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触感,带着一种奇异而决绝的精准,狠狠楔入我的胸膛。
不是痛,至少第一时间不是。更像是灵魂被硬生生从躯壳里拔出来的撕裂感,视野里所有的色彩瞬间褪去,只剩下一种濒临熄灭的、死气沉沉的灰白。身体里奔涌的热流,那些支撑着我活下去的力量,像是被戳破的气球,嘶嘶地、无可挽回地泄露出去。
意识沉浮,像溺在粘稠冰冷的沥青里。
……终于…死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裹着蜜糖似的甜腻,却淬着比这冰锥更寒的毒。
他死了,钱…就是我们的了。
苏晚晴。
这个声音,哪怕化成灰,烧成烟,我也认得。我的妻子。我掏心掏肺、恨不得把全世界捧给她的妻子。
哼,这废物,最后一点价值也榨干了。另一个声音响起,低沉,带着成功人士惯有的傲慢腔调,此刻却只剩下刻骨的残忍和得意。陈浩。我视若手足,肝胆相照的好兄弟。
冰锥在我心脏里缓慢地、残忍地转动了一下。那才是真正的剧痛,像是灵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狠狠碾碎。不是为这物理的伤害,而是那两句话,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铁钉,狠狠钉进我意识的最深处。
原来如此。
原来我林默这一生,活脱脱就是个笑话!一个被最信任的两个人联手送上祭坛,榨干血肉骨髓,最后还要伪造成意外死亡的祭品!
滔天的恨意,比那刺入心脏的冰锥更冷、更硬、更尖锐!它在我残存的意识里轰然炸开,像一颗在体内引爆的核弹,瞬间将所有的痛苦、不甘、悔恨都烧成了灰烬,只留下一种纯粹到极致的、焚毁一切的意志!
杀!
杀了他们!
就算永坠地狱,魂飞魄散,我也要拖着这对狗男女一起下去!
杀!!!
呃——!
我猛地弹坐起来,像一条被扔上岸濒死的鱼,胸膛剧烈起伏,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嘶哑的抽气声。心脏的位置,那被冰锥刺穿的幻痛依旧清晰无比,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撕裂的剧痛。
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睡衣,冰凉地贴在皮肤上。
光…刺眼的光。
不是医院惨白冰冷的无影灯,也不是地狱幽暗的鬼火。是阳光,温暖、明亮,甚至带着点初夏清晨特有的慵懒,透过米白色的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跳跃的光斑。
空气里有淡淡的柠檬香氛味道,那是苏晚晴喜欢的牌子。身下是柔软昂贵的埃及棉床单,触感熟悉得令人作呕。
我僵硬的脖子像是生锈的轴承,一寸寸艰难地扭动。
床头柜上,电子日历猩红的数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视网膜上。
【2024年5月12日,07:15
AM】
日期…时间…
我死了。
我又活了
重生!这个只在网络小说里见过的词,如同惊雷在我混乱的脑海里炸响。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肋骨。我猛地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凉光滑的实木地板上,那冰冷的触感如此真实。我跌跌撞撞扑向书桌,颤抖的手指疯狂地在键盘上敲击。
浏览器打开,搜索引擎。我死死盯着屏幕,输入几个关键词——陈氏集团、IPO、最新进展。
页面刷新。
一条不起眼的财经短讯跳了出来:【陈氏集团启动IPO,预计将于5月15日在纳斯达克正式敲钟。】
5月15日!
我的目光死死钉在屏幕上那个日期,又猛地转回床头那猩红的【5月12日】。
三天!
距离陈浩精心策划的、榨干我最后价值、并将我伪造成意外死亡的节点,还有整整三天!
一股混杂着狂喜、冰冷恨意和近乎癫狂的决绝情绪,如同汹涌的熔岩,瞬间冲垮了我所有的理智堤坝。我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剧烈的喘息声在死寂的卧室里回荡,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血腥的铁锈味。
呵…呵呵……低沉的笑声从我喉咙深处挤出来,起初压抑,继而失控般放大,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疯狂,哈哈哈哈!好!好得很!老天有眼!贼老天!你他妈的终于开了一次眼!
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带着地狱里爬出来的满身业火,回到了这场盛大背叛刚刚拉开帷幕的时刻!
苏晚晴!陈浩!你们欠我的血债,该用命来还了!
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带着一股刻意营造的、恰到好处的温柔气息。
老公苏晚晴的声音响起,柔软得像初春的柳絮,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担忧,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我好像听到你在喊……
她穿着丝质的睡裙,勾勒出玲珑有致的曲线,长发微乱地披散着,脸上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和关切。这副模样,曾经是我百看不厌的风景,是我疲惫人生里唯一的慰藉和港湾。
此刻,这风景却像淬了剧毒的蜜糖,每一个细节都让我胃里翻江倒海,恨意如同毒藤般疯狂滋长。我背对着她,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压制住那股立刻扑上去、亲手掐断她喉咙的暴戾冲动!
就是这个女人!在我心脏被冰锥刺穿的刹那,用最甜蜜的声音宣告我的死亡,欢呼着瓜分我的遗产!
我深吸一口气,那带着她香水味的空气像刀子一样刮过我的喉咙。指甲更深地掐进掌心的伤口里,尖锐的疼痛让我混乱沸腾的脑子强行冷却了一瞬。不能!现在还不能!时机未到!打草惊蛇,只会让这对毒蛇再次溜走!
演戏谁不会
我猛地转过身,脸上瞬间切换成一种濒临崩溃的绝望和茫然,眼神涣散,嘴唇哆嗦着,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晚晴…晚晴…完了…全完了……
怎么了老公你别吓我!苏晚晴快步走过来,想要扶住我摇晃的身体,脸上那焦急关切的表情逼真得无懈可击。
我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甩开她伸过来的手,力道之大让她踉跄了一下,脸上瞬间闪过一丝错愕和不易察觉的阴沉。
钱!我们的钱!全没了!我双手痛苦地抱住头,身体顺着书桌滑坐到冰凉的地板上,蜷缩成一团,声音里充满了走投无路的哭腔,我…我鬼迷心窍…听信了那个该死的‘内幕消息’…把…把能动用的钱…全砸进那个见鬼的期货合约了…爆仓了…一分钱都没剩下!还有…还有公司的周转资金…也被我挪用了…全完了!明天…明天就是最后期限…银行…银行会来查封一切!
我将头深深埋在膝盖里,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发出压抑的呜咽。这表演,七分是刻意营造的绝望,三分却是前世真实的痛楚和屈辱。只是这一次,这痛楚不再是他们的武器,而是我抛出的、包裹着剧毒的诱饵!
苏晚晴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身上那股刻意营造的温柔和担忧,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死寂得可怕。
然后,我听到了一声极轻、极冷,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厌恶的嗤笑。
嗤…
那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心上,印证着前世最黑暗的猜想。果然,那所谓的温柔乡,不过是精心编织的捕食陷阱!
她没有再试图靠近我,更没有一句安慰。沉默,像冰冷的潮水,迅速淹没了整个房间。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才用一种刻意放柔、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带着一种虚伪的坚强说道:
林默…你…你先冷静一下。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总…总会有办法的…我…我先去给你弄点吃的。
脚步声响起,是那种刻意放轻、带着疏离和急于逃离意味的脚步声。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外面虚假的温情。
我缓缓抬起头,脸上哪里还有半分崩溃和绝望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冰冷,眼底燃烧着幽暗的、足以焚毁一切的复仇火焰。泪水早已干涸,只剩下眼角一丝冰冷的湿痕。
我撑着书桌站起来,走到窗边,撩开一丝窗帘缝隙。楼下,小区幽静的花园小径上,苏晚晴的身影匆匆出现。她根本没有走向小区超市的方向,而是径直走向停在远处树荫下的一辆熟悉的黑色宾利添越。车窗降下,露出陈浩那张道貌岸然、此刻却写满得意和嘲讽的脸。
苏晚晴几乎是扑进副驾驶的。隔着遥远的距离,我甚至能想象出她扑进陈浩怀里,用带着哭腔却又充满兴奋的声音,迫不及待地汇报我这个废物终于彻底垮掉、榨干了最后一点价值的好消息。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那辆宾利启动,汇入车流,消失不见。
书桌上的电脑屏幕幽幽地亮着,像一只冰冷的眼睛。我坐回椅子,手指在冰冷的键盘上敲击,调出一个隐藏极深的加密文件夹。输入一串冗长复杂的密码,确认指纹。
文件夹打开。
里面只有一个视频文件。图标是静止的,却像一颗即将引爆的炸弹。
鼠标指针悬停在那个文件上,微微颤抖。
点开它吗
点开它,就意味着要再一次,亲手撕开那血淋淋的、将我的尊严和信任践踏得粉碎的伤口。意味着要直视那最不堪、最耻辱的画面——我的妻子,在我的婚床上,在我的家里,和那个我视若手足的兄弟……
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搅,喉咙涌上浓重的血腥味。心脏的位置,那冰锥刺入的幻痛再次尖锐起来,提醒着我那场背叛的终点是何等残酷。
恨意,如同冰冷的毒液,瞬间流遍四肢百骸。颤抖的手指猛地按了下去!
