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4
慕容彻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平静。
我转身要走,身后传来窃窃私语声。
活该,废材还想攀高枝。
三年啊,够她受的了。
师尊这是为她好,让她认清现实。
我头也不回地走出大殿。
思过崖在宗门后山,是个很偏僻的地方。
山崖突出在半空中,下面是万丈深渊。
上面只有一个小小的平台和一间破屋子。
我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打开屋门,里面灰尘很厚,显然很久没人住过了。
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坐在崖边看月亮。
师尊,千年时光陪你,也该够了。我对着月亮自言自语。
话音刚落,我突然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在动。
那是神格。
十万年来第一次,神格的封印开始松动了。
我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力量的变化。
不是因为愤怒,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累了。
心累了,神格也跟着松动了。
轰隆隆——
天空突然响起雷声,接着闪电划破夜空。
我睁开眼睛,看到远处宗门的方向灵气在翻腾。
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地底冲出来一样。
这是神格觉醒的征兆。
我赶紧压制住内息,不能让封印完全破开,至少现在还不行。
雷声持续了一整夜,第二天早上才停下。
我坐在崖边,看着远山如黛,心境前所未有的平静。
封印松动后,很多上古的记忆开始苏醒。
我想起了当年主宰三界时的威严,想起了万仙朝拜的盛况。
也想起了......为什么会甘愿跟随一个凡人修士。
那时候的我,刚从上古大战中醒来,伤痕累累。
是他救了我,给了我一个温暖的家。
我以为那就是爱情。
现在想想,也许只是依赖罢了。
三年时间,我就在思过崖上这样过着。
白天看云卷云舒,晚上数星星,偶尔修复一下松动的封印。
没有人来看过我,一次都没有。
第三年的最后一天,我正坐在崖边看日落,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我回头一看,是个陌生的弟子。
清影师姐,宗主让我来通知你,明天就可以下山了。
哦。我点点头。
知道了。
那弟子走后,我继续看日落。
太阳慢慢落下山头,天空变成橙红色,很美。
只是看着看着,我突然笑了。
三年了,他连来看我一眼都不肯。
第二天一早,我收拾好东西下山。路过宗门的时候,遇到了几个师兄弟。
清影师妹回来了
师妹,这三年过得怎么样
思过崖那地方,我一天都待不下去。
我淡淡地笑笑：还好。
没有多说什么,我直接回到自己的小院。
院子里长满了杂草,显然三年来没人打理过。
我不紧不慢地开始除草,动作很轻,像是在做什么神圣的仪式。
除草的时候,隔壁传来说话声。
师尊,清影师妹回来了,我们要不要......
不用管她。慕容彻的声音还是那么冷。
三年的时间,足够她想明白很多事情了。
我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然后继续除草。
确实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比如,有些人不值得我继续爱下去。
比如,有些事情应该结束了。
5
当天晚上,我感觉到宗门外有不同寻常的气息。
是魔族。
而且这次来的,不是普通的魔将。
我走出院子,看到宗门上空已经聚集了黑云。
在黑云中,一个巨大的身影若隐若现。
那是魔族的老大,魔帝。
他怎么会亲自来
很快,警报声响起,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我也跟着人群向大殿跑去,心里却有种不祥的预感。
大殿里乱成一团,长老们脸色苍白,弟子们瑟瑟发抖。
慕容彻站在中央：到底是怎么回事魔帝为什么会亲自来
宗主,魔帝在宗门外,说要见您,要您交出一个人。
他没说是谁,只说您知道。一个弟子报告。
慕容彻脸色难看：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知道
外面传来一个声音,低沉得像雷鸣：慕容彻,出来说话。
所有人都跟着他走出大殿,我混在人群中,心跳得越来越快。
宗门外的广场上,魔帝的身影巨大得遮天蔽日,穿着黑色铠甲,眼睛血红。
魔帝,你要见我做什么慕容彻的声音在空中回荡。
魔帝低头看着他,眼中满是嘲讽：上古神女沈清影,你以为她真的死了吗
千年前若不是她舍身成仁,三界早已沦为炼狱。
你们这些蝼蚁,配让她隐姓埋名到今日
这句话一出,整个宗门都安静了。
慕容彻愣了一下：什么我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
那你宗门里的那个废材弟子是谁
废材弟子有很多......
