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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承认了自己如何偷窃我的手稿,爸妈是如何在背后为他出谋划策,教他如何演戏诬陷我。
他也承认了高建军是如何帮他拖延时间,替他望风。
真相大白。
张教授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林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猛地一拍桌子。
我宣布!收回对林骏的一切推荐和评价!立即上报学校,要求将其开除学籍!严肃处理!
高建军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完了。
更让他绝望的是,他那位高干未来的岳父,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会议室的旁听席上。
他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地走过来,拉起自己同样目瞪口呆的女儿,转身就走。
婚约,彻底告吹。
一片狼藉中,农场的那位秦观海老先生,也被恩师请到了现场。
他看着我,浑浊的眼睛里,是欣慰的笑意。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郑重地宣布。
林雅同志,如果你愿意,我秦观海,想收你为我的关门弟子。
全场再次哗然。
秦观海老先生在学界的地位,是泰山北斗级的存在。
我知道,属于我的学术生命,从这一刻起,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省报头版头条,刊登了一封长长的道歉信。
考古队公开为我恢复名誉,并郑重向我道歉。
队委会召开紧急会议,一致通过,任命我为西山大墓考古项目的总负责人。
林骏被大学开除学籍,档案上记下了学术剽窃的严重污点。
他这辈子,都毁了。
父母也因为教子无方,品质败坏,在单位里被彻底边缘化,成了所有人的笑柄。
他们失去了所有的指望,跑来农场找我。
在我住的土坯房前,他们跪了下来,哭着求我原谅。
小雅,我们错了,你才是我们的好女儿。
你弟弟已经毁了,我们下半辈子只能指望你了啊!
你们让弟弟陷害我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再无关系了。
我关上大门,任由他们在门外撕心裂肺地哭嚎。
几天后,张教授亲自登门道歉。
他带来了两样东西。
一份是正式的道歉信,一份是前世本该属于我,却被林骏顶替了的,去国外交流学习一年的名额。
林雅同志,这是组织对你的补偿。
我看着那个名额,那是前世我梦寐以求的东西。
如今,它对我已经毫无吸引力。
我拒绝了。
谢谢组织的好意,但我选择留下来。
我要跟着秦观海老师和周培文恩师,在国内,在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上,做更重要的研究。
我的未来,不在别处,就在这些沉睡了千年的竹简和甲骨里。
我留在国内的决定,是正确的。
在我和两位老师的共同主持下,西山大墓的后续发掘与研究工作,取得了一系列震惊中外的重大发现。
那些被还原的竹简,不仅颠覆了数段已有的历史结论,更将一段不为人知的王朝秘辛,展现在世人面前。
我作为项目总负责人和首席解读专家,成了国内学术界最耀眼的青年学者。
曾经的污蔑和诋毁,都化作了我荣誉勋章上最亮的点缀。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利用我的影响力,和恩师周培文一起,为秦观海老师正名。
我们整理了他几十年的学术手稿,联系了首都的权威出版社。
当秦老师的煌煌巨著摆在学界面前时,整个思想界都为之震动。
这位在凤凰山农场被遗忘了二十年的老人,重返学术界,被尊为一代宗师。
在秦老师恢复名誉的庆祝会上,他拉着我的手,老泪纵横。
小雅,你不仅是我的学生,更是我的知己,我的恩人。
我摇摇头,看着这位值得尊敬的老人。
老师,是您点亮了我,也是这个时代,没有辜负您。
几年后,我受邀去首都参加一场最高规格的国际学术会议。
我作为最年轻的主讲人,站在报告厅的讲台上。
台下,坐着我的恩师周培文,坐着已经成为学界泰斗的秦观海老师。
他们的身边,还坐着沈清和,他如今已经是社科院最年轻的研究员,目光温和而专注。
我用流利的英语,向来自世界各地的顶级学者,阐述我们团队的最新研究成果。
我的发言,引来了阵阵掌声和惊叹。
会议结束后,我正在和几位外国学者交流,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拦住了我。
是高建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