双击。
视频开始播放。
没有声音。死一样的寂静,反而让画面里的一切更加刺眼,更加令人窒息。
镜头似乎是从卧室某个隐秘的角度偷拍的。画面有些晃动,但清晰得残忍。那是我的主卧。我的床。床头墙上,还挂着我和苏晚晴的巨幅婚纱照——照片里,我笑得像个傻子,她依偎在我怀里,眼波流转,全是幸福。
而此刻,就在这张照片的注视下,就在这张我无数次抱着她入睡的床上,两具赤裸的身体正疯狂地纠缠在一起。苏晚晴的长发凌乱地铺散在枕头上,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放荡而迷醉的神情。陈浩像一头征服领地的野兽,动作粗暴而充满占有欲。
每一个细节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视网膜上,烙印进我的灵魂深处!他们的喘息(尽管无声)、他们交织的肢体、陈浩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得意和征服欲、苏晚晴眼中那赤裸裸的欲望和对我这个丈夫的彻底蔑视……所有的一切,都汇聚成一把无形的冰锥,比前世刺入心脏的那把更冰冷、更锋利、更缓慢地搅动着我的神经!
呃…呕……我猛地捂住嘴,强烈的恶心感冲上喉咙。我死死咬紧牙关,硬生生将那口翻涌上来的酸水咽了回去!额头上青筋暴跳,太阳穴突突地狂跳,像是要炸开。眼睛死死盯着屏幕,布满血丝,几乎要瞪裂眼眶。
不能闭眼!不能逃避!
看!给我看清楚!看清楚这对狗男女最丑陋、最肮脏的模样!看清楚这背叛是如何在你的婚床上、在你的家里堂而皇之地上演!看清楚你前世像个彻头彻尾的蠢货一样被蒙在鼓里!
每一帧画面,都是淬毒的钢针,狠狠扎进我的心脏。剧烈的痛苦像海啸般席卷而来,几乎要将我吞噬、撕碎!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冷汗如同瀑布般涌出,瞬间湿透了后背的衣衫。
但这一次,我没有崩溃。没有像前世那样,在得知真相后痛苦得撕心裂肺、只想一死了之。
痛苦到了极致,反而淬炼出一种异样的、近乎冰冷的清醒。
在这地狱般的酷刑中,我的大脑却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起来。前世临死前听到的对话、陈浩公司IPO的关键节点、苏晚晴刚才那声鄙夷的嗤笑……无数碎片化的信息,在这极致的痛苦和恨意的熔炉中,被强行锻打、拼接!
一个庞大而疯狂的复仇计划雏形,如同破开地狱的岩浆,在我被恨意烧灼的脑海中,轰然成型!
嗬…嗬嗬……喉咙里再次发出低沉嘶哑的笑声,比哭更难听。我抬起手,狠狠抹去脸上不知何时流下的、滚烫的液体。那不是软弱的泪水,是恨意燃烧到极致后析出的结晶!
我猛地关掉那令人作呕的视频画面,仿佛关掉了一个污秽的潘多拉魔盒。但魔盒里释放出的仇恨,已经彻底占据了我的灵魂。
屏幕上,冰冷的交易软件界面取代了那不堪的画面。账户余额显示着一个刺眼的数字:¥328.75。这是我个人账户最后的残渣。而公司账户……早已被我挪用一空,成了我表演破产的道具。
钱!我需要钱!巨量的钱!足以支撑我整个复仇计划、足以将陈浩引以为傲的商业帝国碾成齑粉的启动资金!
前世模糊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翻滚、碰撞。那些在绝望深渊中偶然瞥见的财经新闻标题,那些被当成噪音忽略的只言片语……此刻,在重生带来的信息差下,骤然变得清晰、锐利!
比特币!
对!就是它!2024年5月…这个时间点…比特币正处于一个历史性的低谷!就在陈浩公司IPO(5月15日)敲钟后的第二天,一个关于某国央行可能秘密接纳比特币作为储备资产的谣言(后来被证明是精心策划的预热)开始悄然流传!紧接着,就在几天后的5月20日左右,数家华尔街顶级投行突然发布重磅联合声明,宣布启动比特币现货ETF的实质性筹备!这连环炸弹,直接将比特币的价格在短短一周内,推上了一个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恐怖高度!
前世,当比特币价格如同火箭般蹿升时,我正躺在陈浩和苏晚晴为我准备的意外死亡陷阱里,身体冰冷,灵魂消散。只能作为一个模糊的背景音,听着电视里财经主播激动到破音的播报,感受着那与我无关的财富神话。
而现在……这个神话,将成为我复仇的燃料!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近乎嗜血的亢奋!赌不!这不是赌!这是拿着标准答案去抄!是拿着上帝视角去收割!
我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沸腾的情绪。启动资金从哪里来个人账户那三百多块杯水车薪!
目光,缓缓扫过这间装修奢华、处处彰显着成功人士品味的公寓。意大利定制的真皮沙发、昂贵的红木家具、墙上的限量版艺术品、衣帽间里苏晚晴堆积如山的奢侈品包包和珠宝……这些都是我曾经的战利品,是我努力打拼、试图给她最好生活的证明。
如今,它们都将成为我复仇的祭品!
行动!立刻行动!
我拿起手机,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通讯录里,一个标注着金老板-应急的名字跳了出来。这是我前世在一次偶然的商务酒会上存下的号码,一个游走在灰色地带、放贷手段狠辣的地下钱庄老板。前世的我,对这种人是避之唯恐不及。现在,他是我撬动命运的第一根杠杆!
电话接通,一个沙哑、带着浓重地方口音的男声传来,背景音嘈杂:喂哪位
金老板我的声音刻意压得很低,带着一种走投无路的急促和绝望,我是林默!陈氏集团陈总的朋友!上次酒会…我们见过!
短暂的沉默。对方显然在回忆和确认。哦林总稀客啊。有何贵干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和审视。
急用钱!很大一笔!非常急!我语速飞快,带着不容置疑的迫切,我名下的房产、车子,还有我公司…浩林科技的部分股权,都可以做抵押!我知道规矩!利息…你开!只要能最快拿到现金!
嚯金老板的声音里明显来了兴趣,也带上了一丝贪婪,林总这是…遇到坎儿了多大数东西…够硬吗
三千万!最少三千万!东西绝对干净!市中心江景大平层,市价近两千万!三辆顶配豪车,加起来值个七八百万!浩林科技10%的干股,现在可能不值钱,但潜力巨大!我只要现金!立刻!马上!我报出一个前世根本不敢想象的天文数字,语气斩钉截铁。
电话那头传来金老板明显的吸气声,紧接着是压抑的、兴奋的嘿嘿低笑:林总大手笔啊!看来是真遇上‘大事’了行!江湖救急嘛!不过…这价码…嘿嘿,利息可就不那么好看了。九出十三归,外加五个点的‘加急费’,抵押物我们立刻派人去核验、办手续,没问题的话,今天下午钱就能到账!签的是‘生死契’,林总…可想清楚了
九出十三归…外加五个点的手续费…这简直是要扒皮抽筋、敲骨吸髓!签了这种生死契,一旦还不上,下场绝对比死还难看。
想清楚了!我毫不犹豫,声音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狠厉,只要能拿到钱!现在就派人过来!带上合同!
