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亿江山
金融巨鳄林世嵘做空沈氏集团,恶意散布财务丑闻。
沈聿在对手最高点加仓时抛出完美财报,股价瞬间飙升。
林世嵘负债百亿仓皇出逃,沈聿用他抵押的资产反向收购其公司。
庆功宴上,沈聿擦着酒杯：感谢林总送来的千亿江山。
角落新助理的手机屏幕亮起：计划顺利,沈聿未起疑。
暴雨如同无数银鞭,抽打着沈聿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窗外,城市浸泡在铅灰色的混沌里,霓虹灯彩在雨幕中晕染成模糊的光团,如同这个夜晚本身,粘稠而暧昧。窗内,恒温恒湿,静得可怕。沈聿的影子被身后巨大的LED屏幕映照在玻璃上,扭曲、拉长,像一头蛰伏在深渊边缘的兽。屏幕上,沈氏集团那条代表股价走势的曲线,正经历着一场触目惊心的自由落体,鲜红的K线如同断崖,直坠深渊。
沈总。首席财务官苏晚的声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死寂。她站在宽大的办公桌另一侧,指尖捏着一张对折的普通A4纸,脸色白得如同窗外被雨水冲刷的楼宇,前台刚收到的……匿名信。
沈聿没有立刻转身。他的目光依旧粘在那条失控下坠的曲线上,瞳孔深处映着那片刺目的血红。几秒钟后,他才缓缓旋过真皮座椅,动作沉稳得不带一丝烟火气,只有椅轮碾过昂贵地毯发出极其轻微的声响。他伸出手,指节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净利落。
苏晚将纸递过去。纸上只有一行打印的宋体字,冰冷、直接,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
沈聿,你的帝国该塌了。明早开盘,是葬礼的第一铲土。——林世嵘。
纸张被沈聿轻轻放在光洁如镜的红木桌面上。他抬眼,目光越过苏晚,投向办公室角落阴影里沉默伫立的安保主管赵成。赵成。
在,沈总。赵成向前一步,身形挺拔如枪。
查来源。所有监控,接触过前台的人,一个不漏。沈聿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每一个字都清晰地在寂静空间里凝结,还有,林世嵘那边,他最近几天的资金流向,所有关联账户的异动,我要知道每一分钱去了哪里。
是！赵成应声,利落转身,无声地消失在通往监控室的门后。
办公室再次陷入沉重的安静。苏晚看着沈聿重新将视线投向窗外那片肆虐的雨幕,他的侧脸线条冷硬,如同刀削斧凿,映在玻璃上,与窗外模糊扭曲的霓虹光影重叠。只有那紧抿的薄唇,泄露出他内心绝非表面这般平静无波。
林世嵘……沈聿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在品味某种久远回忆的意味,二十年前,他父亲用差不多的手段,吞掉了周氏航运。也是匿名信,也是谣言,也是……股价雪崩。他微微侧头,目光落在桌面上那张轻飘飘却重逾千钧的A4纸上,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却毫无暖意,只有冰封的嘲弄,老把戏了。
苏晚的心猛地一沉。她太了解林世嵘的狠辣与贪婪,更清楚对方庞大的资本实力和盘根错节的人脉网络。这是一场足以吞噬一切的金融风暴,而沈氏,正处于风暴眼的正中心。沈总,舆论已经失控了。她快速调出平板上的数据,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沈氏集团财务造假,千亿窟窿难填’、‘总裁沈聿涉嫌巨额关联交易被调查’……各大财经头条,全是这些。几个主要财经论坛和社交媒体上,水军几乎刷屏,恐慌情绪蔓延得极快。散户……都在疯狂抛售。
屏幕上的曲线,如同被无形巨手狠狠摁住头颅,又一次向下猛挫了一个台阶。那抹刺目的红,几乎要灼伤人的眼睛。恐慌像瘟疫,顺着无形的网络蔓延,每一个闪烁的卖单背后,都是无数被恐惧攥紧的心脏。
沈聿的目光,却仿佛穿透了那令人窒息的血红曲线,投向了更远、更深邃的未知之处。他沉默了几秒,指尖在冰凉的玻璃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两下,发出笃笃的轻响,如同某种隐秘的鼓点。
苏晚,他忽然开口,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通知证券部,明天开盘,所有可用资金,集中买入我们自己的股票。
买入苏晚以为自己听错了,愕然抬头,沈总,现在市场信心崩溃,恐慌性抛盘……
