畅而锋利。鼻梁高挺得如同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最要命的是那双眼睛,形状极其漂亮,眼尾微微上挑,勾勒出一种近乎妖异的弧度,睫毛浓密纤长,像停驻的蝶翼。瞳孔是极深的墨色,深不见底,却又诡异地流转着一丝微弱、冰冷、非人的幽蓝光泽。
这是一张足以让任何顶级流量小生都黯然失色的脸。精致,脆弱,带着一种近乎神性的、不食人间烟火的空灵美感。然而,这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上,却镶嵌着那样一双冰冷、空洞、毫无生气的眼睛。更讽刺的是,那张色泽偏淡、形状完美的薄唇旁边,残留着一道已经干涸发黑的暗红血渍,像精心描绘的妆容上最恶毒的败笔。
美得惊心动魄,也死得彻彻底底。
视觉冲击力过于巨大,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后腰哐当一声撞在了一个翻倒的金属货架上。剧烈的震动,让货架上仅存的一个小圆镜滑落下来,啪地摔在我脚边,裂成几块。
碎片里映出我胸口那个狰狞的大洞,边缘的皮肉翻卷着,呈现出一种腐败的灰败色。
绝望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心脏……如果那位置还有心脏的话。我完了。彻底完了。穿成个丧尸也就罢了,还他妈是个胸口漏风的丧尸!这开局,地狱难度都嫌不够形容。
2.
尸潮来袭
就在我对着镜中那张绝美又空洞的脸,被胸口那个碗大的破洞带来的绝望彻底吞噬,几乎要放弃思考、任由这具行尸走肉的躯体本能支配时——
吼——!
一声狂暴、嗜血的咆哮猛地撕裂了奢侈品店外死寂的空气!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无数声嘶吼如同滚雷般炸开,瞬间由远及近,汇成一片令人头皮发麻的死亡狂潮!沉重的、拖沓的脚步声如同密集的鼓点,疯狂敲打着地面,震得满地的玻璃碎屑都在簌簌跳动。腥臭的风裹挟着浓烈的血腥和腐烂气息,狂暴地灌入店内!
来了!一群丧尸!它们被刚才的动静吸引过来了!
我甚至能听到它们喉咙里贪婪的吞咽声,闻到它们身上那股比店内浓郁十倍的、新鲜尸体和内脏的恶臭!
完了!刚开局就要被同行分尸加餐!我他妈连新手保护期都没有吗!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绝望的麻木。我猛地转身,背死死抵住冰冷的、布满裂纹的落地镜,试图寻找任何可以抵挡的东西,哪怕是一根烧火棍!目光慌乱地扫过满地狼藉——破碎的玻璃、扭曲的金属架、干瘪的模特肢体……没有武器!什么都没有!只有那几个穿着破烂高定的腐败干尸,空洞的眼眶似乎也在嘲笑着我的末路。
门口的景象让我浑身僵硬的关节都发出了濒临崩溃的呻吟。黑压压的一片!至少二三十个!它们挤在奢侈品店那两扇破碎的玻璃大门外,扭曲变形的身体互相推搡着,腐烂程度各异,有的还算新鲜,皮肉只是灰败肿胀;有的则高度腐败,露出森森白骨,眼窝里蠕动着白色的蛆虫。它们无一例外,都伸着污黑干枯、指甲尖利的手爪,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极度饥饿的嗬嗬声,浑浊发黄、布满血丝的眼珠死死地锁定着我,闪烁着最原始的、对血肉的疯狂渴望!
最前面一个穿着破烂保安制服的魁梧丧尸,半边脸都被啃没了,露出白森森的颧骨和牙齿,它第一个挤进了大门。那浑浊的、毫无人性的眼珠死死钉在我身上,腐烂的嘴角咧开,滴下粘稠的涎水。它猛地弓起身体,粗壮腐烂的双腿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像一头嗅到血腥味的饿狼,朝着我——这块在它感知里散发着奇异食物香气的肉——狠狠扑了过来!腥风扑面!
我下意识地闭上眼,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这破洞漏风,吃起来口感一定很差吧……
预想中的剧痛和撕咬没有到来。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取代了狂暴的嘶吼。
3.
