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倍暴击,但金砖拍人
深夜便利店,我买瓶水刷卡一万二。
手机弹出【万倍金钱暴击系统绑定成功】。
测试后我发现:凡是我花的钱,系统万倍返还。
买辆跑车,账户秒进账两亿。
买栋别墅,资金瞬间爆炸。
直到被黑帮绑架索要五千万赎金,我笑出了声。
现金不够金条行吗
在绑匪贪婪的注视下,我当场订购一吨金条。
金条送达时,绑匪们扑向箱子。
我默默抡起一根金砖,砸断了绑匪头子的腿。
系统提示:黄金作为武器使用,价值损失83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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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的便利店,像一个被世界遗忘的发光鱼缸。惨白的荧光灯管嗡嗡作响,榨干了空气里最后一丝活力,只剩下冰柜压缩机低沉而固执的嗡鸣,像是某种垂死生物的喘息。我,陈默,拖着灌了铅的双腿挪到收银台前,感觉灵魂也被这黏稠的夜色和疲惫腌透了。
一瓶水。我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过喉咙。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视线模糊地扫过收银员那张同样被熬夜熬得灰败的脸。
一块二。收银员的声音毫无波澜,和他面前的扫描枪一样冰冷机械。
我麻木地从兜里掏出那张薄薄的工资卡,边缘已经被磨得发白,上面还沾着点不知什么时候蹭上的油污。指尖冻得有些僵硬,笨拙地将卡片塞进POS机的卡槽。屏幕亮起幽幽的蓝光,数字跳动——12000.00。
嗯收银员发出一声短促的、带着睡意的疑问,他揉了揉眼睛,身体微微前倾,凑近了屏幕。那串数字,在凌晨两点便利店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庞大又刺眼。他疑惑地抬头看我,眼神里混杂着这人是不是傻了和这破机器又抽什么疯的茫然。
一万二买瓶水我脑子里那团被加班熬成的浆糊猛地被这串数字刺穿,一股冰冷的电流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激得我头皮发麻,睡意全无。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后骤然失重般疯狂下坠,又在下一秒被狠狠抛起,在胸腔里擂鼓一样疯狂撞击!指尖一片冰凉,甚至微微颤抖起来。
滴——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里,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震动了一下,屏幕瞬间亮起,刺得我下意识眯起了眼。屏幕上,一行血淋淋的、仿佛还在往下淌着猩红墨迹的加粗字体,霸道地占据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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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倍金钱暴击系统】绑定成功!宿主: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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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则:宿主本人进行的任何实物商品或服务消费(货币单位:人民币),系统将实时返还该笔消费金额的10000倍至绑定账户(账户信息已同步)。注:仅限宿主本人消费行为。
血红的字迹烙印在视网膜上,带着一种冰冷残酷的、不容置疑的权威感。规则返还一万倍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子弹,精准地轰击着我摇摇欲坠的理智。便利店惨白的光线下,那10000倍的数字,扭曲、放大,像一张咧开的、嘲讽的血盆大口。我猛地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呛进肺里,却压不住心脏快要冲破肋骨般的狂跳。一万二一瓶水那返还的岂不是……一亿两千万!
荒谬!这绝对是荒谬!是梦!是哪个混蛋黑客搞的恶作剧病毒我死死盯着POS机上那串荒谬的12000.00,又猛地低头看向手机屏幕上那行血淋淋的宣告。规则…实物消费…返还…一万倍…
收银员还在狐疑地看着我,手指悬在POS机键盘上,犹豫着要不要重新刷卡或者干脆报警。我能感觉到自己额角渗出的冷汗正沿着太阳穴往下滑落,痒痒的,带着一种不真实的冰凉。
可能…机器故障我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挤出来,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无法说服的虚弱,再刷一次
收银员皱着眉,动作带着点不耐烦,重新拿起扫描枪对着矿泉水瓶上的条形码滴了一下。POS机屏幕闪烁,数字再次无情地跳动定格——12000.00。
冰冷的现实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不是机器故障。
先生,这……收银员的声音彻底变了调,看我的眼神已经从疑惑变成了看精神病人或者潜在诈骗犯的警惕。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手似乎想去摸柜台下的警报按钮。
恐惧和一种被推到悬崖边的疯狂感瞬间攫住了我。赌!必须赌一把!验证它!如果这该死的系统是真的……
刷!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嘶哑得破了音,手指用力戳着自己那张可怜的工资卡,就刷一万二!刷!
