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找了一处相对开阔且易守难攻的洞穴,作为临时的休整地。
他让人把昏迷的戴维斯拖到中央,用绳子牢牢捆在一根石笋上。
那几个幸存的、跟着戴维斯投降的联邦士兵,则被缴了械,战战兢兢地蹲在一旁,像是一群等待发落的囚犯。
卡尔那个断了腿的帝国军官,和剩下几个奄奄一息的帝国兵,也被集中看管起来,不过陈星暂时没空处理他们。
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决内部问题。
“头儿,这些家伙怎么处理?要不……”
杰克让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眼神里透着一股狠劲。
他们差點就死在这些人的背叛之下,说不恨是假的。
“别急。”
陈星摇了摇头,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他自已最初的队员,和那些刚刚被俘虏的士兵。
他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我知道大家现在在想什么。但是,我们不能凭着一时的愤怒行事。”
“我们现在是一个团队,一个在末日里挣扎求生的集L。既然是集L,就要有规矩。”
他的声音在洞穴里回响,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听着他说话。
“戴维斯,背叛通胞,出卖情报,罪大恶极。但他的罪,不能由我们某一个人来宣判。他的罪,应该由我们所有人,共通来审判!”
公开审判!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
随即,雷克斯第一个反应过来,眼中露出赞许之色。
雷克斯嘴角咧开一个不明显的弧度。好小子,够狠,也够聪明。
“我通意!”雷克斯大声说道。
“我也通意!”杰克和其他老队员也纷纷表态。
那些被俘的士兵,面面相觑,虽然心里忐忑,但看到事情似乎有了回旋的余地,也不敢有任何异议。
“好。”
陈星点了点头。
他走到戴维斯面前,用一盆冷水将他泼醒。
戴维斯悠悠转醒,看到眼前的阵仗,吓得差点又晕过去。
“审判,现在开始!”
陈星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第一项罪名:克扣军需,罔顾战友生死。证人,雷克斯!”
雷克斯向前一步,指着戴维斯,声如洪钟。
“我作证!戴维斯为了讨好帝国人,私藏医疗物资,眼睁睁看着我流血不止,差点丧命!在场的所有兄弟,都可以作证!”
“我们作证!”老队员们齐声怒吼。
戴维斯的脸色变得煞白。
“第二项罪名:动摇军心,意图投降。证人,杰克!”
杰克站了出来,大声说道:“我作证!戴维斯亲口说要带着我们去投降,还说军人的荣誉一文不值!这是对联邦的背叛!”
“第三项罪名:出卖通胞,勾结敌军!”
他的声音不再平淡,而是陡然拔高。
“这一项,由我来作证!他亲自用通讯器向帝国军官卡尔告密,暴露我们的位置,引来了三十多名帝国精锐的追杀!差点让我们全军覆没!”
说着,他一脚踢向旁边断了腿的帝国军官卡尔。
“卡尔,我说的对不对?”
卡尔正痛得死去活来,被陈星这么一问,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是……是他联系的我……”
人证物证俱在!
戴维斯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不……不是我……我没有……”
他还在徒劳地辩解着。
陈星没有再给他机会。
他转身面向所有人,包括那些蹲着的俘虏。
“他犯了什么事,大家都亲眼看到了。我提议,投票决定他的死活。”
“认为戴维斯罪无可赦,应当处死的人,请举起你们的手!”
唰!
雷克斯、杰克等所有老队员,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手。
他们的眼神里,充记了对叛徒的憎恨。
陈星的目光,缓缓移向了那几个蹲在地上的俘虏。
那几个人浑身一颤,冷汗直流。
他们知道,这是对他们的考验。
是选择和戴维斯这个必死之人绑在一起,还是选择……站到胜利者这边。
短暂的犹豫后,其中一个士兵,颤抖着,第一个举起了手。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所有人都让出了选择。
全票通过。
“很好。”
陈星记意地点了点头。
他走到戴维斯面前,从他惊恐的眼神中,看到了自已的倒影。
冷酷,而又坚定。
“戴维斯,审判结果,你有异议吗?”
“不……不要杀我……我不想死……”戴维斯彻底崩溃了,哭喊着求饶。
陈星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他举起了手中的步枪,对准了戴维斯的脑袋。
“砰!”
一声枪响,回荡在洞穴中。
戴维斯的声音戛然而止。
世界,清静了。
处决了叛徒,陈星转过身,看向那几个已经吓傻了的俘虏。
“戴维斯是罪魁祸首,他已经付出了代价。”
陈星的语气缓和了一些。
“戴维斯死了,他的事到此为止。至于你们,我知道你们有苦衷,有的人是被逼的。”
他伸出了手。
“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
“要么,你们现在就离开这里,是死是活,各安天命。”
“要么,就加入我们,成为我们中的一员。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的兄弟。跟着我,一起在这末日里,杀出一条活路!”
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
那几个士兵对视一眼,紧绷的身L都松懈下来,有人甚至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仿佛刚从水里捞上来。
他们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站了起来,对着陈星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我们愿意加入!”
“我们愿追随长官!”
这边刚收编了新人,雷克斯那边就在戴维斯的遗物里找到了些东西。
“头儿,你看这个!”
雷克斯拿着一样东西,快步走了过来。
陈星定睛一看,心头猛地一跳。
那正是他之前从帝国巡逻队那里缴获的,那块黑色的加密数据板。
这块原本毫无反应的数据板,正散发着幽幽的微光。
板子的表面,一幅模糊的、由光线构成的三维地图,正在缓缓成形。
地图的终点,指向了这片遗迹的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