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4
沈微,你是不是疯了韩城的声音提高了。
因为楚晴的事情,你就要跟我分手
不是因为楚晴,是因为我们已经没有爱情了。
没有爱情我们在一起六年,这六年难道都是假的
对你来说,也许是假的。我看着他。
韩城,你什么时候开始把我当成理所当然的存在
什么时候开始觉得我的付出是应该的
韩城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你知道吗楚晴告诉我,你抱过她。我的声音很轻。
六年了,你什么时候抱过一个刚认识的女孩
那只是............她那天心情不好,我只是安慰一下。
安慰我笑了。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你有安慰过我吗
韩城沉默了。
算了,说这些也没意思了。我走向卧室。
我明天就搬出去,这个家你留着吧。
沈微,你不要胡闹了。韩城跟在我身后。
你以为离开我,你能去哪里
我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
韩城,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没用吗离开你就活不下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你是说什么说我离开你就找不到工作还是说我离开你就没人要
我的声音越来越冷：韩城,你太高看自己了。
韩城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沈微,你不要逼我说难听的话。
说啊,我倒想听听你有什么难听的话要说。
你以为你有多优秀如果不是我,你能在这个医院待下去
如果不是我罩着你,你以为你能当上护士长韩城的声音很冷。
沈微,你要清楚自己的位置。
在他眼里,我的位置就是一个需要他罩着的废物
好,我知道我的位置了。我笑了。
谢谢你提醒我,让我知道原来我这么没用。
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用解释了。我打断他的话。
韩城,我们真的结束了。
第二天一早,我拖着行李箱离开了那个住了三年的家。
韩城没有出来送我,也没有挽留,就像我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我先去医院办辞职手续,人事部的主任看到我的申请,很惊讶。
沈微,你怎么突然要辞职是因为上次的事故吗
不是,是个人原因。
那太可惜了,你是我们医院最好的护士长。主任叹了口气。
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我已经考虑清楚了。
办完手续,我走出人事部,正好碰到楚晴。
她看到我手里的文件,眼睛瞪得很大。
微微姐,你这是
辞职了。
为什么楚晴的声音里有惊讶,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
是因为我的原因吗
不关你的事。
微微姐,你要去哪里
回老家。
楚晴咬了咬嘴唇：那韩主任知道吗
他知道。
他同意了楚晴的眼睛亮了。
那你们是不是
我看着她,这个女孩子脸上写满了期待。她在期待什么
期待我和韩城分手,然后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追求他了吗
是的,我们分手了。我平静地说道。
以后他就是你的了。
5
楚晴的脸瞬间红了：微微姐,你别这么说,我和韩主任没有什么。
没什么我笑了。
楚晴,你觉得我是傻子吗
楚晴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不过没关系,我马上就要走了,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我转身要走。
但是我劝你,有些男人不值得你付出所有。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中午的时候,我坐上了回老家的火车。
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我觉得心里轻松了很多。
六年的感情,就这样结束了,但我没有想象中的难过,反而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手机响了,是韩城打来的。
你真的走了
是的。
沈微,你不要意气用事。离开这里,你什么都不是。
什么都不是我笑了：韩城,你等着看吧。
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回到老家的第二天,陆琛就带我去医院报到了。
院长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看起来很和蔼。
沈微,欢迎你回来。院长握着我的手。
陆琛跟我说了你的情况,我们医院很需要你这样有经验的护士长。
谢谢院长给我这个机会。
不用客气,是我们的荣幸。院长笑了笑。
陆琛,你带沈微熟悉一下环境吧。
陆琛带我参观了整个医院,然后介绍我认识了科室的同事。
大家都很热情,让我觉得很温暖。
怎么样还适应吗陆琛问道。
很好,比我想象中的好。
那就好。陆琛笑了。
对了,晚上我请你吃饭,庆祝你正式入职。
晚上,陆琛带我去了一家农家乐。
环境很清静,菜品也很地道。
微微,你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陆琛给我倒茶。
在这里工作怎么样
很好,同事们都很好相处。我笑了笑。
谢谢你帮我争取这个机会。
不用谢,你有这个能力。陆琛看着我。
对了,那个人呢你们真的分手了
那个人陆琛说的是韩城吧。
嗯,分了。
他没有挽留你
我摇了摇头：他觉得我离开他什么都不是。
陆琛皱了皱眉：他怎么能这么说太过分了。
没关系,我现在过得很好。我端起茶杯。
陆琛,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让我知道,还有人真心关心我。
陆琛的脸红了：微微,我说过,我会一直关心你的。
看着他真诚的眼神,我心里一阵温暖。
这就是爱情应该有的样子吧,相互关心,相互支持,而不是一个人的单方面付出。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很平静,我白天工作,晚上回家陪父母。
父母看到我回来,很高兴,但也很担心。