尸王初现
我颤抖着,极其缓慢地睁开一条眼缝。
眼前的景象让我瞳孔骤缩,脑子彻底宕机。
那个扑到一半的保安丧尸,以一种极其别扭、反关节的姿势,硬生生地僵在半空,像一尊被按了暂停键的拙劣雕塑。它浑浊的眼珠里,那股疯狂嗜血的光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茫然不,是更深沉的东西,一种源自生命底层本能的、巨大的恐惧和……敬畏
它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腐烂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然后,在一声沉闷的、膝盖骨撞击地面的闷响中,它直挺挺地、五体投地地趴伏下去!腐烂的额头重重磕在布满污垢和碎玻璃的地面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整个身体筛糠般抖动着,喉咙里挤出一种极度恐惧、极度臣服的呜咽声,像被踩断了脊梁的野狗。
这……这是什么情况
没等我理解眼前这诡异的景象,连锁反应发生了。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奢侈品店门口和店内所有能动的丧尸——那些刚刚还对我垂涎三尺、恨不得将我撕成碎片的怪物——一个接一个,如同接到了某个至高无上的指令,齐刷刷地跪倒在地!它们腐烂变形的身体以最卑微的姿态匍匐着,额头死死抵着冰冷肮脏的地面,手臂紧贴着身体两侧,僵硬得如同被焊死在地板上。整个店内,只剩下此起彼伏的、极度恐惧和绝对臣服的呜咽声,汇成一片低沉压抑的背景噪音。
刚才还喧嚣狂暴、欲择人而噬的修罗场,瞬间变成了……大型尸类朝圣现场
而我,就是那个被朝圣的……圣物
我茫然地站在原地,背靠着冰冷的镜面,胸口那个碗大的破洞似乎都忘了漏风。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无数个巨大的问号在疯狂刷屏:我是谁我在哪它们……在跪谁
一个极其微弱、近乎虚幻的意念碎片,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突然撞入我混乱的意识。
……王……
……王……醒……
……恭迎……吾王……
那意念极其模糊,带着强烈的情绪——恐惧、敬畏、狂喜、无条件的服从……混杂在一起,如同无数细小的电流,微弱却清晰地刺痛着我的神经末梢。来源,正是我面前那黑压压一片匍匐在地的丧尸!
它们……在对我说话用这种……意念
王谁是王

这个念头荒谬得让我想笑。我一个胸口漏风的丧尸,连心脏都没有,除了这张脸好看得不像话,简直一无是处!凭什么当王凭我漏风漏得比较均匀吗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无比真实。
那个保安丧尸依旧死死趴着,身体抖得像狂风中的落叶。它旁边一个穿着破烂连衣裙、少了半边肩膀的女丧尸,腐烂的脸几乎埋进了地面的污垢里,呜咽声格外凄厉。
我试探着,用尽全力,试图集中精神去想一个指令。目标:那个抖得最厉害的保安丧尸。
命令很简单:站起来。
念头刚起,一股微弱却清晰的力量,仿佛从意识深处被抽离,像一根无形的丝线,瞬间连接到了那个保安丧尸身上。
保安丧尸的呜咽声戛然而止。
它那腐烂的身体猛地一僵,然后,在一种极其不协调的、仿佛生锈齿轮强行转动的姿态中,真的……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它浑浊的眼珠里充满了巨大的惊恐和茫然,似乎完全不明白自己的身体为何会违背本能地执行这个指令。它僵直地站着,像个等待检阅的、高度腐败的士兵,只是那筛糠般的颤抖暴露了它内心的滔天巨浪。
成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和荒诞感瞬间冲上我的脑门。虽然我没有心跳,但一种类似肾上腺素飙升的奇异感觉流遍这具冰冷的身体。这能力……有点意思!
4.
尸群朝圣
试试复杂的!
我目光扫过店内,落在一张翻倒的、沾满污垢但骨架还算完整的单人丝绒沙发。这破地方满地玻璃碴子,太硌尸了!
意念再次集中:你保安丧尸,你连衣裙女丧尸,还有你旁边那个缺了条胳膊的西装丧尸!去!把那张沙发给我扶正!搬到墙角那块稍微干净点的地毯上!动作轻点!别磕坏了!
这一次,意念的传达更加清晰,指向性更强。那股被抽离的感觉也更明显了一些。
指令发出,匍匐在地的三个丧尸身体同时一震。保安丧尸第一个动了,它僵硬地转过身,迈着沉重拖沓、关节仿佛随时会散架的步伐,走向那张沙发。连衣裙女丧尸和西装丧尸也摇摇晃晃地爬起来,踉跄着跟上。
接下来的场面堪称灾难片喜剧现场。
三个丧尸笨拙地围着沙发。保安丧尸试图去抬沙发靠背,结果腐烂的手指一滑,差点把沙发又掀翻。西装丧尸用仅存的一条胳膊去推底座,力量失衡,自己先摔了个四仰八叉,腐肉和不明粘液甩了一地。连衣裙女丧尸则试图去搬沙发腿,结果用力过猛,只听刺啦一声,本就破烂的裙摆彻底撕裂,露出更多腐败的腿部肌肉……
嗬……嗬……
保安丧尸发出焦急的嘶鸣,似乎在互相埋怨。
我站在一旁,看着这仨活宝的笨拙表演,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指望它们干活这效率还不如我自己来……等等,我自己这漏风的身体估计也够呛。
就在这时,一丝极其微弱、近乎虚无的感觉突然从西装丧尸摔倒的方向传来。很微弱,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但能勉强感觉到它摔倒时臀部撞击地面的钝痛,还有那种纯粹的、对王指令失败产生的巨大恐慌。
这……难道是我能共享它们的感官虽然模糊得要命
一个更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既然能控制,能模糊感应……那能不能……看得更远
我集中全部精神,将意念如同无形的触须,猛地刺向保安丧尸那双浑浊的眼球!
嗡——!
意识仿佛瞬间被抽离、拉长!视野猛地切换!
