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我想和你一起看每一场雪呢?
不光是黑夜的雪,还有白天的雪。
想在白天的大雪里牵手、拥抱、亲吻,或者打雪仗也行。
虽然不至于需要昭告天下,但也不必特意避开任何目光。
——
她顿了大约有三秒。
是那边沉默等待的三秒。
是她自己不可思议又平静忍耐的三秒。
叶空越来越察觉到自己的不一样。
她在这样的觉察里感到欣喜,却又以一种平静到不起一丝波澜的语气接着说:“如果说我想明天就吃到你做的甜品呢?”
“......”
温璨低声笑起来:“当然,我乐意至极。”
叶空望着窗外,也笑起来,低声抱怨道:“你们家今天的甜点师不行啊,一点都不好吃......”
·
挂断电话。
温璨坐在窗边盯着手机,沉默了很久。
直到有人来提醒他时间晚了,他才回过神来。
去盥洗室的路上,温璨在那亮着灯的玻璃箱面前,在画满了他母亲画像的灯影里,无声坐了好一会儿,最后突然改了方向,从玻璃箱里拿出那些学生写给他妈妈的旧信,径直朝门外去了。
·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听说温璨这么晚还要用司机,温荣穿着暖和的睡衣就皱着眉出来了,很有一家之主的气势。
温璨背对着他停在大厅里,片刻后才微微侧身:“去看看我妈妈。”
他甩了甩手上那些不知放了多久的信封:“顺便把这些念给她听。”
灯光下,男人的眼珠如同映着月色的琉璃,清冷幽亮到叫人心慌:“何况以往,最重视你生日的人就是她。”
“所以我想今天,她应该也会想要分享你的喜悦吧。”
“......”
温荣彻底失声。
他站在那里,看着温璨幽幽的注视着他:“爸爸,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门窗都关得好好的,室内暖气足到让人只穿一件也觉得热,可温荣却倏然感到背后窜上一股森冷的寒意。
他不由自主后退半步,鞋底在毛茸茸的地毯上摩擦得晦涩艰难,他才一下惊醒过来,扯动脸上的肌肉露出一个笑:“我......我老胳膊老腿的,可不像你年轻人,这么晚出去会冻感冒的......不如我们父子还是明天再去?”
“可我睡不着。”
温璨扭回头去,叹了口气:“算了,我自己去吧,您不用担心我。”
最后那句近似温和的安抚出口后,温荣的整个身体都放松下来。
“那你带上保镖和秘书,一定要注意安全,还有,多加一件衣服,别感冒了。”
“您还是这么啰嗦。”
“当爸爸的,当然要啰嗦一点了。”
温和宽容的笑声里,温璨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待到偌大厅内空无一人,温荣脸上的笑一层一层,如被胶水黏上的面具般被撕扯下去,最后剩下一片面无表情的冷意。
突然,他听到了什么动静,陡然一个转头看了过去:“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