哈哈哈！慕容彻,你真是个白痴！
上古神女就在你身边,你居然把她当废材
好,既然你不承认,那我就亲自去找。魔帝说着,直接朝宗门里飞来。
不好！快拦住他！慕容彻大喊。
可是魔帝的实力太强了,根本没人能拦得住。他直接飞向后山思过崖。
很快,我们都到了思过崖。
魔帝站在崖边,回头看着赶来的众人：
慕容彻,上古神女在这里待了三年！你把三界的守护神关在这个破地方三年！
慕容彻脸上全是震惊：那我问你,三年前是谁被你关到这里
是......是清影,但她只是个废材......
废材！
魔帝暴怒,巨大的威压瞬间压向慕容彻,他直接跪倒在地,吐出一口血。
住手！我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前挡在慕容彻面前。
魔帝看到我,脸上的表情瞬间变成尊敬：神女大人。
所有人都愣住了。
慕容彻跪在地上,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清影......你......
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解开神格上的封印。
轰——
金色的光芒从我体内爆发出来,照亮了整个后山。
我的头发飞舞起来,眼中闪着古老的光芒,身上散发出让人敬畏的威压。
这是上古神女的真正形态。
6
这......这不可能......慕容彻看着我,眼中全是震撼。
宗门的其他人更是直接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清影师妹......不,神女大人......林若雪脸色惨白,声音都在颤抖。
我看着慕容彻,声音冷得像冰：现在你相信了吗
他从地上爬起来,踉跌地向我走来：清影,你......你真的是......
上古神女沈清影。我淡淡地说。
就是你口中的那个废材。
慕容彻的脸彻底白了。
我看着他,想起千年来的种种往事。
师尊,还记得那些你说过的话吗
我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锤子一样敲在他心上。
废物,耻辱,拖累......你说得真好。
清影,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不知道我冷笑。
是啊,你从来不会看我一眼,怎么会知道呢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他想要向前一步,但被我的威压震退。
错了我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温度。
师尊,你知道我为了陪在你身边,封印了十万年的修为吗
你知道每次你叫我废材的时候,我有多心痛吗
你知道思过崖上那三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慕容彻跪倒在地：清影,求你原谅我......我真的不知道......
原谅我摇摇头。
太晚了,师尊。
我转向魔帝：你来找我做什么
神女大人,三界大乱,需要您回去主持大局。魔帝恭敬地说。
三界大乱
是的,自从您消失后,各界平衡被打破,现在到处都是争斗。
我点点头：我知道了。
然后我看向慕容彻,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从今往后,师徒情分就此了断。
话音刚落,我手一挥。
身上的飘渺仙宗弟子服饰瞬间化为灰烬,取而代之的是金色的神女法袍。
清影！慕容彻想要阻止我,但已经晚了。
我和魔帝一起消失在了夜空中,留下满地的震撼和绝望。
我们没有飞远,只是到了宗门外的山头上。
魔帝看着我,眼中有些担忧：神女大人,您真的要这样做吗
什么
您的神格已经不稳定了,强行解封只会让情况更糟。
我淡淡一笑：我知道。
那您......
我累了。我看着远处的飘渺仙宗。
十万年了,我真的累了。
魔帝沉默了一会儿：是因为那个男人吗
不只是因为他。我摇摇头。
是因为我自己太傻。
这时候,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我回头一看,慕容彻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群弟子。
清影！他大喊着我的名字,求你别走！
我看着他,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师尊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慕容彻跑到我面前,直接跪下了：
清影,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
弥补我打断他。
师尊要怎么弥补把这千年的冷漠收回去吗把那些侮辱的话收回去吗
我......他哑口无言。
师尊,当年你让我面壁思过,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我的声音很平静。
有些错,犯了就是一辈子。
不,清影,我可以改的,我可以对你好的......