对,买入。沈聿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没有半分犹豫,有多少,买多少。要快,要隐蔽,分批,小单,绝不能引起对方警觉。另外,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鹰隼,牢牢锁定苏晚,把‘那份’财务报表,准备好。时机,我会告诉你。
苏晚瞬间明白了。那份报表,是审计团队历时数月、在绝对保密状态下完成的终极武器,各项数据完美无瑕,足以粉碎一切谣言。它一直被锁在最顶级的加密数据库中,如同沉睡的雷霆,只等待唤醒它的那一道指令。一股混杂着震惊与敬畏的电流窜过她的脊背。沈聿不是在被动防御,他在布一个局,一个极其大胆、极其凶险的反杀之局！他要让林世嵘在最高点,把做空的弹药倾泻一空！
明白！苏晚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专注,我马上去安排！她转身,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发出急促而轻微的声响,迅速消失在门外。
办公室再次剩下沈聿一人。他缓缓踱步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的雨似乎更大了,整个世界只剩下喧嚣的水声。玻璃上模糊地映出他挺拔的身影,眼神幽深,如同窗外吞噬一切的黑暗。他伸出手指,在那片冰冷的玻璃上,沿着一条并不存在的上升曲线,缓慢而有力地向上划过。指腹在光洁的玻璃表面留下了一道短暂、微不可察的痕迹,如同一个无声的誓言。
风暴中心的静默,比风暴本身更令人心悸。
2
暗流涌动
金融市场的硝烟,从不因物理空间的隔绝而消散。在城市的另一端,一场纸醉金迷的庆祝,正达到高潮。
盛世资本顶层的私人会所里,水晶吊灯的光芒流泻如瀑,将昂贵的波斯地毯映照得流光溢彩。空气里弥漫着顶级雪茄的醇厚、陈年干邑的芬芳,以及一种名为胜利的迷醉气息。林世嵘被簇拥在人群中心,一身定制的深紫色丝绒西装,衬得他红光满面,意气风发。他一手夹着粗大的雪茄,另一只手高举着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荡漾。
各位！林世嵘的声音洪亮,穿透了喧嚣的音乐和谈笑声,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豪迈,看到了吗这就是资本的力量！沈氏不过是我们盛宴前的一道开胃小菜！哈哈哈！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引来周围一片谄媚的附和与热烈的掌声。
林总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一个秃顶男人满脸堆笑地奉承。
沈聿那小子,毛还没长齐,也配跟您斗另一个穿着花哨衬衫的男人立刻接腔。
就是！等明天沈氏彻底崩盘,林总您吃肉,我们跟着喝口汤就行！众人哄笑着,举杯相庆,仿佛千亿财富已唾手可得。
林世嵘志得意满地环视着这些追随者,享受着被众星捧月的快感。他踱步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依旧灯火辉煌、却在他眼中已如待宰羔羊般的城市夜景。他掏出私人手机,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电话几乎瞬间被接通。
喂。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砂纸摩擦,正是秃鹫。
秃鹫,干得漂亮！林世嵘毫不吝啬地夸赞,语气是毫不掩饰的兴奋,水军带节奏的效果远超预期！现在整个市场都在抛售沈氏！恐慌！我要的就是这种恐慌！把他们的信心彻底碾碎！他对着玻璃窗吐出一个浓浓的烟圈,看着它扭曲、扩散,如同他此刻膨胀到极致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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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内事。秃鹫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带着职业性的冰冷,不过,林总,沈聿那边……似乎有异常资金在暗中接盘,量不大,但很持续。有点……像是在吸筹。他谨慎地提出自己的观点。