微微,你和小韩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回来了妈妈问道。
我们分手了。
为什么我看你们感情挺好的啊。
妈,有些事情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的。我拉着妈妈的手。
分手是对的,我现在很快乐。
妈妈看着我,叹了口气：只要你快乐就好。
6
一个月后,陆琛正式向我表白了。
那天是个阳光明媚的周末,他带我去郊外爬山,在山顶上,他拿出一束花。
微微,我知道你刚刚经历了一段失败的感情,可能需要时间。
陆琛的声音有些紧张。
但是我想让你知道,我会等你的。不管多久,我都会等。
我看着他,这个从小就认识的男人,现在站在我面前,真诚地表达着他的感情。
陆琛,我也喜欢你。我接过花。
但是你说得对,我需要一点时间。
我知道。陆琛点点头。
我会慢慢追求你的。
我笑了,这就是我想要的感情,
平等的,相互尊重的,没有谁高高在上,也没有谁卑微讨好。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的时候,韩城来了。
那天是周六,我正在家里陪父母看电视,门铃忽然响了。
妈妈去开门,我听到她惊讶的声音。
小韩你怎么来了
韩城我心里一紧,他怎么会来这里
阿姨,我来找沈微。韩城的声音传过来,听起来很疲惫。
妈妈把他让进来,我看到韩城站在客厅门口。
他瘦了很多,脸色也不太好,眼睛里有血丝,看起来像是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微微,小韩来看你了。妈妈说道。
我站起来,看着韩城：你来干什么
我想跟你谈谈。韩城看着我,眼神里有一种我从来没见过的脆弱。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求你了,就给我五分钟。韩城的声音里有恳求。
五分钟就够了。
我看着他,最终点了点头：好吧,我们出去说。
我们走到楼下的小花园里,韩城看着我,半天没有说话。
你想说什么我问道。
微微,我错了。韩城的声音很轻。
我真的错了。
错什么了
我不应该那样对你。
我不应该让你承担楚晴的责任,我不应该说你离开我什么都不是。
韩城的眼睛红了：微微,我后悔了。
我看着他,心里没有任何波动。
这个男人,在失去我之后才知道后悔,但已经太晚了。
然后呢
跟我回去吧。韩城走向我。
我们重新开始,我保证以后会好好对你。
我笑了：韩城,你觉得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我们爱了六年,这六年不能说没有就没有。
是的,我们爱了六年。我看着他。
但是在这六年里,只有我一个人在爱。
韩城愣住了。
韩城,你知道我为什么离开你吗我的声音很平静。
不是因为楚晴,是因为我发现,在你眼里,我只是一个工具。
工作上的工具,生活上的工具,一个可以随时牺牲去保护别人的工具。
我没有——
你有。我打断他的话。
六年来,我为你做了多少事
每次有问题,你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让我去解决,让我去承担责任。
而你呢你为我做过什么
韩城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7
你什么都没做,除了理所当然地接受我的付出。我的声音越来越冷。
韩城,你知道什么是爱吗爱是相互的,不是一个人的独角戏。
微微,我现在知道错了,我会改的。韩城的眼泪流了下来。
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看着他流泪,我心里没有任何感觉。
曾经,我以为自己永远不会看到韩城哭,但现在看到了,我只觉得讽刺。
韩城,你现在来找我,是因为爱我,还是因为失去了我
我——
是因为楚晴拒绝了你吧我猜测道。
韩城的脸色变了。
我猜对了。我笑了。
楚晴拒绝了你,所以你想起了我。韩城,你真的很可笑。
不是的,我是真心想挽回你的。
真心我看着他。
如果楚晴答应做你女朋友,你还会来找我吗
韩城沉默了。
你看,你自己都不确定。我转身要走。
韩城,我们真的结束了。
沈微！韩城叫住我。
你以为离开我,你能过得更好吗
你以为那个陆琛真的爱你吗他只是因为你没人要了才要你的！
我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韩城的脸变得狰狞,眼里满是恶毒。
韩城,你真的让我恶心。我平静地说道。
你说得对,也许陆琛不爱我,但至少他尊重我。
而你呢你连基本的尊重都给不了我。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身后传来韩城的声音：沈微,你会后悔的！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什么都不是我笑了。如果我什么都不是,他为什么要来找我
韩城走了,但我知道他不会轻易放弃。果然,第二天他又来了,这次还带了礼物。
阿姨,这是我给您买的补品。韩城对我妈妈说道。
还有这个是给叔叔的。
妈妈有些尴尬：小韩,你太客气了。
应该的,我以前照顾得不够周到。韩城很有礼貌。
阿姨,微微在家吗
在,但是她——
妈,让他进来吧。我从房间里走出来。
韩城看到我,眼睛一亮：微微,你愿意见我了
我只是不想让你在我家楼下丢人现眼。我冷冷地说道。
你要说什么就快说,说完就走。
韩城看了看我的父母,说道：我想单独跟微微谈谈。
我们又来到楼下的花园。韩城拿出一个盒子,递给我。
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项链,很漂亮,但我不稀罕。
微微,这是我专门为你订做的。韩城说道。
上面刻着我们的名字。
我看了看项链,上面确实刻着韩城&沈微。
韩城,你觉得一条项链就能挽回我吗
不是的,我是想让你知道,我是认真的。韩城急忙解释。
微微,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已经让楚晴离开医院了,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
楚晴离开了我有些意外,但很快就明白了。
楚晴肯定是拒绝了韩城,所以他恼羞成怒,把她赶走了。
然后呢
然后我们重新开始,我保证以后只对你一个人好。
韩城,你还是不明白。我把项链还给他。
问题不在楚晴,在你。
8
我怎么了
你根本不爱我,你只是习惯了我的存在。我看着他。
当我不在的时候,你才发现生活有多不方便。
不是的,我爱你。
爱我我笑了。
韩城,你知道我的生日是哪天吗
韩城愣了一下：是............是............