收银员被我突然的爆发吓了一跳,手指一抖,按下了确认键。POS机发出刺耳的、仿佛宣告某种终结的吱嘎打印声。长长的交易凭条像一条白色的舌头,缓慢地吐了出来。
几乎是同时!口袋里的手机再次剧烈震动,屏幕刺眼地亮起,不再是血红的宣告,而是一条来自银行的短信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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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银行】您尾号****的储蓄卡账户7月8日02:05完成转账存入交易人民币120000000.00,余额120000001.28。
短信提示音清脆地响起,在这死寂的便利店里,却如同惊雷炸响。一亿两千万!后面还跟着我那点可怜巴巴的工资余额零头!
我的视线死死黏在手机屏幕上那串长得令人眩晕的数字上。1、2、后面七个零……一亿两千万!一个庞大的、只在梦里出现过的天文数字,冰冷而清晰地躺在我的银行账户里。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然后猛地向无底深渊沉去,失重感带来的眩晕让我不得不扶住冰凉的收银台边缘。指尖下的不锈钢传来清晰的冷意,这触感是真实的。
收银员也看到了我手机屏幕上的短信,他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嘴巴无意识地张开,形成一个滑稽的O型,脸上所有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种被巨大惊吓抽空了灵魂的惨白。他死死盯着我的手机,又猛地抬头看看我,再看看POS机上那串12000.00,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谢…谢。我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像砂纸摩擦过木头。抓起那瓶价值一万二的矿泉水,瓶子外凝结的水珠冰得我一哆嗦。我几乎是踉跄着转身,逃也似地冲出了便利店自动门。冰冷的夜风猛地灌进衣领,激得我浑身一颤,却吹不散脑海里那串疯狂跳动的数字和手机屏幕上血红的警告。
回到家,那个不足二十平米、堆满杂物、弥漫着泡面味和灰尘气息的出租屋,在凌晨幽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逼仄。我反锁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到地上,矿泉水瓶从我无力的手中滚落,咕噜噜地滚到墙角。
黑暗中,只有手机屏幕幽幽地亮着,像一只窥伺的眼睛。那串代表一亿两千万的数字,静静地躺在短信通知栏里,散发着冰冷而诱人的光。
一夜暴富不,这感觉更像是被抛进了一场无法醒来的、光怪陆离的噩梦漩涡中心。我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体抑制不住地微微发抖,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荒诞的兴奋感在血液里冲撞、撕扯。窗外的城市依旧沉睡,死寂无声。只有我胸腔里那颗疯狂搏动的心脏,在寂静中敲打着擂鼓般的巨响,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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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天光由浓墨般的漆黑,一点点挣扎着渗出灰白,再艰难地过渡成一种浑浊的、毫无生气的鱼肚色。城市在熹微的晨光中缓慢苏醒,车流声、人声,隔着劣质的玻璃窗模糊地渗透进来,遥远而不真实。
我瘫坐在地板上,背靠着门板,维持着这个姿势不知道多久,四肢早已僵硬麻木。那瓶价值一万二的矿泉水静静地躺在墙角,像一枚嘲讽的勋章。手机屏幕因为长时间无操作早已黯淡下去,但我知道,那串天文数字就蛰伏在那方寸的黑暗里,冰冷而沉重。
实物商品…服务消费…一万倍返还…
系统那血红色的规则在我脑海里反复盘旋,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神经抽搐。它需要一个锚点,一个证明它真实存在、并且可以被我掌控的锚点。恐惧的潮水暂时退去,留下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破釜沉舟的、近乎病态的冷静。
我扶着门框,踉跄地站起来。血液重新流向下半身,带来一阵针扎似的刺痛。走到书桌前,打开那台屏幕边缘发黄、风扇嗡嗡作响的老旧笔记本电脑。屏幕幽幽亮起,映亮我毫无血色的脸。
指尖在布满油污的键盘上悬停了几秒,然后落下,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敲入一个豪华跑车品牌的官网网址。页面加载缓慢,一辆线条流畅、如同蛰伏猛兽般的黑色跑车图片缓缓呈现,张扬着金钱和速度的气息。配置拉到顶格,选配清单长得令人眼花缭乱。我的目光死死锁住那个最终报价:两百一十八万。
就是它了。
手指移动到立即购买的按钮上,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肋骨,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太阳穴突突地跳。没有犹豫,没有回头路。我重重地点击下去。
支付页面弹出。绑定银行卡信息已经被自动填入——正是那个刚刚被一亿两千万砸中的账户。输入密码。点击确认。
页面陷入短暂的、令人窒息的停滞。几秒钟后,一个绿色的支付成功提示框弹了出来。
几乎就在同一毫秒!口袋里那部廉价的手机像是被通了高压电般疯狂震动起来,屏幕瞬间亮得刺眼!新的银行短信,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感,蛮横地撞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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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银行】您尾号****的储蓄卡账户7月8日07:15完成转账存入交易人民币21800000000.00,余额218012000001.28。
两百一十八亿!