吸筹林世嵘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谬的笑话,他现在还敢吸筹拿什么吸拿他那被我们撕得稀巴烂的信用吗还是拿他那个马上要变成废纸的‘帝国’他语气充满轻蔑,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散户的恐慌抛压,加上我们持续不断的做空火力,他那点小钱,丢进去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不用管他！继续！给我狠狠砸！把沈氏的股价,给我砸穿地板！我要看到它一文不值！
林世嵘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带着一种残忍的亢奋。他仿佛已经看到沈聿站在废墟上绝望的样子,看到自己踩着沈氏的骸骨登上更高的王座。明天！最迟明天收盘！我要沈氏彻底停牌！我要沈聿跪着来求我！哈哈哈！他挂断电话,将手机随手丢给旁边的助理,再次举起侍者托盘上的新酒,对着满场宾客,意气风发：为了胜利！为了我们即将到手的千亿帝国！干杯！
干杯！欢呼声震耳欲聋。水晶杯碰撞的清脆声响成一片,如同为一场即将到来的葬礼敲响的丧钟。
没有人注意到,或者说没有人会在意,角落里,一个穿着侍者制服、面容略显阴柔的年轻男人,正安静地用托盘收走空杯。他低垂着眼睑,动作标准而恭谨,像一道无声的影子。就在他转身走向备餐间的瞬间,借着托盘边缘的掩护,他的指尖极其隐蔽地、飞快地在自己的腕表侧面一个不起眼的凸起上,轻轻按了一下。一道微弱的信号,无声无息地融入了这喧嚣的盛宴之中。
3
雷霆反击
同一时间,沈氏集团顶层,那间被暴雨包围的指挥中枢。
沈聿站在巨大的监控屏幕墙前。屏幕被分割成数十个画面：全球主要金融市场的指数波动、沈氏集团股票的实时盘口数据、各大财经媒体的滚动头条、几个核心交易员的专注侧脸……信息流如同湍急的河流,冲刷着这个寂静的空间。他身后,苏晚、赵成以及几名核心高管肃立,气氛凝重得如同绷紧的弓弦。
沈聿的目光锐利如鹰,扫过其中一个分屏——那是盛世资本会所外围几个关键路口的监控画面。画面中,车流如织,霓虹闪烁,看似一切如常。
目标区域,所有公共网络节点,加密信道扫描结果沈聿的声音打破了沉寂,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一名坐在复杂设备前的技术主管立刻回应,手指在键盘上飞舞：沈总,已锁定三个异常加密数据流,强度极高,符合‘秃鹫’惯用的顶级跳板模式。信号源……指向盛世顶层区域。反向追踪路径已建立模型,正在进行最终交汇点演算……需要时间。
沈聿微微颔首。秃鹫,林世嵘的影子,顶级黑客兼情报掮客,神出鬼没。找到他,就等于捏住了林世嵘这只毒蛇的七寸。
就在这时,沈聿放在桌面上的另一部极其私密的加密手机屏幕,无声地亮了一下。没有任何铃声,只有屏幕中心,一个极其微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绿色圆点,极其短暂地闪烁了一次,随即熄灭。快得像幻觉。
沈聿的目光落在手机上,停留了不到半秒。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连眼睫都未曾颤动一下。只有站在他侧后方的苏晚,凭借多年跟随的敏锐,捕捉到他放在身侧的左手食指,极其轻微地、几乎无法察觉地蜷缩了一下。
沈聿抬起眼,视线重新投向监控墙,声音平稳地下达指令：技术组,集中算力,锁定那三个异常信号源。赵成,他转向安保主管,你亲自带人,盯死盛世所有出口,包括货运通道、地下管网。目标人物‘秃鹫’,特征已发给你。我要活的。
是！技术主管和赵成同时应声,神情肃杀。
沈聿的目光最后落在那片代表沈氏股价、依旧在绝望深渊边缘挣扎的血红K线上。他的眼神,却沉静得如同万载寒潭,深不见底,映着屏幕跳动的红光,仿佛在无声地燃烧。
苏晚,他再次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能穿透一切嘈杂的穿透力,通知所有部门主管,一级战备状态。‘雷霆’计划,进入倒计时。
苏晚的心猛地一跳。雷霆！那份终极武器！她深吸一口气,用力点头：明白！
沈聿不再说话。他转过身,重新面向那片巨大的、映照着城市雨夜与金融战场的落地窗。窗外的雨势似乎小了些,但乌云依旧低垂,沉甸甸地压在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顶端。玻璃上,清晰地映出他挺拔而孤绝的身影。他缓缓抬起手,指腹再次轻轻按在冰冷的玻璃上,沿着那道之前划过、已然消失的上升轨迹,缓慢、坚定地向上移动。指尖所过之处,在凝结的细微水汽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笔直、向上的水痕。
那是一条无声的进攻线。一场以整个帝国为赌注的绝地反杀,已在寂静中,拉开了最后的帷幕。
4