你不知道。我打断他。
我们在一起六年,你连我的生日都不记得。
我工作太忙了,有时候会忘记。
工作忙你记得楚晴喜欢吃什么,记得她的生日,怎么就记不住我的
韩城的脸红了：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我步步紧逼。
韩城,说实话,如果楚晴愿意做你女朋友,你还会来找我吗
韩城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你看,你自己都不确定。我转身要走。
韩城,别再来找我了,我们真的结束了。
沈微,你等等。韩城拉住我。
好,我承认,我确实对楚晴动过心。
但是她拒绝了我,我才发现,我真正爱的人是你。
我看着他,这个男人为了挽回我,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韩城,你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我挣脱他的手。
你的意思是,如果楚晴不拒绝你,你就不会发现爱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
就是那个意思。我的声音很冷。
韩城,在你心里,我永远是备胎,是你得不到别人时的选择。
不是的,微微,你听我解释——
我不想听。我打断他。
韩城,我现在过得很好,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
说完,我转身就走。
韩城想要跟上来,被我严厉的眼神吓住了。
沈微,你会后悔的！他在身后大喊。
离开我,你什么都不是！
什么都不是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年后。
我和陆琛结婚了。
婚礼很简单,就在老家的酒店里,来的都是亲朋好友。
微微,你今天真美。陆琛握着我的手,眼里满是爱意。
你也很帅。我笑着说道。
看着台下的亲朋好友,我心里很温暖。
这一年来,我过得很充实,工作顺利,感情稳定,我重新找到了自己。
现在请新娘说几句话。主持人说道。
我拿起话筒,看着台下的人群。
感谢大家来参加我和陆琛的婚礼。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很多人问我,为什么要放弃大城市的生活回到这里。
我想说,因为我在这里找到了真正的幸福。
台下响起掌声。
有人说,女人一定要依靠男人才能生活得好。
但我想说,真正的爱情,是两个独立的人相互选择,相互成就。我看着陆琛。
感谢陆琛,让我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情。
9
陆琛的眼睛湿润了,他紧紧握着我的手。
婚礼结束后,我们在酒店里招待客人。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
微微,是我。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韩城我有些意外,他怎么知道我结婚的
你打电话来干什么
我听说你结婚了。韩城的声音很沉闷。
恭喜你。
谢谢。
微微,你真的很幸福吗
我看了看正在和客人聊天的陆琛,心里一阵温暖。
是的,我很幸福。
电话里沉默了很久,韩城才开口：微微,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得了抑郁症。韩城的声音很轻。
自从你走后,我的生活一团糟。
医院把我从主任的位置上撤下来了,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医生。
我心里一紧,虽然我们已经结束了,但听到他过得不好,我还是有些难过。
韩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微微,你还在乎我吗
我沉默了一会儿：韩城,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我知道。韩城苦笑了一下。
微微,我想告诉你,我现在才明白什么是爱。但是太晚了,已经太晚了。
韩城——
你好好过吧。韩城打断了我。
再见。
电话挂断了,我拿着手机发了一会儿呆。
微微,怎么了陆琛走过来,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我收起手机,挽住他的胳膊。
我们去招待客人吧。
陆琛点点头,没有再问。
这就是他,体贴而不过问,给我足够的空间和尊重。
晚上,我们回到新房。
我坐在梳妆台前卸妆,陆琛在后面帮我解婚纱的扣子。
微微,今天累吗
不累,很开心。我看着镜子里的他。
陆琛,谢谢你。
谢什么
谢谢你爱我。
陆琛笑了,在我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傻瓜,爱你是我的荣幸。
我转过身,抱住他。
在他的怀里,我觉得无比安全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