太晚了。我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留恋。
7
千年前我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隐藏真身,现在我要为了自己而活。
慕容彻跪在地上,眼中全是绝望：清影,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们之间......
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我冷冷地说。
从来都没有。
这话像刀子一样插进他心里,他的脸瞬间白得像纸。
清影......
够了。我不想再听他说话。
师尊,你听好了。我沈清影这一生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爱上了你。
话音刚落,我开始解开神格上的最后一层封印。
不是为了恢复力量,而是为了彻底毁掉它。
金色的光芒越来越亮,我能感觉到神格在颤抖,在哀鸣。
神女大人！您在做什么！魔帝惊恐地喊道。
神格自爆。我平静地说。
从此以后,世上再无上古神女沈清影。
不！慕容彻想要冲过来阻止我,但被神格的威力震退。
清影,求你别这样！他跪在地上大喊。
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我听到这句话,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
然后笑了。
师尊,你现在说爱我我看着他,笑得很凄凉。
千年来你从未正眼看过我,现在却说爱我
我真的爱你！他的眼泪流了下来。
从一开始就爱你！
那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我......我以为你只是个普通弟子,我不想破坏师徒关系......我......
所以你就可以随意羞辱我可以把我当废材可以把我关到思过崖三年
我的声音越来越冷：师尊,原来在你心里,普通弟子就是可以随意践踏的吗
慕容彻说不出话来。
师尊,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我看着他。
如果我真的只是个普通弟子,你会爱我吗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因为我们都知道答案。
不会。
我明白了。我笑笑。
所以师尊爱的不是我,而是我的身份。
不是的！慕容彻急忙否认。
我爱的是你这个人！
是吗我反问。
那为什么我是废材的时候,你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
他又说不出话了。
我不再看他,而是加快了神格自爆的速度。
清影,我求你了,别这样......慕容彻哭得像个孩子。
我以后会好好对你的,我会把你当公主一样捧在手心里......
师尊。我打断他。
来世再不相见。
话音刚落,神格彻底炸开了。
璀璨的金光照亮了整个天空,我感觉自己的神识在一点一点消散。
很疼,但也很轻松。
终于,不用再爱这个不值得的人了。
慕容彻冲过来想要抱住我,但只抱到了空气。
我的身体已经化为光点,随风而散。
他跪在地上,抱着空气痛哭流涕,声音撕心裂肺。
清影......清影......
可惜,我已经听不见了。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我想起了当年第一次见到他时的心动。
那时候多美好啊。
可惜,美好的东西总是容易破碎。
8
千年后。
我在一处青山绿水间醒来,身边是鸟语花香,完全不记得自己是谁。
只知道有人叫我影清。
盟主,您醒了身边一个白衣男子恭敬地说。
嗯。我点点头,感觉脑袋有些昏沉。
我睡了多久
三个月了。
三个月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想要回忆,但脑海里一片空白,就像被人硬生生挖掉了一块。
盟主,外面有很多事情等着您处理。
什么事
三界大乱,魔族趁机入侵,现在到处都是战火。
三界大乱......这个词让我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
我知道了,先出去看看。
我跟着那个白衣男子走出房间。
外面是一个很大的院落,院子里站着很多人,看到我出来都恭敬地行礼。
见过盟主！
盟主我是什么盟的盟主
影清盟成立多久了我问身边的白衣男子。
回盟主,已经三年了。是您亲手创建的。
三年......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算了,既然醒了就先处理正事吧。
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了解这个世界的情况。
原来千年前有个上古神女突然消失了。
从那以后三界失去平衡,各种争斗不断。
最近魔族更是大举入侵,生灵涂炭。
而我建立的影清盟,就是为了对抗魔族,保护无辜的人。
听起来是件好事。