痛快!林总是个爽快人!等着!金老板的声音带着一种猎人看到猎物掉入陷阱的愉悦,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掌心一片湿冷的汗。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缓缓呼出一口浊气。高利贷的绞索已经套上脖子,但我眼中没有丝毫恐惧,只有一片冰冷的火焰在燃烧。这点代价比起他们对我做的,算得了什么这只是开始!
时间紧迫。我立刻拨通另一个电话,打给我公司里唯一一个还算信得过、但前世被我连累也丢了工作的技术主管老张。他的声音透着疲惫和忧虑:林总您…还好吗公司这边…银行的人上午又来了…
老张,听我说!我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我现在需要你帮我做两件事,立刻!保密!绝对保密!
第一,立刻把我办公室那台旧服务器里,所有关于‘星海计划’的技术备份资料、原始设计文档、特别是和陈氏集团技术对接的所有底层协议和日志文件,全部拷贝一份!用最高级别加密,存到这个加密云盘里!我快速报出一个复杂的链接和密钥,记住!是所有!特别是那些能证明技术归属和核心算法是我们原创的关键日志!做完之后,服务器上的痕迹彻底清除干净!
第二,我深吸一口气,声音压得更低,想办法,用最隐蔽的方式,帮我弄一份陈氏集团近半年所有核心服务器(尤其是财务系统、项目管理系统)的访问日志!特别是陈浩和他几个心腹助理的访问记录!不需要内容,只要时间、IP、访问路径!越详细越好!我知道这很难,风险很大…但老张,这关系到我们所有人的命!事成之后,我给你留一条绝对安全的退路和足够你下半辈子无忧的钱!
电话那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我能想象老张此刻震惊和挣扎的表情。星海计划是浩林科技的核心项目,也是被陈浩巧取豪夺的关键。而入侵陈氏服务器获取访问日志…这几乎是在刀尖上跳舞!
几秒钟后,老张嘶哑的声音传来,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林总…我…我明白了!东西…我会想办法!最迟…明天早上!您…您千万保重!
电话挂断。我闭上眼,感受着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有力地搏动。技术证据和访问日志,这是未来钉死陈浩、证明他剽窃和财务造假的关键铁证!老张…是我这步险棋里,埋下的一颗暗子。
做完这一切,我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城市在脚下铺展开来,车水马龙,繁华喧嚣。远处,陈氏集团那栋高耸入云的玻璃幕墙大厦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像一座冰冷的墓碑,也像一座即将被我亲手推倒的巴别塔。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不是电话,是一条短信。发信人是一个极其陌生的、由字母和数字随机组成的号码。
内容只有一行字,冰冷简洁,却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心中的迷雾:
【货已备齐,按约定价。随时可提。BTC地址确认无误。】
没有署名,没有寒暄。但我知道是谁。那个在前世我生命最后时刻,唯一一个向我透露过一丝比特币异常波动风声的神秘人。他(或她)仿佛游离于世界规则之外,只做最隐秘的交易。重生后,我抱着渺茫的希望,用前世无意中记下的一个加密通讯方式,发出了试探性的购买请求。没想到,真的得到了回应!
货已备齐…指的是比特币!按约定价…正是此刻比特币跌入谷底、无人问津的跳楼价!BTC地址确认无误…那个只属于我的、冷钱包生成的、绝对安全的接收地址!
一股巨大的、冰冷的狂喜瞬间攫住了我!比高利贷的敲骨吸髓更直接!比老张的铤而走险更致命!这才是真正能撬动地球的支点!这才是足以将陈浩彻底碾碎的终极力量!
我死死攥紧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窗外,陈氏大厦的光芒似乎都黯淡了一瞬。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东风,就是苏晚晴和陈浩这对狗男女,那按捺不住的、必将自投罗网的贪婪!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将客厅染上一层虚假的暖金色。
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刻意放轻,带着一丝心虚。苏晚晴回来了。她脸上的妆容重新精心修饰过,掩盖了下午可能残留的痕迹,但眉眼间那份刻意伪装出来的疲惫和忧虑,在我眼中显得如此拙劣可笑。
老公…她放下包,声音带着刻意的柔软,目光却像探针一样,在我脸上和我身后显得空旷了不少的客厅里快速扫视着,你…感觉好点了吗我…我下午出去想办法了,问了好几个朋友,可是…现在大家手头都紧…
她说着,眼圈恰到好处地红了起来,一副为我奔波劳累、忧心忡忡的模样。
我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一份下午金老板派来的、面相凶恶的刀疤脸送来的厚厚合同。那份九出十三归外加五个点手续费的生死契。我抬起头,脸上是经过一整天煎熬后应有的颓败、麻木和一丝濒临崩溃的脆弱。
没…没用。我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眼神空洞地看着她,仿佛失去了所有希望,都完了…房子、车子…公司那点股份…下午…下午都抵押给高利贷了…只…只换来两千多万…杯水车薪…根本填不上银行的窟窿…
我故意将金老板实际放款的金额少说了一部分。
什么!苏晚晴惊呼出声,脸上瞬间血色褪尽,那伪装出来的忧虑变成了真实的、被惊吓到的苍白,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计划被打乱的恼怒!你…你把房子车子都抵押了!还借了高利贷!林默!你疯了吗!那…那可是‘生死契’!还不上会死人的!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尖利起来。
不然呢!我猛地提高了音量,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眼中布满红血丝,死死瞪着她,等明天银行来查封然后我们一家流落街头去睡天桥底下!晚晴…我…我没办法了!真的没办法了!这是我最后…最后能想到的路了!
我痛苦地捂住脸,肩膀剧烈地耸动,发出压抑绝望的呜咽。
苏晚晴站在那里,胸口起伏着,脸色变幻不定。震惊、恼怒、一丝恐惧,最后都被一种更深沉的算计所取代。她看着我,看着那份放在茶几上的、如同毒蛇般的合同,又扫视着这个即将不属于她的奢华牢笼。那眼神,像是在评估一件即将失去价值的残次品,充满了冰冷的权衡。
那…那钱呢她深吸一口气,声音重新放柔,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抵押来的钱…你…你打算怎么办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她慢慢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手轻轻搭在我的手臂上,试图传递虚假的力量。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她指尖的冰凉和那细微的、控制不住的颤抖。她在害怕。害怕失去这优渥的生活更害怕我那孤注一掷的两千多万彻底打了水漂,让她和陈浩竹篮打水一场空
鱼儿,咬钩了。
我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孤注一掷的、近乎狂热的希望光芒,像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有!还有一个机会!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紧紧抓住苏晚晴的手,力气大得让她微微蹙眉,晚晴!你信我!我打听到了一个绝对可靠的内幕消息!就在这几天!就在陈浩公司上市敲钟之后!比特币!比特币要暴涨!会涨到一个我们无法想象的天价!
比特币苏晚晴愣住了,脸上写满了错愕和难以置信,随即被浓浓的怀疑覆盖,林默!你是不是又被人骗了!那东西现在都跌成什么样了那就是个泡沫!是骗局!你是不是急糊涂了!
不!这次不一样!我用力摇晃着她的手臂,眼神狂热而偏执,消息来源绝对可靠!是…是陈浩!对!就是陈浩!他亲口跟我提过一句!他公司上市后,有大动作!资金会疯狂涌入比特币!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晚晴!我们把钱全部投进去!只要几天!几天就好!就能翻几十倍!几百倍!我们不仅能还清所有债务,还能东山再起!比陈浩更风光!
我故意将内幕消息的来源指向陈浩。这既是给苏晚晴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更是埋下一颗致命的种子——让她知道,我这最后翻盘的希望,也完全依赖于陈浩!这会让他们的贪婪更加肆无忌惮,行动更加急切!
果然,听到陈浩两个字,苏晚晴的眼神剧烈地闪烁了一下。她脸上那层厚厚的怀疑瞬间裂开一道缝隙,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惊疑、狂喜、贪婪,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对陈浩多嘴的埋怨。
真…真的陈浩…他亲口说的她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压低,带着一丝急切的求证。
千真万确!我斩钉截铁,眼神恳切地看着她,晚晴!这是我们家最后的机会了!相信我!只要几天!几天就好!等比特币涨起来,我们立刻套现!远走高飞!离开这里!过我们想过的日子!
