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晏辞和宁槿是合作关系。
宁槿接近沈凌枝,是为了通过沈凌枝去切断沈家和文家的合作。
与有价值的人,利益交换,相互利用。
与无价值的人,只做诱饵,无畏牺牲。
乔映霜无法忍受,从小到大,宁槿一边利用宁穗,一边给她一丝微薄的善意,一边嫌弃她无能无用,一边又什么事都不告诉她。
季晏辞还帮着宁槿一起欺瞒宁穗。
结果宁穗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拘个蛋。
乔映霜不是不懂。
她知道从政界拉一个高位者下台要付出多少心血。
但是太冠冕堂皇了。
路灯下,有明即有暗,亘古不变。
只是,一代换一代,上层人之间的对抗,受伤的永远只有下层人。
季晏辞对宁穗的隐瞒,乔映霜无法理解宁穗如何能做到释怀。
结果宁穗说:“他有他的事要做,我有我的事要做,我想把自己的时间放在自己的事情上。”
这句话,初听时,简直像分手宣言。
可宁穗和季晏辞的感情却越来越好。
她是在刻意逃避过去吗?
有可能。
以她的性格,在遇到无法解决的感情问题时,她的确会选择逃避。
乔映霜突然也好想学一学宁穗的逃避大法。
生活太苦、太累、太无奈,太多问题砸在头上,太多人在和她作对,她要一一解决,她没有精力,她好想睡一觉。
她好想像宁穗一样,用一个呼吸的时间放下过去的所有,只专注眼前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要离婚,她不要和垃圾男人写在同一本结婚证上,她不想再给秦氏打工,她已经拥有独立创业的能力和资源。
她不想被怀孕生女打乱人生计划。
她想把耳朵闭起来,不管别人怎么说,哪怕被说自私,也不要去在意。
但是做不到。
乔映霜快在意死了。
尤其是被秦越指着鼻子骂了一通。
分明可以反驳,她却没有第一时间反驳回去。
吵架吵输了。
比杀了她还难受。
如果不是宁穗及时打电话劝导乔映霜,她当时真的快要喘不上气。
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
乔映霜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勿忘初心,勿忘初心,勿忘初心。
可她心里好乱。
用宁穗的话说:乱她道心。
她的道心乱了。
乔映霜以前总说宁穗太能吃窝囊气。
她现在好想学。
以至于,宁穗吃完饭回来匆匆和乔映霜打电话,乔映霜开口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怎么当一个受气包?”
宁穗:“啊?”
“别人给你两巴掌,你怎么做到忍下这口气?”
宁穗迷糊:“没人打我巴掌啊。”
乔映霜平静道:“你老公没打过你吗?”
电话那头倏然安静下来。
宁穗手掌捂住手机话筒,侧身对季晏辞说:“你先出去嘛。”
季晏辞搂着宁穗的腰,目光沉沉地盯着她看。
今天难得早回来,吃饭仓促不说,连亲热的时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