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沈周承沉默了好久,久到我已经昏昏欲睡,准备赶客了。
他才终于嗓音沉哑的开了口:
我的确很矛盾,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很矛盾,我应该爱的是昭然,这么多年我也一直在等她,可是等我们真的在一起了,我却总是想起你。
溪溪,我可能是病了,也可能是疯了,你那天满身是血的模样每晚都会进入我的梦里,折磨得我日日都睡不好觉,我是真的后悔了。
沈周承缓缓的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双手抓起了我的手,眼泪瞬间滑落了下来。
溪溪,如果你能消气,你可以打我一顿,或者你捅我两刀都可以,但是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新开始,让我好好对你。
就当,看在我们孩子的份上。
他居然还敢在我面前,提起那个孩子。
活了两辈子,那个孩子都是死在他的手里,一个杀人凶手,一个亲手杀死自己孩子两次的残忍暴徒,有什么资格寻求原谅
我的胸口,像是被人重重的击了一拳,闷闷的很疼。
但是多一个字都再也无法说出口了。
颤抖的抽回自己的手,像是甩钓污秽,指着门口道:
滚!
沈周承没走。
就在养鸡场的院子里,站了一夜。
我也是辗转难免,无法原谅曾经的自己,更无法原谅他。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我终于不愿意再等下去,直接拨通了宋时生的电话。
他惺忪的声调从听筒的另一头传出来,带着慵懒的朦胧。
溪溪,出什么事了
我透过窗户,看向院子里身姿笔挺,摇摇欲坠的沈周承,冷声道:
沈周承不在公司,是出手的最好时机。
我站在淋浴下,冲了半个小时的冷水澡,然后打开了卧室的空调。
第二天果然发起了高烧,还强大着精神面色潮红的走了出去。
沈周承见我出门,立刻迎了上来,却在手碰到我胳膊的一瞬间察觉到了异样。
你发烧了
我抬眸看向他,一句话都没说出来,便一头栽进了他的怀里。
从噩梦中再次惊醒的时候,周围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沈周承坐在病床边,满脸焦急的看向我。
他嘴唇干裂,双目通红。
一看就是为了守着我,好久没有睡过觉了。
我心底涌出一抹浅浅的嘲讽,这个人无论对谁,都是妥妥的恋爱脑,只是曾经他痴迷的人不是我罢了。
溪溪,你醒了。
沈周承嗓音嘶哑的喊了我一声,想要将我从病床上扶坐起来。
我没吭声,也没理他,抬眸看向窗外,暗自算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