我描绘着虚假的美好未来,像一个虔诚的信徒在布道。
苏晚晴沉默了。她低着头,长长的睫毛掩盖着眼底翻涌的算计。客厅里只剩下我粗重的喘息声和墙上挂钟单调的滴答声。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她抬起头,脸上重新挂上了那种温柔似水、充满鼓励和信任的笑容。她反手握住我的手,用力捏了捏,声音带着一种同舟共济的坚定:
好!老公!我相信你!我们就赌这最后一次!明天…明天我就去把我那些首饰包包也处理了!能凑一点是一点!都投进去!我们…一定能翻身!
她的眼神深处,却是一片冰冷的寒潭。那潭底,映照的不是希望,而是杀机。
好!好!晚晴!谢谢你!谢谢你还能相信我!我激动地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将脸埋在她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那曾经令我迷醉、如今却只让我作呕的香水味。我的身体因为激动而颤抖,声音哽咽。
而我的嘴角,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却缓缓勾起一抹冰冷刺骨、毫无温度的弧度。
拥抱的姿势僵硬而虚伪。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苏晚晴身体的紧绷,以及那份强忍着的、急于挣脱的冲动。她轻轻拍了拍我的背,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敷衍:老公,别太担心了,一切都会好的…你…你先休息,我去洗个澡,今天跑了一天,累坏了。
她挣脱开我的怀抱,快步走向浴室,仿佛多停留一秒都会沾染上我身上的晦气。很快,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像一个隔绝两个世界的结界。
我脸上的激动和脆弱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审视。我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屏幕幽光映照着我毫无表情的脸。手指在键盘上敲击,调出一个界面极其简洁、只有一串不断跳动的数字和一个输入框的网页——那是那个神秘人提供的比特币交易确认界面。
下午金老板派来的那个刀疤脸,效率高得惊人。两千七百多万的巨款(扣除掉令人心梗的砍头息和各种手续费后),已经分毫不差地打进了我指定的、与那个冷钱包地址绑定的匿名账户。
我深吸一口气,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即将扣动历史扳机的亢奋。在输入框里,我郑重地敲下那个足以让普通人心脏停跳的数字——¥27,50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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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标地址:那个由神秘人确认过的、只属于我的冷钱包地址。
交易类型:即时买入比特币(BTC)。
确认!确认!再确认!
屏幕上,代表交易进行中的进度条开始缓慢而坚定地移动。每一次微小的跳动,都像是命运的齿轮在沉重地咬合。我的心跳仿佛也随着那进度条同步搏动,每一次收缩都泵出滚烫的复仇岩浆。
进度条最终走到了尽头。一个绿色的【交易成功】提示框弹出。
下方,我的冷钱包余额,赫然显示着一个崭新的数字:BTC
375.000。
冰冷的数字,375个比特币。按照此刻惨不忍睹的市场价,它们只值两千七百多万人民币。但我知道,几天之后,当华尔街的惊雷炸响,当全球资本的目光被这数字的洪流所吸引,它们将膨胀成一个足以让世界为之侧目的天文数字!一个足以买下陈浩引以为傲的一切、再将他狠狠踩进泥潭的恐怖财富!
看着屏幕上那串冰冷的数字,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掌控感和毁灭欲的激流,瞬间冲垮了我所有的克制。我猛地向后靠在椅背上,双手死死捂住嘴,身体因为压抑到极致的狂喜和恨意而剧烈地痉挛、颤抖!
成功了!第一步!最疯狂、最关键的第一步!
冰冷的比特洪流,已经悄然汇聚!只待闸门开启,便将化作吞噬一切的复仇怒涛!
我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住浴室紧闭的门。哗哗的水声依旧,像是对我的无声嘲讽。
苏晚晴…陈浩…享受你们最后的狂欢吧。
你们精心编织的死亡陷阱,将成为埋葬你们自己的坟墓!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和精密的算计中,如同被拉紧的弓弦,绷到了极限。
5月14日。距离陈浩公司IPO敲钟仅剩一天,距离比特币引爆点,也只有一步之遥。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紧张感。
下午,手机屏幕骤然亮起。一个加密通话请求,来自老张。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手指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接通了电话。
喂老张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异常沙哑、疲惫,像是几天几夜没合眼,更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紧绷,林总…东西…拿到了。
短短几个字,却重若千钧。
安全吗我声音压得极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安全。老张的声音透着绝对的肯定,分了三份,用了不同的加密算法和云存储,密钥只有我知道。一份是‘星海计划’的全部核心证据链,原始设计文档、开发日志、关键节点邮件、还有…我们当初发现被陈氏剽窃时偷偷录下的陈浩助理威胁我们技术人员的录音!另一份…是陈氏集团核心服务器近半年的访问日志,重点标记了陈浩和他几个心腹多次在非工作时间、通过内部跳板机非法访问、修改财务系统和项目管理系统核心数据库的记录!特别是…他们伪造‘星海’技术归属和虚增营收的关键操作时间点和路径!
老张喘了口气,继续道,声音带着一丝后怕:还有一份…是意外收获。我顺着日志摸到陈浩一个私人加密邮箱的云同步记录…里面…有他和几个境外空壳公司往来的邮件草稿…还有…几份经过‘技术处理’的财务报表原件…足够证明他系统性财务造假!数额…大得吓人!
轰!仿佛一道惊雷在我脑海中炸响!
技术剽窃的铁证!财务造假的实锤!还有系统性的犯罪证据!老张!他不仅完成了任务,简直是超额完成了!这份大礼,足以将陈浩和他的商业帝国彻底炸上天!
干得漂亮!老张!我压抑着狂喜,声音却冰冷如铁,立刻!把访问路径和所有痕迹彻底清除!抹得干干净净!然后,你马上离开公司!不!立刻离开这座城市!去我给你的那个地址!那里有新的身份、现金和出国的机票!现在就走!不要回头!不要联系任何人!等我消息!
明白!林总…您…千万保重!老张没有废话,声音里带着一种诀别的沉重,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我缓缓放下手机,胸腔里仿佛有滚烫的岩浆在奔涌。最后一块拼图,终于到位了!
就在这时,客厅里传来苏晚晴刻意放大的、带着一丝撒娇意味的打电话声:…哎呀,知道了啦,王总!您放心!那笔尾款我老公这边肯定没问题!他最近…嗯…是有点小麻烦,但都是暂时的!明天!明天陈氏集团上市酒会之后,一切就都解决了!…对对对!我们一定准时到!好好好,晚上见!
王总尾款我心中冷笑。这拙劣的借口,无非是通知陈浩——猎物已经彻底入彀,榨干最后价值的时刻到了!所谓的晚上见,地点不言而喻——前世我被意外发现自杀的现场,那间陈浩名下、位于滨江顶级公寓的私密爱巢!
我悄无声息地走到书房门口,透过门缝看去。苏晚晴正背对着我,对着镜子精心描画着口红,鲜艳的红色如同噬血的玫瑰。她换上了一件我从未见过的、布料少得可怜的真丝吊带睡裙,外面随意披着一件薄外套,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和期待,眼神流转间,媚态横生。
她挂断电话,对着镜子最后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然后拿起手机,飞快地发了一条信息。做完这一切,她轻哼着小曲,拿起手包,脚步轻快地走向门口。
大门咔哒一声轻响,关上了。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和死一般的寂静。
时机到了!
我像一头蛰伏已久的猎豹,猛地窜回书桌前。电脑早已准备就绪。屏幕上,几个关键窗口并排打开:那个神秘人的比特币交易监控界面(余额依旧安静地躺在那里);一个经过高度伪装、无法追踪IP地址的直播推流软件后台;还有一份打开的城市高清地图,其中一个坐标点被刺眼的红圈标注——滨江壹号,顶层云端公寓!