眼前不再是奢侈品的狼藉,而是一个极其诡异、扭曲、色彩失真的世界!所有东西都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粘稠的滤镜。光线昏暗得可怜,只能勉强看清物体的轮廓。不远处翻倒的货架轮廓模糊,上面覆盖着厚厚的、仿佛活物般蠕动着的黑色霉菌污渍。空气中飘荡着无数细小的、散发着微光的尘埃颗粒,如同剧毒的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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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丧尸的视野!
透过这双浑浊的尸眼,我看到了……散落在地上的一块被啃噬过的、沾满灰尘的压缩饼干包装袋还有半瓶滚在角落、标签模糊的可乐虽然隔着这层恶心的视觉滤镜,但那熟悉的品牌Logo还是隐约可辨!
食物!
一股源自这具身体深处的、对某种能量的极度渴望瞬间被点燃!虽然作为丧尸,我对人类的血肉毫无兴趣,但这具身体似乎本能地渴望着那些……蕴含特定能量的东西比如……高热量食品
意念指令立刻发出:你!看到那饼干袋和可乐瓶没捡起来!带回来!给本王!
保安丧尸在我的意念驱动下,僵硬地弯腰,用那污黑腐烂、指甲尖利的手爪,笨拙地捡起了地上的压缩饼干包装袋和那半瓶浑浊的可乐,然后像捧着圣物一样,摇摇晃晃地朝我走来。
虽然结果有点坑爹,但这验证了我的猜想!我能共享它们的感知!虽然模糊得像八百度的近视加散光,但这简直是开地图挂啊!
视野切换回自身。看着保安丧尸恭敬地奉上空包装袋和半瓶脏可乐,我嘴角抽搐了一下。算了,聊胜于无……个屁啊!
目光扫过店内依旧匍匐在地的几十号丧尸小弟,一个宏伟的计划瞬间成型。
我清了清嗓子——虽然发出的只是难听的嗬嗬声,但意念却如同无形的波纹,清晰地覆盖了全场:都……给本王……听着!
所有匍匐的丧尸身体同时一颤,呜咽声更低了,透出绝对的恭顺。
以后……你们……就是本王的‘饿了吗’……特别配送队!我努力让意念显得威严,目标……外面!所有……超市!便利店!小卖部!仓库!给本王……找吃的!喝的!尤其是……薯片!可乐!巧克力!能量棒!密封好的!干净的!懂!
意念指令伴随着具体物品的形和干净、密封的概念,强行灌输过去。
吼……
嗬嗬嗬……
匍匐的丧尸群发出混乱而亢奋的回应,似乎理解了寻找食物献给王这个核心指令。它们一个个摇摇晃晃地爬起来,动作虽然依旧僵硬笨拙,但眼中那嗜血的凶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执行任务的狂热
去吧!别打碎!别弄脏!动作快点!我挥了挥僵硬的手臂,颇有指点江山的架势。
几十号丧尸,如同得到了圣旨的蝗虫,迈着或蹒跚、或拖沓、或一瘸一拐的步伐,争先恐后地涌出破碎的玻璃大门,冲入了外面更加破败、危机四伏的城市废墟之中。奢侈品店里瞬间空旷了不少。
5.
末世废宅
我满意地看着它们消失在街角,然后艰难地挪动脚步,走到墙角那块相对干净的地毯上。那张被三个笨蛋丧尸折腾了半天、扶得歪歪扭扭的丝绒沙发就在那里。我一屁股坐了下去,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物传来。身体里的空洞感似乎更强烈了一些,刚才连续使用能力带来的微弱疲惫感也清晰起来。
看来这王权也不是无限使用的,有消耗。我靠进沙发里,翘起二郎腿(虽然关节僵硬得差点抽筋),目光落在胸口那个碗大的破洞上。算了,漏风就漏风吧,至少现在,有沙发坐,有小弟跑腿……这末世躺赢的日子,似乎……也还不赖
接下来的几天,我这末世废宅尸王的生活,过得堪称……腐败。
奢侈品店成了我的临时行宫。丧尸小弟们——我的饿了吗特别配送队——展现出惊人的工作热情和……笨拙的效率。它们源源不断地从城市的各个角落搬回各种物资。
一个穿着油腻厨师服、少了半边耳朵的丧尸,用生锈的超市手推车,吭哧吭哧地拖回来半车各种口味的薯片,虽然车翻了两次,薯片撒了一路,最后只剩三分之一完好。
另一个穿着快递员马甲、一条腿明显骨折的丧尸,怀里死死抱着几瓶大桶装的可乐和雪碧,一路滴洒着粘稠的糖浆,摇摇晃晃地送到我面前。
最离谱的是一个穿着小学校服、半边脸都烂掉的小丧尸,它不知从哪里拖回来一个巨大的、粉红色的毛绒兔子玩偶,玩偶身上沾满了暗红色的污迹,它献宝似的把兔子塞到我怀里,腐烂的小脸上似乎还带着一种诡异的期待……