后面那一长串的零,像一条冰冷的锁链,瞬间缠绕住我的心脏,勒得我几乎喘不过气。屏幕上那串数字的长度,超出了我过往人生对于金钱这个概念的所有想象极限。它不再是抽象的数字,它变成了一种庞大的、具有实质重量的压迫感,沉甸甸地压在我的视网膜上,压在我的神经末梢,压得我整个灵魂都在向下塌陷。
我猛地从吱呀作响的旧椅子上弹起来,带倒了身后的塑料凳。椅子腿摩擦粗糙的水泥地面,发出刺耳的刮擦声。我冲到狭小的、布满水渍和霉点的卫生间,拧开水龙头,冰冷刺骨的自来水哗地冲下来。我俯下身,把整个脑袋都埋进水流里。刺骨的寒冷像无数根钢针扎进头皮,激得我浑身剧烈地颤抖,牙齿不受控制地磕碰在一起,发出咯咯的轻响。
抬起头,镜子里映出一张被冷水浇得惨白、湿漉漉的脸。水珠沿着发梢、眉毛、鼻尖不断滴落。镜中人的眼睛里,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瞳孔深处,恐惧尚未完全褪去,但一种更为强烈、更为原始的东西正在疯狂滋长——那是被压抑了二十多年、一朝喷发的贪婪和掌控一切的欲望。那眼神陌生而灼热,像冰层下燃烧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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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自来水顺着脖子流进衣领,带来一阵战栗,却浇不灭心底那团被两百多亿点燃的野火。规则…实物消费…返还…万倍…
我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水珠飞溅到斑驳的墙壁上。回到书桌前,屏幕上的跑车图片依旧张扬。但我的目光,已经越过了它,投向更远、更庞大的目标。手指再次落在键盘上,这一次,动作不再僵硬,而是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流畅。
指尖在键盘上跳跃,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流畅。这一次,目标是城市顶端——那座如同水晶利剑般刺入云端的云端壹号顶层复式。图片在屏幕上展开,全景落地窗外是整个匍匐在脚下的城市,无边泳池荡漾着令人眩晕的蓝光,极尽奢华的装修闪烁着金钱冰冷的锋芒。标价:八千八百八十八万。
一个冰冷的、带着嘲讽意味的吉利数字。
支付过程已成机械操作。点击,确认密码。手机再次疯狂震动,新的银行短信像一道冰冷的洪流,瞬间将账户余额推上了一个令人灵魂失重的恐怖高度。八千多亿!屏幕上那串数字的长度,已经超越了单纯的财富概念,变成了一种纯粹的力量符号,一种可以扭曲现实规则的魔咒。
实物商品…服务消费…
我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空洞的嗒嗒声。一个念头如同毒蛇般悄然滑入脑海:如果…这消费的对象,是人呢
我拿起手机,屏幕的光映亮眼底翻涌的暗流。点开一个隐秘的本地论坛,手指在搜索框输入了特定的关键词。页面刷新,弹出几个不起眼的灰色链接。点开其中一个,界面粗糙简陋,充斥着各种隐晦的代号和数字。这是城市暗网的入口之一,一个藏污纳垢、交易着法律之外一切的地下市场。
我的目光扫过那些令人不适的条目,最终停留在一个标题上:【专业处理,干净利落,价格面议】。下面是几个虚拟货币地址和一张模糊的、只露出一双冰冷眼睛的照片。
就是他了。
我注册了一个一次性加密账号,手指在虚拟键盘上敲击,发送了一条信息:处理一个人。目标信息稍后提供。报价
对方几乎是秒回,一个冷冰冰的数字跳了出来:五十万。定金一半。事成付清。
五十万。买一条命。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胃部一阵翻搅。但账户里那串天文数字带来的冰冷力量感迅速压倒了生理性的不适。
成交。定金马上到。我回复,然后迅速按照对方提供的虚拟货币地址,操作手机银行进行了一笔二十五万的转账。操作完成,我盯着屏幕,屏住呼吸,等待着那熟悉的、代表系统生效的银行短信提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手机屏幕固执地暗着,安静得可怕。没有震动,没有短信提示音。只有窗外城市模糊的喧嚣,衬得这沉默愈发令人窒息。
三十秒…一分钟…五分钟…
没有任何返还。账户余额纹丝不动。