我戴上耳机,里面立刻传来清晰的声音——那是我几天前,以检查空调管道为名,让一个绝对可靠的、欠我一条命的老师傅,在滨江壹号那间公寓的卧室隐秘角落,安装的高灵敏度监听设备传来的实时音频。
首先传入耳中的,是苏晚晴那刻意拖长的、甜腻到发嗲的声音:…浩哥哥~急什么嘛~人家刚进来,鞋都还没脱呢~
伴随着衣物摩擦的窸窣声。
紧接着,是陈浩那熟悉的、带着酒意和毫不掩饰欲望的粗重喘息和调笑:小妖精!几天不见,想死我了!林默那个废物…是不是彻底废了嗯
哼!别提那个晦气的东西!苏晚晴的声音瞬间变得冰冷而鄙夷,房子车子全抵押给高利贷了!签了生死契!弄了两千多万,全都砸进那个见鬼的比特币里了!还说什么…是你告诉他的内幕消息,马上要暴涨…真是蠢到家了!死到临头还在做白日梦!
哈哈哈!比特币暴涨陈浩爆发出一阵极其夸张、充满嘲弄的大笑,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就那个跌成屎的玩意儿老子随口一句屁话他也信哈哈哈!真是天字第一号大傻逼!晚晴,你当初怎么看上这种蠢货的
哎呀~讨厌!还不是他那时候装得人模狗样,有点小钱嘛!苏晚晴娇嗔着,声音忽远忽近,谁知道这么不经用,这么快就榨干了…还好有浩哥哥你…
放心!陈浩的声音带着掌控一切的得意,明天!就明天!等我们公司一上市,股价一飞冲天!他抵押给高利贷的那点破烂,还有他那个空壳公司剩下的渣滓,老子动动手指头就能低价收过来!至于他欠高利贷的那两千多万…嘿嘿,金老板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明天晚上…就是他的‘死期’!保证做得像意外失足坠楼…干干净净!
真的!苏晚晴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狂喜和残忍,太好了!浩哥哥!你真是太棒了!那…那废物死了,他抵押的那些东西…还有他挪用的公司钱…会不会…
小傻瓜!陈浩的声音带着宠溺的残忍,人都‘意外’死了,死无对证!高利贷的钱自然烂掉!至于他公司的窟窿那是他个人行为,跟我们有什么关系等我们收购过来,稍微包装一下,转手就能再赚一笔!这叫废物利用,懂吗
浩哥哥~你真是太厉害了!苏晚晴的声音媚得能滴出水来,那…那我们现在…
现在陈浩的声音陡然变得粗嘎而急不可耐,现在当然是…先好好犒劳犒劳我的小妖精!
耳机里,瞬间传来令人作呕的、不堪入耳的喘息、呻吟和衣物被粗暴撕扯的声音。
够了!
这些对话,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烙在我的灵魂上!前世冰冷的死亡真相,他们此刻毫不掩饰的残忍计划,以及对我的极致羞辱…所有的恨意,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引爆!
我眼中最后一丝属于人类的温度彻底消失,只剩下冰封万年的寒潭和焚尽一切的业火!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带着一种毁灭的快意,狠狠按下了直播推流软件的启动键!
【深渊之眼直播间已开启!】
【信号源加密传输中…】
【目标平台:全渠道强制推送!最大化曝光!】
屏幕上,一个经过技术处理的、只显示房间局部(聚焦在那张罪恶的大床)的直播画面瞬间生成!同时,我设定好的、充满爆炸性和煽动性的标题,如同滴入滚油的水滴,瞬间在各大直播平台(无论是否授权)强制弹出!
劲爆!全网直击!陈氏集团太子爷陈浩与兄弟之妻苏晚晴的偷情盛宴!现场直播!附赠惊天谋杀计划!
几乎在直播开启的刹那!整个互联网,仿佛被投入了一颗超级核弹!
各大直播平台首页、热门推荐位、甚至用户的私人聊天框…只要联网的设备,都被这强制推送的、标题惊悚的直播流疯狂刷屏!
技术手段在重生带来的、远超这个时代的信息差和那个神秘人提供的、近乎黑科技的匿名工具面前,所谓的平台防御形同虚设!
直播画面里(虽然经过处理,但关键人物的特征清晰可辨),陈浩和苏晚晴那两具白花花的身体正忘我地纠缠在一起,丑态百出!更致命的是,监听设备传来的、他们那毫无顾忌的、充斥着谋杀计划和对我极致侮辱的对话,如同最锋利的审判之刃,通过直播信号,清晰无比、同步地传遍了每一个观看者的耳朵!
林默那个废物…是不是彻底废了
死到临头还在做白日梦!
保证做得像意外失足坠楼…干干净净!
废物利用…
全网,瞬间死寂!
下一秒,滔天的舆论海啸,轰然爆发!
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璀璨的灯火如同流动的星河。而窗内,滨江壹号顶层公寓的客厅里,却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狂欢前的死寂。
陈浩穿着意大利手工定制的深蓝色丝绒礼服,领结一丝不苟,头发用发蜡打理得油光水滑。他站在巨大的落地镜前,微微昂着头,欣赏着镜中那个即将站上人生巅峰的自己。明天,就是陈氏集团登陆纳斯达克,正式敲响IPO钟声的日子。今夜,是属于他陈浩的加冕前夜!
手机在昂贵的红木茶几上疯狂震动,屏幕闪烁个不停。助理、公关总监、甚至是他父亲的号码,像索命符一样轮番轰炸。
陈浩皱了皱眉,被打扰了好兴致,有些不耐烦地拿起手机。是公关总监的电话,刚接通,对方带着哭腔、近乎崩溃的尖叫就刺破了房间的宁静:
陈总!完了!出大事了!您…您和苏小姐…网上…网上全是…
慌什么!陈浩厉声呵斥,但心头莫名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天塌不下来!说清楚!
直播!是直播!您和苏小姐…在滨江壹号…被人…被人全网直播了!还有…还有录音!您说的那些话…关于林默的…全都被播出去了!现在全网都炸了!热搜前十全是您!平台根本压不住!服务器全崩了!陈董…陈董电话已经打到我这里了!让您立刻…立刻滚回公司!公关总监的声音已经语无伦次,充满了绝望。
嗡——!
陈浩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一柄重锤狠狠砸中!眼前猛地一黑,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冰冷的落地窗上。直播滨江壹号录音关于林默的话
他猛地想起昨晚和苏晚晴在那间卧室里的疯狂和肆无忌惮的对话!那些他以为绝对隐秘、足以将林默彻底碾死的计划!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他手指颤抖着,几乎握不住手机,慌乱地点开手机推送的新闻。
【惊爆!陈氏集团继承人陈浩与兄弟妻苏晚晴偷情直播!自曝谋杀计划!】
【人渣!陈浩苏晚晴密谋杀害林默,侵吞财产!录音曝光!】
【陈氏集团IPO前夕惊天丑闻!太子爷涉嫌谋杀、财务造假】
每一个标题都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他的眼球!点开一个视频片段,正是昨晚他和苏晚晴在床上的丑态,以及那清晰无比、充斥着恶毒计划的对话录音!
不…不可能!!陈浩目眦欲裂,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一把将手机狠狠砸在地上!昂贵的定制手机瞬间四分五裂!他英俊的脸庞因为极致的恐惧和愤怒而扭曲变形,涨成了猪肝色,额头青筋暴跳如雷!精心维持的优雅从容荡然无存,只剩下歇斯底里的狂怒和崩溃!
林默!是林默!一定是那个废物搞的鬼!我要杀了他!杀了他!!!他像一头失控的疯牛,在客厅里横冲直撞,昂贵的古董花瓶被扫落在地,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就在这时,公寓门被粗暴地推开。苏晚晴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她显然也是刚刚得知消息,脸上精致的妆容被泪水冲刷得一片狼藉,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茫然。她身上的晚礼服歪斜着,头发散乱,哪里还有半分名媛的样子
浩哥哥!怎么办!怎么办啊!她哭喊着扑过来,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全完了!我爸妈电话都被打爆了!网上…网上都在骂我是毒妇!贱人!还有…还有警察!警察会不会…
滚开!你这个扫把星!陈浩正处于暴怒的顶点,看到苏晚晴这副样子更是怒火攻心,他猛地一把将她狠狠推开!
苏晚晴猝不及防,惊呼一声,重重摔倒在地,额头磕在碎裂的花瓶瓷片上,瞬间划开一道血口,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地毯和她惨白的脸。她捂着头,惊恐地看着眼前状若疯魔的陈浩,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男人。
陈浩看都没看她一眼,他像热锅上的蚂蚁,对着门外怒吼:人呢!保镖!司机!备车!立刻回公司!快!