我抱着那散发着血腥和腐臭味的兔子玩偶,看着满地狼藉的薯片包装袋、滴着糖浆的可乐瓶、几盒被压扁的巧克力,还有被某个丧尸不小心撕破包装、撒了一地的能量棒……心情复杂。有总比没有强。至少,这具身体对薯片可乐巧克力这些东西,似乎有着超乎寻常的满足感。每吃下一口虽然味觉迟钝得可怜,只能感觉到一点咸、甜或刺激的气泡感,但是胸口那种空洞感和疲惫感就会减弱一丝,仿佛得到了某种奇特的能量补充。
能力也在这种饭来张口的悠闲日子里得到了验证。我能模糊地共享到外出小弟们的感知碎片:扭曲灰暗的视野碎片、断断续续的嘶吼声、对强大同类或人类气息的恐惧本能……范围大概覆盖周围几公里。虽然信息杂乱模糊,但用来监控领地、避开危险区域足够了。
指挥也越发得心应手。我可以同时给多个丧尸下达简单指令,比如搬那个箱子、避开那个有陷阱的巷子。更复杂的,比如让它们配合搭个简易的遮阳棚挡挡从破碎屋顶射下来的刺眼阳光,就差点引发一场丧尸踩踏事故——最终只收获了一堆散架的金属货架和一个歪歪扭扭、随时会塌的棚顶。
这天下午,我正瘫在沙发上,咔嚓咔嚓地嚼着一包黄瓜味薯片,指挥着两个丧尸小弟笨拙地清理着地上的玻璃碎渣当然主要是防止它们自己踩到摔倒给我添乱。
突然,一阵极其微弱的、规律的电流滋滋声,混杂着模糊的人语,从一个角落里传来。
声音来源是一个被压在一堆破烂衣物下的、巴掌大的黑色方块。是收音机居然还有电
我意念一动,一个离得近的小弟立刻摇摇晃晃地走过去,用腐烂的手指笨拙地扒拉开衣物,将那东西捡了起来,恭敬地递给我。
入手冰凉,外壳布满划痕。我按了按仅存的几个按钮。
滋啦……滋啦……电流噪音很大。
……重复……这里是‘磐石’基地……紧急广播……滋啦……所有幸存者注意……滋啦……
一个冷静、略带沙哑的男声,在强烈的电流干扰中断断续续地传出来。
……最新情报……确认出现……极端危险变异体……代号……‘伪装者’……滋啦……
伪装者我竖起耳朵,薯片也忘了嚼。
……特征……高度拟人化……外表与常人无异……甚至……极具迷惑性……但本质……极度凶残狡猾……拥有……控制低阶行尸的能力……滋啦……威胁等级……最高……SSS级!
控制低阶行尸能力跟我有点像外表与常人无异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这张过分好看的脸。胸口的大洞……应该不算无异吧除非穿高领毛衣……
广播还在继续,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肃杀:
……‘磐石’基地联合‘曙光’、‘钢铁壁垒’等七大幸存者基地……共同发布……最高级别悬赏令!滋啦……
……确认击杀或捕获‘伪装者’……提供确凿证据者……滋啦……奖励……
广播报出了一连串让人咋舌的物资清单:纯净水、压缩军粮、医疗包、武器弹药……甚至还有异能觉醒药剂和磐石基地永久居住权及核心区安全屋!
……重复……此目标极度危险……切勿单独行动……发现疑似目标……立即上报!滋啦……清除‘伪装者’……不惜一切代价!为了……人类的火种!滋啦……滋啦……
广播到这里,被一阵更加剧烈的电流噪音淹没,彻底变成了沙沙声。
我捏着冰冷的收音机,薯片袋子从僵硬的手指间滑落,掉在地毯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伪装者……外表与常人无异……控制低阶行尸……SSS级威胁……清除……不惜一切代价……
每一个词都像冰冷的针,扎进我空洞的胸腔。虽然广播没具体描述外貌,但极具迷惑性、外表与常人无异……再联想到我自己这张脸,还有这控制丧尸的能力……
一股寒意,比这具丧尸躯体的冰冷更甚,从意识深处蔓延开来。
悬赏令最高级别清除……不惜一切代价我,我吗
6.
伪装者现
我缓缓抬起头,空洞的墨色瞳孔透过奢侈品店破碎的玻璃大门,望向外面死寂破败的街道。灰蒙蒙的天空下,残破的建筑如同巨兽的骸骨。刚才还觉得悠闲的躺赢生活,瞬间蒙上了一层致命的血色阴影。
人类……要来了。
不是零星的拾荒者,而是有组织、有目标、装备精良、为了天价悬赏红了眼的……猎杀者!
危机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我的意识。悠闲的日子,到头了。
几天后,正午的阳光异常毒辣,透过商场巨大天顶的破洞,投射下几道粗大的光柱,将漂浮的尘埃照得纤毫毕现。我正指挥着几个看起来相对完整的丧尸小弟,试图将一架巨大的三角钢琴从布满灰尘的中央舞台挪到我的王座沙发旁边,权当个装饰品当然主要是无聊。
突然!
一阵极其尖锐、如同指甲刮过玻璃的警报声,毫无征兆地撕裂了商场的死寂!声音短促、高亢,带着强烈的穿透力,瞬间从商场几个不同的方向同时炸响!