我猛地攥紧了手机,塑料外壳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果然不行!系统规则冰冷而精确地运行着——它只认可实物商品或服务消费。人命,显然不在这个服务的范畴之内。那血红的规则条文再次浮现在脑海,带着一种无情的嘲弄。
一丝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这系统,它并非无所不能。它有自己的界限,一条由未知力量划定的、不可逾越的界限。而尝试触碰这条界限的代价是什么我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不敢深想。刚才那个转账地址,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指尖发麻。我猛地退出那个阴暗的论坛页面,甚至慌乱地清除掉所有的浏览记录和缓存,仿佛这样就能抹去刚才那片刻疯狂而危险的试探。
一种后怕混杂着庆幸的感觉攫住了我。庆幸试探的失败,也恐惧于这系统背后可能存在的、更深的未知。它像一个巨大的宝藏,但打开宝藏的钥匙,同时也可能启动某个毁灭的开关。
接下来的日子,被一种近乎失控的加速度裹挟着向前狂奔。金钱不再是数字,它变成了流淌的岩浆,所过之处,现实为之熔化、重塑。
那辆顶配的黑色跑车,像一个匍匐在地的钢铁怪兽,被小心翼翼地送进了我那破旧小区。它流线型的车身、锃亮的漆面、低沉的引擎轰鸣,与周围斑驳的墙壁、晾晒的衣物、堆积的杂物形成了荒诞绝伦的对比。邻居们惊愕、艳羡、狐疑的目光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我无视那些目光,坐进驾驶座,昂贵的真皮包裹带来的触感陌生而虚幻。引擎咆哮着,推背感将我死死按在座椅上,窗外的景物飞速模糊成色块,速度带来的眩晕感短暂地麻痹了心底那根紧绷的弦。
云端壹号顶层复式的钥匙,带着金属特有的冰冷重量,沉甸甸地落入手心。当我真正站在那扇厚重的、镶嵌着复杂花纹的实木大门前,输入密码,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滑开时,一股混合着昂贵香氛和新家具气味的风扑面而来。巨大的空间、270度的落地窗将整座城市的霓虹踩在脚下、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倒映着璀璨的水晶吊灯……一切都精致、奢华、冰冷得不真实。我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脚步声在空旷中回荡,巨大的落地窗映出我渺小的身影,被窗外浩瀚的、闪烁的都市灯火包围着,强烈的疏离感和一种掌控一切的虚幻感交织碰撞。这里没有生活的烟火气,只有金钱堆砌出的、拒人千里的神殿。
账户里的数字,像一个拥有自我意识的、不断增殖的怪物,每分每秒都在膨胀,以一种令人麻木的速度吞噬着我对财富的认知边界。它变成了纯粹的力量符号,一个庞大到可以无视任何世俗规则的冰冷引擎。
然而,金钱的洪流冲垮了日常的堤坝,也必然引来窥伺的秃鹫。一些陌生的号码开始频繁地打进我的手机,接通后要么是长久的沉默,要么是带着明显伪装的、推销保险理财的拙劣开场白。公寓楼下,偶尔会停着几辆黑色的、车窗贴得极深的轿车,引擎在深夜也不熄灭,像蛰伏的野兽。甚至在一次驾车驶出地下车库时,后视镜里清晰地捕捉到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的灰色面包车,不远不近地缀在后面,如同附骨之疽。我猛踩油门,跑车发出野兽般的咆哮,轻易地将它甩脱在车流中,但那种被阴影笼罩、如芒在背的感觉却如影随形。
暴富的眩晕感渐渐沉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对自身处境的警觉。这泼天的财富,是一张巨大的靶子。我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正赤身裸体地站在聚光灯下,周围是无尽的黑暗森林。那些目光,贪婪的、算计的、充满恶意的,正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
风暴来得比预想的更快,也更直接。
那是一个深夜,我从一家米其林餐厅出来。饱餐一顿花费不菲,系统返还的巨款照例无声无息地注入账户,但味蕾的满足感早已被一种挥之不去的疲惫和警惕所取代。我走向停在路边的跑车,指尖刚触碰到冰冷的车门把手。
脑后袭来一阵迅猛的恶风!