绝地反杀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浓稠。金融市场的绞杀,也在这破晓前的死寂中,进入了最惨烈的白刃阶段。
沈氏集团的交易指挥中心,灯火通明。巨大的屏幕上,沈氏集团的股价K线图如同一条濒死的巨蟒,在深渊底部痛苦地扭曲、挣扎。每一根细小反弹的绿线,都如同回光返照,旋即被更汹涌的卖弹（血红色的数字瀑布般砸下）彻底淹没。盘口挂着的卖单堆积如山,绝望的抛压如同海啸,一波强过一波。交易员们的手指在键盘上化作残影,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令人窒息的紧张和硝烟味。
卖单压力持续增大！B区护盘资金快顶不住了！一个交易员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散户恐慌性抛售加剧！跟风盘太多了！另一个声音急促地补充。
林世嵘那边的空单还在加码！他们这是要赶尽杀绝！苏晚紧盯着屏幕,语速飞快地向站在指挥台前的沈聿汇报,她的脸色因连日的鏖战而显得苍白,但眼神却亮得惊人,如同淬火的刀锋。
沈聿站在高处,身形纹丝不动,像一尊冰冷的雕塑。他的目光穿透屏幕上的腥风血雨,牢牢锁定在几个关键数据上——对手的空单持仓量、成交密集区、以及那隐藏在疯狂抛售背后,被自己人悄然吸入的、如同涓涓细流般汇聚的筹码数量。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
继续吸。沈聿的声音不高,却像一道冰冷的铁律,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交易员的耳中,小单,分散,避开对手的雷达。保持节奏。他的指令简洁而冷酷,仿佛正在进行的不是一场关乎帝国存亡的豪赌,而是一次精密的外科手术。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如同钝刀割肉。屏幕上的股价数字每一次向下的跳动,都像重锤敲击在所有人的心脏上。压抑的喘息声在巨大的空间里回荡。终于,当那血红的数字再次向下突破一个重要的心理关口,引发新一轮更为猛烈的恐慌性踩踏时,技术主管猛地抬头,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
沈总！信号源锁定！就在盛世资本顶层东南角！反向路径最终交汇点确认！是‘秃鹫’！他就在那里！
几乎在同一刹那,沈聿那部私密的加密手机屏幕,极其短暂地亮了一下。依旧是那个微不可察的绿色光点,闪烁的位置,与技术主管锁定的坐标,分毫不差。
沈聿的眼底,终于掠过一丝冰冷的、如同极地寒光般的锐芒。时机到了！猎物已被牢牢锁定在准星之内,而对手的弹药,也在最高点倾泻一空！
就是现在！沈聿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在压抑的交易大厅,苏晚！启动‘雷霆’！
启动‘雷霆’！苏晚几乎是吼出来的,手指在控制台上重重敲下！
瞬间,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又在下一秒被投入了沸腾的岩浆！
沈氏集团官网、全球各大权威财经通讯社的紧急发布频道、所有主流社交媒体的置顶位置……被同一则公告以爆炸性的姿态同步点燃！
【沈氏集团（SHEN）发布经国际四大会计师事务所联合审计之完整年度财报及澄清公告】
【公告核心：经严格审计,沈氏集团上年度财务状况健康,现金流充沛,所有指控之财务造假、关联交易、千亿窟窿均属恶意捏造！】
【附：区块链存证之完整审计报告、银行流水、关联方交易明细等全部原始凭证！】
【沈氏集团已向监管部门及司法机关正式报案,将追究造谣者及恶意做空者一切法律责任！】
这则公告,如同在即将爆炸的火药桶上方引爆了一颗凝固汽油弹！其冲击力之巨,远超任何人的想象！
前一秒还在疯狂涌出的卖单,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瞬间扼住了喉咙！屏幕上,那代表沈氏股价的血红色瀑布,在触及深渊底部某个极限位置的瞬间,猛然凝滞！
下一秒,积蓄已久的、被绝望压抑到极致的多头力量,如同沉睡的火山轰然爆发！巨大的买单如同金色的洪流,带着排山倒海、摧枯拉朽之势,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横扫盘面上堆积如山的所有卖单！
股价数字,开始了惊心动魄的、近乎垂直的暴力拉升！
红色消失了！屏幕上只剩下汹涌澎湃的、代表上涨的绿色数字疯狂跳动！10%！20%！30%！……断崖式的深V反转！一条笔直向上的、近乎九十度的恐怖阳线,如同擎天巨柱,悍然刺穿了所有阴霾和绝望！交易大厅里死寂了一瞬,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近乎癫狂的欢呼和呐喊！交易员们跳了起来,相互拥抱,有人甚至喜极而泣！