嗡——!
几乎是警报响起的同一刹那,一股庞大而混乱的意念冲击,如同无形的海啸,猛地撞入我的脑海!无数个外出巡逻或觅食的小弟传来的惊恐、混乱的感知碎片疯狂涌入!
吼——!!(恐惧!强大!危险!)
嗬嗬……(痛!火!烧!)
砰!砰!砰!(枪声!清晰!密集!)
……那边!围过去!别让它们聚堆!清晰!冷酷!这明显是人类的指令声!
碎片化的信息瞬间拼凑出清晰的画面:人类!有组织的人类!数量不少!装备精良!正在从多个入口突入商场!他们似乎使用了某种声波装置驱散低级丧尸,并且正在高效地猎杀我的小弟们!
该死!来得这么快!
撤!所有!回撤!到本王这里来!我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意念如同无形的洪流,瞬间席卷而出,覆盖了所有我能感知到的丧尸小弟!撤退!不惜一切代价撤回中央大厅!保护……呃,集结!
警报声还在疯狂嘶鸣,像催命的丧钟。
商场巨大的空间里,瞬间被混乱的嘶吼和激烈的枪声填满!我看到远处廊桥上,几个穿着破烂衣服的小弟被突然出现的火力点交叉射击,瞬间被打成了筛子,污黑的血液和腐肉碎块四处飞溅!
更近处,通往我这个奢侈品店的几条主要通道口,同时出现了人影!他们穿着统一的深灰色作战服,动作迅捷,配合默契,如同训练有素的狼群。手中的武器喷射着火舌,精准地收割着试图涌过去阻拦的丧尸。
太快了!太猛了!我的饿了吗配送队在正规军面前,简直就是待宰的羔羊!
不行!不能硬拼!我这胸口漏风的王,可扛不住子弹!
念头急转,我猛地扑倒在地毯上,顺势抓起旁边一具腐败干尸身上的破烂西装外套,胡乱地盖在自己身上,然后屏住呼吸虽然没气可屏,眼睛一闭,身体彻底放松,模仿着旁边那些腐败干尸的僵硬姿态。
装死!这是唯一的生机!只要他们把我当成一具普通的、死透了的干尸……
急促而沉重的皮靴踏地声由远及近,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和冷酷的指令。
A1区清理完毕!
B2通道压制!发现少量抵抗!
目标区域!正前方!那个奢侈品店!动作快!重点搜查!‘伪装者’可能藏匿于此!
收到!突击组!跟我上!
几双沾满污垢和血迹的战术靴出现在我装死的视野边缘,离我不到三米!他们警惕地端着枪,枪口扫视着店内每一个角落,包括我躺尸的位置。我能感觉到他们冰冷审视的目光在我身上短暂停留。
安全!
这边有具新鲜的……不对,是干尸。腐烂程度很高。
别大意!仔细检查!那东西极其狡猾!
一个士兵的靴子朝我这边挪动了一步。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虽然我好像没有心脏……完了!要被翻过来了!胸口的大洞怎么藏!
千钧一发!
吼嗷——!!!
一声狂暴到极致的嘶吼,如同受伤野兽的终极咆哮,猛地从店门口炸开!狂暴的音浪震得地上的碎玻璃都在跳动!
是那个保安丧尸!它不知何时竟然突破了火力网,浑身布满弹孔,腐烂的皮肉外翻,流淌着粘稠的黑血,半边脸几乎被打烂,但它还活着!它浑浊的眼中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不顾一切的凶光!目标——那个正要检查我的士兵!
它拖着一条被打断的腿,爆发出最后的、恐怖的速度,像一辆失控的腐肉卡车,狠狠撞向那个士兵!
小心!旁边的队员惊叫。
枪口瞬间调转!砰砰砰!密集的子弹如同暴雨般倾泻在保安丧尸身上!巨大的冲击力将它打得连连后退,腐肉横飞!
但它没有倒下!它用仅存的、完好的手臂,死死地抱住了旁边一个沉重的、金属材质的落地装饰雕塑!那雕塑至少几百斤重!
吼——!!!保安丧尸发出最后的、震耳欲聋的咆哮,用尽全身残存的力量,将那个沉重的金属雕塑高高举起!不是砸向人类,而是……狠狠地、决绝地砸向奢侈品店那两扇巨大的、布满裂纹的落地玻璃幕墙!
不!阻止它!人类指挥官惊怒的吼声响起。
晚了!
轰——咔嚓——哗啦——!!!
震耳欲聋的巨响!巨大的玻璃幕墙在沉重的撞击下,如同脆弱的冰面般轰然爆碎!无数锋利的、闪烁着寒光的玻璃碎片如同暴雨梨花,朝着店内店外疯狂激射!巨大的声浪和冲击波横扫全场!
店内所有人都下意识地伏低身体躲避碎片。
就在这惊天动地的破碎声浪中,保安丧尸完成了它最后的使命。它被打成蜂窝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倒塌。但在倒下的最后一瞬,它那双浑浊的、几乎被打烂的眼睛,竟然穿透纷飞的玻璃雨和弥漫的烟尘,死死地、精准地望向了我装死的位置!