我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觉后脑勺遭到一记沉重的钝击!剧痛伴随着强烈的眩晕感瞬间炸开,眼前猛地一黑,金星乱迸。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倒,额头重重磕在坚硬的车顶边缘,温热的液体立刻顺着眉骨淌了下来,模糊了视线。意识在剧痛和眩晕中艰难地挣扎,隐约听到几声沉闷的脚步声快速靠近。随后,一个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湿布猛地捂住了我的口鼻。一股甜腻而令人作呕的气味瞬间钻入鼻腔,疯狂地侵蚀着所剩无几的清醒。
黑暗彻底吞噬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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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像是沉在冰冷浑浊的泥沼深处,每一次挣扎着想要上浮,都被沉重的黑暗和剧烈的头痛狠狠按回去。后脑勺和额头的伤口一跳一跳地抽痛,每一次心跳都像重锤敲打着脆弱的颅骨。嘴里残留着令人作呕的甜腻气味,胃里翻江倒海。
不知过了多久,感官才艰难地恢复了一些连接。
冰冷,坚硬。身体像是被拆散了又重新胡乱拼凑起来,每一块骨头都在呻吟。我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好一会儿才勉强聚焦。
昏暗。非常昏暗。只有高处一个蒙着厚厚灰尘的灯泡,散发着昏黄、微弱的光晕,勉强勾勒出周围粗糙、布满斑驳污渍的水泥墙壁轮廓。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霉味、尘土味,还有一种铁锈混合着机油的特有腥气。像是一个废弃了很久的厂房角落。
我被粗暴地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双手被粗糙的塑料扎带死死反绑在身后,勒得手腕生疼,血液流通不畅带来阵阵麻木和刺痛。脚踝也被同样束缚着。
不远处,几道模糊的人影在昏暗中晃动、抽烟,猩红的烟头在黑暗中明灭不定,如同野兽的眼睛。低声的交谈断断续续传来,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内容含混不清,但语调中的凶狠和贪婪却像实质的冰锥,刺破昏暗的空气。
老大,醒了。
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点谄媚。
沉重的脚步声靠近。一双沾满泥污的劣质皮鞋停在我面前。我吃力地抬起头,逆着昏暗的光线,看到一个身材粗壮、穿着黑色紧身背心的男人。他剃着青皮,脖子上挂着一条粗得吓人的金链子,满脸横肉,一道狰狞的刀疤从左边眉骨斜斜划过脸颊,一直延伸到下巴,让那张脸看起来更加凶戾。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像在看一件待价而沽的货物,冰冷而残忍。
陈老板,睡醒了
刀疤脸的声音很粗,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戏谑,哥几个请你来,没别的意思,就想跟你借点零花钱花花。
他俯下身,那张带着浓重烟臭味的刀疤脸几乎凑到我鼻尖上,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我:不多,五千万。现金,旧钞,不连号。给你……嗯,十二个小时。
他伸出粗壮的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过了时间,或者敢报警……你这身细皮嫩肉,就得一块一块寄回你老家了。听明白没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到头顶。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我的心脏。五千万现金旧钞十二小时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银行大额提现需要预约,何况是这种要求!这摆明了就是要我的命!
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额头伤口渗出的血混着冷汗流进眼角,带来一阵刺痛和咸腥。巨大的恐惧像冰水一样浇遍全身,但在这极致的冰冷之下,另一种东西却在疯狂燃烧、涌动——是愤怒!是被当作待宰羔羊的屈辱!更是账户里那庞大到足以压垮理智的数字所赋予的、一种近乎疯狂的底气!
五千万在他们眼里是天文数字,是足以让他们铤而走险、杀人不眨眼的巨款。可在我这里……它甚至激不起账户余额小数点后一位的轻微跳动!这巨大的反差,这荒谬绝伦的处境,像一颗火星,猛地溅落在我心底那桶被恐惧和愤怒混合的汽油上!
呵……
一声压抑不住的、带着神经质颤抖的低笑,从我紧咬的牙关里硬挤了出来。
刀疤脸和他的手下都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我会是这种反应。那沙哑声音的马仔疑惑地嘟囔:老大,这小子吓傻了
刀疤脸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眼神更加凶戾:你他妈笑什么
我费力地抬起头,沾血的脸上,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向上咧开,形成一个极其扭曲、近乎癫狂的笑容。恐惧的冰冷和愤怒的灼热在血管里激烈冲撞,让我的声音都变了调,嘶哑而高亢:
五千万现金旧钞呵……
我又笑了一声,眼神死死钉在刀疤脸那错愕的脸上,现金不够……金条行吗
金条刀疤脸脸上的横肉明显抽搐了一下,浑浊的眼珠里瞬间爆射出贪婪的精光,几乎要灼穿昏暗的空气。他身后的几个马仔也唰地围了上来,呼吸都变得粗重,像一群嗅到血腥味的鬣狗。昏暗的光线下,他们的眼睛死死盯着我,里面燃烧着赤裸裸的、几乎要将人吞噬的欲望。
金条当然行!刀疤脸的声音因为极度的兴奋而微微发颤,他一把揪住我的衣领,粗暴地将我上半身提起来,那张带着烟臭和汗味的刀疤脸几乎贴到我脸上,有多少在哪儿快说!