而此刻,在盛世资本的顶层胜利殿堂,那纸醉金迷的狂欢,瞬间变成了冰封的地狱。
林世嵘脸上志得意满的笑容彻底僵死,如同风化千年的面具。他死死盯着自己面前多个屏幕上那根如同火箭般蹿升的恐怖阳线,瞳孔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无法置信而急剧收缩,眼白上瞬间布满了骇人的血丝！
不可能……这不可能！他猛地抓起桌上的一个水晶烟灰缸,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其中一个屏幕！假的！都是假的！秃鹫！秃鹫你他妈在干什么！他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声音扭曲变形。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他疯狂地拨打那个加密号码,听筒里传来的只有冰冷的忙音。他猛地转头,目光如同淬毒的刀子扫向角落那个阴柔的侍者所在的位置——那里早已空空如也！
林总！爆仓了！我们爆仓了！一个操盘手面无人色地尖叫起来,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了调,保证金……全……全被击穿了！系统在强制平仓！但……但根本平不掉！买盘太恐怖了！价格……价格还在飞！
强制平仓的指令如同催命符,在疯狂上涨的市场里,成了最肥美的猎物。林世嵘倾注了天文数字资金建立的庞大空头头寸,此刻变成了吞噬他自己的黑洞！每一个强制平仓的单子挂出,都被汹涌的多头瞬间吞噬,反过来又将股价推向更高的巅峰！亏损如同雪崩般瞬间扩大,眨眼间便突破了百亿大关,并且还在以每秒数亿的恐怖速度疯狂飙升！
不——！林世嵘发出一声野兽般的绝望嘶吼,眼前阵阵发黑,巨大的眩晕感攫住了他。他踉跄着后退,撞翻了身后的香槟塔,昂贵的酒液和玻璃碎片飞溅,淋了他一身,狼狈不堪。他苦心经营数十年、用尽阴谋诡计攫取的庞大财富帝国,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被那根冲天而起的绿色K线,彻底碾成了齑粉！
走！快走！他对着仅剩的几个心腹保镖嘶吼,声音里充满了穷途末路的疯狂和恐惧,私人飞机！去机场！立刻！马上！他跌跌撞撞地冲向专用电梯,甚至来不及换下那身沾满酒渍的紫色丝绒西装,如同一条被打断了脊梁的丧家之犬。
5
新主登基
就在他仓皇钻进地下车库那辆防弹的黑色迈巴赫,引擎咆哮着冲出盛世资本大楼的同时。沈氏集团顶层,沈聿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
沈聿静静地看着屏幕上那条依旧在顽强向上延伸的擎天阳线。阳光终于刺破了厚重的云层,金色的光芒透过雨后的玻璃,洒落在他身上,将他挺拔的身影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边,带着一种近乎神性的冷冽光辉。他身后的办公桌上,一份来自法务部的加急文件刚刚送达。
文件标题冰冷而清晰：《关于盛世资本抵押资产包强制处置及沈氏集团行使优先收购权的法律意见书》。
沈聿拿起那份文件,指腹在盛世资本核心资产几个字上缓缓摩挲了一下。他微微侧头,对着身后肃立的苏晚和赵成,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锋利如刀的笑意。
通知收购组,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却蕴含着主宰生死的绝对力量,可以进场了。用林总‘送’来的钥匙,去打开他的保险库。
阳光透过落地窗,将他投在地上的影子拉得很长,如同一个刚刚完成了致命猎杀的、沉默的掠食者。
6
暗影潜伏
硝烟散尽,战场易主。曾经象征着林世嵘权力巅峰的盛世资本总部大厦,如今已悄然更换了门庭。巨大的SHEN
Group银色LOGO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冰冷而强势地宣告着新主人的降临。
顶层,那间视野最为开阔、装饰也最为奢华的办公室,已然彻底改换了面貌。属于林世嵘的浮夸金色和庸俗艺术品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极简的黑白灰主调,线条冷硬利落,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天际线尽收眼底。这里是新的权力中心。