一股庞大到难以形容的意念洪流,带着它最后的、纯粹的、如同熔岩般炽烈的意志,狠狠撞入我的脑海!
王——!!!
那不是语言,是烙印!是它用生命点燃的信号弹!
紧接着,更加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商场内,所有残存的、还活着的丧尸——无论它们藏在哪里,无论它们正在被人类猎杀还是仓皇逃窜——在保安丧尸发出那声最后的咆哮和意念冲击的瞬间,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
它们猛地停止了所有动作!
然后,在人类士兵惊愕、甚至带着一丝恐惧的目光中,这几十个残存的、形态各异的丧尸,同时朝着我装死的方向,齐刷刷地、五体投地地跪伏下去!动作整齐划一,如同演练了千百遍!
吼——
嗬嗬——
呜——
低沉、混乱却又带着惊人统一性的嘶吼和呜咽声,汇聚成一股充满恐惧、敬畏和绝对臣服的声浪,在破碎的商场大厅里轰然回荡!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纷飞的玻璃碎片还在缓缓坠落,折射着刺眼的阳光。弥漫的烟尘尚未散去。枪声、警报声都诡异地消失了。
所有的枪口,所有人类士兵惊骇欲绝的目光,都如同被磁石吸引,穿透弥漫的烟尘和跪伏的丧尸群,死死地钉在了那个被破烂西装盖着、原本被认为是干尸的……我的身上!
死寂。绝对的死寂。
只有那些丧尸跪伏在地、额头紧贴地面发出的低沉呜咽声,如同最恐怖的背景音。
完了。
装死计划,彻底破产。而且是以一种最震撼、最无可辩驳的方式——被自己忠心耿耿的小弟,用生命和全体下跪给彻底曝光了!
我僵硬地躺在冰冷的地毯上,盖着那件散发着霉味的破烂西装,胸口那个碗大的破洞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里,感觉……凉飕飕的。
一个冰冷、沉稳、带着金属般质感的男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丧尸的呜咽,穿透烟尘,每一个字都像冰锥般扎进我的意识。
……发现目标。
代号:‘伪装者’。
威胁等级:SSS。
执行……清除指令。
最后四个字,带着一种终结般的冷酷。
7.
尸王被捕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如同敲响的丧钟,一步步,朝着我装死的位置逼近。皮靴踩在满地的玻璃碎渣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我的神经上。
烟尘被无形的气流微微排开。
一双擦得锃亮、沾着少许灰尘和血渍的黑色战术皮靴,停在了我的尸体旁边,距离我的脸不足半米。
紧接着,一只戴着黑色战术手套的手伸了下来,动作干脆利落,一把掀开了盖在我身上的那件破烂西装外套!
刺目的阳光和无数道冰冷审视的目光,瞬间毫无遮挡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完了!这下真成砧板上的肉了!
我下意识地猛地睁开眼——对上了一双居高临下俯视着我的眼睛。
那是一双极其锐利的眼睛,瞳孔是罕见的暗金色,如同熔化的黄金,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无机质的光泽。没有任何温度,没有任何情绪,只有纯粹的、审视猎物的冷酷和……一丝极淡的、仿佛看到什么意料之外东西的波动
他的面容冷硬如刀削斧凿,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深灰色的作战服勾勒出强悍精悍的体魄,肩宽背阔,散发着强烈的压迫感。他仅仅是站在那里,就如同山岳般沉稳,气场强大到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凝滞。
人类最强异能者悬赏令的执行者我脑子里瞬间闪过这个念头。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先是扫过我那张苍白妖异的脸,然后……不可避免地、缓缓地、下移……
移到了我胸口那个碗大的、边缘狰狞、空洞洞的破洞上。
停住了。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体。他暗金色的瞳孔,似乎极其细微地收缩了一下那万年冰封般的表情,出现了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裂痕
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难熬。我能感觉到周围所有士兵紧绷的呼吸,所有枪口无声的锁定,所有丧尸小弟们匍匐在地、因极度恐惧而发出的细微颤抖。
他看到了!他绝对看到了!看到我这个SSS级伪装者胸口的大洞了!这他妈还怎么伪装!
巨大的羞耻感和破罐子破摔的冲动瞬间压倒了恐惧。我猛地吸了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这个气场恐怖的男人,发出了穿越以来最声嘶力竭、最理直气壮、也最他妈丢脸的意念咆哮:
等等!!!
容我穿个裤子再打——!!!
吼——!!!
意念如同无形的炸雷,在死寂的商场大厅里轰然爆开!带着一种近乎悲愤的破音!
所有匍匐在地的丧尸小弟身体集体一抖,呜咽声瞬间拔高了一个八度,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惊恐和……某种奇怪的共鸣
周围的士兵们端着枪的手似乎都抖了一下,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懵逼。穿……穿裤子这他妈是什么临死要求!
而站在我面前,那个如同终结者般冷酷的男人……
他手中原本已经无声凝聚、跳跃着危险炽白色电光的恐怖雷球,就在我那石破天惊的意念咆哮发出的瞬间——
嗤!