盟主,明天有个修真界大会,各大宗门的掌门都会来。白衣男子说。
为了什么
商讨对抗魔族的对策。
我点点头：我会去的。
第二天,我换上一身黑色的盟主服,跟着手下来到会议地点。
这是个很大的殿堂,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我一进去,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我。
有敬畏,有好奇,也有探究。
我在主座上坐下,开始听他们商讨对策。
说着说着,有个声音引起了我的注意。
飘渺仙宗愿意出兵三千,配合各位共同对抗魔族。
飘渺仙宗......这个名字让我心里一跳。
我抬头看向说话的人,这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
那是个白衣男子,容貌俊美如仙,但看起来很憔悴,头发都白了一半。
更奇怪的是,看到他的瞬间,我心里涌起一种强烈的厌恶感。
为什么我明明不认识他。
敢问这位是我开口问道。
那个男子听到我的声音,身体猛地一震,然后激动地站起来。
清影！
清影谁是清影
阁下认错人了。我淡淡地说。
我不是什么清影。
不,你就是！他情绪激动,想要向我走来,但被我的手下拦住了。
清影,我找了你千年！
找了我千年这个人有病吧
这位先生,我叫影清,不叫清影。我皱眉。
请你注意言辞。
影清......清影......他愣了一下,然后苦笑。
原来如此,你连名字都改了。
我越来越觉得这人莫名其妙。
慕容宗主,请注意场合。旁边有人提醒他。
慕容......这个姓氏让我心里又是一跳。
我看着那个叫慕容的男子,心里的厌恶感越来越强烈。
慕容宗主,我们素不相识,请你不要再认错人了。
他看着我,眼中全是痛苦：清影,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我说了,我不叫清影。我的语气冷了下来。
而且我也不认识你。
你......你真的不记得了......他踉跄地后退一步,脸色惨白。
9
接下来的会议,我都心不在焉。
那个慕容老是偷偷看我,眼神复杂得让人不舒服。
会议结束后,其他人都走了,只有他还坐在那里。
影清盟主。他突然叫我。
什么事
能......能单独聊聊吗
我本想拒绝,但不知道为什么,最终还是点了头。
等其他人都走了,他站起来向我走来。
清影......
我叫影清。我纠正他。
好,影清。他的声音很轻。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飘渺仙宗,思过崖,还有......还有我。
这个词让我脑袋突然疼了一下。
我捂着头,感觉有什么画面想要冲出来,但又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你怎么了他想要过来扶我。
别碰我！我下意识地躲开。
离我远点！
他愣了一下,然后苦笑：
连潜意识都在拒绝我......看来你是真的不想再见到我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觉得这个人让我很不舒服。
影清,我知道你恨我。他的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悲伤。
我也知道我没资格求你原谅。但是......但是我真的很想你。
想我想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慕容宗主,我觉得你搞错了什么。我站起来。
我们真的不认识。
我们认识,而且认识了很久很久。他看着我,眼中有我看不懂的情绪。
是我伤害了你,是我对不起你。
我感觉脑袋又疼了一下,这次更厉害。
我不管你们之前有什么恩怨。我忍着头疼说道。
但现在的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我转身就要走。
清影！他在身后喊我。
我等你,不管多久我都等你！
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难受。
接下来的日子,那个慕容开始了疯狂的追求。
他隔三差五就会出现在影清盟,每次都拿着各种东西。
影清,这是千年雪莲。不需要。
影清,这是我亲手做的糕点。不吃。
慕容宗主,你没事做吗我打断他。
现在飘渺仙宗的事务都交给副宗主了,我唯一想做的事就是陪着你。
慕容宗主,请你注意言辞。我们只是合作关系。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个月,慕容每天都会来,风雨无阻。
盟主,慕容宗主在外面跪了三个时辰了,说是求您见他一面。手下来报告。
我看着他跪在院子里,一动不动,心里莫名不舒服。
让他进来。
慕容被带进来,膝盖都跪破了,但脸上却带着笑容：影清,你愿意见我了。
有话快说。
我想要你回到我身边。
我说过,我们不认识。
我们认识,而且你曾经很爱我。是我不珍惜,是我伤害了你。
我看着这个男人,除了厌恶什么都感觉不到。
就算我们曾经认识,那也是过去的事了。现在的我对你没有任何感觉。
就算你不记得了,就算你不爱我了,我也要陪在你身边。