他急切地低吼着,唾沫星子喷溅到我脸上。
现货没有。
我努力压下喉咙口翻涌的恶心感,迎着他贪婪到发狂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但我现在就可以订。要多少一吨够不够
一……一吨!
一个马仔失声叫了出来,声音都劈了叉,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和震惊。周围瞬间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刀疤脸揪着我衣领的手猛地一紧,勒得我几乎窒息,他的瞳孔骤然收缩,随即爆发出更加骇人的贪婪光芒。
够!太他妈够了!
他嘶吼着,猛地松开手,把我重重摔回冰冷的水泥地上,后背着地的剧痛让我眼前一黑。他兴奋地在原地踱了两步,搓着粗糙的大手,像一头发现金山的野兽,快!现在就订!用什么订手机快给他解开!看着他弄!
他语无伦次地指挥着,声音因激动而尖锐。
一个马仔立刻蹲下来,粗暴地割断了我脚踝上的扎带,又把我反绑在身后的双手解开,但立刻用一把冰冷的、带着硝烟味的自制手枪死死抵住我的后腰。塑料扎带勒出的深痕火辣辣地疼,手腕一片麻木。
别耍花样!
刀疤脸再次凑近,手枪冰冷的枪口用力顶了顶我的肋骨,威胁的意味十足。
我活动了一下僵硬刺痛的手腕,在几道灼热贪婪目光的逼视下,慢吞吞地掏出手机。屏幕亮起的光线,照亮了几张因极度渴望而扭曲的脸。点开银行APP,登录。屏幕上那串长得令人眩晕的账户余额数字,让刀疤脸和他的手下喉咙里同时发出咕噜一声吞咽口水的声响,眼睛瞪得溜圆。
找到贵金属交易通道。选择实物黄金。纯度:99.99%。重量:一吨(1000千克)。交易单位显示为1000千克。当前金价在屏幕上跳动。我直接输入重量,确认。
支付页面弹出。确认金额——一个庞大到足以让普通人瞬间昏厥的数字。输入密码。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划过。
滴!
支付成功的提示音清脆地响起,在这死寂的废弃厂房里,如同一声惊雷。
几乎就在提示音响起的瞬间!刀疤脸猛地一把从我手中夺过手机!他粗糙的手指死死捏着屏幕,贪婪的目光几乎要将那交易成功的字样烧穿!他身后的马仔们也呼啦一下全围了上来,几颗脑袋挤在一起,死死盯着那小小的屏幕,粗重的呼吸喷在手机屏幕上,瞬间蒙上一层白雾。昏暗的光线下,他们眼中那赤裸裸的、即将拥有泼天财富的狂喜,如同地狱里燃烧的鬼火。
成了!老大!真成了!一吨黄金!
沙哑嗓子的马仔激动得声音都在抖。
发了!这回真他妈发了!
另一个马仔兴奋地捶了一下旁边同伙的肩膀。
刀疤脸死死攥着我的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视着昏暗的厂房,仿佛已经看到了成堆的金砖在发光。他喉咙里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如同野兽低吼般的笑声,充满了暴富的癫狂和即将主宰一切的得意。
看紧了!等货到了……
他狞笑着,目光扫过我,像在看一只待宰的鸡,……再处理干净!
那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刀锋。
厂房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混合了贪婪和血腥味的狂热气氛。时间在黑暗和死寂中一分一秒地爬行。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我被粗暴地推搡到角落,重新被扎带绑住双手,冰冷的枪口从未离开我的后心。刀疤脸和他的手下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昏暗的灯光下焦躁地踱步、抽烟,猩红的烟头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道不安的轨迹。每一次远处传来的、可能是汽车的轻微声响,都让他们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竖起耳朵,紧张地望向那扇紧闭的巨大铁门。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两小时,也许三小时。
嗡——嗡——
一阵低沉有力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死寂。声音越来越清晰,最终稳稳地停在了厂房那扇巨大的铁门外。
来了!
刀疤脸猛地扔掉烟头,用脚狠狠碾灭,低吼一声:开门!快!