然而,回应他的不是保镖,而是几个穿着深色西装、表情严肃、出示着证件的男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口。
陈浩先生为首的中年男人声音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们是证监会稽查总队和经侦支队的。关于陈氏集团IPO涉嫌严重财务造假、以及你个人涉嫌挪用资金、商业欺诈、教唆谋杀未遂等重大嫌疑,请你立刻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这是传唤文件。
冰冷的证件,冰冷的话语,像一盆零下百度的液氮,瞬间浇灭了陈浩所有的疯狂和侥幸。他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惨白如纸,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精心构筑的帝国,他梦寐以求的巅峰,在IPO钟声敲响的前夜,轰然崩塌!
不…你们…你们不能…我是陈浩!陈氏集团的…他徒劳地嘶喊着,声音却虚弱得如同蚊蚋。
两名执法人员面无表情地走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他瘫软的身体。
浩哥哥!救我!救我啊!地上的苏晚晴看到这一幕,发出了绝望的哭喊,挣扎着想要爬过来。
陈浩被拖着经过她身边,布满血丝的眼睛瞥了她一眼,那眼神里没有半分怜惜,只剩下赤裸裸的、如同看垃圾般的厌弃和憎恨!都是因为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昨晚…
贱人!都是你害的!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对着苏晚晴嘶声咒骂!
苏晚晴被他那怨毒的眼神和话语彻底击垮,瘫在血泊和狼藉中,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哭。
陈浩像一条死狗般被拖出了这间曾象征着他无上权势的公寓。楼下,刺耳的警笛声划破了滨江奢华的夜空,红蓝闪烁的警灯将他的脸映照得一片惨绿。
他的加冕前夜,成了通往地狱的起点。
窗外,城市依旧灯火辉煌,霓虹闪烁,勾勒出钢铁森林冰冷而繁华的轮廓。而窗内,这间位于金融中心顶层、视野绝佳的私人会所包厢里,却弥漫着一种截然不同的气息。
没有开主灯,只有几盏嵌入墙壁的氛围灯散发着幽暗柔和的光线,勉强勾勒出昂贵家具的轮廓。巨大的落地窗如同一块无瑕的黑色画布,映照着室内稀疏的人影和窗外流动的光河。
我独自一人,陷在宽大柔软的丝绒沙发里,像一头蛰伏在阴影中的兽。指尖夹着一支燃烧了大半的雪茄,烟雾袅袅上升,在幽暗的光线中变幻着诡异的形状,如同我此刻翻腾不息的心绪。
面前的茶几上,一台超薄笔记本电脑屏幕幽幽地亮着,像黑暗中一只冰冷的眼睛。屏幕上,不是纷繁复杂的K线图,而是一个极其简洁的界面。正中央,一个代表比特币(BTC)的符号后面,跟着一串长得令人眩晕的数字:
BTC
375.000
下方,实时换算的美元和人民币价值,正以前所未有的、近乎疯狂的速度向上飙升!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一个更庞大的天文数字诞生!
就在几小时前,华尔街的数家顶级投行,如同事先排练好一般,在同一时间发布了措辞强硬、信心满满的联合声明,宣布正式启动比特币现货ETF的实质性申请流程!这枚被陈浩嗤之以鼻、视为垃圾的数字货币,瞬间化身为全球资本疯狂追逐的圣杯!
我的冷钱包里,那375个比特币,在短短几个小时内,价值如同搭载了最狂暴的火箭,冲破了一个又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关口!十亿…二十亿…五十亿…数字仍在以每秒数百万的幅度疯狂跳动!冰冷的代码和全球资本狂热的洪流,正在将一笔足以撼动现实的恐怖财富,源源不断地注入我的掌控!
复仇的子弹,已然上膛!由全球最贪婪的资本亲手铸造,冰冷,致命!
手机屏幕无声地亮起,一条加密信息弹出:
【目标:陈氏集团破产清算资产包(核心:总部大厦及星海项目全部权益)】
【当前最高竞价方:宏远资本,出价:¥1,850,000,000】
【是否介入】
宏远资本我记得这个名字。前世,正是这家资本巨鳄,在陈浩公司IPO后,第一个跳出来大肆唱多,推波助澜,最后在陈氏帝国崩塌时又狠狠踩上一脚,低价吞下了最肥美的资产。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冰冷的弧度。很好,连猎物都自动送上门了。
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滑动,输入一个指令。
【介入。】
【最终出价:¥10,000,000,000】
【附加条件:交易需在今日完成,现金全额一次性支付。资产包命名权归买方所有。】
十亿。买下陈浩曾经视为王座根基的总部大厦和他处心积虑从我这里夺走的星海项目。这个价格,在陈氏集团IPO前夜,足够买下两个陈氏!而在它彻底破产、被无数秃鹫分食的此刻,这个报价,简直像一枚当量惊人的炸弹,足以将所有竞争者炸得粉身碎骨!
更重要的是那个命名权。我要在陈浩的坟墓上,刻下最耻辱的墓志铭!
信息发送成功。
几乎就在指令发出的下一秒,包厢厚重隔音门外,隐约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急促而混乱的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那声音踉跄、慌乱,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绝望。
紧接着,是门被粗暴推开、撞在墙壁上的闷响!
刺眼的光线从门外涌入,瞬间撕裂了包厢内幽暗的氛围。一个女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背光而立,身影扭曲而狼狈。
是苏晚晴。
她身上还穿着昨晚那件皱巴巴、沾染了暗红血迹(不知是她的还是花瓶的)的昂贵晚礼服,但早已失去了所有光彩,像一块肮脏的破布。精心打理的长发如同枯草般凌乱地披散着,脸上妆容糊成一团,混合着泪水、汗水和干涸的血迹,如同打翻的调色盘。最刺眼的是额头上那道已经结痂的伤口,狰狞地趴在那里。她赤着脚,一只高跟鞋不知去向,脚踝处有明显的擦伤和淤青。
此刻的她,哪里还有半分昔日优雅动人的影子活脱脱就是一个刚从地狱爬出来、神志不清的疯妇!
她布满血丝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在昏暗的包厢里疯狂扫视,最后死死地钉在了陷在沙发阴影里的我身上。那眼神里,交织着刻骨的恨意、极致的怨毒,还有一种濒临崩溃的疯狂!
林默!!她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嘶吼,如同受伤母兽的哀嚎,猛地朝我扑了过来!她的动作毫无章法,带着一种同归于尽的决绝!
是你!都是你!!你这个魔鬼!你毁了我!你毁了浩哥哥!你毁了一切!!!她尖叫着,枯瘦的手指弯曲如钩,直直抓向我的脸!
就在她扑到沙发前的刹那,一直如同影子般侍立在巨大盆栽阴影后的两名保镖,如同鬼魅般瞬间动了!动作快如闪电,精准而冷酷!一人闪电般扣住她抓来的手腕,猛地反向一扭!
啊——!苏晚晴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痛叫,身体被巨大的力量带得向前扑倒,重重跪趴在地毯上!
另一名保镖的铁掌,则在同一时间,如同钢钳般死死按住了她的肩膀和后颈,将她整个人以一种极其屈辱的姿势,牢牢地、动弹不得地压制在地面上!她的脸被狠狠按在冰冷昂贵的羊毛地毯上,挤压得变形,发出嗬嗬的、窒息的痛苦声音。
保镖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多余。整个过程在电光火石间完成,包厢内只留下苏晚晴被压制后徒劳的挣扎和痛苦的呜咽。
我依旧陷在沙发里,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慢条斯理地吸了一口雪茄,缓缓吐出青白色的烟雾。烟雾缭绕中,我的目光平静地落在如同蛆虫般在地上扭动挣扎的苏晚晴身上,像是在欣赏一件有趣的、濒死的标本。
放开她。我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保镖依言松开了压制,但依旧一左一右,如同两座铁塔般矗立在苏晚晴身后,封死了她任何可能的攻击路径。
苏晚晴剧烈地咳嗽着,挣扎着抬起头,脸上沾满了地毯的绒毛,额头的伤口因为挣扎再次崩裂,渗出暗红的血丝,混合着眼泪鼻涕,肮脏不堪。她怨毒地瞪着我,眼神如果能杀人,此刻我早已被凌迟。
林默…你不得好死…她嘶哑地诅咒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血沫。
哦我微微倾身,将雪茄在昂贵的烟灰缸边缘轻轻磕了磕,灰烬簌簌落下。我的目光终于与她那双充满怨毒的眼睛对上,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近乎愉悦的弧度。
比起用冰锥刺穿丈夫心脏,然后笑着瓜分遗产的妻子…比起密谋将视若手足的兄弟推下楼、伪造成意外的‘好兄弟’…我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锥,狠狠刺入她的耳膜,苏晚晴,你说…我们三个,谁会先下地狱
苏晚晴的身体猛地一颤,眼中的怨毒瞬间被巨大的恐惧覆盖!她像是被戳中了最深的秘密,脸色瞬间惨白如鬼!