熄灭了。
跳跃的电弧如同被掐断的引信,瞬间消散于无形。
他暗金色的瞳孔骤然收缩!那里面冰封般的冷酷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动摇,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巨石,荡开剧烈的涟漪。他脸上那刀削斧凿般的冷硬线条,似乎也僵硬了一瞬。
时间,在这一刻彻底停滞。
他微微低下头,暗金色的眼眸如同两轮冰冷的熔金太阳,牢牢锁定在我身上。那目光不再是纯粹的审视和杀意,而是变得极其……复杂探究甚至带上了一丝难以理解的……晦暗
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抽干,沉重得令人窒息。
几秒钟的死寂,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然后,他开口了。
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金属摩擦般的沙哑质感,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凝固的空气里,也狠狠砸在我的意识核心上:
穿什么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暗金色的瞳孔深处,那抹晦暗不明的光芒似乎更浓烈了,如同深渊中涌动的暗流。他缓缓地、一字一顿地补充道,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命令的意味:
这样……挺好。
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容置疑的权威,像冰冷的金属刮过我的神经末梢。挺好好你个大头鬼啊!我堂堂尸王,胸口漏着风,还……还光着屁股,虽然丧尸好像也不太需要穿裤子,但心理上过不去啊!躺在满地的玻璃渣子里,被几十号人围观,这叫挺好!
一股前所未有的羞愤和憋屈感直冲我的天灵盖,差点把我这漏风的胸腔给气炸了。
吼——!
我喉咙里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吼,意念如同风暴般席卷而出,试图给周围那些还跪着的丧尸小弟下达护驾的指令。哪怕拼个鱼死网破,也不能这么憋屈!
然而,我的意念风暴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坚不可摧的墙壁。
是那个男人!
他暗金色的瞳孔只是极其细微地收缩了一下,一股冰冷、磅礴、如同实质般的威压瞬间弥漫开来!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钢铁,沉重得让我的意念如同陷入泥沼,寸步难行!那些刚刚接收到我愤怒指令、试图挣扎着爬起来的丧尸小弟们,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摁住,呜咽声都卡在了喉咙里,只剩下筛糠般的颤抖。
安静。
他薄唇微启,吐出两个字,声音不高,却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清晰地压过了所有噪音,也彻底碾碎了我反抗的念头。
这……这差距也太大了!我的尸王梦,碎了!碎得稀里哗啦!
报告长官!目标已确认控制!
旁边一个士兵端着枪,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长官我空洞的墨色瞳孔死死盯着眼前这个气场恐怖的男人。
他微微颔首,目光依旧锁在我身上,那眼神复杂得让我头皮发麻。冰冷、审视、探究……似乎还有一丝……极其隐晦的、难以言喻的情绪像是……透过我在看别的什么
带走。
他言简意赅地下令。
立刻有两个全副武装、神情紧绷的士兵上前,动作算不上粗暴,但也绝对称不上温柔。他们试图把我从地上架起来。
放开本王!
我挣扎着,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发出的声音嘶哑难听,本王……宁死不屈!有本事……单挑!
回应我的,是旁边一个看起来比较年轻的士兵,他大概是被我刚才那句穿裤子震撼得不轻,下意识地小声嘀咕了一句:单挑我们长官一根手指头就能……
他话没说完,就被长官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去,瞬间噤若寒蝉。
长官的目光重新落回我身上,那眼神……怎么说呢,带着点无奈还有一丝……极其隐晦的、几乎无法捕捉的……笑意错觉!一定是错觉!
带走。
他又重复了一遍,语气不容置疑。
两个士兵不再犹豫,架着我的胳膊就把我提溜起来。我胸口那个大洞毫无遮拦地暴露在所有人面前,凉飕飕的感觉让我羞愤欲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徒劳地蹬着腿虽然僵硬得像个木偶,但是嘴里仍然在发出毫无意义的嗬嗬声抗议。
8.
基地囚徒
老实点!
架着我的士兵甲低喝一声,大概是觉得我太吵,又或者是为了在长官面前表现一下,他腾出一只手,反手抽出腰间挂着的一根……合金伸缩警棍!
啪嗒!
警棍瞬间甩开,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再动一下试试
士兵甲威胁地晃了晃警棍。
我:……
识时务者为俊杰!尸王报仇,十年……不,十年太久了!小人报仇,今天傍晚!你给我等着!
我瞬间停止了挣扎,身体绷得笔直,如同一条被冻僵的咸鱼,嘴里却用最硬的语气吼出最怂的话:
三棍打碎尸王梦!长官我是华夏人!我……我肯定配合!我最老实了!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其实我在想:等我找到机会,看我不咬死你们!
噗……
旁边似乎传来一声没憋住的笑,又瞬间被强行压了下去。
那个被称为长官的男人,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他那双熔金般的眼眸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里面翻涌的情绪更加复杂难辨了。他没再说什么,只是转身,迈开长腿,步伐沉稳地朝着商场外走去。
我被两个士兵像抬麻袋一样架着,跟在他后面。一路上,我看到商场里一片狼藉,我的饿了吗小弟们死的死,被驱散的驱散,只剩下满地的污秽和硝烟味。我的薯片可乐!我的毛绒兔子!我的躺赢生活!全完了!
