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陆于瑾的心里感到一阵挫败。
陆于瑾的眼睛在昏暗的病房里亮得惊人,像两簇即将燃尽的火焰。他消瘦的手腕上还留着束缚带的勒痕,却固执地抓住秦子萱的衣角,仿佛这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你来看我了。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嘴角却扬起一个孩子般的笑容,我知道你会来。
秦子萱没有拂开他的手。
窗外的梧桐树影投在两人之间的地板上,像一道无法跨越的深渊。
她闻到他身上消毒水混着药物的气味,忽然想起七年前那个雨夜,他浑身湿透地站在她公寓楼下,跋山涉水只为了陪她度过难熬的姨妈期,那个时候他眼睛里也是这样的光。
我只是来确认你的状况。她向后退了半步,衣料从他指尖滑落。
陆于瑾的手悬在半空,指节泛白。床头柜上摆着的精神类药物说明书被风吹得哗啦作响,上面密密麻麻的副作用条款像极了他们关系的注解。
我做了个梦。他突然说,目光落在她无名指上那道浅浅的戒痕,梦见你说...等春天来了就结婚。
面前的女人不为所动,陆于瑾心里一凉。
萱萱,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掉河里。
他的道歉诚恳,不再像之前一样以对不起要挟着秦子萱,让自己得到什么。
秦子萱用牙签挑起刚刚切好的苹果,她举到陆于瑾的面前,问陆于瑾,吃吗
萱萱亲自喂给他的,他怎么不吃！
他迫不及待地张嘴,将那苹果吃进肚子里。
我原谅你了。
秦子萱平静地一字一句说出能让陆于瑾为之感动的话语,面前的男人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
你真的原谅我了吗！
秦子萱点了点头。
那你是不是要跟我回国了,萱萱,我真的爱你,我再也不会对任何感兴趣了,我只要你,我只爱你一个人。
陆于瑾心里无限期待着这一切的发生,他幻想着继续说,我会努力治疗我自己的偏执症,我不会再约束你,如果你想要小孩子,我也会照顾好你,不让你受一点生育的苦。
他满怀期望,想要重新攥住秦子萱的爱。
陆于瑾的爱给的磅礴,给的偏执,给的汹涌。
秦子萱也相信陆于瑾是真的不会再做伤害她的行为了。
这不是她的臆想,而是一件事实。
陆于瑾已经体验过失去秦子萱的痛苦,他不会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她心里明白,但也只是明白。
曾经在无数个夜晚,秦子萱都独自一人在黑暗中默默流泪,回忆起那些被背叛和欺骗的时刻,心如刀割。
她已经自愈并且坚不可摧。
当陆于瑾试图触碰她时,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躲开了他的手。
陆于瑾愣了片刻,他看着眼前的女人,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他看到秦子萱从床边缓缓站起,她的动作显得有些迟疑,仿佛在努力寻找一种平衡。
她退了半米远,这个距离虽然不远,却像是在他们之间划出了一条无形的界限。
她不再与他靠近,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陆于瑾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和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