你…你胡说!我没有!你诬陷我!她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试图否认,但那颤抖的声音和惊恐的眼神,彻底出卖了她。
我轻笑一声,带着一丝厌倦,不再看她。目光转向幽暗的落地窗外。陈氏集团那座曾经不可一世、灯火辉煌的总部大厦,此刻在无数楼宇的簇拥下,像一个巨大的、即将熄灭的墓碑。
地狱我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不,那太便宜你们了。
包厢门再次被推开。
这一次,进来的不再是狼狈的疯妇,而是一个穿着剪裁合体、低调奢华黑色西装套裙的女人。她身姿挺拔,气质清冷,如同月下幽兰,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那张脸,精致得无可挑剔,眉眼间却蕴着一股锐利和疏离。正是近期凭借一部现象级文艺片横扫各大奖项、风头无两的新晋影后——沈冰。
她的出现,瞬间打破了包厢内诡异而压抑的气氛。她仿佛自带聚光灯,瞬间成为了视线的焦点。
沈冰的目光在包厢内一扫,掠过地上狼狈不堪、怨毒瞪着她的苏晚晴时,没有丝毫停留,仿佛看到的只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她的视线最终落在我身上,清冷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极其复杂、难以言喻的光芒——有探究,有震撼,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被强行压制的好奇
她款款走来,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发出轻微的闷响。她径直走到我身边,无视了地上苏晚晴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怨毒目光,自然地、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亲昵,轻轻挽住了我的手臂。
她的动作很轻,指尖微凉,却带着一种无声的力量和宣告。
就在沈冰挽住我手臂的瞬间,包厢门口骤然亮起一片刺目的闪光灯!如同无数道闪电劈开了门外的走廊!
林先生!林先生!
请问您就是那位神秘买家吗
十亿现金收购陈氏破产资产!这是否是您对陈浩先生最直接的复仇
这位女士是沈冰影后吗您二位的关系是…
林先生!对于陈浩先生和苏晚晴女士的遭遇,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林先生!请说两句!
无数记者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蜂拥而至!长枪短炮的话筒拼命地想要挤进包厢,闪光灯疯狂闪烁,将门框附近映照得如同白昼!他们激动地叫喊着,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试图捕捉这惊天逆转后的第一手猛料!
保镖立刻上前,用强壮的身体组成人墙,死死挡住门口疯狂的记者,但无法完全隔绝那些刺耳的追问和闪烁的强光。
沈冰挽着我的手,微微收紧了一些。她侧过头,清冷的目光扫过门口喧嚣的人群,最后落在我脸上,似乎在等待我的反应。
而地上,被闪光灯刺激到的苏晚晴,像是被彻底点燃的炸药桶!她看到了沈冰,看到了沈冰挽着我的手臂,看到了门口无数对准她的镜头,更听到了记者口中那十亿收购、复仇的字眼!
极致的屈辱、嫉妒、仇恨和彻底的绝望,如同沸腾的毒液,瞬间冲垮了她最后一丝理智!
啊——!林默!沈冰!你们这对狗男女!!她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尖叫!不知何时,她枯瘦的手中,竟紧紧握着一把不知从哪里摸出来的、闪着寒光的水果刀!
她像一头彻底疯狂的困兽,眼中燃烧着毁灭一切的疯狂火焰,猛地从地上弹起,不管不顾地朝着我和沈冰的方向,狠狠扑刺过来!刀锋在闪烁的灯光下,划出一道冰冷决绝的死亡弧线!
去死吧!!!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门口记者的惊呼、保镖的厉喝、沈冰瞬间绷紧的身体…所有的声音仿佛都被按下了慢放键。
而我,在苏晚晴眼中那疯狂的刀光映亮我瞳孔的刹那,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也嘲讽到极致的弧度。
前世,那把刺穿我心脏的冰锥,是你们递出的。
今生,这把指向我的水果刀,是你们最后的疯狂。
该结束了。
在刀锋即将触及的瞬间,我揽着沈冰,身体以一个极其微小的角度向侧面滑退半步,如同预演过千百遍般精准地避开了那致命的锋芒。同时,我的另一只手,如同早已等待在那里,快如闪电般探出!
目标,不是苏晚晴的手腕,也不是那把刀。
而是沙发扶手内侧,一个极其隐蔽的、猩红色的按钮。
指尖带着一种冰冷的决绝和掌控一切的从容,重重按了下去!
嘀呜——嘀呜——嘀呜——!!!
尖锐刺耳、穿透力极强的警报声,瞬间以最大音量响彻整个顶层会所!如同地狱的丧钟,骤然敲响!
尾声:深渊之上
尖锐刺耳的警报声如同地狱的丧钟,以撕裂耳膜的音量疯狂咆哮!猩红的警示灯在包厢顶角疯狂旋转闪烁,将每个人脸上惊恐、错愕、疯狂的表情切割成破碎的光影!
啊——!苏晚晴那凝聚了所有怨毒与绝望的扑刺,在这骤然爆发的巨响和强光中,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丝致命的迟滞和变形!那柄闪着寒光的水果刀,擦着我的西装袖口掠过,只带起一丝冰冷的空气。
抓住她!保镖的厉吼如同炸雷!训练有素的反应在警报响起的瞬间就已启动!两名如同铁塔般的壮汉,不再是仅仅阻拦,而是如同捕食的猛虎,带着惊人的力量和绝对的效率,瞬间合围!
一只蒲扇般的大手精准无比地扣住苏晚晴持刀的手腕,如同液压钳般猛地一扭!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可闻!
呃啊——!苏晚晴发出非人的惨嚎,手中的水果刀当啷一声脱手,掉落在厚厚的地毯上。
另一名保镖的肘击如同攻城锤,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砸在她的肩胛骨上!
噗!苏晚晴像一只破麻袋般被砸得凌空飞起,又重重摔回地上,身体蜷缩成一团,发出濒死的、嗬嗬的抽气声,再也无法动弹分毫。剧痛和巨大的冲击瞬间剥夺了她所有的力气和疯狂。
门口,原本疯狂拥挤、试图捕捉爆炸新闻的记者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力场面和刺耳的警报彻底惊呆了!闪光灯停滞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加密集、更加疯狂的光芒!如同无数道闪电,将苏晚晴如同烂泥般瘫倒的惨状、保镖冷酷的压制、地毯上那柄寒光闪闪的凶器,以及我平静得近乎诡异的面容,全部定格!
杀人了!
苏晚晴持刀行凶!
快拍!快拍!
林先生!您没事吧!
沈影后!请说两句!
混乱的惊呼、质问、快门声和警报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片震耳欲聋的噪音海洋!