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兴奋和紧张而微微变调。
两个马仔立刻冲到铁门边,合力推开沉重的门闩。锈蚀的铰链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巨响,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门被拉开一道缝隙。
外面停着一辆全封闭式的、没有任何标识的灰色厢式货车。车身上溅满了泥点,风尘仆仆。驾驶室门打开,跳下来两个穿着普通工装、面无表情的男人。他们警惕地扫视了一眼昏暗的厂房内部,其中一个上前,声音平板无波:货到了。签收。
刀疤脸一个箭步冲上去,几乎是抢过对方手里的电子签收板,看都没看就胡乱划了几下。他的全部注意力,已经牢牢钉在了那辆货车的后车厢上。
搬!快搬进来!
刀疤脸嘶声命令,声音带着一种破音的亢奋。他自己也撸起袖子,冲了上去。
沉重的车厢门被拉开。昏黄的灯光下,车厢内部整齐地码放着几十个沉重的、没有任何标识的灰色金属箱!每一个箱子都散发着冰冷的金属光泽,透出一种沉甸甸的质感。
金砖!是金砖!
沙哑嗓子的马仔第一个扑到车厢边,伸手抓住一个金属箱的把手,试图将它拖下来。箱子纹丝不动,超乎想象的重量让他踉跄了一下。
贪婪瞬间点燃了所有人!刀疤脸、沙哑嗓子、还有另外三个马仔,像一群饿疯了的鬣狗见到了腐肉,发出兴奋的、意义不明的嚎叫,争先恐后地扑向车厢!他们眼中只剩下那些沉重的箱子,完全忘记了角落里那个被他们视为待宰羔羊的人。沉重的金属箱被他们七手八脚、连拖带拽地弄下车厢,胡乱地堆放在厂房中央的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整个废弃空间都回荡着粗重的喘息、金属摩擦地面的刺耳噪音,以及他们因激动和用力而发出的闷哼。
混乱!极致的混乱!他们被黄金的光芒彻底灼瞎了双眼。
就是现在!
我蜷缩在冰冷的角落阴影里,一直被反绑在身后的双手,在刚才马仔们因极度兴奋而疏忽的瞬间,已经用藏在袖口里、一枚磨尖的塑料片(那是我在跑车手套箱里发现的,一直下意识留着)割断了手腕上束缚的塑料扎带!血液重新流回指尖,带来一阵钻心的刺痛和麻痒,但此刻,这痛感却如同兴奋剂!
当最后一个沉重的金属箱被拖拽着、摩擦着水泥地面发出刺耳噪音时,我的身体像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猛地释放!
目标,是离我最近、刚刚被一个马仔吃力地拖拽到地上、还没来得及上锁的那个金属箱!那个马仔正弯腰,手忙脚乱地去摸索箱扣。
我的动作快得超越了思考!一步!仅仅一步!我如同鬼魅般从阴影里蹿出,借着前冲的惯性,膝盖狠狠地、精准地顶在那个弯腰马仔的尾椎骨上!
呃啊——!
一声凄厉的、不似人声的惨嚎瞬间撕裂了厂房的喧嚣!那马仔像被抽掉了脊梁骨,整个人痛苦地蜷缩着向前扑倒。
这声惨叫如同按下了暂停键!正围着其他箱子、如同野兽般撕扯拍打试图打开的刀疤脸和另外几个马仔猛地回头!他们脸上的狂喜瞬间冻结,被一种极度的惊愕和难以置信所取代!
就在这一刹那的惊愕中!
我的手已经闪电般探出,抓住了那个被顶开的金属箱边缘!沉重的箱盖被我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掀开!
哗啦——!
昏黄的灯光下,箱内之物折射出令人心醉神迷、却又冰冷刺骨的璀璨金光!一块块切割整齐、棱角分明、如同城砖般大小的金条,密密麻麻地堆叠着,将整个箱子的内部空间填满!那纯粹、厚重、象征着无尽财富的金属光芒,瞬间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刀疤脸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贪婪瞬间被一种被愚弄的暴怒取代!他猛地反应过来,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操!弄死他!
同时伸手就要去拔插在后腰的砍刀!
晚了!
我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掀开箱盖的同时,右手已经如同铁钳般探入那片刺目的金光之中!指尖传来黄金特有的、冰冷而沉甸的触感!抓住!握紧!沉!超乎想象的沉!这根本不是普通金条的分量!
但此刻,肾上腺素在血管里疯狂奔涌,力量被压榨到极限!我低吼一声,腰腹核心猛然爆发,如同挥动一柄巨锤,将那块沉重无比的金砖从箱中抡了出来!手臂肌肉贲张,青筋根根暴起!