一场私密却气氛热烈的庆功宴正在这里进行。水晶杯碰撞的清脆声响此起彼伏,空气中流淌着顶级香槟的芬芳和胜利的喜悦。核心高管们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兴奋和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低声谈笑着,目光不时投向宴会中央的焦点。
沈聿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喧嚣,身姿挺拔如松。他手中握着一只晶莹剔透的水晶香槟杯,杯壁凝结着细密的水珠。他并未加入庆祝的人群,只是微微垂眸,看着杯中金色的酒液,修长的手指捏着杯脚,指腹无意识地、缓慢地摩挲着光滑冰冷的杯壁。这个细微的动作,带着一种掌控全局后的、近乎慵懒的从容。
苏晚端着一杯酒,走到他身边,脸上带着由衷的笑意：沈总,收购团队传来最终确认,盛世核心资产包已完成全部交割手续,包括他们旗下最优质的三个科技公司控股权、两块市中心绝版地皮,以及……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快意,他们引以为傲的海外对冲基金平台。
沈聿闻言,终于转过身。他脸上没有太多激动的表情,嘴角却噙着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如同寒潭表面掠过的一丝涟漪。他微微举起手中的酒杯,清澈的目光扫过全场瞬间安静下来的众人。
诸位,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整个空间,带着一种金属般的质感,沈氏能度过这场风暴,离不开诸位的同心戮力。他微微停顿,目光似乎穿透了眼前的欢庆,投向更远的地方,当然,我们也要特别‘感谢’一个人。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奇异的玩味。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沈聿轻轻晃了晃杯中的金色液体,看着气泡升腾、破裂。他嘴角的笑意加深,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冻原。
感谢林世嵘,林总。沈聿的声音清晰地响起,每一个字都如同冰珠落玉盘,感谢他耗尽心血、不辞辛劳,为我们送来了……他微微停顿,目光扫过这间崭新、宏伟、象征着更大权柄的办公室,以及窗外那片被踩在脚下的、曾属于林世嵘的商业版图,然后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
这价值千亿的……崭新江山。
话音落下,整个办公室陷入一片奇异的寂静。随即,爆发出更加热烈、几乎要掀翻屋顶的掌声和欢呼！所有人都听懂了这平静话语下蕴含的极致讽刺与滔天霸气！这不是庆功,这是对败寇最彻底的羞辱,是对胜利最赤裸的宣告！
沈聿在如潮的掌声中,微微颔首致意,姿态优雅而矜贵。他再次转过身,面向那片广阔的、被征服的城市。阳光倾泻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隐于深邃的阴影之中。
就在这胜利的喧嚣达到顶点的时刻,在办公室靠近巨大绿植盆栽的角落阴影里。一个穿着剪裁合体、气质温和的年轻男人安静地站着,他是新入职的总裁助理之一,陈默。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为胜利而喜悦的微笑,手中也端着一杯香槟,仿佛完全融入了这欢庆的氛围。
无人察觉的角度,他插在西装裤口袋里的手,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极其轻微地滑动了一下。屏幕瞬间被唤醒,幽蓝的光映亮了他低垂的眼睑。屏幕上,并非通讯录或信息界面,而是一个极其简洁、没有任何标识的加密聊天窗口。
窗口里只有一行刚刚发送出去、状态显示为已读的信息：
计划顺利,沈聿未起疑。
信息发送的对象,备注是一个冰冷的符号：【】。
陈默的手指在屏幕边缘轻轻一划,幽蓝的光瞬间熄灭,手机屏幕重新陷入一片黑暗。他抬起头,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无害,目光投向落地窗前那个被众人簇拥、光芒万丈的背影,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比窗外的钢铁丛林更加冰冷的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