你有病吧我终于忍不住了。
我们素不相识,你凭什么陪在我身边
凭我爱你。他的回答很直接。
慕容宗主,我劝你还是回去找个大夫看看脑子。
说完,我直接离开了房间。
10
这个疯子居然开始跟踪我。我去哪里他就去哪里,就像个跟屁虫。
影清,我们一起走吧。
慕容宗主,你再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不客气你要怎么不客气
我会让人把你赶走。
好啊,你试试。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让我气得牙痒痒。
这样纠缠了半年,我终于忍无可忍了。
够了！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厌恶！
他愣了一下,脸色瞬间白了：厌恶......你厌恶我。
对,我厌恶你！你这样纠缠不休,让我觉得恶心！
他整个人都呆住了,过了很久才开口：我......我知道了。
然后他转身走了,背影看起来很落寞。
我以为他终于放弃了,没想到第二天他又来了,直接跪在我门外不走了。
我没办法,只能出去见他。
慕容宗主,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抬起头看我,眼中全是血丝：影清,我求你了,给我一个机会。
为什么
我想要回到从前,回到你还爱我的时候。
我还爱他的时候
慕容宗主,你在说什么胡话
不是胡话。他摇摇头。
你真的爱过我,很爱很爱。
看着他那副确信的样子,我心里突然有些动摇了。
这天晚上,我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有个女孩跪在地上,膝盖流着血。
一个白衣男子站在她面前,眼中满是嫌弃：废物！简直是飘渺仙宗的耻辱！
女孩抬起头,眼中有我见过的最深的痛苦。
然后女孩坐在悬崖边,对着月亮自言自语：师尊,千年时光陪你,也该够了。
再然后,女孩的身体化作金光消散,白衣男子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我猛地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
正想着,门外传来敲门声：盟主,慕容宗主求见。
让他进来。
慕容走进来,看起来很憔悴：影清,我有话要对你说。
他走到我面前,突然跪了下来：
我知道我没资格求你原谅,但是我想告诉你真相。
什么真相
关于我们的过去,关于我对你做过的事。他开始讲述。
我静静地听着,心情复杂。
原来我们真的认识,而且还有这样的过去。
那么现在你来找我,是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回到我身边。他抬起头看着我。
我知道我不配,但是我真的爱你。
你爱的是沈清影,不是我。我淡淡地说。
你就是沈清影！
我摇摇头。
沈清影已经死了,死在思过崖上。现在的我是影清,和她没有关系。
你们是同一个人！慕容激动起来。
那个痴心的沈清影会这样对你说话吗
他愣住了。
慕容宗主,你听好了。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当年的沈清影确实爱过慕容彻,但她已经死在思过崖上了。
现在的我是影清,与你再无瓜葛。
不......不是这样的......他摇着头,不肯相信。
就是这样的。我走到桌边,拿起一样东西。
你看,这是什么
那是一块玉佩,看起来很精致。
这是......这是我送给清影的定情信物......慕容看着玉佩,眼中全是震惊。
对,是沈清影留下的遗物。我拿着玉佩。
但对我来说,它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说着,我手一用力,玉佩瞬间化为粉末。
不！慕容想要阻止,但已经晚了。
还有这个。我又拿出一幅画。
这应该是沈清影偷偷画的你的肖像吧
画中的人确实是慕容,画得很用心,每一笔都带着深情。
清影......慕容看着画,眼中全是痛苦。
我没有犹豫,直接把画点燃了。
还有这些。我拿出一叠纸。
这些诗词应该是沈清影写给你的吧
纸上的字迹很清秀,内容都是表达爱意的诗词。
我把它们一张张丢进火里,看着它们化为灰烬。
够了！慕容想要阻止我。
求你别烧了！
为什么不烧我看着他。
这些东西留着做什么提醒我曾经有个傻女人为了你放弃一切
那不是傻,那是爱......
是吗我冷笑。
那现在你感受到爱了吗
慕容跪在那里,看着满地的灰烬,眼中全是绝望。
我看着他。
你根本不配得到沈清影的爱。
这话像刀子一样插进他心里,他的脸瞬间白得像纸。
我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空。
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可看月亮的人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痴心的小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