我甚至没有低头看一眼地上如同死狗般的苏晚晴。指尖依旧停留在那个猩红的警报按钮上,仿佛刚才按下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开关。目光平静地越过混乱的人群,投向门口。
几乎就在警报响起的同时,会所专属的安保小队如同神兵天降,穿着笔挺制服、装备精良的保安迅速而有序地冲入现场,瞬间控制了局面。紧随其后的,是闪烁着警灯的执法人员,他们表情严肃,出示证件,迅速将失去反抗能力的苏晚晴铐了起来。
林先生,沈女士,你们没事吧为首的警官确认现场后,向我询问,目光扫过地上的凶器,带着职业性的审视。
没事。我淡淡开口,声音在刺耳的警报余音中依然清晰平稳,这位苏晚晴女士,持刀闯入我的私人场所,意图行凶伤人。现场有完整录像和众多目击者。麻烦警官依法处理。
我的目光瞥向角落一个不起眼的高清摄像头,红灯微微闪烁。
人证物证俱在,我们会秉公处理。警官点头,示意手下将瘫软如泥、目光涣散、只会发出痛苦呻吟的苏晚晴拖走。那件沾满血污和泪痕的破败晚礼服,在冰冷的手铐映衬下,成了她最后、也最丑陋的谢幕装扮。
记者们如同嗅到血腥的鬣狗,一部分追着被拖走的苏晚晴疯狂拍摄,另一部分则更加狂热地将镜头和话筒对准了我和沈冰。
林先生!刚才实在太惊险了!您是如何预判到危险的
沈影后!您刚才挺身而出,是否意味着您和林先生的关系已经确认
林先生!您刚刚完成对陈氏集团核心资产的十亿现金收购!如此大手笔的复仇,您现在是什么心情
无数问题如同子弹般射来。
沈冰依旧挽着我的手臂,她的身体在最初的紧绷后已经放松,清冷绝艳的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只有一种置身事外的平静。她甚至微微侧头,对我露出一抹极淡、却足以让所有镜头为之疯狂的、带着一丝关切和信赖的微笑。
我轻轻拍了拍她挽在我臂弯的手背,一个无声的安抚和感谢。然后,我抬起头,迎向那些刺目的闪光灯和无数期待的眼睛。脸上没有任何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没有大仇得报的狂喜,只有一种掌控一切的、深不见底的平静。
心情我的声音透过会所紧急启用的扩音设备,清晰地回荡在逐渐安静下来的空间里,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谈不上心情。只是清理了一些…垃圾。
我的目光扫过那些镜头,仿佛能穿透屏幕,看到所有关注着这场大戏的观众。
至于收购…我微微停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极具冲击力的弧度,那不是复仇。那只是拿回本就属于我的东西,顺便…给它重新命个名。
我松开沈冰的手,在无数镜头的聚焦下,缓步走向包厢门口。保镖和安保人员默契地分开一条通道。记者们屏住呼吸,长枪短炮紧紧追随。
我走到门口,停下脚步。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璀璨的灯火如同流动的星河。而在那片星河的中央,陈氏集团那栋曾经象征着无上权势、此刻却已人去楼空、灯光黯淡的总部大厦,像一个巨大的、等待被重新书写的墓碑。
我伸出手指,隔空,遥遥点向那座大厦。
从今天起,它不再姓陈。我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力量,清晰地传入每一个话筒,它叫——‘深渊科技’。
深渊科技!
这四个字如同带着冰渣的巨石,狠狠砸进所有人的耳膜!冰冷!神秘!带着一种吞噬一切的黑暗力量!更是对陈浩和苏晚晴这对沉沦于人性之渊的男女,最赤裸、最响亮的嘲讽和审判!
全场死寂!只剩下相机快门疯狂的咔嚓声,记录下我站在光暗交界处,如同深渊主宰般的侧影。
三个月后。
初秋的阳光失去了夏日的酷烈,带着一种澄澈的金黄,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毫无保留地倾泻在深渊科技顶层总裁办公室内。窗外,是整座城市匍匐在脚下的壮阔景象。曾经属于陈浩的那张象征着权力巅峰的、价值不菲的红木办公桌,如今空空荡荡,只留下一个清晰的印痕,像一道被抹去的耻辱标记。
办公室中央,取而代之的是一组线条冷硬、充满未来科技感的银灰色办公桌椅。我靠坐在宽大的椅背里,指尖无意识地在光滑冰凉的桌面上敲击着。屏幕上,不是复杂的报表,而是一则简短的财经快讯:
【陈氏集团(原股票代码:CHEN)破产清算程序正式终结,核心资产已由深渊科技完成接收整合。前实际控制人陈浩,因涉嫌巨额财务造假、挪用资金、商业欺诈、教唆杀人未遂等多项罪名,数罪并罚,一审被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其名下所有财产均被冻结、追缴。陈氏集团,彻底成为历史。】
文字冰冷,宣告着一个帝国的彻底覆灭和一个野心家的永世沉沦。
视线下移,另一则社会新闻的标题显得微不足道,却又带着一种宿命般的讽刺:
【精神鉴定结果出炉:苏晚晴案发时处于急性应激性精神障碍状态,伴有严重妄想。因其持械行凶事实清楚,社会危害性大,被依法强制送入青山精神病院接受无限期治疗。】
精神病院…无限期治疗…这恐怕比监狱更加绝望。在那种地方,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失去自由、失去一切、被整个世界遗忘,日复一日地面对自己彻底崩塌的人生和扭曲的精神世界,才是真正的无间地狱。
屏幕上弹出内线通讯请求,是秘书:林总,沈冰小姐到了。
请她进来。我关闭新闻页面。
办公室厚重的磨砂玻璃门无声滑开。沈冰走了进来。她今天没有穿礼服,而是一身剪裁利落的米白色休闲西装,长发随意挽起,露出修长优雅的脖颈,少了几分影后的耀眼星光,多了几分知性与干练。阳光在她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清冷的气质依旧,但看向我的眼神深处,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和…探询。
恭喜。她走到办公桌前,声音清越,深渊科技,这名字…很特别。
一个提醒。我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她面前,提醒所有人,也提醒我自己,我们是从什么样的地方爬出来的,以及…永远不要低估人性之渊的深度和黑暗。
沈冰微微颔首,目光扫过空荡的办公室,最后落在我脸上:陈浩的审判…苏晚晴的下场…都算尘埃落定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她的问题很直接,带着她一贯的风格。
打算我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如同蝼蚁般的车流和人群,阳光有些刺眼。深渊科技只是开始。陈浩留下的烂摊子需要重整,‘星海计划’要拿回来,还要让它真正发光。这个世界…我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还有很多有趣的事情等着去做。
我没有说具体是什么有趣的事情。但沈冰敏锐地捕捉到了我语气深处那一丝冰冷的、近乎狩猎般的兴趣。那不是对财富的贪婪,更像是一种…对秩序本身的审视和某种掌控的欲望。
也包括…继续站在深渊边缘,凝视它沈冰走到我身边,与我并肩而立,目光同样投向远方。她的声音很轻,像在自言自语。
我没有回答。办公室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中央空调系统发出极其低微的嗡鸣。
过了一会儿,沈冰忽然开口,话题一转,带着一丝难得的、几乎可以称之为俏皮的狡黠:对了,王导那个本子,我推了。
我微微挑眉,看向她。王导是业内顶尖大导,他的项目是无数演员挤破头都想争取的机会。
剧本太烂,角色太傻白甜。沈冰耸耸肩,语气随意得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而且…片酬太低,配不上我现在的身份。她侧过头,清冷的眸子直视着我,里面清晰地映出我的身影,毕竟,我现在可是‘深渊科技’幕后最大股东兼实际控制人…的绯闻女友兼战略合作伙伴
她的语气带着明显的调侃,眼神却异常明亮,带着一丝挑战的意味。她在试探,试探我对这段扑朔迷离关系边界的定义,也在试探她自己在这盘刚刚开始的棋局中的位置。
我看着她眼中那个清晰的倒影,看着那清冷外表下掩藏着的、不输于任何人的聪慧、野心和对未知的好奇。心底那潭沉寂的深渊,似乎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漾开一圈极其微小的涟漪。
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真正的、带着一丝温度的弧度。不再是冰冷的嘲讽,而是一种棋逢对手的、带着欣赏和…一丝兴味的笑意。
绯闻女友我轻轻重复,声音低沉,这个头衔…似乎还不够‘深渊’。
沈冰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随即,一抹同样带着挑战和了然的微笑,在她绝美的唇边缓缓绽开,如同冰山上悄然盛放的雪莲。
那…林总觉得,什么头衔才够格她微微扬起下巴,迎向我的目光。
窗外的阳光正好,将我们并肩而立的身影拉长,投在光洁如镜的地面上,模糊了边界,仿佛要融为一体,共同沉入脚下这座钢铁丛林的巨大阴影之中。
深渊之上,新的棋局,才刚刚落子。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