沉重的金砖在空中划过一道短暂而致命的金色弧线,带着撕裂空气的沉闷呼啸!
目标——刀疤脸那条支撑着身体重心、正准备向我扑来的右腿膝盖!
你他妈……
刀疤脸的咆哮声戛然而止,瞬间被一种更尖锐、更凄厉、仿佛灵魂都被碾碎的恐怖惨叫所取代!
咔嚓——!!!
一声清晰得令人头皮炸裂、毛骨悚然的骨裂声!那声音如此干脆,如此响亮,在空旷的厂房里产生了令人心悸的回响!仿佛一根粗壮的、被晒干的木柴,被万吨液压机瞬间压爆!
刀疤脸魁梧的身体像被一股无形的巨力狠狠击中,猛地向侧面扭曲、折叠!他脸上的暴怒和凶狠在零点一秒内被无法形容的剧痛彻底扭曲!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眼眶,嘴巴张到极限,却因为极致的痛苦而发不出任何后续的声音,只有喉咙里嗬嗬的抽气声,像破旧的风箱。
他整个人如同被砍断的木桩,轰然倒塌!那条被金砖砸中的右腿,以一个绝对违反人体结构的、极其怪异的角度向内反折着!断裂的骨头茬子甚至刺穿了皮肉和裤管,白森森的露了出来,瞬间被汹涌而出的暗红色血液浸透!浓烈的血腥味瞬间盖过了厂房里的灰尘和机油味!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另外三个正扑过来的马仔,脚步硬生生钉在了原地!他们脸上的狰狞和凶狠如同劣质的油漆,在眼前这血腥、暴力、荒诞到极致的一幕前,瞬间剥落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极致的、如同见了地狱恶鬼般的惊恐和呆滞!沙哑嗓子的马仔甚至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睛瞪得溜圆,身体筛糠般抖了起来。
刀疤脸倒在地上,身体剧烈地抽搐着,喉咙里发出不成调的嗬嗬声,剧痛已经剥夺了他所有的行动和思考能力。
我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铁锈味。那块沉重的金砖还紧紧攥在右手里,冰冷的黄金表面,此刻沾染上了黏稠、温热的暗红色血液,正顺着棱角缓缓滴落,砸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发出轻微却惊心动魄的嗒…嗒…声。
就在这死一般的寂静和浓烈的血腥味中,被我扔在脚边的手机屏幕,忽然自动亮了起来。
熟悉的系统界面弹出,依旧是那血红的底色,冰冷的白色字体清晰地显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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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倍金钱暴击系统】消费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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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测到宿主使用实物黄金(纯度99.99%,重量:1kg)作为武器进行攻击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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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系统规则第3.7条补充细则(非消费性损耗),该物品价值按当前金价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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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损耗金额:83.27元(人民币)。
83.27元。
屏幕上那个小小的数字,在昏暗的光线下,在满地狼藉的金砖、倒卧哀嚎的绑匪、流淌的鲜血映衬下,散发出一种冰冷到极致、也荒诞到极致的幽光。
厂房深处那扇巨大的铁门,猛地被人从外面用暴力撞开!刺眼的手电筒强光如同利剑般劈开昏暗,瞬间将厂房内这如同地狱绘卷般的景象照得毫发毕现——满地散落的、闪烁着诱人又冰冷光泽的金砖;蜷缩在血泊中、抱着扭曲断腿发出非人哀嚎的刀疤脸;几个如同泥塑木雕、脸上写满惊恐呆滞的马仔;以及站在这一切中央、手里还拎着那块沾血金砖的我。
警察!不许动!放下武器!
威严的厉喝声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
我缓缓地、缓缓地松开了手指。
那块沉重的、沾着血的金砖从掌心滑落,哐当一声闷响,砸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滚了两圈,停在几块同样散落的金砖旁边,金光与血色交织,触目惊心。
强光刺得我微微眯起了眼,但我没有看那些黑洞洞的枪口,也没有看地上哀嚎的绑匪。我的目光,落在那块屏幕依旧亮着的手机上。
血红的系统界面还未消失,那行损耗金额:83.27元的提示,在刺目的警用手电强光下,依旧清晰得诡异。
我抬起没有沾染血迹的左手,指尖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冰冷,轻轻点向屏幕下方那个小小的、几乎从未使用过的图标——【系统客服反馈】。
指尖落下,在虚拟键盘上敲击。屏幕上跳出两个冷冰冰的汉字,带着一种近乎黑色幽默的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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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议:增加武器模式使用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