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百叶窗斜斜切进工作室时，岑杳正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行业论坛。匿名帖子里，“岑杳工作室靠旧情拿下星耀计划竞标资格”的字眼刺得她眼眶发疼，跟帖区里“听说设计师和靳氏CEO是大学恋人”“专业方案都是男方放水”的评论如潮水般涌来。
“太过分了！”苏晴猛地拍桌，震得咖啡杯里的液体溅出，“摆明了有人故意抹黑！”她抓起手机，“我现在就联系法务发律师函！”
岑杳按住她的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没用的，匿名账号查不到源头。”她想起昨晚同学会上周倩得意的眼神，想起对方摇曳生姿的裙摆扫过自己时，香奈儿香水味里混着的恶意。线索像蛛丝般缠绕上来，指向那个熟悉的名字。
小周抱着文件进来，眼眶通红：“岑姐，刚才有合作方打电话说……说要重新考虑项目。”年轻女孩声音发颤，“他们说网上的传言……”
“出去工作。”岑杳强迫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等办公室只剩下她和苏晴，她才将头埋进臂弯，“为什么？明明我们的方案比其他团队都出色。”
苏晴蹲下来，握住她冰凉的手：“因为有人见不得你好。周倩背后的家族和靳氏有生意往来，她就是想借着靳郩打压你。”她突然想起什么，“等等，靳郩知道这些谣言吗？他会不会……”
“他当然知道。”岑杳抬起头，眼底一片冷意，“毕竟，整个设计圈都在传我靠睡上位。”她想起大学时那些恶意的揣测，想起靳郩母亲居高临下的警告，“在他们眼里，我永远是那个攀高枝的穷学生。”
下午的汇报会成了一场煎熬。岑杳走进靳氏大厦38层时，前台小妹低头窃窃私语的模样，会议室里其他团队意味深长的打量，还有靳郩助理欲言又止的眼神，都像无数根细针扎在她皮肤上。
“岑设计师，你的方案在结构稳定性上还有待完善。”靳郩翻着资料，金丝眼镜在冷光下泛着锐利的光。他的下属们盯着她，目光里带着探究与怀疑，仿佛在验证那些肮脏的传言。
岑杳捏着激光笔的手指关节发白：“靳总不妨指出具体问题。”她强迫自己直视他的眼睛，却在对方眼底看到某种复杂的情绪，像暴风雨前的乌云。
汇报结束，其他人陆续离场。靳郩突然开口：“岑杳，留一下。”他从抽屉里抽出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这是网络舆情监测报告，关于你的谣言……”
“所以呢？”岑杳猛地站起，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靳总打算亲自下场，坐实我靠关系上位的罪名？”她抓起报告狠狠摔在桌上，“当年你把我推开，现在还要用这种方式羞辱我？”
靳郩瞳孔微缩，喉结滚动了一下：“我只是提醒你，管好你的团队，别让私事影响专业。”
“私事？”岑杳冷笑，眼眶却泛起血丝，“在靳总眼里，我就是个为了项目不择手段的人对吗？”她想起论坛里那些不堪入目的评论，想起合作方撤单时的冷漠，“你知不知道，这些谣言正在毁掉我的工作室？”
靳郩起身时带翻了钢笔，墨水在桌面上晕开深色的痕迹：“我会让法务部……”
“不用了。”岑杳后退半步，“靳总还是管好自己的绯闻女友吧，比如周倩小姐。”她转身冲向门口，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岑杳！”靳郩抓住她的手腕，“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她猛地回头，泪水终于夺眶而出，“解释你早就计划好抛弃我？解释这些谣言是你默许的？”她甩开他的手，“靳郩，你真让我恶心。”
电梯门缓缓合上时，岑杳看见靳郩站在原地，西装领口微微凌乱，眼神里是她从未见过的慌乱。手机在包里震动，是新的消息提醒。她麻木地打开，论坛上又出现了新帖——“惊爆！岑杳设计师大闹靳氏集团，疑似被金主抛弃”。
暴雨在写字楼外肆虐，岑杳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自己模糊的倒影。那些曾经的温柔与信任，早已在时光里碎成齑粉。而这一次，她不会再软弱。她打开手机，拨通了法务总监的电话：“准备起诉吧，所有参与造谣的人，一个都别放过。”
靳氏大厦顶层，靳郩盯着被摔在桌上的舆情报告，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岑杳刚才握过的文件边缘。电脑屏幕突然弹出新消息，是助理发来的截图——周倩在私人聚会上炫耀“教训了不知天高地厚的穷丫头”。他的眼神瞬间冷下来，抓起手机拨通号码：“让公关部立刻处理网络舆情，另外，查清楚周倩家族所有合作项目。”
窗外的雷声轰鸣，仿佛预示着这场风波，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