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风中夹杂着一丝潮湿的霉味。蓝十三与张灵风坐在城南一处小巷尽头的破旧长椅上，两人之间沉默得几乎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你确定是这里？”蓝十三低声问。
张灵风点了点头，目光紧锁前方那座被藤蔓缠绕的废弃道观。屋顶塌陷了一角，露出灰暗的天幕，仿佛整个建筑随时都会坍塌。墙上的符纸早已褪色剥落，只剩下几道模糊不清的朱砂痕迹，像是某种古老的封印残留。
“根据老陈提供的后台记录，那个‘天机子’最近几次登录都是从这个区域发出的。”张灵风压低声音，“而且不止他一个账号，还有几个活跃账号的IP也集中在这里。”
蓝十三没有再说话，而是悄悄启动了灵镜系统。镜面在他视野角落缓缓浮现，映照出周围环境的命运丝线。大部分丝线颜色正常，唯独那道通往道观深处的路径上，有一缕若有若无的黑色丝线在游动，像是蛇一般滑腻而诡秘。
“有玄术波动。”蓝十三轻声道，“但很微弱，像是刻意隐藏过的。”
张灵风皱眉：“他们在掩人耳目。”
两人对视一眼，悄然起身，沿着墙根向道观后门靠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灰气息，混杂着泥土和腐木的味道，让人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他们绕到侧门，发现门闩已经锈蚀断裂，轻轻一推便开了条缝。屋内漆黑一片，只有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棂洒下斑驳的影子。
“小心点。”张灵风低声提醒，从怀中取出一张黄符，指尖轻掐法诀，一道微弱的金光在符纸上流转。
蓝十三则将灵镜调整至最大感知范围，试图捕捉任何异常的气息波动。就在他踏入门槛的一瞬间，灵镜中的丝线突然剧烈震颤起来，仿佛受到了什么力量的干扰。
“等等！”他猛地拉住张灵风的手臂。
张灵风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里面有东西……”蓝十三低声说，“不是普通的玄术残留，是一种扭曲的力量，像是……咒语的残响。”
张灵风神色凝重地点点头，示意他跟紧自已。两人缓步前行，穿过一条狭长的走廊。墙壁上布记裂痕，某些地方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但并不新鲜，更像是多年前留下的痕迹。
忽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道观深处传来。
两人迅速躲入一间偏殿，藏身于倒塌的神像之后。不多时，两个身穿黑衣的人影出现在走廊尽头，一人手持对讲机，另一人腰间挂着一把短刀，神情警觉。
“今晚轮到我们守夜。”其中一人低声说道，“上面交代过，不能让任何人靠近。”
“放心吧，这种破地方谁会来？”另一人嗤笑一声，“除非真有人想找死。”
两人说完，继续向前巡逻，身影逐渐消失在黑暗中。
蓝十三松了口气，正准备起身，却被张灵风按住肩膀。他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去，只见墙上的一幅壁画在月光下隐约显现出奇异的纹路——那是一组复杂的符文，围绕着一个巨大的圆环，圆环中心写着两个字：归墟。
“这是什么？”蓝十三低声问。
张灵风盯着那两个字，脸色变得愈发凝重：“归墟……我只在古籍里见过一次，据说那是天地未开之前的混沌之境，也是万物终结之地。”
蓝十三心中一震。他知道，张灵风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些古老传说，一定有什么关联。
就在这时，灵镜中的黑线再次出现，并且比之前更加清晰。它似乎在引导他们前往某个方向。
“那边。”蓝十三指向左侧的偏房。
两人小心翼翼地穿过碎石堆，来到那间屋子前。门虚掩着，轻轻一推便吱呀作响。屋内空荡荡的，中央摆放着一张破旧的木桌，桌上散落着几张泛黄的纸片。
蓝十三走过去，捡起其中一张，借着微弱的光线辨认上面的文字。那是一段关于命格逆转的咒文，但写法极为古怪，像是故意错乱排列的。
“这不是正常的玄术文字。”张灵风皱眉，“更像是……密码。”
蓝十三翻找其他纸片，忽然，他的手指停在一个角落。那里有一张残破的纸条，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字：
归墟
“看来这不是巧合。”蓝十三低声说，“这个组织的目标，很可能和‘归墟’有关。”
张灵风点点头，将纸条小心收好：“我们必须查清楚这两个字到底意味着什么。”
正当他们准备离开时，灵镜中的黑线忽然剧烈扭动，随即消失不见。与此通时，整座道观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空气中浮现出一种令人不适的压迫感。
“快走。”张灵风低声喝道。
两人迅速从原路返回，刚踏出门口，身后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显然是巡逻的人察觉到了异常。
他们不敢停留，沿着墙边疾行，最终绕回巷口。直到确认无人追来，才稍稍放松下来。
“今天收获不小。”蓝十三喘着气说，“至少我们知道了他们的目标可能和‘归墟’有关。”
张灵风却依旧眉头紧锁：“可问题是，‘归墟’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引起这么大的动静？”
蓝十三没有回答。他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着一段刚刚拍下的视频片段——那张写着“归墟”的纸条，在昏暗灯光下隐隐泛出一丝诡异的红光。
“你觉得……这会不会只是个开始？”他低声问道。
张灵风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面对的，恐怕不只是一个简单的网络水军组织。”
夜风拂过，吹动两人的衣角，也带走了最后一丝暖意。远处的城市灯火依旧闪烁，但他们知道，那些光亮之下，隐藏着远比想象中更深的秘密。
而这一切，才刚刚揭开一角。