悲从中来,不可断绝!都怪这个冷面煞神!
我被塞进了一辆改装过的、装甲厚重的军用越野车后座。那个男人他是磐石基地的最高战力,代号雷枭坐在副驾驶,全程沉默,只留给我一个冷硬如雕塑的侧脸轮廓。
车子在颠簸破败的城市道路上行驶,窗外是飞速掠过的末日景象。我像个破布娃娃一样歪在后座,胸口的大洞随着颠簸一开一合,生无可恋。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呸!小人报仇,从早到晚!姓雷的,你给本王等着!等我恢复力量当然我不知道不知道胸口漏风怎么恢复,等我重新召唤小弟虽然不知道它们还认不认我这个光杆司令,看我不……
到了。
冰冷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内心小剧场。
车子驶入一个巨大的、由混凝土高墙和钢铁闸门构成的堡垒——磐石基地。戒备森严,气氛肃杀。我被押下车,一路引来无数惊惧、好奇、厌恶的目光。胸口的大洞成了最显眼的标签——看,那就是SSS级的伪装者胸口破那么大洞,伪装了个寂寞
最终,我被带进了一个位于基地核心区域、设施相对完善的房间。与其说是牢房,不如说更像一个……简约的宿舍有床,有桌子,甚至还有一个独立的卫生间。
9.
意外之吻
处理一下。
雷枭站在门口,对旁边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眼神有些畏缩的医护人员说道。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尤其是胸口那个破洞和满身的污秽上,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洗干净。给他……找身合适的衣服。
他顿了顿,补充道,干净的。
医护人员连忙点头,拿着消毒水和毛巾,战战兢兢地靠近我。
别碰本王!
我警惕地往后缩了缩,虽然知道反抗无效,但尸王的尊严虽然是仅存的一丝但是还是要维护的!
雷枭的眼神瞬间沉了下来,那股无形的威压再次弥漫。医护人员吓得一哆嗦。
自己洗,
雷枭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或者,我帮你洗。
帮我洗!
我脑子里瞬间浮现出他那双戴着战术手套的大手,带着电流,好像是物理意义上的在我身上搓来搓去的画面……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脊椎骨窜上来!
本王……自己洗!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壮士断腕的悲壮,僵硬地挪进了那个小小的卫生间。
关上门,看着镜子里那张苍白绝美却沾满血污灰尘的脸,还有胸口那个狰狞的破洞……悲愤再次涌上心头。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水遭虾戏!尸王落魄被人欺!
我一边用毛巾沾着水,笨拙地擦拭着身上的污垢,一边在心里疯狂扎小人:雷枭雷枭雷枭!此仇不报非尸王!你给我等着!今晚!今晚我就……我就……暂时还没想好怎么报复,但气势不能输!
洗了个极其别扭的澡,感觉把过去几十年的陈年老垢都搓下来一层。换上医护人员放在门口的一套……嗯居然不是囚服而是一套质地柔软、尺码似乎还偏大的灰色棉质运动服
穿好衣服,虽然胸口那个大洞依然存在,被运动服遮住了一部分,但至少没那么漏风了,心理上也稍微好受了一点点。我看着镜子里洗干净后、愈发显得精致苍白、不似凡尘的脸,墨色的瞳孔里幽蓝的光泽似乎也清晰了一点。
哼,本王果然天生丽质!姓雷的,洗干净了是不是更好看了馋死你!……等等,我在想什么!
我甩甩头,把奇怪的念头抛开,雄赳赳气昂昂地拉开卫生间的门。
雷枭居然还在房间里!他背对着我,站在小小的窗前,望着外面基地的灯火。高大的身影几乎填满了狭窄的空间,带着一种沉凝如山岳的气场。听到开门声,他缓缓转过身。
当他看到洗干净的、穿着宽松运动服的我时,那双熔金般的瞳孔,似乎骤然缩紧了一下!冰冷的金色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瞬间燃起两簇幽暗却炽烈的火焰!那火焰来得快,去得也快,几乎在瞬间就被强行压了下去,重新覆上冰层。但他整个人的气场,却发生了极其微妙的变化。不再是纯粹的冷酷和威压,而是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极具侵略性的审视和……专注
他一步步朝我走来,皮靴踩在地板上发出清晰的叩响,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跳上。强大的压迫感让我下意识地想后退,后背却抵住了冰冷的墙壁。
他在我面前站定,距离近得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硝烟味和一种冷冽的、如同雪松般的男性气息。他比我高了大半个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目光如同实质般,一寸寸扫过我的脸,我的脖子,最后……落在了运动服领口处,那个无法完全遮掩的、破洞的边缘。
时间仿佛再次凝固。
他的喉结,极其轻微地滚动了一下。
然后,他缓缓抬起手。
不是攻击,不是擒拿。
那只骨节分明、戴着黑色战术手套的手扣住了我的后脑勺,然后他吻了下来……
唔这……这不对吧……我……唔……不是尸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